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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他。猛然将她按倒榻上,无情地搂住她的香肩,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充满霸气和占有。
“停!”小蛮奋力推开他的脸,忿忿地瞪着。“我不要给你吻!”
这算是什么跟什么?
流川骏野懒得理她,欲为是她挑起来的,她就该为后果负责。
抓回她溜向一旁的玉体,仿佛惩罚似的,吻得她几乎断气。
意外地,一抹咸咸的汁液入他喉中。她哭了?恶作剧、整人的捣蛋鬼也会哭?他倒想问问她有什么脸以泪示人?
“怎么,喧宾夺主不成,改以泪水攻势?”他的屿心鲜少用在女人身上,想要他温言劝慰更是痴心妄想。
“瞎猜,是你的胡渣子扎得人家好痛。”调皮地伸手去扯他那杂乱成结的鬓胡,原先泪光莹莹的可怜样,须臾又如朝阳。
流川骏野被她无邪的嫣容深吸引住,也许……也许她会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
年近而立,他是该成家了,为图耳根清静,以及让宫崎彦等人能专心在军事上的诸多理由,他的确该为自己物色一名夫人。
可,她才十五近十六岁,织田信玄会同意这门婚事?
“小蛮。”他擒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慎重地将她置于膝上。
“你的表情很严肃。”她仰视他,奇怪他无缘无故又扳着脸干什么?
“我要你当我的妻子。”他求婚的方式挺异于常人的,没有浓情蜜意,也懒于营造气氛,单刀直入,直接了当,像指挥百万雄兵般不带丝毫情感。
“不行。”小蛮断然拒绝。
“你敢再说个不字?!”他暴怒起来,顾不得君子风度,直指小蛮鼻尖。“是因为北条宇治那小子?”是的,一定是他。他从来没放弃过,好家伙!
“不是!”小蛮打掉他的手指头,讨厌他颐指气使的样子。假使婚后,他还是这么凶巴巴的,日子岂不难过透顶。
“那是什么?”他急于知道原因。
小蛮嘟着小嘴,良久才道:
“你忘了我今年才十五岁?”她娘曾三令五申,十七岁以前休想嫁作他人妇。算算时间还有一年多哩。
“是又如何?许多十四、五岁即已当了新娘,何况,你不是再几个月就满十六了?”他把她的底细查得可真清楚。
“话是没错,但我娘说──”
“不管你娘,我问你,你爱不爱我?”相识以来,他第一次温柔以待,刀刻般的线条,慢慢晕开柔美的笑靥。
小蛮移开发烫的脸,两颊绯红直窜颈项,心头小鹿乱撞,如千军万马撞击得她脑子胀痛欲裂。
“爱……爱呀!”她诚实回答,腆容更深。
“那就好。只要咱们两人情相悦,即使天大的横逆也阻止不了。”他深情绸缪地拥她入怀。
“两情相悦?同理可证‘你也爱我’?”沉浸在他两潭黑黝闪亮的眼波中,快要无法自拔了。
他臭脾气又犯了,只淡淡回了句:
“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吗?
“那不够,我要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第一次问他时,他可恶地回以“下辈子”,可现在呢?
