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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庄主道:“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但是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容易便死么,风儒俊雅的项大侠,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这二十年从未站起来过,这都是拜你所赐,你以为我只是让你死而已吗?”他因为激动胸膛不住起伏,似乎是在极力忍住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忍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项伦站在那儿,项隐茗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看见他身体微微颤抖,却又在极力忍住。
突然,他双膝一弯,竟跪了下来。
杨庄主的表情在瞬间凝注。
项隐茗似是晃了晃神,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在他记忆中父亲甚至从未向谁低过头,这次竟然…,待反应过来,本能就是起身冲下去。
身子刚动,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伦哥,你在干什么!。”
项夫人飞奔过来,扶住项伦。
项隐茗愣愣地道:“怎么连妈妈也来了。”
项夫人扶着项伦低声在说着什么。
杨庄主张嘴说了什么,声音太轻听不清楚。
项夫人却仿若触电般身子猛烈的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杨庄主缓步向他走过去,她走的很慢,身子也在颤抖,仿佛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境。
项夫人走过去也不过只有七八步,项隐茗却觉得有很长时间了,他已经完全搞不明白如今是怎样的情形,他看见母亲抬手抚摸着杨庄主的脸,清楚地听到从母亲口中说出的话:“风郎,你回来了。”
杨庄主抬手握住项夫人抚摸自己的手道:“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项夫人突然俯身蹲在杨庄主身边,双手紧紧抓住他,身子微微颤抖,听到她在低声抽泣,“风郎,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杨庄主轻抚着项夫人的头发,本来满是愤怒、憎恨也全部都化为丝丝柔情,他轻拍着项夫人的后背,眼中满是爱怜。
项伦缓缓站起来,静静地看着他们,本来该有的愤怒、嫉妒在他脸上一丝也看不到,有的只是平静,甚至他的嘴角还带有一丝微笑,仿佛此刻在别的男子怀中哭泣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别人的妻子。
项隐茗在震惊、愤怒、羞愧各种复杂的情绪中再也忍不住了,喊道:“你放开我妈妈。”声音刚落,人已纵身跃下,拉起项夫人道:“妈妈,你在干什么!”
项夫人愣愣地看着项隐茗,显然没有想到儿子会在这里,道:“茗儿…”
项隐茗恶狠狠地瞪着杨庄主,把母亲拉开几步道:“妈妈,你在做什么。”指着杨庄主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你怎么能…能…”他本来是想说“怎么能抱着他”只是后面的几个字实在是难以说出口,道:“爹爹还在旁边。”
柳思站在项隐茗身边,看着发生的一切也是一片茫然,只是她毕竟只是外人,不如项隐茗那般愤怒。
杨庄主道:“茗儿,你放开你妈妈,会弄疼她。”
项隐茗怒道:“茗儿也是你叫的,你凭什么管我。”
项伦走过来道:“茗儿,放开你妈妈。”
项隐茗看见父亲过来,放开了项夫人,项夫人的手腕已因项隐茗太过用力而红了,项隐茗这才意识到自己因过于激动而用力太大,连忙道:“妈妈,你怎么样,疼吗?”
项夫人轻轻摇头,看着项隐茗眼中却满是凄苦。
项隐茗以为自己伤着母亲了,急道:“妈妈,是不是我用力太大了,我不是故意的。”
项夫人还是不语。
项伦道:“宛儿,别担心,茗儿会理解的。”
项隐茗道:“理解什么?”
项伦道:“茗儿,你已经二十岁了,会自己辨别是非了,既然你遇见了便告诉你吧,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生身父亲是他。”
………【第三十四章 往事】………
项隐茗机械地跟着项伦的手,看着他指着杨庄主,他清楚的听清楚了项伦说得每一个字,却无法明白这些字连起来的意思,仿佛脑子突然空了,一个声音在心中喊道:“不是的,我不相信。”
他大声喊道:“爹爹,你骗我,他怎么会是我父亲,他是胡乱杀人的大恶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忽然住着项夫人的双手道:“妈妈,你快告诉我,爹爹在骗我,我爹爹不会是他,怎么可能。”
当他看到项夫人眼中泫然yù滴的泪水,和项伦的一声“茗儿”,猛然间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已塌了。
虽然口中还在说“不可能,不是真的”,但他已经知道,这就是真的,他的生身父亲不是他此生最尊敬的项伦,而是最讨厌的何rì山庄庄主。
柳思睁大眼睛看着项伦夫妇,又看着杨庄主,这件事对她而言也太匪夷所思了,“项隐茗居然是庄主的儿子”,只是她此刻却也无暇细想,看着已接近崩溃的项隐茗,心中隐隐作痛,上前去握住他的手道:“项隐茗。”
项隐茗看见柳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道:“思儿,你说他们都在骗我对不对,思儿,我不相信他们,他们都在骗我,我们走,我不想看见他们。”
柳思点头,项隐茗拉着柳思的手疾速奔跑,仿佛只要能逃开这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幻觉。
项隐茗道:“茗儿。”
项伦道:“让他冷静一下,有思儿陪他不会出事的。”
杨庄主盯着项隐茗离去的方向,半晌,才将视线转向项伦道:“怎么,看见女儿也不相认么?”
项伦也将视线收回来道:“已经晚了这么多年。”
杨庄主冷笑一声道:“你到是很镇静。”
项伦苦笑道:“只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杨庄主道:“怕自己当年的丑事被女儿知道,怕女儿恨你?”
