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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那里修行的秘道家告诉他一句话,然后他就明白了。在天玄峰的山顶,有可以改变人体体质的草药,它可以改变轩辕后裔的命运,那个人,是为了赵嫣去寻那样东西的,只可惜他没有成功。
知秋不知道赵嫣知不知道这个原因,如果她不明白,是不是会以为那个人离开漠北是不想要她了呢?他不敢想象这个谜底,他只能在心里希望,希望赵嫣能够明白。曦晔二年二月,苏坏默默地行走在宛南的街头。澄清的天空下了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他抬起头,一个小小的身影与他擦身而过。微风吹过,苏坏猛地回过头,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向前跑着,他慢慢地跑到一个老者身边。苏坏睁大眼睛,一种更为深沉的声音敲向心底。
“慕容爷爷……”那男孩叫道。老者抬起头,仿佛是察觉到异样的眼光,回过了头。那一眼穿越了辗转的时光将苏坏的心震得生疼,他怔怔地走了过去,看着昔日煊朝大殿上的太傅,百感交集。
长孙慕容牵起那男孩的手,男孩看了过来,清秀的面容上写着困惑。
“这位公子找老身有什么事吗?”长孙慕容笑着问道。
苏坏一怔,不自然地摇了摇头。
老者拍拍男孩的肩膀转身走了,苏坏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男孩回过头,突然冲他一笑,那笑容与那个人那样相似。看着他们离开,在寂静的大雪中泪流满卖弄…… “我想要留在浂京,试着找一下我弟弟……”曾经有一天,也是在这里,赵嫣曾对他说。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大家奇怪地看着这个在大街上痛哭的男人,然后嬉笑着走开。曾经风起云涌,如今就只剩他一人,天下又有谁能明白他们的快乐与痛苦,又有谁能掂量得清彼此所走过的风尘……
留下的,仅仅是大嬿(嫣)的名字,曦(溪)晔(叶)的年号。
第29章:番外(1)
韶云四十九年。
漠北。
空旷的天际舞过一道黑色的剪影,渐渐地扩大,结成一片不详的黑云。
“这是……”光头的小和尚睁大眼睛,身边那个矮小的身影细声细气地说:“乌鸦。”
老和尚叹了口气:‘走吧。“他握起法杖,往寺庙外走去,小和尚赶紧跟上。剩下那小丫头,不声不响地也走出门口。
十二月的荒原接着冰霜,那层黑色的瘴怪聚在白茫茫的焦土上便显得十分明显。老和尚大喝一声,震了震法杖,黑云带着尖利的嘶叫轰散开来。露出地上那十几具尚未掩埋的尸体。一股难闻的气味扩散开来,小和尚捂住鼻子,从怀里又掏出几味草药含在嘴里。小姑娘在身下见了,只是一笑。这年头,战祸与瘟疫一同滋发,荒原百里之内人畜皆亡,唯有乌鸦终日辗转在死尸当中,百毒不侵。
“无相,看看是否有救。“老和尚沉沉地说。小姑娘接下话:“不用看了,都死了。”方丈瞪了她一眼,半晌,才叹了口气:“将他们都葬了吧……”无相畏缩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几具横尸,尽管含了草药,还是有些畏惧那些无孔不入的瘴毒。
方丈低下头,看着那丫头:“你不去?”
她也看着老和尚:“你怎么不去?”
方丈想了一会儿,便真的握起法器掘起土来。小丫头依旧不动,目光却沉了下来。许久,她看到一尾白狐从枯草中窜了出来,雪球似地滚到她身边,似乎已是奄奄一息。她蹲下来看了看它的舌头,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在地上划下一个咒印,一股无形的气字那些死尸上方漂浮过来,慢慢地渗进白狐的嘴里,白狐转瞬便活了过来,凑在她手上亲舔着。小姑娘忽然眸光一闪,抬起了头,一个青衣者自远方行来,前一刻还在百步以外,转瞬便到了她身前。
她抱着白狐站了起来,看着这个年轻人,年轻人也看着她,一瞬间天地都沉静下来。许久,青衣人看着她手中白狐:“你肯救这畜生,却不愿救人么?”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愕,转瞬又沉静下来:“我不认识他们,为何要救?”
“这狐狸你就认得了?”
“原来不认得,现在认得了。”她摸摸白狐的毛,“它叫雪球。”
年轻人笑了:“谁说的,它明明就叫映雪,是吧?雪儿!”他忽然柔声叫道,那小狐狸竟挣脱了她,跳到他怀里。宠溺地摸摸它的毛,青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小姑娘。
她没有说话,一声冷笑转过了身。
“就这样放弃了?不抢回去?”
半晌,她回眸一笑:“大叔,我很好玩么?”
年轻人一怔,复杂地看着她,忽而大笑,刹那间万物仿佛都添上一抹笑意,畅快得很。他笑完了,立正身子,风吹起他的衣角,吹不动他的风姿:“我叫苍辰子,俗家道人。”然后他侧过身,身后露出一个漂亮的男孩:“这是我徒弟。”
小姑娘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臭和尚……”她打了个响指,“雪球,过来。”那白狐一听,居然又跳回她的肩膀。她狡黠地笑笑,转身就走:“嫣儿……我的名字。”她背对着他们说,前一刻还在五步之内,下一秒便不见了踪影。
苍辰子笑了,这小丫头,有趣得很。他抚上徒弟的头,问:“她是不是很有趣?”
