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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生偏头看着燕秋尔,道:“嗯,四郎是最适合走这一趟的。”
“哦。”燕秋尔点点头,暗自决定回去之后要将记忆中的这次事件好好回想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是特别需要提醒燕征的。
燕生瞟了燕秋尔一眼。这小子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怎么不好好担心一下他这个做阿爹的?燕家最辛苦的人就是他好吗?这没良心的小子!
燕生正腹诽着,燕秋尔就突然仰头看着燕生说道:“阿爹吃过午饭了吗?”
“……没。”算这小子有良心。燕生的表情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然后立刻别过头去,暗道他们家五郎是会读心还是怎么着,怎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那我们快点儿走,回去还能好好吃顿饭。阿爹下午不还要去西市巡铺子吗?”说着,燕秋尔就牵住了燕生的手,拉着燕生快步回府。
燕秋尔的手掌大多时候都是微凉的,此时与燕生的掌心重合,那微凉的温度一点点渗透皮肤尽数传递给燕生,又与燕生的体温混合,交融。燕生虽与燕秋尔亲密,可还是第一次肌肤相贴体温相融,这种感觉很奇妙,似是欣喜,又似是安心。燕生对这种感觉感到困惑,却并不排斥。小心翼翼地反握住燕秋尔的手,燕生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戌时,夜禁的时间早已过了,常安城里却依旧热闹非凡,只因今日是上元节,是一年之中少有的没有夜禁的日子。而与外边的热闹相比,燕府里则冷清得多,燕生与众郎君依旧在店铺里忙活着,娘子们也都在随从的陪伴下外出游玩,如此一来,燕府里的人也就去了大半,剩下的人也都因为忙碌了一天而各自休息去了。
燕秋尔站在世安苑的房顶上,脸上带着一张黑色的半脸面具,面具遮挡着他的半边脸,将那颗泪痣也藏在了底下。带着人们心愿的孔明灯不时从地面升起,飘至空中,而后飘飘荡荡地向着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
今夜是上元节三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候,也是燕家最忙的时候,却是他最自由的时间。
燕秋尔转头向北望,灯火最为明亮的地方是西市,今天晚上燕生与燕齐、燕元守在那里。而与西市遥遥相对的东市里则有燕新堂和燕征坐镇,燕浮生和燕思仁则带着一群弟妹出去玩了,梁成和唐硕今夜的任务便是保护这一群小不点儿。这常安城里最热闹的几处地方之中,唯独平康坊里没有燕家人。
天时,地利,而那人和便是白日里特地寻他却被他打击了的青玦。
燕秋尔提气纵身,一头扎进茫茫的夜色之中,踏砖踩瓦,最后停在了花月阁的房顶。
燕秋尔四下张望,就看到这平康坊里的热闹与努力,可唯独他脚下的这块地方没有人声鼎沸,没有卯足了劲儿地揽客叫喊,用来做生意的前楼里漆黑一片,只有后院里燃着几点灯火。
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吗?
明目张胆地落在花月阁的后院里,燕秋尔脚还没站稳,就看见了正独自坐在院子里的青玦。
“什么人?!”青玦被燕秋尔的黑色面具吓了一跳,以为是歹人夜袭,正要感叹时运不济,却见对面的人摘下了面具,那精致的面孔可不就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燕家五郎君嘛!“小郎君?”
“身为男子,你也太容易受到惊吓了吧?这面具很可怕吗?”燕秋尔微微一笑,将那面具丢给了青玦。
青玦伸手接住面具,面色不豫地看着燕秋尔道:“小郎君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谈笔生意。”燕秋尔大摇大摆地走到青玦方才坐着的石桌旁,衣袍一撩,便坐在了石桌旁的石凳上。
“生意?青玦不记得我与小郎君之间还有什么生意可谈。”青玦冷哼一声,还是坐在了燕秋尔的对面。
“呵!怎的不自称贱奴了?”
青玦被燕秋尔的一句调侃窘得脸色绯红。
“我瞧着你们大门紧闭,难得今夜是个赚钱的大好时机,怎么不开门迎客?”
青玦的脸色很快便恢复正常,冷声回答燕秋尔的问题道:“已经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多一天少一天又如何?”
燕秋尔轻笑一声:“怎么?不管你那些弟弟妹妹了?就随便他们被左家卖到什么地方去吗?”
“我怎么可能不管!”燕秋尔的话刺激到了青玦,青玦腾地站起来,瞪着燕秋尔怒道。
“哦?是吗?可为何我没看出你有要努力的意思?”燕秋尔抬眼看着青玦,冷笑,“今日从你这儿出去之后,我便打听了一下花月阁的事情,你们这几年来的经历我也大抵有数,可我想问问你,你除了凑了钱将这花月阁买下以外,还替花月阁做了什么?你有想过该如何招揽生意吗?你有想过该如何让花月阁与众不同吗?你有想过该如何让花月阁一鸣惊人吗?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了花月阁里的其他人留一处容身之处,可你有想过这地方该如何留吗?你有想过该如何让他们的未来更顺遂吗?
当身份从小倌变成花月阁的所有者,你有好好思考过吗?你收购了花月阁难道不是怕丢了自己的栖身之所吗?明明就什么努力都没有做过,却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向别人央求帮助?我有钱又如何?我有钱关你何事?你的走投无路又关我何事?你该不会以为我年纪小所以好欺吧?”
