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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说他不是天使?唐容听得好迷惑。他摇头晃脑,努力搜寻记忆,组织天使说的话……
“我跟我朋友把你从两个恶棍手中救出来,你想起来了吗?”
恶棍!唐容的脑海里浮现片断的记忆,那张猥亵狰狞面孔、想欺侮他的家伙……倏忽,他的警戒心一起,防备地盯着衣擎天,身子不自觉的往后—直一直退……
“你不用怕,你已经安全了。”衣擎天以为他仍处在当时的恐惧中,欺近身,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如他昏迷时。
陡地,衣擎天扑了个空。唐容侧过身,一跃而起,闪过了衣擎天。
唐容怔怔地俯视着天使面孔的衣擎天,心底难受了起来。
他就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父母突然离世,让他小小年纪一下子见识到社会黑暗面,太多伪善面孔,表面上笑着说欢迎他,背地里恨不得卖掉他、吃掉他、欺侮他、凌辱他……
哼!什么天使,简直是披了羊皮的恶魔!
唐容挥动他的小手小脚,拼了命的捶打在他脚底下的衣擎天,配合他拿在手上的最佳武器——枕头,更加如鱼得水;就像对付欺凌他的人一般,绝不留情的狂打。
完全没有防备,以致措手不及的衣擎天,被这一阵莫名其妙却着实有份量的拳打,攻击得只能像只鸵鸟地躲在棉被里。
一阵混乱的踢打,终于在衣擎天快要被打出内伤之际,停了下来。
他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才稍稍探出头来,望着唐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吁吁瞪着他。
衣擎天对着唐容嗔怒的容颜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这可恶的色鬼,竟还敢冲着他笑!唐容举脚朝衣擎天那张俊脸不偏不倚的踹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衣擎天一个反手,抓住唐容的脚丫子往下扯。没料到会遭反击的唐容立时摔跌在床上。
衣擎天立刻扑了上去,将唐容压制在他精壮的身子下,两只雄臂同时箝制他准备反击的头。
“你这小子真是粗鲁,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衣擎天愠怒地对上唐容嗔怒胀红的小脸。
说也奇怪,对上唐容那张清秀的小脸,瞬间气恼消退了一大半,心底竟扬起另一股麻酥麻酥的感觉;既而是傻愣楞的笑,完全忽略了唐容被制肘却仍是只带刺的刺猬啊!
全身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唐容陡地一个屈膝的动作,正中衣擎天下腹的重要部位,他痛得鸣呼哀哉,身体时失去支撑的力量,倒垮在唐容瘦骨嶙峋的身上,两人几乎是脸贴脸、胸贴胸、腿贴腿……
“你这个老乌龟,敢占我的便宜!”唐容稚嫩尖细的声音,在惊慌无措之际更显高分贝,异常的刺耳。
“我救你回来却被你打得像个猪头,我占了你什么便宜?”衣擎天满腹委屈地抱怨。
“大色狼、大猪头、老乌龟……去你的,离我远一点!”唐容不断地扭动身子,捶打衣擎天的胸膛,伸出他的猫爪抓花衣擎天的脸。
“哎哟!好痛!”衣擎天的脸上多出了几条血纹,痛得他嚎叫不休。
为了不让自己身上再添无谓的伤口,他的脸离唐容的爪子远远的,使出全身的力量,双臂强压在唐容凸起的胸部上,气愤不平地咆哮:
“你够了!我没有同性恋外加变态的恋童癖,你大可停止你的攻击。”感到他胸前的凸起,衣擎天倏地瞪大眼。
明明他就骨瘦如柴,活像个小难民似的,怎么可能会有凸起的胸部?但那柔软摸起来虽小却有坚挺的触感,又是那么的真实,教他不得不开始相信他是个真真正正的——女孩。
衣擎天求证的眼神从唐容凸起的蓓蕾落到她羞愤而避开的脸上。
“你……是……女的?”她的脸好红,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衣擎天结巴、瞪眼、脸上布满惊愕。
“放开你的脏手!”冷斥的声音仍然高亢。
“是……是!”经唐容的提醒,衣擎天连忙放开手,身体似弹地跳离她数步远,但落在软绵的床上,一个不稳,他脚步颠踬往后一倾,瞬时跌个四脚朝天的滑稽样。
衣擎天连滚带爬的爬出房间外,抚着扑通扑通跳个停的心脏,努力平息头昏脑胀的刺激。
天啊!怎么会变成这样?衣擎怎么也不懂,他……他怎么会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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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衣擎天抚着惊魂未定的心脏,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瘦小的身子竟然如此玲戏有致?明明有如男童的外貌竟会是个女孩?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猛地,身后的门板碰的一声被用力地摔上,打断了他的不可思议。从冥想里回过神来,愕然明白自己的租率惹得房里的“她”有多么的愤怒。
他匆匆回过头来转动门锁,打算跟“她”畅开门好好谈谈,惊觉门早已被反扣锁上,原来他……他被当成了色狼般的防着!
