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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眼里,我们恐怕只是一群不知所谓的小孩,把战争当作了当权者的游戏。”
他笑:“难道不是吗?”
赵嫣想了想:“其实我也说不清,我做这一切,除了无聊,还能为了什么。”她低下头,笑笑:“也许你说的对,我想把那臭和尚,引出来……”
苏坏顿住了,然后她又回过头:“说到无聊,倒也有些其他会很有趣的原因。”她看着他,将自己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念头,以及迟迟留在浂京的真正原因告诉了他。“……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
听完她心里的话,苏坏半饷没有出声。望着南方干净的天空,许久,深深叹了口气。
第20章:【尘之梦】
为了不再被人跟踪,赵嫣最终以秘术直接去了永川族。永川之首虽是兄妹,其兄南宫梦却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真正出面的是其妹南宫光。但是论头脑,南宫梦的才能却是整个南方无人能及的,若非此也不会信赖才当时才七岁的赵嫣。
“如果南宫梦不是天生体质那么弱,恐怕一统天下的那个,会是他。”赵嫣曾这么对苏坏说,可见那个一生躺在床榻上的永川之魂有多么可怕。
如今永川部经过两年的调整,已经逐渐走上繁荣,南宫光虽是女子之身,毕竟是战马上长大的,依旧对南方其他部族野心勃勃。登位之后,甚至有过投身中陆的念头,只是南宫梦不只一次对她说,只要赵嫣与玖叶仍活在世上一日,永远不得踏入中陆。这样做并非全为道义,因为南宫梦太清楚这两个人的才能。
傍晚,坐在大营内,苏坏对着那个凶巴巴的大姐,脸色有些不太好。赵嫣已经去见南宫梦了,南宫光一见到他们就是一副不爽的模样,赵嫣笑着跟她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抢走你哥哥~一句话差点没把她气得拔刀砍人。苏坏这次算是见识到了,搞个半天这在外面神气活现的丫头是有恋兄情节,看她这副凶样怕是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了。
赵嫣独自走向了南宫梦的房间,他常年在这里养病,鲜少有人会来访。人未到,南宫梦的咳嗽声已经先传到赵嫣的耳朵里,她顿了顿,走了进去。这情形和她在浂京那阵子倒挺像的,只是她多半是装出来的,这个人的病却是早已入骨。
“南宫……”赵嫣隔着屏风,唤到。
“是你……咳、咳…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咳…过来。”
赵嫣随手拿起柜子上那壶浆糊似的的药水,走到床边。南宫梦拉开帘子,虚弱地笑笑。病若西子美三分,全天下赵嫣对他的笑最没抵抗力,只有求饶似的笑道:“你还是饶了我吧……”
南宫梦喝下药,咳嗽倒也减轻了,脸色似乎也好了几分。只是依旧是病态的苍白,眼神里深沉的忧郁仿佛要将人淹没。
不知道为什么,赵嫣好像很能明白这种绝望却无奈的感受。
“那个人已经出现了,还给我们找来一个新敌人。”
南宫梦点了点头:“新敌人想必是秦湘王了,只是赵政的新军师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我也猜不透,很头痛啊。”她坐到床边,也不忌会什么。“看样子我在那边呆不长了。”
“你有了新的打算?”南宫梦说着,又是一阵咳嗽。赵嫣笑笑:“你总是了解我的。人说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敌人,你也防备了一手啊。”
南宫梦窃笑,快二十岁的人了,依旧孩子似的笑。
“秦湘王那里怕是逃不掉了,暂时将宛南交给你,以后我再回来拿。”
他看着她:“需要走到这一步么?”
“你只用回答帮是不帮。”赵嫣看上去难得地认真。
南宫梦低下头:“我欠你一份情,也说过一定会还。倒是你,真的那么信任永川部吗?中陆人常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是站在这样的立场。”
赵嫣莞尔:“就当是赌一次吧,谁也不肯先走一步的话,便永远没有信任之说了。”
“有此气度,我的确不如你。”南宫梦诚心道。
“如果你出卖我,我会把它抢回来的。”赵嫣展颜。南宫梦明白她只是玩笑。“可惜你没有野心,有生之年,我恐怕看不到中陆与南蛮成为友邦。”他咳嗽两声,颓然道:“如果我不是拖着这样的身体,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南宫梦无奈地笑了笑:“无论如何,新的世界,我是看不到了……”
“总会有的,六百年前不也都是一家吗,总有一天,你想要的理想社会会出现的,只是不可能是在我们手上。”赵嫣坦言:“只是你真的相信,这世上会有让所有人都幸福的道路吗?”
