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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妹妹是那种人,但话都由沈家人说了,这口气也只能吞下肚去。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华家那三年里,舅舅舅母自始至终都不曾提起母亲的死,更不曾提起与沈家那场争执,因为他们纵然相信华氏的清白。但在沈家上下众口一辞之下,也觉得无法启齿。
而她回到沈家之后也不曾听到半丝这样的传言,则自然是沈宓下了禁令。
从此之后华氏在所有人眼里就成了自杀而亡,谁还会去追查这幕后还有真凶?就连她自己,也只猜测过是沈宓逼死了她,而不曾想到其它。
“走,去三房!”
华氏陡然出声。抬腿往门去。
“慢着!”
沈宓一声沉喝。右手也已经将她拖住,他咬紧牙关望着门外,说道:“谁都不许打草惊蛇!”
沈雁目光灼灼。走上去:“父亲想怎么做?”
沈宓望着她,缓缓道:“你不是说过,有人蓄意害你母亲的性命吗?”
沈雁望着他,忽然微笑点起头来。
她就知道沈宓不会无动于衷!刘氏屡次伤害华氏。不但没有受到重罚,反而还被沈夫人偏袒。已经令得沈宓忍无可忍,如今刘氏向二房行这样的伎俩,若不是沈夫人纵容,她岂有这样的狗胆?沈宓这句不要打草惊蛇。便已经表明了态度!
沈夫人和刘氏,一个都不能放过!
沈夫人是主使,而刘氏却是刽子手!
在眼下最适合的破口的。就是刘氏!
刘氏或许是受沈夫人之命才向华氏下此毒手,可也是因为她的贪婪而起。因为她的贪婪,她助纣为虐,不但杀死华氏而且还毁她名节,害得她年幼丧母与父成仇,以至于她不肯接受父亲而负气嫁给秦寿去营救华家姐妹,而刘氏则携着华氏的嫁妆带着家人远走他方逍遥法外!
她如何能便宜她?她若便宜了她,不是对不起自己么?
有了沈宓在前,她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忌,她两眼定定站在原地,不气愤不激动,不失措不慌张,仿佛已不是个孩子。
父女俩在这一问一答之间,独有的默契已然形成。
她走过去,与华氏道:“母亲不用急着去寻她算帐。上次那事之后,您难道不觉得太太对她的态度有些异常么?她把香囊放在锦垫底下,目的绝不只为了给您添堵。我猜她的目的是为了挑起父亲与你的矛盾,你不妨按兵不动,来个将计就计,看看事情接下来会如何。”
单纯的华氏并不蠢。她凝着双眉,看看沈宓又看看她,问道:“我跟你父亲生了矛盾,于她又有什么益处?她花这么多心思,只是为了看我笑话?还是,你的意思是,这是太太在背后指使?”
当着沈宓面,沈雁却不能跟她解释太多。
“究竟会怎么样,母亲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必然会见分晓。”
“是啊,奶奶。”黄嬷嬷闻言走上来,“咱们且犯不着上火,有二爷作主,姑娘是个有主见的,咱们这次就听二爷和姑娘的安排,看看她究竟要的什么如意算盘!”
这些日子黄嬷嬷紧随着沈雁一路过来,她说的事情没有一件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如今她虽不知道沈雁为何这般胸有成竹,而且那么巧把沈宓给引了来,但刘氏这厮端底已经引起了她们震怒,这次若不狠狠治治她,她们心里这口窝囊气便永远也咽不下去!
华氏并不是相信沈雁,她只是疑惑,刘氏为何对她紧咬不放?如果是因为上回那事,在沈宓和她不曾去三房拿她是问的情况下,她很该庆幸才是,如今反倒这般斗胆再跟她使绊子,她是哪来的底气?难不成真如沈雁说的,是沈夫人在后头撑腰?
看沈雁面色镇定,再想起这些日子她的机智沉稳,她想了下,点头走回来:“我听你们的。”
沈雁微微笑了笑,抱了抱她。然后转向沈宓:“三婶既然存心要离间父亲母亲,必然会想办法诱使父亲找到这香囊,依我说,不光是咱们得不假声色,父亲也得配合才成。”
沈宓带着深重的愧色深深看了华氏一眼,然后凝眉看着屋里这些人:“从此刻起,尔等都听我吩咐!”
傍晚时分,沈宓再度走出衙门,让葛舟牵了马,驾着往麒麟坊的方向慢步行去。
很快就到了坊外大街。
这大街是沈雁平日最爱溜达的去处,因为吃的多。
沈宓像大多数时候一样下了马,负手顺着路边的铺面踱去。他经常会在这里转上半圈,给沈雁带几包零嘴儿,或者给华氏带几个小玩意儿。
沈府在麒麟坊座立了百来年,沿途自有许多认识他的人上前作拱打招呼,知道沈二爷和气又大方,也自有挎着篮子的人上前兜售各种货物。沈宓不让他们失望,每个人都买了点,小段路下来,葛舟就已经抱了满怀的纸包。
正要上马进坊,一个**岁大的小女孩忽然挎着一篮子花花绿绿的玉石丝络来到了马下。
“二爷买个平安石吧,可保家人平安康健的。”
女孩子声音十分娇脆,一双眼睛玛瑙似的明亮夺目。沈宓停了步:“哪里的平安石?”
女孩拿起几个来道:“是求城外云佛寺的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玉石,我都拿丝线打了穗子,只要放在平日里常坐的坐椅之下或者床头,坐的人便会一辈子福寿安康多子多福!只要十文钱一个,听说二爷与二*奶奶十分恩爱,二爷就买几个,给二*奶奶求份平安吧!”