不假思索地,他急急为自己辩解说:“我不是坏人,你别怕我。你开个门,我们谈谈好吗?”
没有说服力的言词,当然得不到房里人的回应。
“刚才是我不对,不该那么粗鲁野蛮,我乱来,我坏!求求你,开门好不好?”他开始猛力敲打门板,粗声粗气地说。
虽然隔着一道门,他仍感觉到她就身处在门后,警备而恐惧地守着、防卫着他。
没有放弃,他继续敲着门板,对房里的人信心喊话:“你别把自己关在里头,那样会闷坏身子的。”
好半天,他得到的还是毫、无、动、静。
唉!衣擎天一筹莫展的哀声叹气。他明白无论自己怎么极尽所能的讨好哄骗,但里头的她好似铁了心肠,相应不理。
“你在干嘛?”
从外头回来、抱着一大堆食物的汤玮浴,瞧见的正是衣擎天这副低声下气、长吁短叹的模样。
汤纬浴突然扬起的声音,吓到了衣擎天,他懊恼地转身过来,一脸苦相,见到汤玮浴仿佛看到救星般咧嘴一笑。“玮元—”
“又怎么了?”沙哑带破嗓的声音,难听极了!
“她……,她是个女的。”衣擎天指着房门的方向,大声嚷嚷,急着告诉他刚才发现的大秘密。
“我知道。”汤玮浴平静无波的声调没有任何的惊讶,接着走到厨房把满手的食物放下。
衣擎天跟了上去,还是满脸的惊慌,语无伦次的叨絮……
“你怎么可能知道?她看起来那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学生,怎么看也不像发育到有丰满胸部的人。”
“她是小,但也十六了,胸部自然是有。咦!”汤玮浴挑着眉,问:“你怎么会知道她有丰满的胸部?”
“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衣擎天瞬间胀红那张白皙的脸。
“所以才知道她是个女的,然后被她赶出来。”汤玮浴从衣擎天脸上、身上的大小抓痕加以判断,很自然的推演出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衣擎天百般不愿的点头。他是不小心的,他绝对不是色狼。但话说回来,怎么玮浴会知道他不知道的事呢?
“你怎么会知道她十六岁?”