“我……”青玦被燕秋尔一连串的问句问得有几分恼羞成怒,而燕秋尔的最后一个问题更是说中了他的想法,让青玦心虚得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呵!还真被我说中了啊。”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原来他不是看着面善,是看着天真无邪是吧?“我就说这常安城中那么多的商人,我燕家又那么多郎君,你为何独独挑中了只会挥霍却没有实权的我,原来如此。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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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被抢又被坑
牵着马在东市里闲逛,燕秋尔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算了。
他逛个东市,牵着马本就有所不便,今日又没带金豆在身边,想买点儿有趣的物件也没人帮他拿。难道要绑在马背上吗?燕秋尔转头看了看走在人群中十分碍事的马,盘算着如果再在这匹马的身上挂上布兜会不会更碍事儿?
视线从某处扫过,燕秋尔的眼睛突然一眯,眉心微蹙似是对什么感到疑惑,而后就牵着他唯一的苦力找到了一家骡马行,竟是直接将那匹马卖掉了。
那之后,燕秋尔先去了一家衣帽肆,挑两匹上等绸缎订做了衣服,留下钱之后交代掌柜的将制好的衣服送往燕家,而后便离开衣帽肆,转脚进了一家玉器行,没碰上什么有眼缘的玉器,便又离开去了糕点铺子,这铺子虽不能与金玉阁相比,可燕秋尔还是买了一份马蹄糕打包,而后便在东市的摊位之间来来回回,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瞧着那些摊位上的小物件,走着走着,就看见了某个摊位旁站着肖何,视线再在肖何的身边搜索,燕秋尔就找到了燕生。
不过燕秋尔想了想,却没过去找燕生,反倒是趁着燕生没看见他的时候溜了。
后边还跟着两个麻烦的人呢,从他卖马那会儿就跟在他身后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不管怎么说都没必要引到燕生那边去就是了。
不过那两个人燕秋尔并不认识,看那装束只是两个普通百姓而已,身材健硕一看就是体力活做得多,再多做些猜测的话,燕秋尔也只觉得那两个人的气质像是赌徒,可不管对方是谁都应是与他无冤无仇吧?可为什么从刚刚开始这两个人就一直跟着他呢?如若不是有怨,那就是受人指使了?
燕秋尔渐渐拐出热闹的东市,就近去了东市西边相对安静的宣阳坊,一踏进坊门,燕秋尔就突然发足狂奔起来,动作迅猛地钻进了一条小巷。
如燕秋尔所料,他这一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就着急了,慌乱地跑着追了上来。
嘴角一扬,燕秋尔突然快速顺着墙边儿一拐,然后就靠在墙上静静地等着后边的两人追上来。
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猛地从燕秋尔身边跑过。燕秋尔静静地靠在墙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两个人慌张而惊讶地四下寻找丢失的身影。
不过那两个人左顾右盼了半晌,就是没一个知道要转身的,燕秋尔看得无聊了,突然就掰下一块马蹄糕丢向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砸中之后自然是成功地引起了这两个人的注意,而后燕秋尔才开口道:“今日风和日丽,两位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去啊?”
这小郎君知道他们两个跟在后边?两个壮汉一惊,突然变成一脸凶相地看着燕秋尔。
唉……为何总有人喜欢摆出一副凶相吓唬人呢?这么缺乏美感的脸,再加上心怀不轨的意图,他很想一拳揍上去啊!
忍了忍,燕秋尔抢在两人开口之前“温柔”地开口道:“瞧两位面色发黑印堂发青,今日似是有血光之灾啊。走在路上可要小心着陌生人,难保有些贵人不会突然变成扫把星,走了霉运不怕,最怕是要丢了性命啊。”
燕秋尔这似模似样的典型神棍式遣词造句果然将两个普通百姓唬住了,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先被燕秋尔唬得心生怯意。不过这两人也只是有了些许怯意,并没有放弃对燕秋尔的恶意。
两人之中一个胆子大些的,瞪着牛眼冲燕秋尔吼道:“你少胡说八道!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劫财?燕秋尔又仔细地将这二人的表情细细打量一遍,却觉得这两个人并非是以劫财为主要目的。他的钱袋就挂在腰间,这两人跟了他那么久,也该看到过他取钱的动作,可此时说要劫财的两个人却是连个余光都没分给他的钱袋,作为主要道具,他的钱袋是不是有些受到冷落了?
“臭小子!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快把钱交出来!”说着,一个壮汉就伸手想要推搡燕秋尔。
燕秋尔眼神一沉,微微侧肩躲开壮汉的手,十分痛快地将钱袋解下来,直接丢了出去:“喏,这里是我的全部家当的。”
另一个壮汉一把抓住飞过来的钱袋,一时有些茫然。钱袋一落在手上,那人就知道这里面的钱着实不少。可……这位有钱人家的小郎君就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钱交给两个劫匪?甚至连讨饶都没有?这常安城里的富贵之人若都如这位小郎君这般爽快,那他们这些人可全都要发大财了!
不过这小郎君这么痛快地给了钱,他们两人却是难办了。那人的吩咐是要让这位小郎君受点皮肉之苦,他们原本是计划着在小郎君犹豫或者讨饶的时候直接揍人,可如今看来竟是用错了理由错失了机会?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先前就要出手揍人的那人一咬牙,转头继续威胁燕秋尔道:“就这么点儿钱?你当我兄弟二人是三岁的娃娃吗?快点儿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我……”
“来人啊!有人打劫!打劫了!快来抓人啊!这边儿!快来,在这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