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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给绑走了。为了防止她逃跑,还给她戴上了脚镣,犹如囚犯。
顾启华无法放任欧阳紫一个人孤苦伶仃,毕竟那个女人是自己一对儿女的生母,他也不愿意让结发数十载、辛苦操劳的妻子感到委屈。他还在寻找着一种途径如何让欧阳紫安享余生。
“难道他都罔顾别人的意愿吗?”
费一笑心中不平,话一出口后,她又觉得那老头本就是强权人物,一生专制惯了,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待人处事所采取的策略。
或许,只有她费一笑一个人不畏强权吧?
“顾一笑这名字真难听,我还是不换了。”
费一笑倒是不打算让顾元涛为难,直接帮他找好了借口。
顾元涛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套说辞,一时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接着,仿若想到什么,脸色又沉了沉。
“发生了什么事?”
总觉得若是顾元涛还有心事,这心事还跟自己切身相关。
“如果我拜托你同意认祖归宗呢?”
顾元涛侧过了脸,喉结滚动。费一笑只觉得这副场面很碍眼,阳光落在顾元涛的半边脸上,他睫毛颤动,有几分虚幻、清寂和不真实。
费一笑犹如整个身子被魔法定住了。她不解,沉默地怔着,目光却斜睨着顾元涛那张高深莫测的俊脸。明明是那个一贯雅贵的顾元涛,为何却让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此事,若是别人来说,费一笑都能够疾言厉色反驳,但是偏偏是顾元涛,她认为欠了他一辈子的顾元涛。命运将他们绑缚在一起,最后却告诉他们,他们有血缘关系。
他爱她至深,她懂,她都懂。没有回报他同等的爱,已经让她愧疚不已了。而双胞胎的命运,痛的深切的,更是他。
费一笑微微仰高了头。其实,顾元涛时何其无辜?苍天偏要捉弄他至此?
费一笑爱过,所以能够体会那种爱得无力地痛楚,所以,她理解顾元涛,她心疼顾元涛。
沉默,良久的沉默。
顾元涛终于肯动一动嘴唇,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我爷爷,肝癌晚期,他……”
顾元涛没有说下去,但是费一笑却懂了。仔细望去,他的脸上有着浓重的疲倦,只是被他深深掩藏起来了。
顾老爷子之于顾元涛,是与众不同的,这一点,费一笑深有体会。不然在伦敦那些日子里,顾元涛也不用日日去看望顾老爷子,顺便劝说他认同两人既定的婚事。
顾元涛的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悲哀,向来熠熠生辉的双眸落寞到容纳不进一丝光线。
费一笑为他感到莫名的忧伤。顾元涛跟自己提这个,估计最难受的是他自己了。还有亲自承认自己是他妹妹,逼迫他正视这个已经成了事实的事实。
费一笑皱眉,看他低垂的眉眼,淡淡地应了声,“好。”
顾元涛墨黑的瞳仁剧烈收缩了一下,睫毛轻轻颤动,唇紧紧抿着,抓住费一笑的手愈紧。
费一笑睨着顾元涛瞬间呆滞的脸,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怎么了?”
顾元涛只觉得她那一个‘好’字,不仅仅是一个答复词。
他眉心敛起,压下心里涨得满满的涩意,“那下午放学后,跟我回趟家吧。爷爷说一定要看到你,才去医院。”
费一笑微微错愕,没想到那老头还挺倔强的。怪不得顾元涛要亲口跟自己提这件事,换作是其他人来提,早就被她直接给轰走了。
“他什么时候检查出来的?”
费一笑沉默了一瞬,然后问道。
“来伦敦前,家里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人。所以当初他来伦敦,我爸不让他来,他硬要来。”
顾元涛模样看上去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不跟他作对了。”
费一笑听得出来顾元涛话中的深意。她回想起伦敦时,自己也跟那老头斗嘴了,还把他给气跑了。想想那时纯粹是看不惯他的拽样,觉得他那种人,老是高高在上,高高在上一辈子了,应该受些打击,没想到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是……
如此一想,费一笑倒是发现自己有些敬佩起那老头了。他一直伪装得很成功,连自己的火眼金睛都被蒙骗过去了,丝毫没有察觉到端倪。
“还有多少时间?”
费一笑默默地盯着他,顾元涛的声音有些沙哑,“一个月。”
一个月?
费一笑真切体会到一个月的时间有多短,那段费泽阳跟顾嫣然的婚期,让她饱受煎熬。最后发现时光匆匆,是公平的,是不会因为人为的某些梦想或者期望而停下来,或者缓上一缓,让你喘口气。
一个月,没想到那个精神抖擞的顾老爷子,生命竟然是如此的短暂了。一个月后,他就会消失在这个滚滚红尘之中,奔赴西方极乐了。人生就是一条一条的活生生的生命,从生命的起始线,走到终止。
“难道没有法子了吗?如今医学这么发达。”
费一笑问完,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目光低垂,若是能够医,顾家不可能放任,她这问了也等于白问。
“手术只有百分之三的机率,还有忍受非人的折磨,加上年纪已高,爷爷放弃了。他觉得活到这大把年纪,已经足矣。”
顾元涛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微微颤抖,放在膝盖上,他最终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难得他看得开。”
费一笑挑了一下唇角,倒是有些佩服起这老头来了。
“他说一个月也可以做很多事,他要把后事安排了,免得连走都不放心。”
顾元涛修长手指再度微微一紧。费一笑闻言,忽然徒生悲伤,又仿若顿时醒悟。
“看来,他这一生,连最后一个月都要专制到底了。”
其实,转念一想,顾老爷子的这一种专制,是否是换一种法子来表现对家人的关切之情呢?