“刚才出去买吃的东西时,我顺便调查了一下她的身世。”
“你调查她?”衣擎天吃惊的合不上嘴。
“对啊!总要想办法将她送回去,难不成你还真想养她不成。”
汤玮浴的问题,引发衣擎天的沉思不语。的确,对他而言,留下她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汤玮浴看了衣擎天一眼,知道他的犹豫,又继续说:
“她性唐,单名一个容字,今年十六岁,两年前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逝世,独留下她一个人。”
“那么她现在也是孤儿?”衣擎天的眼飘向她所在的房门驻留,心底油然而生怜悯之情。
“她被远亲表姨收养,但一年前她逃家后就没有再回去了。”汤玮浴明显隐藏调查的另一个事实。
“逃家?她为什么要逃家?”衣擎天不解地问。
“那不关我们的事。等会儿我就把她送回去。”汤玮浴借着一个拿碗的动作,避了衣擎天质问的眼神,轻皱了下眉头,硬是吞下心底逐渐扩大的不安。
不能同情她!要不,他会再添一个小麻烦的……
“玮浴,你看起来怪怪的,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衣擎天绕过汤玮浴的身子,低头要探他的表情。
“你干嘛!”汤玮浴斥喝,并且转开脸。
谁知这样一个心虚的回避,更加深衣擎天的猜测:“你肯定有古怪,说吧!”
“好,我说。”汤玮浴知道自己绝瞒不过了解他性情的衣擎天,只好坦白地说:“她之所以逃家,是因为她表姨丈想强暴她,而她在挣扎的过程中打伤了她表姨丈,才逃了出来。”
“那你还说要把她送回去!”衣擎天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更不敢相信汤玮浴会这么没有良心。
“我也是爱莫能助,留下她只会是个麻烦,你又没办法照顾她。你说你叫我要怎么做?”杨玮浴定定地看着他说。
“不!不管怎样都不能把她送回去,那不等于是羊入虎口,你忍心吗?”
不忍啊!所以他才会心虚得严重。
“那好,不送回去,送到警察局不也一样的结果?那就只剩 孤儿院一条路了。但她都已经十六岁了,就算有孤儿院收容,又能待多久呢?”
“玮浴,我们收养她,好不好?”
衣擎天的突发奇想,吓坏了汤玮裕照顾衣擎天一个大麻烦,已经够心烦意躁的,再添一个小的,不、不、不!汤玮浴摇着头,怎么也不肯答应。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她?不行!”
“所以我才说我们一起收养她。”衣擎天拉着汤玮浴哀求着。“你看她真的很可怜,没父没母又差点被强暴,现在还流落冲头被欺凌。”
衣擎天的一番话考验着汤玮浴,他的情感跟理智在对抗……最后,他一咬牙,说:“还是不行。我决定送她去孤儿院。”
突地,衣擎天跑到唐容的房门口,用身体挡着门,态度坚决地说:“那我也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把她送走。”
“你这是干什么?”汤玮浴对他偏激的行为感到好笑。
“我守着她,等她出来吃饭。”
“没用的,你刚才不就试过大半天了吗?”汤玮浴疑惑地望着他,又说:“你这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这么坚持要留下她?”
“因为她……的眼神。
“眼神?”那是什么答案?
“她被人欺侮时,那个宁死不屈又孤独无助的眼神。从她向我求救的那刻起,我就不能不管她了。”
“那又如何呢?”汤玮浴不以为然地回顶衣擎天的一厢情愿。“你忘了昨天之前你还差点饿死、臭死,你要怎么照顾她呢?你总不会因为一时的同情,就要她跟着你饿死吧?她今年才十六,就香消玉殒好吗?”
“你干嘛变得那么严肃?”
汤玮浴一向具有磁性的声音挟带着强大的挫折,说:“我只是告诉你实话。你还是想想没有苏菲亚,谁来照顾你的食衣住行比较重要吧!”
汤玮浴说完,恼怒得什么都不管,赌气地回去他自己的房间。
“玮浴!”衣擎天望着汤玮浴怒气冲冲的背影,不解为何他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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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擎天不知道如何解决自己的问题,却怎么也不放弃孤苦的唐容。只为了初见她那刻,她彷徨无依的眼神撼动了他。
这一天晚上,衣擎天仍坚持守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结果,房里的唐容仍是不理不睬,等得累了的衣擎天索性席地而睡,没有丝毫放弃的意念。
随着夜晚的来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