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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命的回头,正好看见萧夜一身青衣立在云端,右手提着我。他洁净如玉的脸上,挂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去哪?”萧夜明知故问,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尿急。”即使被人像拎小鸟一样拎起来,我也淡定的撒了个无法被他识破的谎,然后一脸谄媚的冲他笑笑,“萧夜殿下不会连这种事情都为难小柒吧。”
他眉头挑挑,二话没说的放我下来,我刚想开溜,只听他云淡风轻一句,“本来觉得咱来朋友一场,放点水也无可厚非。既然你自己不珍惜机会,那就算了。”
我迈出去的一条腿当即僵在半空中,又讪讪的收了回来,转身看他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贱贱的伸了一个懒腰,叹一句,“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然后嘴角一勾,道,“把山音阁里胤川养的那只青鸟送我,屋子自然就是你的。”
我特别受不了萧夜冲我笑。
虽然萧夜和赤言都长了一张红颜祸水的脸,但是我可以从心底里将赤言归为性别女,然后跟他称姐道妹,毫无违和感。萧夜这张脸虽然也是美的无可挑剔,可他英姿勃发,男性特征明显,实在没有让我认错性别的可能,以至于每每他笑的时候,我都觉得他在用美男计□□我,因而无法拒绝他的条件。
我急忙向后退一步,道,“这只青鸟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做这么大牺牲?”
萧夜背手而立,一脸的正经,云淡风轻的吐出了几个字,“它觉得我弹得琴很好听。”
弹得琴很好听——我听到这六个字太阳穴不由得跳了三跳。
萧夜在我魔界住的那三天,每天晚上要在落霞峰,合着月色,拂一个时辰的琴。
当时,他一袭青衣飘飘,趁着浓浓夜色,借着三两缕清冷的月光,在山之巅席地而坐,手中一把四弦琴,远远望上去,发梢,衣角在风中轻轻鼓动着,着实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第一日,我还躲在落霞峰对面的山头上偷偷的瞧他,觉得他长发飘飘,古琴在手,果然有一代战神凛然的仙气。
然而,他手指抚上琴音的那个瞬间,我的耳膜大痛,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捂着耳朵从落霞峰落荒而逃。据青逸后来跟我说,我跑回曼陀殿之时就已经双耳流血不止,整个人昏迷不醒了。青逸没办法,带着魔界四大长老,在落霞峰周围结结实实的划了五重隔音的结界之后,才勉强将我唤醒。
萧夜在我魔界抚了三天的琴,我魔界的飞禽走兽死了一半。尤其是落霞峰,在他走后三十多年都不曾再有生物。
我在心里飞快的盘算一下,这只青鸟能觉得萧夜琴音好听,审美也着实有问题,八成跟我八字不合。
于是,我乐不得的点头答应了萧夜的条件。
擂台边上吃着瓜子花生的一众学子,本来吃的津津有味,突然吧嗒一声,手中的整包瓜子都调到了地上。
魔界女战神大战龙界圣主萧夜,本以为会是一场打到风云剧变,持续个三天三夜的激战,然而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天空中青光红光交替闪现,亮的周围众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萧夜殿下就突然走下了擂台,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她赢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战神萧夜殿下居然输了!
尤其是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输了!
一众神族的子弟觉得心里很不高兴,白白占了个这么靠前的位置,居然什么也没看清。难不成是萧夜殿下放水了?
赤言将山音阁的钥匙放到我手里的时候,一边不可置信的摇头,一边感慨道,“我还真是低估了萧夜的脸皮。当众认输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居然都能做的出来。”
我觉得,赤言一定不会明白萧夜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其实,第一次跟萧夜过招的时候,只因为我多了一句嘴,就奠定了我这辈子可能打架都不会赢过他的基础。
当时我问他,“你堂堂战神,为什么要取这么个破名字,萧夜,宵夜,难道不怕被让当成一碗圆圆滚滚的汤圆,任人搓扁揉圆吗?”