项伦道:“她就算恨我也是应该的。”
杨庄主忽然仰天大笑道:“项伦啊项伦,没想到我竟然会帮了你一个忙。”项伦看着他,杨庄主继续道:“他不会恨你的,她不会恨任何人。”
项伦略一思考已明白过来抱拳,向他一揖我们走信想了子,道:“多谢。”
杨庄主转了转轮椅不接受他这一谢道:“你不用谢我,只是无意而为之,他们走了也好,正好来算我们之间的帐。”
项夫人吃了一惊道:“风郎。”
项伦道:“宛儿,你不要管,我造的孽总是要还的。”
杨庄主眼眸冷酷,语气也是冰冷的:“终于,要报仇了。”
项伦平静地站着,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风吹起他的长袍更显得丰神俊雅,仿佛将要面对他的不是死亡,而是将要参加一场盛宴。
杨庄主见项伦丝毫没有反抗的样子,眼光一闪,复又冷酷起来:“我不会心软的。”他的右掌缓缓抬起,可以看出他正把内力凝聚在右掌上。
项伦依然很平静,没有半丝的惊恐、不舍。
项夫人突然上前去挡在项伦的面前。
项伦和杨庄主都是一愣,项伦道:“宛儿,你让开。”
项夫人不理,只是盯着杨庄主道:“风郎,你不能杀伦哥。”
杨庄主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又似是想明白了,连叫了几声“好”,道:“你终究还是要向着他。”声音中满是苦涩和不甘,胸膛不住起伏剧烈的咳嗽起来。
项夫人忙过去给他轻拍后背道:“风郎,不是的,我不是要向着伦哥,只是你不能杀他。”
杨庄主抬头看着她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你可知道是谁害的我们分离二十年,是谁害我父子二十年不得相认,是谁害我双腿残废受了二十年苦。”
项夫人吃了一惊道:“什么,你的双腿!”
杨庄主显然是太激动了,双目都已发红,指着项伦几乎是吼出来的:“杀他,这一切都是他害怕,他为了自己的私心,把我打下山崖,幸好我命大,没有死,双腿却从此废了,我隐忍了二十年就是为了今天,难道我不应该报仇么?”
项伦在听着杨庄主的话脸上的微笑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和愧疚,道:“你应该报仇。”
项夫人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抱着杨庄主哭道:“风郎,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你别报仇了,伦哥他早就已经知错了。”
杨庄主还处于激动之中道:“你说他知错了,他若是知错就不该做那样的事情,你早已知道是他害我的?”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看着项夫人,眼中除了悲伤还有怀疑,他不相信项夫人在明知项伦的所作所为的情况下,还在为项伦求情。
项夫人道:“我以前不知道,我是在茗儿带柳姑娘离开的那天才知道的。”
杨庄主看着她,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项夫人道:“那天茗儿和柳姑娘走了之后,伦哥便告诉我柳姑娘是他的女儿他说柳姑娘身上的那块菊花形状的玉佩便是他送给柳姑娘的娘亲的,他说他是在和我刚成亲不久去江南时认识的柳姑娘的娘亲,我说‘那么你还同意让茗儿和柳姑娘在一起?’伦哥说‘我早已知道茗儿不是我的亲生孩儿。’我吃了一惊,当时我还未成婚便已有身孕之事连我爹爹都不知道,伦哥怎么会知道,伦哥见我吃惊便说‘其实在茗儿还只有六七岁的时候我便已知道了,茗儿长的没有半分像我,反倒是越来越像杨兄,再想到你给茗儿取名‘隐茗’,杨兄是酷爱茶茗之人,我便已经猜到了。’我说‘你既早已知道为何不说出来。’伦哥道‘我既已对不起茗儿的父亲,唯一能做的只有善待他的孩子。’我很奇怪问道‘为什么对不起茗儿的父亲,你有什么对不起风郎的?’伦哥道‘其实当年并不是杨兄负你,而是被我打落山崖。’我当时很是震惊,也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伦哥道‘当年我与杨兄结交将他带回家中,眼看着你与杨兄两情相悦,我很是着急,怕有一天杨兄与你成亲之后,师父也会将他的一切让杨兄继承,我一心想继承卫府的一切,权利、荣耀、地位,我不甘心就这么眼睁睁地送给别人,于是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将杨兄约出来将他打下了山崖。’”
说到这儿杨庄主“哼”的一声道:“真是利yù熏心,我从未想过要继承什么卫府的东西。”
项伦叹了口气道:“当年确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幸亏你还活着,让我犯的错不至于无可挽回。”
杨庄主又是冷哼一声,道:“宛妹,难道他做了这么卑鄙的事情,你要我原谅他吗?”
项夫人道:“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不想看见他,也很恨他,但是我想到这二十年来他明知茗儿不是他的亲生孩儿也对茗儿那么好,而且他从小便对我很好,他又已知错了,我便原谅他了。”
杨庄主叹了口气,看着项夫人道:“你还是那么善良,总是记得别人对你的好。”
项伦道:“宛儿从小就心地好,从不与人记仇,可是我没想到我犯这么大的错,她也能原谅我。”
项夫人道:“师兄,我知道你心中也是很苦的。”
项伦见她用儿时的称呼,似是想起少年时两人一起玩的情形,苦笑道:“宛儿,我本该保护你的,没想到却几乎害了你一生,师兄对不起你。”
项夫人道:“师兄不必自责,况且师兄也一直在保护我,若无师兄,恐怕我也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