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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就挺好看的。嗯,我呢?”
“啊?”
“我拿刀好看吗?”
“唔,好看,好看。”我由衷赞叹道。
闲鹤也不介意,又捧来一把红梅:“那我呢?”
“……我觉得你拿一枝会更好看。”
这番对话倒像是在唠叨家常。
第五印墨道:“闲鹤山人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调戏姽姽啊。”山人含情脉脉看我,如是说。
第五印墨笑得春风和煦:“原来如此。”
闲鹤山人眼皮一跳,嗔怪地看了看第五印墨:“啊好吧好吧,我是来告诉你们,这杀人案你们不用管了……真是的,都没有神力了,还老是这么威胁人……”
“为什么?”
“等着。”闲鹤山人摸了摸胸前,又掏了掏腰带,弯下身来脱下鞋子在石阶上扣了扣。
我和印墨不约而同捂住鼻子。
闲鹤背对着我们,却道:“捂什么捂,我身上很香!”
“我听说体味越重的人,越爱用香料来盖住体味儿。”
“哼!姽姽你不爱我了!”闲鹤含恨扭头,泪点盈盈,我见犹怜,配着那扣鞋的姿势,很是……曼妙。
我胡乱点了点头。
闲鹤正要垂泪,第五印墨道:“正常人的话,一般会把东西放在袖中。”
“对哦!”闲鹤直起身,体态优美地往袖中掏。
掏着掏着,掏出一只小蜈蚣精扔到地上。
“这些害人的事就是它干的,以吃人魂魄。”
小蜈蚣精好几双小腿在地上疯也似地想爬走。
“这小东西花样挺多的。”
“好了,我把它带回去教训了。姽姽,小扶桑,后会有期。”闲鹤将蜈蚣收入袖中,向我抛了个媚眼,羽化飞去。
我施法将那尸体挪到城外的山头埋了,立了个“无名氏”的木碑。
我不曾想到,多年后,我会日日对着这样的一块墓碑伤神。
……
半月后的某天,印墨染了风寒。
灼尧手忙脚乱地买了请了个专给女子看病的大夫来,手忙脚乱地把人家扔了出去,手忙脚乱地煎了一副安胎药,又手忙脚乱地把药洒了。
最后,还是好人参精去请了大夫抓了药,熬来给印墨吃。
彼时我却化了男儿身,在青楼体验凡尘。结果老鸨看上了我,死活拦着我不让我走,说是要和我共同抓住她的青春小尾巴。我将她劈晕了,才脱了身来。
回到客栈时,第五印墨已经冻成冰棍了。
我施法在他背后垫了三床棉被,又在他身上盖了三床。正要去拿桌上的药汤,想了想,又向小二要了一床。
印墨被裹成一个蚕蛹,露出一张脸蛋,带着病态的红晕,可怜又可爱。
他时不时地把头埋进被子,时不时被我拉出来。
“真是的,都盖了这么厚的被子,还要埋头,不小心闷死了咋办。”
第五印墨翻了个身,不满地低声嘟哝了句。
“啥?”我低下身把耳朵凑在他嘴边,他却安静了。
我于是在他床头坐下,呆了半个下午。又出去将冷了的药热了一回。
回来时他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笑吟吟地看着我。
来了来了,最恶俗的桥段来了。二哥说了,这种情况下,我就该含羞带怯,款款上前,喂郎汤药。
我走上前,示意印墨往里挪一挪,然后坐下。
低头舀了一匙药,体贴入微地吹了一口又一口。
“好了,别吹了。再吹下去,里面至少有一半都是你的口水。”
我又震惊又悲愤地抬头:戏本上不是这么演的啊!
“自己喝!”我把碗递到他面前,恨恨道。
“你喂我。”
“有口水。”
“对,有口水。”
“……”
“但是我不介意。”
“……”
“小狐狸,我口渴。”
“……”
“啊,头好疼,手脚无力。”
“行行行,我败了,喝喝喝。”
第五印墨难得温顺地“嗯”了声。
我舀了药,不自在地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妈的不要笑得那么好看。
第五印墨看着我笑,喜滋滋地喝了。
……
一碗药喂得我如坐针毡。
第五印墨喝完就躺下了。我端着药碗发了会呆,觉得今天天气特别热。
“嗯,我走了。再种一棵扶桑树吧,我怕……你不习惯。”
第五印墨梦呓时,我拿了碗正要走出门。
“再种一棵,终究不及原来的好。”我几乎脱口而出。
心头莫名一痛,脑子里闪过一个片段——一个青衣男子浑身血迹,狼狈不堪地站在我面前说:“没事了,不要怕。”“嗯,我走了。再种一棵扶桑树吧,我怕……你不习惯。”
怎么回事,这……大约是话本子上的戏吧,写得这样好,我都差点把它和自己的记忆混淆了。
于是收回停在半空的脚,兴致勃勃地奔到第五印墨床边静候佳音。
他却不说话了,眉拧得紧。
我伸手拂开他额前一缕发丝,又按了按他的眉心,想让他展眉。与此同时,第五印墨突然睁开眼来,正对上我的眼睛,顿时相顾无言。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良久,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我做了个梦。”
“嗯?”
他皱着眉,目光沉沉,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你……难道你也梦见你死了?”
“什么?”
