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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羡在一瞬间豁然明白,大步跨上前去紧拥绮妍。
再也不会放开了。这个怀抱,将永远专属于彼此。
太宗在大殿内大发雷霆,杨妃在旁稍微劝了几句,还是难消太宗心头之怒。常山公主穿着喜服不肯脱下来,站在一边啼哭不止。叔玉也一直被留在了宫中。
“皇上,李将军他们回来了!”
一个太监急匆匆跑进来报道。
“是在哪里抓到他们的?”太宗沉声问道。
“回皇上,是他们自个儿回来的。”太监如实说道。
“哦?”太宗一顿,即命人去将他们带上殿来。
君羡与绮妍双双跪在太宗面前。
“岂有此理!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妄为。”太宗指着君羡与绮妍喝道。
“皇上——”君羡抬头望着太宗,“我和绮妍回来甘愿承担一切后果,请皇上发落。”
君羡说完,与绮妍深情地对望了一眼。
太宗见他们神态愈发地动怒了,“你们承担得起么?君羡,你太让朕失望了,枉费常山她对你的一片痴心!还有你,绮妍,朕一直视你如女儿般疼惜,你对得起朕吗?”
“皇上对绮妍的恩情,绮妍终身不忘,自知愧对皇上,不管皇上如何处置,绮妍都绝无怨言。”绮妍道。
“皇上,看在他们知错的份上,又自行回来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吧。”杨妃在旁道。
常山公主见君羡回来也擦干了眼泪,哀求着太宗道:“是啊父皇,您就别追究了。”
太宗看了看爱妃和爱女,倒吸了口气,压着升腾的怒气,对君羡与绮妍道:“好吧,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快去把喜服换来朕看看。”
“皇上,这喜服我们换不了了。我和绮妍已经说好,今生今世再也不分开!”
君羡说完,便握起绮妍的手,像是在对这众人起誓一般,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绮妍领会着君羡字字的用心,跟着说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太宗忽然起身怒指两人,“难道你们想悔婚不成?!”
绮妍道:“皇上,我与君羡本就两情相悦,无奈命运弄人,如今我们都明白了各自的心事,请皇上给我们一次机会。”
君羡也磕头恳求道:“皇上,若您肯成全君羡将感激不尽,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们真是教朕失望透顶!“太宗颤声说道,”这两桩婚事都是你们自己应允的,朕从未强迫过,你们如此食言而肥。朕再问你们一次,喜服是试还是不试?”
在场众人皆屏住呼吸,将目光移到君羡与绮妍身上,只看他们如何回答。
君羡与绮妍平静地看着对方,十指紧扣。
太宗见状,将桌上的茶壶一气之下挥袖扫在了地上,吩咐侍卫即刻将君羡与绮妍二人送到天牢收押。
众人求情未成。
叔玉回到府后,整整思索了一宿。翌日上午进宫面见圣驾,向太宗提出与绮妍解除婚约的请求。
太宗愕然,这魏叔玉不是一直最爱慕绮妍的吗?
“叔玉,你这是为何?你尽管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想必也是因绮妍与君羡的事在生气。
“皇上,请听叔玉说,我与绮妍小姐当时是自愿结合,婚否还请皇上交由我们自行决定。”
“你的意思是……”太宗听不出叔玉究竟是何意。到底他是否还想要娶绮妍为妻?
叔玉道:“皇上乃千古明君,绮妍既然当初自愿答应,如今自然有权拒绝,还请皇上体谅,放了绮妍吧。”
“原来你是想救她。”看来叔玉对绮妍还是尚有情意的,“虽然你说得都不错,但朕已命礼部操办你们的婚事,等于昭告了天下,若是朕现在放了她,朕的颜面何存?”
叔玉不放过一丝的机会,进言道:“皇上,如今是叔玉主动解除婚约,也就无绮妍逃婚之说,皇上您体恤臣子,颜面何损?”
“叔玉真是用心良苦哪!可惜绮妍她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你们的事是该由你们自己决定,但是——”太宗话锋一转,眼里透出锋利的目光,“徐绮妍引诱未来驸马,蓄意破坏公主大婚,这一条罪你怎么帮她开脱?你们的事朕也不想管了,你要是不想娶她,可以。你想救她,也可以。只要你能说服她答应不再跟公主的驸马来往,从此一刀两断,朕立刻放了她,这是朕最后的让步!”
“皇上,此事叔玉办不到。”
“你都还没试,如何知道办不到?”太宗语带怀疑的问道。
“绮妍的个性皇上您应该清楚,既然她下定决心要跟李将军共赴白头,叔玉想她是不会动摇的。”
“下定决心?”太宗冷冷的“哼”了一声,“她当初不是也下定决心嫁给你?朕最恨出尔反尔的人!那你就去告诉她,要朕成全他们,绝无可能!”
话音刚落下,门外忽然传来一个高声——“不,成全他们!”
常山公主步入大殿,跪倒在太宗跟前道:“父皇,我想清楚了,君羡和徐绮妍早就该是一对了,君羡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她。”
“常山,你这是做什么?他们这样伤害你,你还要成全他们?”太宗不敢相信女儿会说出那样的话。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气不过,难道短短一夜,女儿就把一切看开了?
“是,我要成全他们。”常山公主十分肯定地道。
在一旁的叔玉也被常山公主的话震惊了,素闻这个常山公主苦恋君羡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快要达成夙愿,岂肯轻易放手?还是他小人之心误会了常山公主,她其实也是一个胸襟宽广,明白事理的姑娘?
