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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王城千里之外,‘有贼山’之巅。
身处阴凉肮脏的柴房之中,手脚都粗糙的麻绳被绑了起来,司空默知道自己是上了一条贼船了!书!香第奸商为您购买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大力挣扎几下,期望能够逃脱。可随著时间的流逝,直到月上树梢也不见有所成效,而手腕处火辣辣的痛楚却四处扩散开来,他索性便放弃了。
透过小小的气窗,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司空默的双眸染上一抹伤感,先前的那些乐观的心理,随之蒙上了一层灰败。
回想著自己为何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司空默便觉得挫败不已──想他堂堂的天邪王,生平看透了多少人,居然还会有识人不清的时候──那个游小刀根本就不是谁派人保护他的,而是骗他入贼窝的山贼!
忽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乱响,司空默低头看著自己的肚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饿啊!早知道,在小茶寮休息时,该多吃点东西的!
不过,现在说什麽都晚了……
说起再茶寮里的相遇,的确是经过刻意安排的,不过与他所想的相反──那场戏,只是游小刀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好一步一步的骗他入虎口罢了!
只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怪司空默。他一人孤单上路,口又不能言,本就是极为艰难。难得在茶寮遇上游小刀,对方又懂唇语,无疑让他卸下了一半的防备之心。再加上後来几日两人也相处得不错,司空默自然没有多疑。因此,一时不察才中了迷药,被游小刀掳了来。
说起迷药,司空默心中只道是报应──他之所以能不受郁莫书的阻拦便出了宫,就是骗对方喝了混了迷药的美酒。他实在没想到,这麽快就得为做出的事付出相同的代价!
艰难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司空默认命的闭上眼,却始终无法入眠。
没办法,平日里高床暖被、锦衣玉食惯了,一时之间还真叫他无法适应。更何况,他现在还饿著肚子呢!
夜里不知难受得翻了多少次身,司空默几乎是一夜无眠。
翌日天刚亮,司空默还尚未完全清醒,就又被两人押到了阳光充足的大厅之中。
几番折腾下来,司空默就算想继续装昏迷也难。而且,游小刀心思是何等慎密?在他身边潜伏了多日才出手。既然叫人带他来,便是知道迷药的药效彻底过了。
强撑著酸疼的身子,司空默咬牙站得笔直,直视坐在披著虎皮的椅子上的游小刀。
比起司空默的狼狈,游小刀则神清气爽。一身白衣胜雪,墨黑的长发随意束起,白净的脸庞更称得他是唇红齿白。
见他与前些日子有所不同的装扮,司空默不禁多看了几眼,心想这游小刀若是女子,肯定也是一美佳人。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呢?
似是看透了司空默的心思,游小刀也不点明,只是淡然笑道,“这几日委屈司公子了,招呼不周还请多担待担待,毕竟,我这里可是贼窝,大夥儿都是粗人,哪里懂得细心?”
司空默对他的‘客套’倒没多大反应,只是拧眉说了句,“我说了不要叫我‘公子’。”
游小刀挑眉,不叫公子,难道还能装作没事人,同以前一样叫他‘小默’不成?“抓你来,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借点钱,让兄弟们过活。只是,不知道司……默你,肯不肯?”
司空默微微一笑,似乎对在他的瞪视下,及时改口的游小刀的表现很是满意。
司空默道,“缺钱的话,我包袱里的银两全给你们便是了。”他还是知道,什麽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游小刀嘴角抽搐了一下,“司默,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小钱就够了吧?”
司空默包袱里的银两,就算当了那些衣服,也只有几千两。怎麽可能养活整个山寨的人?况且,游小刀费了那麽大的功夫,那点小钱怎麽可能满足?
游小刀实在是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一般的富家公子,无端被人绑了,能这样淡定麽?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麽,只要这司默不是装富,让他无法做成生意便行!
司空默对银两实在是没什麽概念,虽然出宫前司空翊给他讲过一些,但那时候他也仔细听,一心幻想著只要出了宫,便能找到尹天傲了。他只记得司空翊说他包袱里的银两,足够寻常百姓一辈子的生计。不过,若是路上花完了或是弄丢了,只要拿出信物去地方官衙中拿点钱,还是够花的。= =
司空默实在觉得向臣子伸手不好意思,就拿了司空翊的信物,并且将自己所有的印信全数留在宫中,打定主意不用真实的身份。
见司空默陷入了沈思,游小刀继续说道,“司默,乖乖说出你家的地址,好让我派人去送封‘平安信’,让你家人明白,你在我这儿过得很好。”
司空默反射性的说了句‘不’。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才出了宫,若是以这种方式被送回去,那他这辈子就都别想离开皇宫半步了!
见游小刀因自己的拒绝沈下了脸色,司空默继续说道,“游小刀,除了我身上的那些钱,你别想从我这儿再拿到一分一毫!”
游小刀冷笑,“你就不怕我将你杀了麽?”将话说得如此之满的人,还是在身不由己的状况之下,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司空默倒是自信极了,“人总要死的,怕什麽?”
游小刀嘴角勾出轻蔑的弧度,似笑非笑。
接著,厉声喝叱之中,长剑已然出鞘,游小刀一脸狠戾之色,持剑飞掠,锋利的剑尖直逼向不远处的司空默──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
第三十二章 困境
剑尖离细长的脖颈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却是再也没有前进的打算了。
冷眼盯著没有丝毫闪躲之意的司空默,游小刀的眼光微微闪烁著──难道他真不怕死麽?
