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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了点情谊,他定然不会让顾倾雪受这样的苦,但是红莺还没有求他,他已经抽身离开,连一个眼角余光也没有留给顾倾雪。
那夜,红莺是亲眼目睹了将军府里的人毫不留情的把一桶凉彻心骨的水,全部浇在一个女子身上的全部过程,而她只能发出无能为力的绝望呜咽,那一刻,她恨透了将军府的人,更是恨透了李毅。
☆、04 以口哺药
这件事后,顾倾雪一直高烧不退,府中也不找大夫来给她诊治,只是任由着她这样烧下去。红莺无法,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贿赂守门的人,才为顾倾雪请来大夫。大夫开了几贴药,红莺抓了药,煎了来给她喝,可是她压根就喝不进去,喂多少,便洒多少,红莺整日垂泪,望着似是要奄奄一息的顾倾雪,她没办法,只能去央求李毅,望李毅能发发善心,救救她家公主。
红莺也想到李毅不会答应她,但是她没想到,李毅这样没有良心,也许是害怕她几次三番的为顾倾雪的事纠缠,他竟是连夜搬到了军营住宿,几日几夜都没回府。
就在红莺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顾倾雪的面色却渐渐好转,身上也没有先前那样烫得骇人。相对于惊奇这一变化,她更是惊喜,甚至喜极而泣,她认为顾倾雪的好转,定是上天垂怜,却在某一个晚上讶异的发现,顾倾雪的好转,并不单单是上天的垂怜,更多的是人为不懈努力的结果。
而那人为,指的就是李毅。
那夜,红莺出去打水为顾倾雪擦洗身子,回来时,她瞧见李毅进了顾倾雪的房间,稀薄的月光下,他穿着玄色衣衫,身形颀长,却又略显单薄。红莺奇怪,跟着他进了屋子,却讶然的发现,李毅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珍爱的将顾倾雪拥在怀中,然后以口哺药,一口一口的用嘴将药喂进顾倾雪的口中,直到将碗里的药喂完后,他慢慢离开她苍白的唇,抬手抚过她的眼角眉梢,眼里满溢柔情。
之后的很多个夜里,李毅都会来喂药给顾倾雪喝,直到她醒转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等到顾倾雪的病完全好了的时候,却从军营里传出李毅病倒的消息。
荼蘼觉得,李毅的病,大抵是每夜以口哺药给顾倾雪喝,以至于被传染上了风寒。
十二月二十,冬至。
李毅感染风寒,从军营又再次搬回李府,病情并不是很重,大夫嘱咐休养几日,不要太过劳累,过一段时间就好。
听闻这一消息,顾倾雪有些坐立难安,思虑了再三,瞒着红莺,终于决定在李毅回府的第二日带着自己亲手煨的冰糖雪梨前去探望他。
她还没到李毅的院落里,就听里面传来女孩子的欢笑声,她微微一怔,有些恍惚,突然之间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去瞧他,说到底,自己和他只是明面上的夫妻而已,私底下,他们只是各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是自从她病好之后,她的鼻尖总是若有若无的萦绕一股淡淡的莲香味,不是府中的莲香,而是李毅身上特有的淡淡莲香。顾倾雪想,也许是她太想见到李毅,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吧。
甩开脑中的胡思乱想,她想,她只是单纯的去探病而已,毕竟在他的府中住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府中人无情无义,她顾倾雪为什么要学他们那样做个无情无义的人呢?
这样想着,她不再犹豫,朝着李毅的房间走去。她从没有见过李毅笑,而他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在笑,笑容不是对她,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笑得温柔宠溺。
顾倾雪又再次萌生了退意。在她还没有做出转身离开的准备时,小女孩清脆脆的嗓音响了起来。
“你是谁?到我表哥房里来做什么?”
李毅抬头瞧见是她,慢慢凝了笑,只望着她,不说话。顾倾雪深吸一口气,朝着小女孩露出轻巧笑容。
“我是你表哥的妻子,我夫君病了,做妻子的理当来瞧他,不是吗?”
“哦,原来你就是大胤的公主,长得挺好看,为什么王上不要你,干嘛硬把你塞给表哥。”小女孩嘟着嘴,突然之间有些气呼呼的样子。“婶婶说,等我长大就把我许给表哥,你为什么不回你的大胤国,表哥也不喜欢你。你带了什么来,别说是莲子羹之类的——”
顾倾雪面上的笑容微怔,片刻后恢复如初。
“是冰糖雪梨。”她将冰糖雪梨端到李毅的面前,对着李毅道:“这是我们大胤专治风寒的偏方,你试试,如果效果好的话,明日我将方子告诉下人,让他们照着方子做了给你喝——”
“别喝,表哥!”小女孩一把打翻了冰糖雪梨,瞪着眼望向顾倾雪:“你这个女人,连王上都敢刺杀,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这里面下毒谋害我表哥。”
顾倾雪沉默,没有看任何人,蹲下身子将打碎的碗一片一片拾起来。
“喂,你这个女人——”
“对,我在这里面下了鹤顶红。”她抬头看她,嘴角露出的笑容很美,却隐隐透着一股冷意。“我恨他,我想要他的命。你应该庆幸,你救了你表哥一命。”
小女孩惊愣,似是被她的气势吓到,半晌不得言语。这时李毅适时地开了口。
“青铃还只是个孩子。”
顾倾雪起身,转过头朝他露出得体的笑容。
“我知道,她只是个孩子。不过,”她嘴角的笑意更深,“她说的没错,我连黎庄公都敢刺杀,更何况是杀你。以后你可得仔细了你的起居饮食,保不准我在哪里就投了毒。”
“……”
“啊,我想起来了,在我生病的那段时间,我总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莲香味,我希望那是你来瞧我,又希望那不是你……”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伤感,说完之后,她又摇头笑道:“也许那只是做梦,也许我只是太想你,又也许是我太恨你。”
☆、05 罪与罚
【这院子里怪静的,恍然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还真有些害怕。】
黎庄公九年,初夏。
顾倾雪的噩梦就是从这一年开始。
自从去年的风寒事件后,顾倾雪就觉得鲜少见到红莺的身影,先前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后来,她发现红莺瞧着她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她就觉得奇怪起来,后来她发现红莺总是躲着所有人,用信鸽和什么人传着信。
直到后来,她在红莺的房间里看到一封信笺,随手展开来看,她蓦然顿住。纸上的字迹,她比谁都熟悉,她看了十七年,甚至和这个字迹的主人,共同生活了十七年,她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大胤国王上顾景侯的字迹呢?