小蛮焦切地盯着他,非要他从实招来。
“算是吧!”他忽尔皱眉,有些赫然。
烂答案!小蛮气得咬牙切齿,扭动身子,双手齐发,猛打他的胸膛。这阵子不安分的骚动,又激起他本能和渴求。
惊觉他脸色不对,小蛮忙住手,翻身想逃,但来不及了。他长手一伸,环住她的腰肢,欺身上去……
第九章
“末将该死,未将护主不力,恳请老夫人赐罪。”宫崎彦率领六名将领,伏首香安前,毕恭毕敬朝安和氏行礼请罪。
白子浦之战,双方人马死伤惨重,流川骏野为了让宫崎彦和京极鸿仅余两万士兵安危离去,不惜孤身深入敌,以寡敌众,一口气铲掉伊贺浪人旗下三处巢穴,却也因而身负重伤。
当宫崎彦将受伤的武士们安顿好之后,再返回白子浦时,却已遍寻不着他的人影。
直到接收获获原商勤的飞鸽传书,方知他家少主生命垂危之际竟拼着最后一口气,赶到飞寒楼来,于是他们又匆促策马朝北疾走。这一番延宕却已倏忽十余日。
“起来,这不怪你们。”安和氏命侍女替大伙各奉上一杯热茶和些许点心,体恤他们长途跋涉之苦。
宫崎彦没心情喝茶,忐忑不安地只记挂着流川骏野的安危。
“少主他……”苍天保佑他没事。
“他很好,伤势已康复了十之八九。感谢织田夫人及时赶到,才幸运地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原来如此。”宫崎彦悬了十几天的巨石,缍可以安安心心地旆来,也才有心情端起几案上的青瓷茶碗──那是莲花盏,垫地荷叶茶托子。安和氏款以好茶,慰劳他们劳苦功高。
“假如方便,末将希望亲自向织田夫人道谢。”京极鸿道。
“是口头道谢,还是摆宴款待?”朱雩妮由夫婿挽着,自内堂走出。
吓!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世上居然有人能美丽到这种极至的地步!
她三十出头了吧?一名半老徐娘,为何岁月丝毫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然后宫崎彦才顿悟──原本小蛮小姐比较像父亲。她们母女的美完全南辕北辙,一个如弱柳扶风,一个则灵秀逼人。
“随夫人意思,京极鸿定当竭力报答夫人大恩于万一。”救了少主的命,等于救了他的命,岂是区区一桌酒菜报答得了。
“除了吃饭还能要求别的?”
“雩妮!”朱雩妮眼珠子一转,织田信玄便已猜到她怀的什么心思。“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那怎么可以!”朱雩妮气鼓鼓地瞟向安和氏。“咱们小蛮才十五岁,啥事也不懂就……总之,我要你们去告诉那臭小子,别成天霸着我女儿不放!”
这可难了。
宫崎彦、京极鸿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胆子应允。须知他家少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脾气之强悍与他的武功才能不分轩轾,除非活得不耐烦,否则还是闪一边纳凉以确保多活几年。
朱雩妮受不了他们摆出一副孬相。“没诚意。”还说要竭力报答她的大恩大德呢。“相公,看来我们只好亲自出马喽!”她一回眸凝向织田信玄,立刻笑容可掬,媚态横生。
“我──”
“我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你最好了。”她咬着朱唇诡笑得好贼。
“所有的话都让你一个说光了,我还能说什么?”
织田信玄浓眉微扬,无奈地耸耸肩。
“很好。”她故意漠视他勉强得要死的微笑。“咱们现在就去把小蛮带回‘立雪园’。”阔别五、六年,母女俩讲不到两句贴心话,就被流川骏野从中破坏,岂有此理!她这个丈母娘是当假的呀?
“雩妮妹子,你先别激动,容我再劝劝骏野,让他再等一年三个月──”
“你无权过问我儿子的婚事。”流川吉都野鬼似的闯了进来,先朝织田信玄和朱雩妮一躬,继而恨恨瞪向安和氏。
“你儿子也是她儿子,你能过问她为何不能?笑话!”朱雩妮“鸡婆”成性,看不得任何不公平、不上道的事情发生。
“她早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流川吉都说话时,眼睛始终盯着看起来比他犹年轻十来岁的安和氏。
“娘!”小蛮挽着流川骏野掀开帘子,却被身旁的他凛然捂住嘴巴。
她眨着明眸,瞧流川骏野一脸肃穆,忙乖顺的闭嘴,静静躲在一旁观看厅内众人。
幸好大伙吵得正起劲,喧闹的声响,充斥着不算太大的厅堂,因此没人注意到他两人竟隐身帘后。
“你又了不起啦?!”朱雩妮护着安和氏,不让流川吉都那鲁老男人越雷池一步。“四处拈花惹草,气走自己的老婆,把一个儿子养成好色之徒,另一个则阴阳怪气──”
“雩妮,别忘了骏野可是咱们未来的女婿。”不了解她既然那么讨厌流川骏野,又为何要千里迢迢赶来救他。
“就是这样才要说他几句嘛!”当母亲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心里的苦楚谁会体会?