“啊,没有,没什么。”我说着,便要起身。
第五印墨忽而勾住我的脖子将我的头压下,差点就撞上他的脸。
“从我记事起,我就总是做同一个梦。”
他说话时,紧盯着我,眼神有些奇怪,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的老脸可耻地又红了:“唔……这么神奇啊。不如,你先把我松开,咱们再好好聊聊你那个梦。”
他手上力道松了松,仍未放开我:“梦里有一棵参天扶桑树,树下云雾缭绕,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姑娘。”
我的双眼可耻地亮了亮:“该不是我吧!我最爱穿白衣服了!”
“每个梦里,那姑娘都会呆在那树下。她经常会跟那树说话,她管那棵树叫‘桑桑‘。”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听得入神。
“她经常抱怨天界无聊,抱怨西王母座下另外两只瑞兽总是跟她争宠。有时,她会带来一把琴,有时会弹琵琶,甚至还会吹箜篌。但她奏的,永远是同一个曲子。”
我唱:“女巫魂兮,灵游林兮;
守我家兮,老祖尸兮。
万年睡兮,帝俊生兮;
”
印墨接道:“ 子炅鸷兮,祖羲和兮。
行人安兮,神赐福兮。小狐狸,昨日夜里,我却梦见那棵扶桑化作青年模样。那青年垂死,他让那姑娘重新种一棵扶桑。”
“可是那姑娘不愿,因为这天上地下,再找不到一棵与他一模一样的扶桑。”
“我看清了那姑娘的脸,那张脸,与你一模一样。”
我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
“桑桑,那个鸟人真的是不知好歹!总有一天,我要将他当坐骑骑!”
“桑桑,那只鹤送了我一身红衣。好看吗?不过我不喜欢穿红衣。白衣飘飘地多有神仙味儿啊,你说是吧。”
“喂,我喜欢上一个人。”
一阵风吹过,万年不动的扶桑树树身摇了摇。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我没有亲人,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我在这天上,真的好无聊。桑桑,你早点修成人形,陪我说说话好吗?”
风过处,满树的白色扶桑花摇曳。
……
“罢,只能,下一世,再来寻你了。”
——————
那些片段潮水般涌来,周身血气涌上灵台。
第五印墨紧紧盯着我,眸色愈来愈深。
他突然将我的头按下……
一时间天旋地转,四野暗,星耀八荒。天地之间唯有静谧一片,世间万物都屏住了呼吸。
唇贴着唇,我看见我的睫毛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他的舌缓缓滑入……
我听见鹧鸪的叫声,一声声,一阵阵。
情之所至,不知其始终,不知其因果,暧昧不明,不意之间,便是心动。
再完满不过。
……
……
“……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印墨认真地说。
我彻底地清醒了——
芙蓉暖帐,红烛摇曳,轻纱薄帐内隐约可见女子双颊红如火,艳如霞,娇娜无比。男子倾身,双手撑在床上,将女子牢牢禁锢着。
那被男子撑着的床单,深深地凹了下去。原因是……女子身下垫了三床松软棉被。
没错,那个红如火,艳如霞,娇娜无比的女子就是不才在下我。
不知何时,身上的外袍滑落,肚兜松松垮垮地系着。第五印墨倾身压着我,身体火热。他的眼神不似平时的沉淡和温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心里七上八下乱七八糟五味杂陈,又楞了许久,我问道:“那个,月帛姑娘呢?”
“月姑娘?你怎会这样想。”他亲了亲我的额头上的红莲,抵着我的额头说:“不过,他爹倒是很含蓄地问我,愿不愿意娶月姑娘。”
“那……你怎么说?”我舔了舔嘴唇,有些口干。
“我说,我已有妻室。”
“!!!”
“呵,你那什么表情,你不就是我的妻吗?”
很多年后,我们想起这件事时,我都会狠狠地嫌弃他那时那副自以为风流倜傥性感诱人的表情,和那句又恶心又庸俗的台词。然而,那时候,没见过世面的我,确实觉得他风流倜傥性感诱人,而且听到那句话时,小心肝狠狠一颤。
小心肝狠狠一颤之后,第五印墨支起身认真地把我上上下下研究了一遍,突然就俯下身来。
我脆弱的小心肝又狠狠一颤,然后腿一蹬,眼一翻,不跳动了。
我的脸扭成一把,身体僵得像装死的甲壳虫。
而身上的人却一动不动,良久,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喂?睡着了?”
“嘘,别说话。我就是找个人暖被窝。好冷。”
良久,我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他已睡去。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道:“我也欢喜你。可是,人妖殊途。”
顿了顿,又道:“上羲,你的叮嘱,我是做不到了。”
上羲说,管好你的心。
而我的心上人,此刻,他就在我心上,叫我如何不动心?
我伸出食指,勾勒出他脸的轮廓。
从额头,到眉毛,停在鼻梁。
他的鼻尖在我的手指上蹭了蹭,宠物般。
只不过九年,他便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可是,不用多久,这副皮囊就会老去,死去。现在,就算这副皮囊再俊朗,几十年后,它焉能依旧?
凡人啊凡人,你们的生命,为何如此短暂。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心地拉过他的手在月光下瞅着。
这么短的生命线……
他余下的日子,长不过七年
……
这一夜,印墨睡得很沉,很乖很安生。
“啊啊啊——”天蒙蒙亮时,一声很有韵味,很有节奏感,很高亢华丽的杀猪声把我吓醒了。
我睁眼向门口看去——
“灼尧?”
“——啊,我该死我该死,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啊。我、我啥玩意儿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