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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她们姑娘的行动比起沈家别的姑娘来可自由得太多了,这不但因为之前她年纪小,且又在金陵放松惯了,当然也因为她还有个好父亲,沈宓对她该松则松该严则严,让她们这些当下人的看了也不由佩服。
但是自打从围场回来,沈宓和华氏对沈雁的行动忽然就关注起来了,不但会过问她出门去哪里见什么人,有时候还会禁止她出去,虽然不至于严得像沈弋沈婵那样,到底不是想出门就能出门的了。
沈雁虽并未把华氏的禁令很当大事,但顾家她也确实去得少了。
有时候规矩也有规矩的道理,顾颂也十三了吧,应该也渐知人事了,他这种性子的人爱较真,倘若她再那么不分里外地跟他交往,将来让他误会了就不好了。只要跟他保持正常往来即可,就像这样,彼此过生日给点小意思,既大方又不落人话柄,便极好。
主仆几个绞尽脑汁的想着主意,福娘就叹起气来:“都怪我,要是早知道晴姑娘她们不能留下来给姑娘庆生,就该早早地想好主意怎么帮姑娘热闹热闹。如今除了晚上大伙凑桌席面,竟是想不出别的来了。”
“想不出别的,那就不如去听戏好了!”
这时候,碧琴黄莺忽然挑了帘子进来,抿嘴笑着道:“我刚才可听说个大新闻,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凤翔社竟然大酬宾,门口贴出了告示说但凡今儿过寿的人下晌都可以免费看戏,所以你们要是想不出好主意来,那还不如陪姑娘去逛戏园子!
“我可听说了,前几日他们戏园子才打南边来了套有名的黄梅戏班子呢!每日里都座无虚席地。”
“真的么?”丫鬟们都笑问起来,“真有这样巧的事,那果然该去瞧瞧!”
沈雁听见免费开戏倒罢了,虽说凤翔社平日里派头大得很,不大可能需要以这种方式招揽顾客,但是说到看戏,她就不由想起来,在围场赌马前一夜她们装封赏的小红封时,她也曾答应过她们带她们去看戏,这两个月倒是一直没想起这层。
再者如今街上正热闹得紧,大冬天的不去看戏还能有什么消遣呢?就是不冲着这层,出去逛逛也是好的!更何况又正赶上有新的戏班子登台!便立即也来了兴致,说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这就听戏去!”
丫鬟们纷纷前去打点。
华氏虽说沈宓有交代不让她像从前那么常出门,可今儿是她的生日,又怎忍心拂她的心意?认真叮嘱了几句,又交代着护院们好生护着,便就放行了。
时值年底,不但京师的居民在街头走动得多,前来进京述职的官员也是多不胜数,街上操着南北口音的人,风尘仆仆走街串巷的大马车,还有驿馆里进出穿梭的官员,都成了京城腊月的独有景象。
凤翔社门口果然贴了告示,许多人都在围在告示门口瞧新鲜,看模样贴了还不久,里面虽已然进去了不少人,但也还是有些人在观望。
这之中不乏有素日对戏园子敬而远之的升斗小民,地位低下的杂役仆从,也有些清寒的士子。那些素日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自然也有正好在这日生日的人,但因为戏园子取消了门槛,反而清高地不愿意与寒门为伍,因而竟没有太多身份显赫的人到场。
有人议论纷纷,有人奔走相告,有人已经搀扶来了老母亲老父亲,沈雁未料到竟未有这番景象,不管这掌柜的出于什么用意,但看到大家脸上的激动,她竟然也觉得很温暖,凤翔社素日以门槛高而闻名,今日这般放下身段造福大众,都是值得人竖大拇指的。
她回头看了看同出来的四个丫鬟,想想那么大的园子,也并不占多少地方,于是便吩咐将车驶进了门,在女客进出的通道这边下了车。
便就有迎客的嬷嬷迎上来,问道:“敢问小姐贵姓?”
胭脂代答道:“我们是沈家的人,嬷嬷找个安静些的地方给我们就是了,不必特别安排去处。”沈家在京城百余年,说到是沈家的人几个字,哪里会有人不肃然起敬的,今日既是免费开戏,嬷嬷兴许会挑好的座位给她们,但沈雁又不是那般爱扰民的人,差不多就行了。
谁知这嬷嬷听说是沈家的人,竟立即往车下的沈雁望去,微带着些诚惶诚恐的神色说道:“恕老奴多嘴,敢问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胭脂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下沈雁,见她也是眉头一挑,正要斥责这嬷嬷,沈雁却走上来,说道:“不知道嬷嬷怎么会这么问?难不成未到年龄便不能前来看戏不成?”
那嬷嬷愈发将身子低垂了些,答道:“小姐恕罪,老奴并非成心冒犯,而是掌柜的交代过老奴但凡有姓沈的小姐前来看戏,便问问她年龄。”
竟还有这样的规矩!沈雁揣着两手,深吸了一口气在胸。
楼上署名松涛阁的雅室里,站在窗前正好可以望到这边。
韩稷凝眉收回目光,望着身后的陶行,“那婆子也太蠢了些,你下去!”
陶行连忙称是,哼哧哼哧下了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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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疼吗?
戏园子既然是免费开戏,掌柜的却又交代伙计们来上这么一出,很显然这“造福大众”的性质就变了。沈雁脑子里正琢磨着怎么从这婆子口里撬出些信息来,忽然一阵风闪过,面前又忽然多出来一个人,面容冷峭身子笔挺,居然是陶行!