一生都是劳碌命,若是可以惬意享受自己的人生,撒手什么都不管,他也不会活得这么累了,他肩膀上肩负着是顾家所有人的重任。
“爷爷总觉得顾家的香火不旺盛,若是多一个后代,他自然是高兴的。”
“看来,在他眼里,我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费一笑愁眉苦脸说道。
第三卷 第十四章 费泽阳的生日
当天下课后,费一笑跟顾元涛去了顾家老宅子,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第一次是被顾元涛骗来喝凌妈熬的粥,第二次跟费泽阳来拿行李,这一次因为顾老爷子。
费一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踏入这里是为了顾老爷子,凌妈不若头一次那般热情,这一次她眉目间有着淡淡的愁虑,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份变化的太快,让凌妈一时也无法接受。
顾老爷子并不天房间,凌妈指了个方向,是在花园内,顾元涛领着费一笑前去的时候,发现顾老爷子坐在花园一角的石凳上,似沉思,又似发呆。
“爷爷。”
顾元涛喊了一声,顾老爷子才转过身来,视线落在费一笑跟顾元涛身上良久。
费一笑吃了一惊,发现一阵子不见,顾老爷子颧骨深陷,十分的憔悴,一贯的威严,都被憔悴跟沧桑掩盖住了。
“你们来了啊。”
顾老爷子的声调很轻松。
没有冷嘲热讽,没有包公脸,顾老爷子极其难得地和颜悦色,费一笑头皮发麻,她还真不习惯这老头子笑意盈人面对她。
顾元涛推了推费一笑,示意她说些话,不要冷场,好歹他看得出爷爷维持这副脸面秀辛苦。
费一笑欲言又止,卡在称谓上,让她叫顾老爷子“爷爷”,她还真叫不出口,喉咙涩得厉害。
当然曾经她在伦敦是叫过他爷爷的,那时是跟顾老爷子呕气来着,当初他不允许她叫,她偏要对着干。如今成了现实,倒是失去了勇气。
“顾老头,”
费一笑最后发现还是这三个字从口中逸出比较顺畅。
顾老爷子跟顾元涛都忍不住错愕,顾元涛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顾老爷子横眉冷对,费一笑觉得这样的他,倒是正常好说话多了。
“怎么跟长辈说话来着的呢?”
顾老爷子冷哼道,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下,顾元涛忙上前,想要扶他,他却一把挥开了,拄着拐杖,站稳了身子。
费一笑微喟,没有一如既往的斩钉截铁,心头似微微被触动,低低地叫了一声,“爷爷。”算起来,她,费一笑跟顾老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唯一的牵扯是顾元涛,顾老爷子不满她嫁给了顾元涛,他最终视、最得意的孙子,觉得自己配不上顾元涛。事实证明,她的确是配不上。
顾老爷子闻言,身子颤了颤,有些激动,不过还是佯装出愤怒,“这可是你叫的,我可没有逼你。”
这老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放不下面子这一关,真是令人佩服到了五体投地。
费一笑安闲自若地站着,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中,大方地点了下头,认同道,“是我叫的。”叫一下,又不会死人,这老头也是的,明明高兴,还要苦苦压抑着,不让喜悦流露出来,人活成这样,也是累的。
“元涛,你去准备下,明天上午爷爷我要开记者招待会。”
顾老爷子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快去。”
顾元涛瞳眸中一闪而过一抹捉摸不定,很快就明白了,爷爷一方面想要急着认回笑,另一方面也是期许跟笑单独相处,是自己碍着老人家眼睛了。
他给了费一笑一记淡定的眼神,便应和道,“好,我去打电话,通知电视台那边的人。笑陪一会爷爷,我去去就来。”
费一笑一愕过后,便悠然惬意地走到刚才那顾老爷子坐过的石凳上坐下,然后目光落在顾老爷子身上。
顾老爷子不露声色地打量着费一笑,润泽白晳的肌肤,恬淡的素脸,澄澈的双眸,费一笑有着独特的魅力,而且她身上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干净气质。
她那双清澈的瞳仁中,仿若凝聚着一抹深深的倔强,煞是吸引人,那两弘潭水似的双眸,盯着人的时候,仿若会说话般,灵动逼人,令人沉醉其中。
顾老爷子恍然顿悟,在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费泽阳跟自己的孙子都会爱上费一笑,无关她的身份,而是她本身绽放的璀璨光华。
元涛注定得不到,命运冥冥之中让他们走到一起,却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幕,彻底撕开了元涛的伤口,血肉模糊,这些日子,他的沉寂,都看在他眼底。可惜,人生短暂,自己已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了,为了元涛跟费一笑坦然相处,最好的法子便是让费一笑认祖归宗,彻底了断元涛的残念,让洛城所有的人都鞭笞着他,不能让他精神上再次出轨。
顾家,绝不能成为洛城上流社会的笑柄,费一笑跟顾元涛那段错误的婚姻,就随着自己的死而随风飘逝吧。
“我知道你为何要认回我,是为了元涛吧,其实我愿意叫你一声爷爷,也是因为元涛,半斤八两,所以你不用以五十步笑百步。”
费一笑忽然开口,顾老爷子挑了挑眉,在她一懵的瞬间,坐在她的身边,两个人这样看上去,还真颇有一番促膝长谈的架势。
“元涛是个好孩子。”
顾老爷子没头没尾冒出了一句,“我希望他能够过得好,在他身上,我找到了我幼时的影子。我那两个儿子,我都看着不中意,我可是把我毕生的心血都投注到我这个孙子身上去了,我可不想他被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