那少年立刻红了脸,苍辰子却没有看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嫣儿消失的方向,一瞬间百般情绪涌上眼眸。最后,只化作一道轻轻的叹息……
我姓凌,凌溪云。”碧眼的男孩鼓起勇气说。半晌,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轻笑。他回过头,嫣儿坐在走廊上看着他:“就算你跟它说,它也不会回答你的。”
他看了看刚才他面前的那株梨树,脸一红:“其……其实……”
嫣儿懒懒地摇了摇手:“溪云是吧?我记住了。”
凌溪云一怔,说:“你真像我师傅……”
“啊?”
“好像都能读懂别人的心似的。”
“是么?”她跳下来,想了想,走开了。
自那天起,苍辰子和这少年便住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往常空荡的寺庙仿佛多了点什么。正是傍晚,方丈与众僧讲禅,那些东西嫣儿从小就在听,也许是年龄太小,心比他们澄清一些,理解和领悟的自然也多一些,反倒没了兴趣。无相又在偷懒了,她站在门口,看到他躲在一个身材较胖的和尚背后打着瞌睡,她笑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情绪仿佛只是一种习惯。她默默地走开,不会有更多的人注意。直到她走累了,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院子里,突然发现自己的天地其实只有那么大。小小的身影立在漠北这微不足道的寺院里,她好像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记得了,很多事情只是不去想,但它们总是存在着,某一个刹那或者瞬间就会冒出来,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继续平复下去。
“啊呀呀……你还会念诗啊,那我不如你。”
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嫣儿皱了皱眉头,发现苍辰子蹲在地上,在跟一群黑乎乎的蚂蚁说话。
“它念的什么诗?”嫣儿也蹲了下来。
苍辰子一笑,缓缓道:“考盘在涧,硕人之宽。独寤寐言,永矢弗谖。考盘在阿,硕人之薖。独寤寐歌,永矢弗过。考盘在陆,硕人之轴。独寤寐宿,永矢弗告。”
“哦。”她点了点头。
“你听懂了?”他看着她,“你也懂得跟蚂蚁说话?”
“是啊,好大个的蚂蚁,还很无聊。”
苍辰子一听,忽然又不笑了:“没错,正是无聊。”无聊,也是孤独。“为什么宁愿救一只白狐也不肯救人?”他问,虽然是第二次,却认真了一些。
她也不笑了,低下头看着蚂蚁,它们艰难却执着地搬运着自己想要的食物。“救活了又如何?生在乱世,残喘求生,我救得了人命却救不了他们的病。”她的语气很平静,有些漫不经心。
“战祸,还是瘟疫?”
“都是。”
“其实肯努力,或许还有救,但救了又如何,我也不知道。”他抬起头看着夕阳,淡淡地说,“与乱世无干,病的,是人心。蜉蝣天地,白云苍狗,千百年都是如此。”
嫣儿一怔,看着他,有些迷惘。
苍辰子笑嘻嘻地说:“这样盯着我看,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帅?”
她挑了挑眉,站了起来:“臭和尚一个。”
他听了,撇了撇嘴,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嫣儿怔了怔,在寺里长大,还从未和人这样亲近过。可是,她不讨厌。“其实秘术除了好玩,也还有别的用处,你想不想试试?”他在她耳边说。
嫣儿想了想,点了点头。第一次相遇她便知道,此人是秘道的高手。
他们趁着夜色来到荒原,捕了几只乌鸦,嫣儿只看未动,却也想到他的打算:“你想从它身上找到治瘟疫的办法?”
苍辰子点了点头,望着满目苍穹,神色空明,那一刻仿佛神人高不可攀:“这场瘟疫,也该停了……”
房间内布满各式各样的图案,远古的咒文,近代的演算。嫣儿坐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这个人的身影。偶尔插上一次嘴,每一次都会换来一抹会心的笑容。这不是一个可以自由研究秘术的时代,可秘道家的热忱又有谁能真正断绝呢?
“这场瘟疫真的是天灾么?”她突然问。
苍辰子回过头:“那么你认为是什么?”
“我听说几百年前大陆上曾有一次很严重的瘟疫,几乎令天下崩溃,最后才发现起因是一个部族所制造的病毒外露。要制造一场瘟疫并不难,只要有那个手段。”
“你说的是六百年前,轩辕氏族。”
她低下头,闷闷地答了一声:“嗯。”
“不是。”他说着,将一味草药投入炉内。嫣儿跳了下来,从桌边拿起一把匕首。
“你想暗杀我啊?”他笑看着她。
“加点催化剂而已。”她说着将匕首伸到手腕,啪的一声,被苍辰子打下了。“干什么?”她皱起眉头。
“我知道你的血很特别。”他眯起眼睛,眼中忽而划过一丝不忍,“但是小丫头,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的目光一沉:“我以为你从来不拿我当孩子看。”
苍辰子没有回答,收起她的匕首,转身继续刚才的动作。在她走出房间的时候,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原本只是个孩子……”
他们有三天没有碰面,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寺庙,有心要躲一个人还是容易的。但对一个秘术师来说,其实找一个人更容易。她知道他也在躲她。
傍晚,无相出去化缘,嫣儿也跟去了。
苍辰子步入大堂,坐到了方丈的对面。他捻起一颗棋子,落在盘上。
方丈睁开眼:“这残局是那孩子三岁时留下的,两年了,还是找不到解局的办法,所以至今她都没有再同我对弈。”他说着,提起一颗黑子,我总是想,再残缺的局,也总有一个能够解开的人……“苍辰子笑得淡漠,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许久,他问:“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是大煊朝的皇帝将她丢在这里的,老衲只是一个僧人,皇室的事断不会多问。”“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方丈皱了皱眉头:“她从不问,也不好奇,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她才几个月大,应该不知。”“她自己的名字是谁起的?”
“她自己。”
苍辰子的笑容更淡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