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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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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答:“所以人不能太傻。”
  劳家卓将我拥在身前不让我再看他的神情,只在我耳边缓缓说:“映映,你知道,我当年想留住你,只是来不及。”
  我声音很凉很淡:“你难道不是要用几幢豪宅几亿现款打发我走?”
  我感觉到身后的人轻轻哆嗦了一下。
  他微微别过脸,轻轻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的嗓音在我耳边环绕,我一动不动地坐着,感觉到整个身体被一丝一丝地抽空,灵魂缓慢地开始飘升。
  我不过是等他一句话。
  这么多年过去,我心头一点残旧热血恼恨不甘,不过是等他一句道歉。
  等他给那段曾经一个终结,等他给那个曾经天真偏执的傻瓜一个交待,那么我就可以继续走下去。
  今时今日听到这三个字,我却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空虚。
  我知道我终于可以真正的抛弃过去的自己,再无一丝牵念。
  劳家卓仿佛有感觉,伸手紧紧地搂住我。
  过去他一向是不习惯于解释的人,面对再大委屈也只是沉默担当,当年老爷子就是因为他这样的性子而对他误解颇多,他在人前一向款款而谈精明世故,可是面对自己的切身事情,他却总是不愿多说。
  我不出意外地等到了一片寂静。
  劳家卓却一直抱着我不愿放手。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话,声音低沉沙哑:“映映,终究是我错失你,过去的事情,我说再多的抱歉也无法弥补——至少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你会好起来,我咨询过医生,你手脚的疤痕可以动手术修复,虽然康复的过程可能辛苦一点,你现在的工作可不可以考虑辞掉,熬夜太多对身体不好,先留在家里休息,等到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来商量你以后要做什么。”
  我听着听着简直要冷笑出声,他仍停留在过去,我始终认为我是十八岁的小女孩。
  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然后呢,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劳家卓微微蹙眉:“什么?”
  我嘲讽地说:“做好这一切之后,修好我的疤,补好我的身体,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下,似是突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时说不上话来。
  我看着眼前的人,其实并没有任何报仇的快感。
  我明白到他今时今日这般尊贵地位,一个世俗标准认定之中的成熟稳重的成功男人,理所应当地结婚安定下来拥有幸福家庭,而在外有几段风流韵事更是男性魅力上的锦上添花,如今他劳家卓只要一站出去,只怕不知多少女孩子争着挤进他臂弯。
  我不带一丝情绪地说:“劳先生,金屋藏娇,我不是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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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说:“不要这样生分叫我。”
  几乎是带了恳求的意味了。
  我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应他。
  很多年以前我叫他家卓,闹别扭时故意冷淡地叫他二少爷,有时在劳家宅邸叫家骏大哥,然后回到我们的家再叫他小哥哥。
  多年前属于我的温柔的,甚至有些软弱的劳家卓,拥有山明水秀一般干净轮廓的年轻人,在书房的灯光下带着黑框眼镜和我亲吻的爱人,甚至更早一些,在大学校园里扶桑树下对我微笑的男子,都已经统统堙没在了时光中。
  我回到国内之后,偶尔读到的新闻,财经传媒对他都是一片颂誉之声,说他运筹帷幄杀伐决断都颇有老爷子当年之风,而机敏缜密更甚一筹,劳家卓先生青出于蓝,他说一句话,都足以震动整个东南亚金融市场。
  如今外面交际场合再无人敢唤他一声二少爷。
  他是唯一,他是独裁。
  他是劳通全球一百三十七家分行的最高决策者。
  他是大权在握,高高在上,无人可敌的帝王。
  我们在分别这条道路已各自走得太远,远到过去暖酒花影之下那一点点淡薄恩宠都已永远地消散在了来路的月光中。
  他已经不会再是,也绝不可能再会是。
  My own private。
  我大约一周见一次劳家卓,他有钥匙,偶尔会过来留宿。
  我在卧室备有了安全套,除去那唯一的一次我们没有防护措施,但事后我有记得吃药,我恬不知耻地做起了一个男人的情妇。
  很难解释我现在的心境,我曾经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愿见到他,可是却抵不住心底的渴望,实际上走到现在我对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得很淡,人生无常到生死都不过如此,我又何必太过费心料想未来如何,暂且走一步算一步。
  劳家卓行为处事却是一贯的严谨执着,如果他人在本埠,无论多么晚,无论多么疲倦,每隔几天司机总会送他过来。
  我不是没有见过他工作的忙碌程度,这一个月时间徐峰都请假休息过一个礼拜,换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助理给他开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支撑过来的。
  他住隔壁房间,也没有什么消遣,和我在沙发上坐坐看看电影,叮嘱我吃饭,在台灯下熄掉我的烟,他仍是对我频繁地换工作非常担心。
  其间我之前在风尚的同事阿卡,偶尔会在日光夜城会所做驻场歌手,那是非常高级的夜总会,会员制开放,大部分客人是老外和名流,他介绍我去走过几场秀。后来劳家卓知道了此事,他甚为不满,极力要求我停止这样的工作。
  有一夜他在家里不准我深夜外出,我坚决不允,我们大吵一架,那一次我们闹得很僵。
  既然他对我诸多不满,实在没有必要再来自讨不快。
  周一他需返回香港工作,我冷着脸不和他说话,他大约多年没有人给他看过这样的脸色,气得早餐都没有吃就走了。
  那个周末他没有过来,一直到下一个周二,劳家卓在楼下给我打电话。
  那时已经是临近深夜十二点。
  电话里劳家卓的声音很漂浮:“映映,睡了吗?”
