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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脑袋里总是在想,我的父亲长得什么样子?我的母亲为什么不来看我?他们不要我了吗?
每当白嫩的小脸上出现一抹凝重的时候,姨父就出现了。
“小白鸽(注,大人们给柏青青的爱称),我们去公园看猴子,还是去吃冰激凌呀?”姨父的笑容要比英子的爸爸还要亲切,青青看到他就会把刚才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
于是姨父蹲在她的前面,青青心领神会的爬上那温暖的后背,姨父背起她向家里走去,准备今天的出游。
好像,这才是父亲和女儿的感觉,难道不是吗?
画面一转,大约15岁的时候,外婆去世的那天。
深夜里,姨妈家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忙碌着,好像都没有睡意。不知是谁突然喊道:“青青不见了,谁看见青青了?”一句话如惊雷,炸的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冲出来到处找柏青青。
他们都知道,外婆去世,青青受到的打击最大。
此时的青青正在灵堂,守候着她心底里最亲最亲的人。
白天这里人多,根本没有青青一席之地,看到那些人都哭完闹完了走出灵堂,去大吃大喝了,她才怯生生地坐到外婆身边,继续烧着纸钱,继续添着香火,然后静静地坐着陪着看似熟睡的外婆。
白嫩的小脸变得苍白,脸上没有一滴眼泪,不知为什么从外婆松开她的手,咽下最后一口气开始,别人都声嘶力竭嚎啕大哭,只有她没有一滴泪。
青青慢慢站起来靠近灵床,两只手轻轻揭开盖住外婆脸的白手帕,学着大人的样子用不锈钢镊子夹住一团药棉蘸了一点清水,轻轻为外婆擦拭着额头、眼睛、鼻子、嘴巴,然后把镊子放回原处,静静地看了外婆一会儿,弯下腰轻轻地把脸贴在外婆那已经冰冷的脸上,就好像平时每天睡觉前都要和外婆撒娇一样,这是她最后一次和外婆脸贴脸地拥抱着,久久不愿离开。
“外婆,你怎么不理我了,是生我气了吗?”
“外婆,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外婆,你不疼我了吗?你说要看着我长大,可我现在还没长大你就走了,你说话不算数。”
“外婆,我看见妈妈阴沉的脸就害怕,她真的是我妈妈吗?”
“外婆,下次爸爸再打我,谁来护着我?”
“外婆,你带我走吧,留下我一个人觉得好孤单。”
她在外婆耳边说着悄悄话,眼泪不知不觉已经落在外婆的脸上。
“啊……!妈呀……!”一声刺耳的尖叫,惊动了所有人,大家闻声从四面八方赶来。
“哎呦!这孩子,深更半夜的搞什么鬼名堂,真是吓死人啦!”那个尖叫的人不用说也知道她是青青的母亲。
“你们谁胆子大,赶紧把她拉出来,再把手帕盖在老太太脸上,哎呦,作孽啊。”
她的话可能吓到灵堂外边的人,灵堂内的柏青青根本没反映。
灵堂外突然没有动静,青青感觉到外面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也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女人在说自己,就慢吞吞地起身,再用不锈钢镊子换了一团药棉,重新蘸上清水为外婆擦去她留下的泪水,再双手轻轻地拉过那块白手帕,在马上就要盖住那张慈祥的脸一霎那,她的手停住了,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一遍又一遍记着外婆的容颜,心里有千分万分的不舍。
与此同时,灵堂外的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青青,一个厉声划破此时的寂静:“柏青青,你搞什么鬼,盖好手帕,你给我滚出来!死丫头,装神弄鬼的,搞得大家深更半夜不得安宁。”
青青听得清楚这是那个带着妈妈头衔的人再次发出的嘶吼。
柏青青默默地为外婆盖上白手帕,那是她最后一次和外婆拥抱,也是最后一次请求外婆:“外婆请你保佑我,好吗?”
悠扬的钢琴曲把柏青青带回现实,她转过头,含着泪浅笑着,望着专注看车的慕容楠,“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青青对慕容楠总是适时的体贴,感到很窝心。
这个高大健硕的男人总是这样细心呵护着她,看来这是上天赋予我这辈子最好的礼物,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他,用我的生命来爱护他,视他为最珍贵的“宝贝”。
【8…3】往事
柏家。
柏青青和慕容楠还没到,柏妈妈一人站在阳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脸上阴沉密布。
柏先生走出房间,看见柏妈妈好似生闷气,就走过来,和气地说:“又和谁较劲呢?”
“和你较劲!看看你,整天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心里一点事都不装。要不是我,你过几天能住上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大房子?跟着你这一辈子,吃苦受累,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瞪着眼,咬牙切齿的,说得口干舌燥,推开身旁的柏先生,气嘟嘟地回到厅里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继续说。
“我嫁到你们柏家,一天福都没享,憋屈了六年,又赶上了文化大革命,你们家被砸得唏哩哗啦,等我赶到一张完整的纸片都没有。后来平反了,在分家产的时候,你的弟弟妹妹算计我,说我当初打了你妈妈还和你家划清界限,就一分钱都不分给我。我打你妈妈谁看见了?划清界限谁能证明?不就是因为我生了青青,这个不争气的丫头吗?结果呢,该是我们继承家业的,就因为青青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丫头,被你弟弟妹妹抢占了,让我们到现在一贫如洗。你说,我嫁给你有什么用?”