“雁姑娘,楼上请!”
陶行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主子是让他下来带人的,反正他只要负责把人带上去就好。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们家主子为什么要故弄玄虚来上这么一出,照他来说,想给人庆生直接告诉她一声不就成了?不过辛乙说主子在思春,兴许思春的人脑袋都有点不寻常。
沈雁看到陶行,再听到他这声楼上请,然后顺势往楼上一望,正对上窗户内站着的那道绛紫色的身影,立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当下也不说什么,提着裙子就上了楼,到了韩稷所在的松涛阁,进门便道:“世子爷真是好大的排场!”
抠门的凤翔社之所以会这么大方免费开戏,她若还瞅不出点蹊跷那就叫白活了。
想不到这家伙当了世子之后竟然也学人家纨绔了,还包起戏社的场来!
屋里的韩稷还是原先的打扮,只头顶的八宝珠冠换成了金冠,没有那么耀眼了,但却又多了几分大方尊贵之气。
丫鬟们看到韩稷也是俱都讶了讶,但胭脂一个眼神下来,大家又都默契地立在屏风这边当起了壁画。沈雁的人品她们信得过,虽说沈宓不让她跟韩稷往来,可如果他们俩在一处并没有失仪的行为,她们为什么也要跟着困住她?
韩稷瞥了沈雁一眼,拉开凳子在桌畔坐下来。说道:“坐。”
沈雁便就坐了,然后两手托腮盯着他看。
他执壶沏了茶,将杯子推给她,然后又将盘子里的桔子给剥了,也放在她面前,最后忍耐着抬了头:“你到底看够了没有?”
“没。”沈雁摇摇头,依旧盯着他说道:“你韩大爷摇身一变成了世子爷。我事先居然半点风声都没收到。世子爷你真是守口如瓶啊。小女子真是佩服佩服!也不知道你那位姑娘是不是也事先不知情?”
“谁说我没告诉你?上次我不就跟你说了么?”韩稷执杯抿茶瞥了她一眼,末了一双眼珠儿又溜回来瞅着她:“你无端端提到我的姑娘做什么?难不成你吃醋?”
“啊呸!”沈雁毫不给面子地嗤他,“把你的心思收收。姑娘我跟你什么关系?”
韩稷笑了声,没说话。
沈雁想起还打算要敲他一笔,一抬头,正瞧见他额角上一处铜钱大的粉色新疤。遂凑过去些,咦道:“这是怎么回事?”
韩稷下意识地把头偏了偏。“马上摔的。”
马上摔的?那不是应该擦伤脸么?再说了,他骑术那么好,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
她绕到那一边,只见往近看那疤面下还看得见细细的血丝。不由伸手轻触了触,“疼吗?”
韩稷闻着她袖口里飘出来的幽幽冷香,整个人如同绷直了的弦。一动也不敢动,全身的注意力只在与那根手指接触的狭小皮肤上了。
他本来想说不疼。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她那声略带不忍的“疼吗”,话到了嘴边又改了改,他打喉咙里嗯了声道:“疼。”
“啧啧。”沈雁摇头生叹,想了想,解开荷包从里头取出一盒泛着花香的药膏来,拿指头挑了一点抹在他疤处,然后再轻轻吹了吹,说道:“好了,不疼了啊。”那语气,便跟哄孩子似的,不但温暖,也不带一丝狎昵。
她这样的药膏韩稷亦有很多,但似乎任何一种也比不上她手上这瓶。
他忍住心里的波涛看了已退过去的她一眼,执起杯子来遮掩自己的心情。
沈雁坐在对面,一下下撕着桔子上的脉络,慢条斯理道:“你这么没义气,其实我本来想好了要敲你一顿的,但是看在你出手这么大方的包了戏园子的份上,又这么惨的摔伤了脸,还不知道会不会毁容,会不会影响你的桃花运,我就慈悲点儿放过你得了。”
韩稷睨着她:“只想敲我一顿?这么便宜我。”
“哟,当了世子爷之后腰板也变粗了是吧?”沈雁扬眉。
他扬唇:“那当然,我也是快要娶妻的人了,哪至于连顿饭都供不起。”
想了想,他放了杯,又从怀里摸出那个扁扁的楠木盒子来,摆在桌上,推向了沈雁。
“什么东西?”沈雁问。
“庆生的礼物。”他道。
沈雁顿了下,将手上的桔子塞进嘴里,伸手将盒子打开。
“咦,是这个!”她低呼起来。
里头装的便是马赛上见到的那把寒铁小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把匕首正是让他赢了回来的。当时看着就觉得挺稀罕,这会儿拿在手里,竟分外觉得它的好来。
“嗯,是它。”
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样子,他唇角也不由勾出丝温柔。“以后你就拿着这个在身上,这比你那把削水果的刀好使多了。虽不说削铁如泥,但就算对方身上披着盔甲,你要扎伤他也不在话下。”说罢又觑着她,“你喜欢四处乱跑,安全最要紧。”
“这么样的宝物,干嘛给我?”经手过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沈雁还是具有几分鉴赏力的。
干嘛要给她这么样的宝物,这又哪里说得清。当时他根本都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清楚,只知道她缺少一把这样的刀子,于是就一心一意地这样做了。看到它的时候他只觉得适合她,哪里还会去细究什么原因?
他默了下,说道:“我家里没人能用这个,既然你说我没义气,那我就借它表表忠心。”
沈雁沉吟了片刻。将刀放回盒子,推回去道:“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