我当时只不过是顺从一贯打架的套路,先放一些狠话,打压一下对方的气场罢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然而他的发丝在风中凌乱,说的话却一字一句字正腔圆丝毫没有凌乱,他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而后分外正经的说道,“我就是要让你想起好吃的,这样你就会觉得肚子饿。”然后一脸的贱笑,伸手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晃,“打架切忌分心哟。”
然后,我特别没有出息的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
于是——我果然分心了。
而且,每次当我再喊他的名字的时候,都会觉得饿。
作者有话要说: 萧夜有木有很可爱捏——
☆、织魂之痛
我笑嘻嘻的从赤言手中接过钥匙就要往里面走,不料正好遇见搬着书箱迎面走出来的胤川。
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袍,明明是极为简单的衣饰,但穿在他身上,却自有一种尊贵清华的气度,他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一出现,似乎这天地间所有的光芒和荣耀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只要他站在那里,我的眼中就只剩下这一袭白色和他清冷的眼神眼以及周身散发的那种神尊万年尊崇的气质,再也容不下什么其他。
我不由得又一次看的痴了。
萧夜是俊的,赤言是美的,而胤川是深沉的。
他身上有一种深沉而沉静的气质,仿佛一潭深邃的古井,源远流长,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探寻。
用青逸的话说,这应该是叫缺什么,补什么。
我自小在万众瞩目下长大,做事乖张且古灵精怪,从来没有深沉过,一袭红衣,一柄蛇皮鞭,打遍魔界无敌手,从来就不知道低调两字为何意。所以我一见到深沉而低调的人,就受不了了。
胤川正好抬头看了一眼站子院外的我,目光稍稍停驻了一瞬,点头示意算是看见我了,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他的目光只是简单的在我脸上过了过,我却觉得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
这应该算是我给他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了吧。
打赢了萧夜殿下的魔界女王,抢了他的住处,却让他无可反驳。
此生此世,无论他在哪,恐怕都忘不了我了。
我嘴角刚要勾起一抹笑意,总之,不管是什么印象,先有了印象,就是一个好的发展。
然而,那抹微笑还没绽放,就僵在了嘴角。
跟在胤川身后的,也有一个白衣女子,她眉如远黛,长发如瀑,杏目红唇,冲我点头一笑之间,眼中流光潋滟。
她不如我美,可是却比我安静。
那种跟胤川一样的安静而深沉。
我心里登时震了一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怀中抱着几卷佛经,跟在胤川身后。两袭白衣走在青山绿水间,总让人有一种难掩的和谐之感。
我在心中哼了一声,如此清汤挂面一般寡淡的姑娘,想抢我的心上人,估计还嫩了些。胤川已经是那样一个安静的男子,若再配上这样一个安静的女子,感觉他们两个就要去演哑剧了。我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道。
然而,我竟没料到,这个一见之下让我觉得如清汤挂面一般寡淡的姑娘,竟会成为我此后数万年人生痛苦地来源。
*********
“女王大人——我们至亲至爱的女王大人呀——你千万活过来呀——”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有人啜泣的声音,将我从漂浮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我突然觉得胸口喘的上气来,猛烈的大口吸了一口空气,确定自己已经不在渭河河底了,才放心的睁开了眼睛。
果然不其然,我已经回到了我在魔宫的寝殿,躺在我最温暖舒适的大床上,而伏在我床边跟哭丧一样大哭的人,正是青逸。
其实,经历了十万年痛苦的织魂,我开口的第一句话,有很多很好的选择,比如,奶奶的,我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又比如,青逸你别哭了,姑奶奶我还活着——
再比如,今天天气不错呀,真是姑奶奶我诈尸的大好日子——
然而,千言万语里面,我竟然选了一句最不该说的,明明知道问了也只会徒惹得自己伤心,却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胤川呢——”
果然青逸的嚎啕大哭戛然而止,跟床边上四大长老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看,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一种难言的尴尬慢慢的滋生。
一个声音兀然从寝殿后方响起,才打破这种尴尬。“你们出去吧,我跟她说。”声音不大,略带慵懒,却有一种不容否的威严。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才看到站在门口的男子。
红衣曳地,银发飘摇,容颜如画,颀长的身影站在我寝殿的门口,生生挡住了大半的日光。
这样妖冶骚气的神君,除了赤言,还能有谁。
我冲青逸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带着长老们先出去。
赤言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仔细打量了打量我,问道,“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摇摇头,虽然刚刚苏醒身上还没有太多力气,但我还是扯住他的衣袖,挣扎着半坐起来,一字一句,尽量清晰的咬着牙问道,“胤川呢?”
赤言叹口气,有些惆怅,又夹着些许惋惜,“胤川他,昨日,成亲了。”
我感觉心中“轰——”的一下,有哪里塌了。
织魂的痛,是将支离破碎的魂魄,一针针,一片片找全,编织起来,一针一线,是生生将已经破碎的灵魂重新织成连接起来,一针一线痛入骨髓,是世间任何刑法也无可比拟的。若不是织魂者有强大的求生欲,在人世间有无法割舍的执念,定会在织魂的过程中放弃,或者被活活的疼死。
我从小在魔界养尊处优,即使胳膊上碰个口子,青逸也会当一件极大的事情来办,每次他帮我上药的时候我也要疼的呲牙咧嘴的,直叫唤疼。每每这样,他都会叹口气,然后跟我说,“小姑奶奶,下次再打架,还是让小的替你去吧,你嚷我的耳膜直疼,估计挨揍也没这个疼。”
因为怕疼,所以我使劲让自己变得很厉害,这样打架的时候就不会受伤,就不会疼了。
而这样一个怕疼的我,却熬过了十万年日复一日如万剑穿心之痛的织魂。
唯一支撑我熬下去的动力,就是印象里,胤川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裾儿,我等你十万年。十万年,你醒过来,我娶你。”
就为了这一句,“你醒过来,我娶你。”不论织魂再疼,我都没有放弃。
然而当我终于苏醒过来,他却已经娶了美娇娘。
其实,细细数来,那些我为他做的傻事,最终以我黯然心碎而告终的,又岂止这么一件。
赤言有些心疼的看着我一刹那血色全无,黯然失色的脸,安慰道,“小柒,这件事你也别太难过,其实胤川他……”
我打断他善意安慰我的话,这些我都不需要听。
我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有占据过一个重要的位置。是我自己纠结了十万年,傻了十万年,以为付出就会有回报。
胤川最后会说那句话,只不过是可怜我。想要给我一个活下去的勇气,自然是做不得数的。
我努力的想向赤言挤出一个微笑,然而努了努嘴角,眼中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打转,叹口气,“没关系,其实他这么伤啊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