  我有些迷糊:“嗯,怎么了?”
  他低声问:“方便吗,我上去,就坐一会儿。”
  我给他开的门,外面在下雨,他穿着一件薄薄西装外套,衬衣上没打领结,他眼皮底下泛青,明净脸庞隐隐苍白倦容。
  我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晚?”

()
  他点点头:“今晚上陪几个客户在酒店吃饭。”
  我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那怎么还过来?”
  他看着我,却不说话,神情有些莫名的黯然,然后低下头抿了一口水。
  我坐在沙发上打着呵欠看午夜场的文艺电影。
  劳家卓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抬腕看看表说:“我得走了,明天一早有个会议。”
  他起身穿上外套。
  我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他推开门要走时,忽然转身我身前站定了。
  劳家卓抬起手放在了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我的下颔,然后微微俯下头,温柔地吻住我的唇。
  他今夜实在有些反常。
  我身体略微后退,他马上伸手按住了我的腰,加深了这个亲吻。
  他在唇边辗转吸吮了一会,舌头有分寸地探入,温柔绞缠我的舌尖,我被他吻得浑身都是一阵阵麻痹的感觉。
  我也有些愣住了,除非在床上,我们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温柔缱绻的,类似于情人一般的举动。
  吻到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他才放开了我,将我搂在怀中,喃喃地说:“今天我生日,映映,我三十二岁了,半生已经过去,竟然一事无成。”
  语气之中除去深深疲累,竟然是无比萧瑟的心灰意冷。
  我整个人怔住了。
  我没想到是他生日。
  从前他过生日,我提前一个月就会悄悄开始计划,欢天喜地想要准备什么礼物,那天要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晚上会和他去哪里用餐。
  劳家卓将我按在他的胸口,我听到他胸膛中一下一下平缓的心跳。
  他仿佛劫后余生般的喟叹:“映映,你还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僵硬地说:“我忘记了……”
  他略微松开我,勉强振作精神道:“作为补偿,回吻一下我好吧。”
  我迟疑了几秒,还是踮起脚,在他侧脸轻轻亲了一下。
  劳家卓低头看我,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微微舒展的浓深眉头,白皙眼角带起了几道细细纹路,原来他也老了。
  十月初的旺季过去,戏剧演出进入一个相对清淡的季节。我做得有些累休假了几天考虑换别份工作,那一日我在厨房对着菜谱煲汤时,意外接到一位故人的电话。
  苏见致电给我。
  我们约在街口的一间小酒吧。
  他将一个细长的小盒子搁在桌面上:“丰年今早过来开会时给我的,劳先生带给你的。”
  我当着苏见的面拆开来,是一支雾黑色的lamy原子笔。
  我笑笑放到了手边。

()
  苏见不解地说:“怎么千里迢迢从柏林捎一支笔回来。”
  我上周在工作时丢了一支笔,那是默德萨克教授送我的礼物,当时我在包里东翻西找懊悔万分时,他在家看到了。
  没想到他记得,还买了一支一样的。
  我随口问:“他回来了?”
  苏见答:“还没,北美那边有点急事需处理,礼物是助理带回来的。”
  我说:“早知道他这么爱带,干脆带下午茶香肠。“
  苏见颇有兴致地接话:“我在纽伦堡吃过,的确是世上美味。”
  我笑笑:“是还不错。”
  苏见看我的神情,有些谨慎地提起:“我去过德国几次,倒是还没有机会去过康斯坦茨。”
  我平和地说:“可以考虑去旅行,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苏见终于开口问:“映映,你在国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安静了几秒。
  苏见说:“劳先生一直很想问,可是你非常抗拒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我淡淡应他:“过去的事情了。”
  苏见恳切地说:“他很关心你。”
  我只好说:“他不是让张彼德过来调查过了吗,那就是我的生活。”
  苏见的专业程度让人心生敬佩:“可是在你到达欧洲大陆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彼德调查到的是你在三年前抵达德国之后的消息,之前的一年零五个月——你离开国内出境时目的地是迪拜,可是到迪拜之后,我们失去了一切你的线索。”
  苏见声调是缜密的从容:“从你离开国内到在伦敦替Emma Sue小姐拍摄照片,这中间间隔时间是一年零五个月,在这段时间劳先生一直查不到你的任何消息,直到摄影杂志发表之后你的照片被劳通公关部查阅到。”
  苏见停顿了一下:“不过也不奇怪,你在伦敦住那样杂乱的地方。”
  我听得惊奇得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连数据这般精准,原来我在伦敦呆了一年又五个月,我自己的记忆都已经一片混沌。
  苏见对我苦笑:“说出来可能你不信,你离开他之后的四年九个月里面,我的全部工作从金融资产管理——变成了民商事务调查。”
  我不解:“为什么?”
  苏见答:“你离开之后,家卓迫切地想找回你,要从劳通征调我出来查你的去处,你也知道他那时刚刚接管大权,直升上去原来大少手下的一班老臣子就诸多意见,更有许多棘手问题亟需解决,他精力有限,身体情况也不允许,本来调我出来是非常非常不明智的决定,可是他却坚持,他只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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