柏妈妈说着声泪俱下,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越激动,竟然冲过来照着柏先生的后背就是咚咚几拳,打完了自己跌坐在沙发上继续哭诉。
柏先生还真沉得住气,等她骂累了,坐在沙发上,他凑过去拿过纸巾递给她。
“多少年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当时具体什么情况谁知道?我在部队里,你们在这里,父亲都被整死了,要钱还有什么用?是不是因为青青是女孩就这样断送了孩子前途,也不一定,她现在没有继承什么家业,不是在幼儿园干的也挺好吗?其实是你自己心里作祟。”
柏先生是在劝她吗?我怎么听着好像是火上浇油吧?果不其然。
“好啊,死老头子,你就胳膊肘往外拐,我看你是活腻了。”只听“啪啪”的声音,柏先生身上被柏妈妈好一顿收拾。
“好啦!不要蹬着鼻子上脸。”柏先生急了,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厚实的大掌扇在柏妈妈又黑又瘦的脸上,顿时房间里充斥着柏妈妈杀猪一样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你们都打了几十年了,总是这些内容,不觉得烦吗?丢死人了。”
说话的是柏琳琳,刚接近家门就听到他们的吵架声,气得她冲进来对着他们吼着,这一吼还真管用,柏先生转身进了房间,柏妈妈抹抹眼泪,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愤愤的又在想她的什么……
“唉,谁都指不上,只有靠自己了。”她哀叹自语着。
“好了,就你那点事我都听了二十多年了,是不是怀我的时候就连胎教也是这些内容啊,还有没有新鲜的?真无聊。”
“你个要死的……”待柏妈妈睁开眼想骂柏琳琳的时候,柏琳琳早已经回房间戴上耳机听她的音乐去了。
柏妈妈觉得很孤独,甚至觉得自己从来就是孤独的,唉,当初干嘛嫁到柏家呢?和他结婚就没有什么感情,不就是看在……,自己才挖空心思地去争取,结果吵架吵到现在。
指望着生个男孩继承柏家主业,自己也好风光了,结果不争气生个女孩,这让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费劲生下来一看是女孩就觉得心烦。还好有老妈和姐姐替自己养了十几年。
老妈一去,这孩子又回到自己身边,十几年不在一起生活想建立感情也不是很容易,自己就是从心里对这个孩子不满意,觉得她不仅没给自己带来财运反而带来灾祸。
就在这个孩子出生前,柏家的大树倒了,柏老头子被造反派戴上反动资本家、反动学术权威、里通外国走资派等等的大帽子,拖着在街上游街,后来不明不白地害死了他。青青出生后,造反派就抄了整个柏家,那些人一天之间,烧的烧,砸的砸,偷的偷,还把整个柏家侵占了,将柏老太太哄进一间六平米大的小黑屋,闹得柏家人无家可归,她生完孩子也没有去处,只好住在单位宿舍。
那时柏太太觉得全家人都没心情搭理她们母女两,是柏家人都看不起她。
到了现在,她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春,通过青青让她抓到一条不大不小的鱼,也许从柏家得不到的,从青青这里可以让自己享享福。
多亏柏青青随父亲皮肤白皙长得又漂亮,自己当初对慕容楠那小子也算客气,不然气跑了今天的财神,现在他就不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来老天还是关顾她的,派柏青青来偿还柏家欠她的债。越想越开心,琢磨着,暂时还不能得罪了招财女青青,因为后面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这样想,她舒服多了,刚才的吵架也就暂时放在一边,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9…1】变脸
路上,慕容楠已经交代青青,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切平静地处理,我们现在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他们为难你,你就给我示意,有你许可,我来处理,一切有我在,不用怕。好像这句话比较耳熟,以前在哪里听到过。
柏家已经不住在之前的地方,那个老弄堂已经拆掉改建五星级酒店了,现在住的地方靠近中环线,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出来开门的是柏先生,看见女儿后面跟着一位英姿挺拔的小伙子,很开心就赶紧招呼着,“快请进,快请进。”
“楠,这是我爸爸。”柏青青介绍着。
“伯父,您好。我是青青的男朋友,我叫慕容楠。”慕容楠规矩地打着招呼,很有礼貌地行了三十度鞠躬礼。
“好,快请进吧。”柏先生热情招呼着他们。
“姐,你回来了。这位是?”这是柏琳琳,为了掩饰之前对慕容楠撒过慌,现在心虚的装作不认识。
“怎么不认识啦?”慕容楠毫不示弱,有意提醒着。
“你是……慕容……?哇塞,认不出了,我还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走错门了?快请进吧。”柏琳琳的诡计被慕容楠戳穿,也不好再装下去,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脸上的微笑也随即收了回去,有点僵硬。
好像柏妈妈不在家。
进入客厅,大家坐下,青青去厨房给大家泡茶端出来,又去把刚买的泰国蜜柚修整好端出来,慕容楠赶紧伸手拉过她坐在自己身边。
“听说你去留学了?现在是海龟(归)?”柏琳琳斜睨着他,带着嘲讽的语气对他说。
“算是吧。”慕容楠抿唇无奈地笑了笑,对他的海龟(归)一说,他心里有数,她这是在挖苦他,可脸上还要挂着笑,这个时候不得不装模作样。
刚才他略微扫视了一眼柏琳琳,那说话的神态、举止很像柏妈妈,和柏青青的气质截然不同。
“爸,妈呢?”青青从进门没有见到掌握大权的“慈禧皇太后”妈妈。
“你妈啊,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柏先生老实的回答。
“爸爸,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青青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