“必要的时候,自然会有必要的牺牲。”南宫梦答。
和这个人对话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所谓理想主义的贯彻者,恐怕就是他这样的人了。“新的世界,总是建立在鲜血之上的。”
“所以说,你太仁慈了……”
赵嫣笑了:“仁慈的是你,我没有那么多想法,踏入天下只想玩玩,尽管如此手上也是沾满鲜血,不能否认……”她忽然按住南宫梦的手,隐隐流动的脉搏证明着他脆弱的生命。
“你再这样看我,我要不好意思了。”
赵嫣松开手:“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
他怔了片刻,点了点头。
“南宫…”她想了想,问:“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一生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清澈的眼眸中辗转着矛盾和复杂。
赵嫣并不强求答案,许久,站起了身:“我还会再来,保重……”
“其实我很高兴你能亲自来,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与人交谈了……”南宫梦真心笑道。赵嫣怔了怔,忽然有点哀伤。
“如果我不是永川之子,你不是轩辕后裔,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和身份相遇,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与你畅游天下,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如果这样,你便不是你,我也不会是我。”
南宫梦无奈地笑着,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然后睡了下去,一脸倦容,病人特有的倦,看得叫人心疼。
赵嫣闻了闻他刚才喝的药,药剂相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重了几分,对世上的某些人来说,原来仅仅活着也是一种奢望……她走出房间,听着沉重的咳嗽声,心也沉重几分。如果他能够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天下恐怕会是另一番样子吧。她忽然想起儿时的南宫梦,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他的梦想,他要自由,却生来失去了飞翔的羽翼,他要逃避,却防不下那些纠缠红尘中的人们。那样的身体,背负却比任何人都要多。
看着紧闭的大门,赵嫣感到一种比宇宙还要幽深的寂寞。她在门口站了许久,突然就有一股冲动,要去完成这个人的梦想。可是她的梦又在哪里,她想要的又是什么呢?淡淡地笑笑,转过身,赵嫣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一个不世之才。永远不会再有另一个南宫梦了。
每一段历史,都会淹没一些人才,虽然淹没了,但他们却都是独一无二的。
“苏坏,走了。”赵嫣拉住他的衣服。
“啊~?恩。”还在和南宫光干瞪眼的苏坏收回神,走了出去。“说起来你到底是叫我来干什么的啊?”
“明天要根公子凌会面,找个人跟班。”她随口答。
“这种事你又猜到?!”
“是预测。”
“你不是说人心难测吗?”
“因为是我所以测得到,我是赵嫣嘛。”
苏坏一顿:“怎么了,你样子很奇怪。”
赵嫣淡淡地笑笑,离开了洛洲。
淮城一聚,又是一场鸿门宴。不觉以赵嫣的身份露面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多。可是真正的危机,却是现在才刚刚开始。
姑洗楼,说起来,也算是青楼。在水路横通的辽阳是个出名的地方。
秦湘王包了整个楼宇,等了一个早上。赵嫣依旧是少年打扮,傍晚才到。迟到是她的习惯,也是她才有的权利。
进门的只有赵嫣一个,屋内也只有公子凌一人。她独自走到公子凌面前,一身白衣,清丽绝俗。
“特地挑了姑洗楼见面,秦湘王为何不找几个歌姬来?”
公子凌眼前一亮:“有破阳王在这里,怕是整个辽阳的歌姬加起来也黯淡无光了。”
赵嫣坐下,不以为然,见过南宫梦那样的人,便不觉得还有谁能够有这份殊荣了。“公子凌,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只不过想见你一面。”他笑,就像看着一个无知又有趣的小女孩,却是他喜欢的那种:“知道平南王的义女就是破阳之首的时候我还不信,可是那天见到,果真如此,真叫人惊讶。”
“我想你不会说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不,我可以告诉你。”公子凌站了起来,走到赵嫣身前:“是赵政的新军师,苍辰子,也是一个有趣的人。”
她怔了怔。
“不过你可以放心,你的义父还不知道。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赵嫣莞尔:“我想也是。不知湘王到底站在哪一边?”
公子凌又笑,勾起她的下巴:“这便要看你的态度了。”
眉梢一挑,一把利刃已经横在公子凌面前,一道刺眼的血痕随之滑下。“既然告诉我这么多,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那个新军师到底是什么人?”
“是敌非友,究竟是何人又有什么关系。”秦湘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也不介意。“如果你跟我合作,我可以帮你除掉他,甚至可以为你拿下赵政,如何?”
赵嫣笑了:“这话你不会也跟对方说过吧。”
“不信我,还是不敢?”
“那么,为什么?”
“对我来说,无论是破阳还是中陆的江山,都比不上你这个人有意思。”
赵嫣疑惑,公子凌也看出了,不屑地笑笑:“看来破阳王也不过如此,连人最基本的感情都不懂。东十九国如今都畏惧于我,征战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了。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我喜欢的人,只要你开口,我可以解除与大煊的约定,反过来助你们破阳。你不信么?”
与大煊的约定……这个人,真的透露了很多,看样子似乎是真的。可是……“这种提议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她突然站起身:“告辞。”
“等一下……”公子凌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是不信,还是不肯?”
“是没兴趣。”赵嫣笑得邪气:“我的游戏,便要按我的规则来玩。”
“游戏?哈哈哈哈……”他大笑:“你以为这真的可以当作游戏来玩吗?小女孩,你怕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杀过人吧,你……”
“杀人……?”赵嫣的红眸闪了闪,突然涌出一股杀意:“你认为,我不会杀人?”
整个厅堂骤然冷了下来,看她一身邪气,一代湘王顿时说不出话来。是深刻的惧意,从来没有过的!“有……有意思…”公子凌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玩这游戏!”
赵嫣莞尔,神光却妖异不已。走出了房间,公子凌的内袍竟已全湿。
“搞定了?”
苏坏点点头:“拿到了。”
赵嫣松了口气:“赶快离开这里。”
半夜,他们便又回了宛南。
由公子凌的态度看来,他的话至少可信一半。秦湘王会与宛南合作必定是一个局,怕是大煊的苍辰子给他的建议。不过公子凌不是个会受人控制的人物,他不会帮赵政,但也不会帮她。东十九个国家形式紧张,若得到宛南,也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