“不过——是有条件的。”
果然,她不会这么轻易罢手。叔玉没有作声,且听听她会开出怎样的条件。
太宗细细看着女儿,这个女儿在他身边近二十年了,是他看着长大的,此刻他竟也猜不透女儿的心思。
爱,真的会让人迷失。
“父皇,我要效仿娥皇女英!”
“什么?你是说你要跟绮妍一起嫁给君羡?!”看来他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女儿了。
“父皇,求您成全儿臣吧,此事关乎儿臣一生幸福。”常山公主几欲落泪。
“难为你肯这样做。”太宗心疼的望着女儿,平日里就属这个女儿心高气傲,而如今竟也自降身份,要与人共侍一夫。“朕是怕绮妍她……”
在这个问题上,徐绮妍跟房夫人可谓是如出一辙,当初房夫人的“吃醋”一事,至今太宗仍是记忆犹新。
“儿臣一定会让她答应的!”
常山公主一如刚才般的坚定,遂向太宗告退,往天牢方向去。
看常山公主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叔玉心中泛起一连串的疑问。难不成她手上有什么有力的王牌?不然怎能让绮妍就范?那么这张“王牌”会是什么呢?叔玉百思不解,便辞了太宗,跟过天牢去看看狱卒引着常山公主来到绮妍被关之处。
绮妍还未来得及向她行礼,只见常山公主用力将牢门一推,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
本以为绮妍听了这句话,会欣喜激动非常,可是绮妍依旧面色平和地望着她,嘴角边挂着几许微笑。
徐绮妍就是徐绮妍,即使深陷囹圄,依旧不改大家闺秀风范,傲然于天地间的那股气质了然一身。叔玉心中暗自赞叹。
“皇上要放了我?”绮妍不疑反问道。
“不错,而且还会成全你跟君羡。”常山公主道,这下她该满意了吧。
“是吗?皇上没有说其他的?”
“当然有!父皇说了,只要你答应跟我共侍一夫,就会立刻放了你和君羡,这你总该高兴了吧。”
绮妍低眉冷笑了一声,向常山公主道:“公主还是把牢门锁上吧。”
常山公主眉间紧皱,“你就这么容不下我!”
“公主纡尊降贵,绮妍自然十分感激,但要绮妍与人共侍一夫,出卖自己的原则,绮妍办不到!”
“你太自私了!”常山公主指责着绮妍,“难道你想让君羡陪你在牢里呆上一辈子吗?你忍心看着他从堂堂的大将军沦为一个囚犯?这就是你要跟他在一起的方式吗?我真是错看你了,你只顾自己,你根本不配跟我一起拥有君羡!”
提起君羡,绮妍心中有所动容。为了她,他真的是承受了太多痛苦。
“公主,有些事对有些人而言比感情,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这句话说出来,常山公主兴许并不懂,但有个人,绮妍相信,他一定会懂。
常山公主并不理会绮妍的解释,复又道:“你还记得当初颜合伍还在时,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绮妍看着常山公主,不知她意在何为。
“看样子你是不记得了,你当初答应过我,说你不会再见君羡的,可是你现在又做了什么?这就是你所谓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吗?全是谎言!”常山公主冷冽的指着绮妍道。
“事到如今,绮妍只能跟公主说句‘对不起’了。”
对常山公主,绮妍由心里感到抱歉,她相信君羡同样是如此。
常山公主不屑于绮妍的“对不起”,依旧执着地追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言语中,有些近乎威胁的味道。
“就算我肯答应,君羡也必不会同意的!”绮妍肯定地道。
“你胡说!君羡是因为怕你不高兴才不接受我的,只要你点头,他一定不会反对。”似乎她比绮妍更要了解君羡。
“是么?你真这样想?”
想她爱恋君羡几年的光景,原来了解他只是止于此而已。绮妍不免为常山公主感到可惜。
“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好了。”常山公主宣战似的道。
“好,就依公主。”看来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绮妍也只要由着她去,“若是君羡不答应,只求公主不要再强求。”
“那要是他答应了呢?”常山公主紧盯着绮妍问道。
“别说他答应了,但凡他有一点犹豫的话,绮妍愿退出,从此若再对他存一丝念想,我徐绮妍必遭天打雷劈!”绮妍立下重誓道。
“这可是你说的!”常山公主转向一旁的叔玉道:“魏叔玉,你给做个证。”
常山公主说完,立即掉头而去。
“绮妍,你不想去听听李将军会如何抉择?你真的不怕……”叔玉有些担忧道。
绮妍轻轻笑道:“魏公子不妨去为绮妍听听看。”
绮妍的牢房离君羡仅一墙之隔。常山公主见到被关押起来的君羡,又是气又是心疼。好一会而才抹干眼泪,对君羡道:“君羡,我来是告诉你,魏叔玉已经向我父皇提出退婚的请求,父皇也同意了,而且会成全你和徐绮妍。”
“皇上想通了?”君羡诧异中带着激动。他跟绮妍历尽波折,终于可以走到一起了。
“是的,只要你答应让我跟徐绮妍一起嫁给你。”
常山公主仔细观察着君羡的神色,盼望着能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一点肯定的答复。
君羡脸色突然一沉。
常山公主略显失望,试着问道:“我们两个一起嫁给你,这样不好吗?”
“公主,这‘齐人之福’君羡实难消受!”
果然!不带一丝的犹豫。几乎都没有考虑半分!
就这样直接的拒绝了,常山公主犹如万箭穿心般刺痛着。泪,在遇到眼前这个人之后,总是那样的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