女孩举着手上的平安石,眼巴巴地望着沈宓。
沈宓打量了女孩片刻,伸手从篮子里挑了十个,让葛舟拿钱。
女孩高兴地叮嘱他:“二爷千万记得,要放在奶奶的床枕下的平日坐的榻下!要不然没效果的!”
沈宓扬起唇,眼角眉梢俱是冷意。
刘氏自打从二房回来,这大半日眼耳便全贴在二房的动静上。
当她听说沈宓中途曾回府过一次,她一颗心便提到了喉咙口,他回的那样快,她都根本来不及做准备,害她以为计划将要打乱,还好没多久他又急匆匆地回了衙门,想来只是临时回府取东西什么的,如此一来,她就还有时间继续下一步。
她不相信她精心筹谋的这一切会有失败的可能,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子会容忍妻子的房间里出现陌生的香囊,沈宓与华氏之间的矛盾,必然会成为她向华氏下手的一个绝好契机。所以为着这场争吵,她做了多少铺垫。
她从晌午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天擦黑,终于在晚饭后等来了脚步匆匆的秋满。
“奶奶,二房不知为了什么事,二爷和二*奶奶吵起来了!二爷气得冲出了府,拦也拦不住!”
刘氏心头热血一涌,猛地站起来:“可当真?”
秋满见她这般反应,不免有些讷然:“千真万确,二爷刚刚出的府。”
“太好了!”
她猛地站起来,掐着手心抑制心内的激动,“太太在哪里?”
暮色越来越深,很快整个院子都被笼罩在沉黯的天色下。
二房里的争吵很快传遍了四处,沈夫人与刘氏彼此心照不宣,别的人自是分毫未曾察觉异样。季氏带着沈弋到了曜日堂,请示要不要去规劝,陈氏虽然没过来,但是却依在院门下望着二房处冷笑,果然老天爷有眼,二房里也有闹腾的时候。
至于下人们,自然是议论得最热闹的一群,不是都说二爷夫妇感情好吗?怎么也会吵得这么天翻地覆?可见富贵人家的恩爱都是假的,说的好听重情不重子嗣,富贵人家不重子嗣又重啥?
大家都在看西洋景。
沈宓出房后直接出了府门。
刚刚站在坊门内,后头秋禧忽然追上来,说道:“二爷!咱们庄子里有佃户被牛斗伤了闹了起来,老爷还没回来,太太请您即刻去看看!”(未完待续) 华氏望着她奉上的茶,撇开脸去。
刘氏手抖了抖,但是并没有退缩。
她知道华氏是个面硬心软的人,华家人际关系很简单,没有妻妾之争,没有妯娌纷争,就连华老夫人也去世得早,所以连婆媳间的矛盾都不曾在华家出现过。
华氏的嫁妆是华父早就安排好的,华夫人对此没有机会有意见,因为华家的钱多到用不完,她也不至于会对这样的安排有意见。
华氏在父亲和哥嫂的疼爱下长大,像她这样出身豪门的娇小姐,没有受过苦,没有吃过亏,一点宅斗的经验也没有,因为不缺什么,所以也失去了争取的本能。而因为不需要经历那些尔虞我诈,所以她也相对有副慈软的心肠。
果然,她听到华氏若有似无地哼了声。然后,重重地一伸手,将那杯茶接了过去。
她执在手里停顿了下,顺手又放在一旁桌几上。“坐吧。”
刘氏垂下眼来,说道:“多谢二嫂。”站起来,在她左首靠近软榻的锦杌上坐下。见着榻上摆着幅未绣完的鞋面,她拿起来,赞道:“二嫂真是好手艺,听说二爷穿的用的皆出自二嫂之手,平日不曾细看,今日一见,果然这绣工是一等一。”
华氏瞪着她,眼底游移着一丝莫测。
泥儿胡同的空宅子里,沈雁戴着帏帽立在杂草丛生的厅堂上,盯着跪在面前的丫鬟。她的左边是以庞阿虎为首的三名少年,右边是胭脂与青黛,何贵与扶桑的表弟许泉守在门外。
丫鬟的名字叫秋葵,确实是庞氏的陪嫁丫头。平日里掌管着庞氏房里的钥匙。
一个能掌钥匙的下人当然不会是普通下人。
眼下她身上虽然已经被雨沾湿了,头发一缕缕贴在脸上,但那双私下四顾的双眼却透露出她的不安份。
“你们姑太太有什么把柄在庞氏手上?”沈雁道。
秋葵白着脸,垂着头,目光闪烁着:“奴婢不知……”
“打。”
沈雁吐出这个字,青黛便走上来,抓住秋葵的头发使她抬起头。猛地两巴掌扇了下去。
秋葵啊呀尖叫着。抬起胳膊来护脸。青黛又是两巴掌,她终于哭着道:“我说,我说!”
沈雁摆了摆袖子。青黛停下来。
秋葵抚着脸,哭道:“我们姑太太,在跟沈家订亲之前……”
熙月堂里。
刘氏站起来告辞,华氏站了站。并不曾挽留。
刘氏出了二房,在院墙外回头望了望又已虚掩上的院门。唇角扬起来,带着一眼的冷色往上房走去。
院内,华氏对着门外出神了半日,回过头来。吩咐扶桑:“把她的碰过的东西全拿去扔了。”
扶桑望着那幅鞋面迟疑了下,“这个呢?”
“扔掉重做。”华氏不假思索地说。
秋雨淅淅沥沥洒满了京师大街,烟雨下的麒麟坊看着像是水墨画里的静物。而只隔了半条街的泥儿胡同,则像是刻在雨幕上的版画。通俗而又贴近民情。
破宅厅堂里旁的人都已经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