“天杀的混帐小子,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老兄倒干脆,简明扼要给一个字──‘娶’。”
废话!他敢不娶?先砍掉两条腿再剁他一只胳臂。罩子放亮点,他惹上的是谁家的千金?
朱雩妮越说越怒火兀冒。
“今天,不,当年你不做荒唐事,不把秀子姊姊气走,你那两个宝贝儿子也不至误入歧途。”
“骏野战功彪炳,雄霸一方,他误入什么歧途?”流川吉都不接受这种欲加之罪。
“三十岁不娶妻,整日流连花街,专门欺负小女孩,又不爱惜生命,这就是歧途。”说穿了,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没趣。
小蛮抬眼,望着出神的他,心中不免感叹。他真的如她娘所说的那么坏吗?
其实她娘林林总总列出四大要为,严格推究起来,就只有一点最令她在意──整日流连花街。
据传泷川雾云的美几乎可倾城倾国,自己怎能跟她比?
才是她娘啦!不把她的传给她,全给了她弟弟。
瞧!仅管隔着纱缦,依悉可见她娘漆黑如锦缎的秀发,素白绫子和服,裹住织纤合度、窈窕婀娜的身段。
双颊净如出水芙蓉,尤其灵艳眸子灿如星子,红菱小嘴如轻云蔽月,若非灵台那蹙紧的眉头,真是美如天仙。
而她……只不过是个丑小鸭罢了。
小蛮自惭形秽,怯怯地放开握住流川骏野的小手,低着头,心无旁鹜地自怨自艾起来。
“咱们走。”流川骏野突然出声。
“去哪里?”她还没难过够呢。
“红榭艺苑。”
小蛮陡然一怔,艺苑那种地方,可不是好人家的女孩该去的。
※※※※※
这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吃喝玩乐要什么有什么。
红榭艺苑的艺妓们一如往常,浓妆艳抹以招来客人,不但墨点飞眉,朱点丹唇,还在脸上粘贴了彩色光纸、云母片、花细……亮闪闪的耀眼夺目。
此时适逢艺苑“斗花”季即开罗。由城里四处艺苑共四百一十二名艺妓中,选出最妖娆的艺妓,幸运被选中者,从此一路风光,财源广进,赶到第二年的斗共委,可谓数千宠爱集一身。
“嬷嬷──”门口的小版小艺一见是流川骏野,立刻朝里边大叫:“嬷嬷,雾云姐!”
鸨母堆满笑脸,殷勤延请他入座,可一瞟见小蛮,立刻拉垮着一张马脸。
“流川大人,咱们这儿的规矩,小姐是不能进来的。”如果她准备“入行”,那自然另当别论。说话间,不时用暧昧的老眼往小蛮身上前前后后打量。
“叫泷川雾云出来。”他嗓音低沉,却威严十足。
鸨母自知拦不了他,又担心他闹事,影响艺苑营生,于是陪笑道:“雾云在后院别馆,大人不如直接去找她。”
闻言,马上领着小蛮穿过偌大的花园,直驱后堂。
点了香珑的地方,薰得一室皆香,艺妓们个个妖魅冶艳,姿色撩人,看得小蛮目瞪口呆。
不消片刻,两人已身处后院一池水气氤氲的温泉旁。望见流川骏野怒气冲冲的到来,泷川雾云不急不徐,自热烫的池水里露出半截裸露的肌体,傲然瞪向小蛮。
哗!她的身材真是曼妙无双,玲珑有致。这一下即刻将小蛮“扁平族”的单薄身子骨给比下去。
除了她娘,她从没见过全身赤裸的女人。
泷川雾云发髻半散,插着一朵粉色芙蓉,摇摇颤颤。
她……她不会是要光着身子就从水里走出来吧?
正如小蛮所料,她不遮不掩,金步款摆“袒荡荡”的迎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