初见字迹时,她心里不能自抑的激动,却又在看到这封信笺上的内容时,那股激动又被心底涌起的惴惴不安压下。此时已近夜,可是整个屋子里迟迟不见红莺。
顾景侯的的信笺上写了“今晚”,只这两个字看起来那样的普通,可是顾倾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她也不知道,只觉得不安。最终她起身去寻红莺,却恰巧在院门口看见红莺,她的手中端了一壶茶水和糕点,抬头瞧见匆匆忙忙的顾倾雪时有些惊讶。
顾倾雪在见到红莺的那一刻,突然安下心来,也许这两个字只是很普通的意思而已。她笑着拉住红莺往屋里去。
“我以为你去哪了,这院子里怪静的,恍然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还真有些害怕。”
红莺抬头看她,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红莺?”
她恍然醒过神来,朝她露出笑容,指指糕点和茶水,又指指自己的肚子,来回比划了一番,顾倾雪晓得她在说什么,她怕她肚子饿,就去厨房弄了点茶水糕点给她吃。
顾倾雪摸摸肚子,发现自己确实饿了,抬手捏了捏红莺的脸,笑道:“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确实饿了呢,谢谢你啊,红莺,还是你对我最好。”
那时低下头去吃糕点的顾倾雪,并没有发现一直望着她心事重重的红莺。
红莺端走茶点后,顾倾雪便就寝了,两年来,她第一次睡得这样好,一夜无梦,等她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她喊了几声红莺,没有喊到她,也就没有在意,自己梳洗过,穿好衣服,估摸着红莺大概是去园子里采茶了,清晨的露水,泡茶喝最是甘甜了。这是红莺的习惯。
顾倾雪走到园子,清晨的空气很新鲜,这时候太阳已经高升,她才恍然发觉,露珠早就已经在阳光下蒸发了。她笑笑摇摇头,只道自己是睡糊涂了,于是便信步在园子里瞎逛起来。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李毅的院落里。
今日李毅的住处,比之以往分外的热闹,好几个婢子侍卫全窝在一起碎碎嘴,在斜眼看到顾倾雪走过来时,又一窝蜂的全散开了,似是被她的到来惊吓的不轻。
顾倾雪下意识的摸摸脸,自认为临走前,她照了镜子,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正在疑惑间,却见老夫人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看到停在一边的顾倾雪时,她咬着牙道:“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奴才!”接着匆匆走进了李毅的院落。
顾倾雪不明所以,皱着眉也跟着走了进去。还没有走近房门口,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只听到李毅勃然大怒的声音。
“滚出去!滚!”
顾倾雪从没见过这样盛怒的李毅。她有些惊讶,正欲探明究竟,却发现从李毅房间里走出来的人,竟是红莺,她衣衫不整,明显是昨日宿在了李毅的房中。
顾倾雪被自己看到的这番情景震住,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以为这只是一场可笑的梦;她以为那个看到她立即变了脸色的人,不是红莺,而是别人……
“你也真是长了本事了,背着自己的主子勾引她的丈夫,你们大胤的婢女都是这样教养的吗!?”老夫人的厉声诘问,将顾倾雪生生拉回了现实。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笑得好看。“倾雪认为娘这话说得不在理,如果将军不愿意,红莺再怎么勾引,将军也不会上钩,不是吗?”
老夫人惊讶于顾倾雪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怔了片刻后,她突然笑道:“你这意思是要和自己的婢女共侍一夫吗?不过,这种事,古来往有很多例子,毕竟红莺是受了将军宠幸的女子,把她送走,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我不会同意。”
顾倾雪和李毅一同道。李毅已经穿戴整齐,脸上隐隐透着怒意。顾倾雪望向他,隐在长袖中的双拳慢慢攥紧,努力抑制眼眶中来回打转的泪水,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
“如若李毅想娶红莺,那么,就先休了我。”
她想她明白了,明白了“今晚”的意思,红莺和父王早就有计划,只是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她不明白父王为什么要这样,更是不理解红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一直以来她都那样信任她,她明明知道她那样爱李毅,可是她没有办法去责怪红莺,她舍不得怪她,只是觉得难过,整颗心脏像是要死掉的难过。
老夫人气节,瞪着顾倾雪,半天说不出来话。所有人都知道,顾倾雪休不得,她是大胤的公主,一旦休了她,那就是公然与大胤为敌,到时定然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最终她憋着满腔怒意,道:“那么,你打算怎样处置红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顾倾雪竟然这样回答了老夫人的话。
“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在场的人都给我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