敛下眼睑,游小刀顾我沈思,随即释然一笑,“你便是有胆识,也不能碍了我游小刀想做的事!你的包袱里总是有些信物的,我就不信拿到山下招摇一番,还找不到你的老家。”
司空默得意的扬起嘴角,轻笑著动唇,“你要查便查吧,若是无功而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自然,”游小刀说完,对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送他回去。”
两名下属应了一声,便又将司空默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出了大堂。
目送三人远去,游小刀面无表情的收起佩剑,斜倚在象征著当家的交椅上,无声地陷入沈思。
宽敞的大堂之中,又只剩下一位老者与游小刀。书香*门第#女干*商+购^买
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老者上前作揖道,“寨主,您这麽做,真的可以麽?”
游小刀轻笑,“有何不可?我只答应他看好司空默,不让他找到尹天傲。司空默若是留在我这儿,尹天傲自然找不到,不就达到目的了麽?”
“倒也不是没什麽不可,只是,我看那公子矜贵的很,怕是经不起柴房的阴气。”老者垂眉顺目道,他刚刚在旁观察了许久,早看出了司空默的身子底虚弱。
“呵呵,林翁,你担心的太多了。我做事自有分寸。况且,我不是他的狗,没必要诸事都要听他的差遣!”游小刀说著,面色冷了三分。猛然起身,提剑走了,“不过,司默饿了一天了,你让人给他送吃的去吧。”
风中隐隐传来游小刀飘渺的嗓音,可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林翁摇了摇头,出口的只有化不开的叹息……
被送回潮湿的柴房後,司空默静静的坐著,愣怔的看著前方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司空默难以自制的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才知道,是因为起风了。
背部粘腻的湿意让他极为不舒服,想来是刚刚对著游小刀的攻势,强忍住心底的害怕,硬撑著不躲避时,所吓出的冷汗。如今风一吹,背部便一阵透心凉,司空默便不由自主的瑟缩了几下。
现下虽说是八月天,可司空默身处潮湿的柴房,背部又被冷汗浸湿,自然没感受到多少的暖意。
活动著酸麻的手腕,看著上头淡淡的血痕,司空默自嘲一笑。
游小刀这回是真自信他逃不了,所以此次送他回来後,并没像之前一样用麻绳绑著。
四处观望了会儿,他起身走到了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尽管只有一丝温暖的感觉,司空默还是坐在了阳光之下。他可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冷汗,而著了凉。
抬起还算干净的袖子抹去额上的冷汗,司空默抬头再次望著气窗出神。
司空默知道,他终归还是怕死的!
从小到大,所有的坚强,都是他强撑出来的。只因为,他肩上的重任,不容许他倒下。
然而无论是多麽精密的伪装,都永远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他怕死……
可是,天邪的王,向来活不过四十岁!
这是父王告诉他的,他起初不信,可在他翻遍天邪史书之後,便不得不信了──幼年登基,英年早逝,是历代天邪王所背负的诅咒──至於下咒的人,他翻遍正史、野史,也找不到任何头绪。
时日久了,他便放弃了。
今日经游小刀提起,司空默不得不再次思考这个问题。
他今年二十四岁,就算能活到三十九岁,他也只有十五载可活。
十五年,听上去很长,但司空默知道,十五年很短。
哈哈哈……十五年,可知他和尹天傲一次的分别,再次相见就花了十四年之久?!
不久前,尹天傲又离开他了。
呵呵,试问,他的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四年,可以等待?
司空默不禁扪心自问,“傲,难道真要小默再等你一个十四年,你才肯回过头来看小默,对小默表明心意,不再闪躲麽?”
傲,若真是那样,那麽,你真的好残忍!
相识至今二十四年,相处不过五个春秋,可分离却足足有将近二十载之久!
尹天傲,你……好狠的心!
边陲尹家,冰天雪地之中,一人身著薄衫,临崖独立。
风吹拂著细雪滑过那人的脸颊、肩头、指间,很快的便又离去,留下一丝淡淡的冰凉。
身旁白雪之中,伫立著一把通体水蓝的宝剑,剑柄悬著缀有水蓝色流苏的剑坠,在寒风吹袭之下,犹如细雨随风轻摇──一人一剑,潇潇独立风雪中,夺人心魂的离索凄清!
双眸凝望著的,是遥远的南方──小默,你还怪著傲麽?你一定恨透了傲吧?对不起,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再一次让你失望了……
深深呼吸著冰冷的空气,任由那冰寒灌入肺部,尹天傲无声哀叹。
自此一别,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吧?
长驻深宫之中,身边又有那麽多人保护著他,怎还会有什麽危险,需要他尹天傲的呢?
自嘲一笑,尹天傲垂下双眸,视线落在飘摇的剑坠之上。
眸光一阵迷离,显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回来多久就在这儿站了多久,看来这次的任务让你很烦忧?”
尹天岁漫步走来,嘴角挂著轻浮的笑,却没有传到冷至极点的双眸。他的眼里,还是那片与尹家的万里冰封一样,寒光四射。
“当家的。”尹天傲回过身来,颔首行礼。
“傲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