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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给我敷了草药,他的动作很轻,我有些昏昏欲睡,直到他后来将披风脱下披在我身上我才猛然惊醒,摸着身上的披风抬头问他:“你不冷吗?”洞中没有生火,我看他大概是直接过来找我的,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多,而我从大娘家出来的时候很机智地穿了许多衣服,于是欲将衣服脱下还给他,“我衣服多,不冷的,你穿着吧。”
他伸手止住了我的动作,“今晚我们下不了山了,等天亮再走,你穿着。”
我抬眸望着他,想了想道:“要不咱们一起穿吧。”遂拉着他坐在我旁边,将披风一半披到他的身上,把自己缩到他怀里道:“这样不就行了,那个……我不是在占你便宜,我怕你冻着了然后我一个瘸子又要照顾你多累啊。”
他伸手揽上我的肩,将我往他怀中又拉近了一寸,笑了笑:“嗯,是我在占你便宜。”
我:“……”
未央的怀里很温暖,我靠着靠着便又有些困意,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左脚还隐隐地疼着,眼皮却要时不时打架,难道是之前从山上滚下时撞到头才会如此?这个恐怕是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朦朦胧胧中被未央摇醒,我半睁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他紧了紧臂膀,问我:“千千,你不要睡,我同你说个故事,和琴卿有关的,你要不要听?”
我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头,勉强忍着困意道:“你说吧,我听。”
“你可还记得当初茶馆里说书先生说的那段历史,四年前琴卿去宋国求亲,当时确实是拾到了宋公主的一幅画,后来也确实没有还给她,因为那幅画……千千……”
“啊……我没睡着……”我猛然被惊醒,胡乱答着他:“你继续说,我听着,捡到了画然后呢?”
“千千……”他顿了顿,松开了我蹲在我跟前,将我的双手握在手中,认真地看着我,薄唇含着笑意。洞外的月色泠泠无声,折进来的淡薄的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外头风雪声渐微,远处传来的狼嚎也不大清晰。
他的声音如指尖滑过琴弦,却比琴声要温暖许多,只听得到他一字一句开口道:“千千,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方才的睡意顷刻消失殆尽,我震惊地看着他,茫然说道:“你……你再说一遍……”
“千千。”他将我的手放在唇缘吻了吻,“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这是、这是在做梦吗?他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我轻轻握了握手,他的手那样真实地将我握着,有温度,还有薄茧。我有些惊惶无措,不,是很惊惶无措,牙齿颤抖咬着舌头结巴回他:“我、我、我不好,我不会女红,不会做饭,煮个青菜都会把锅给弄翻,师傅从未教过我怎样去做一个妻子,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我、我脖子上还有疤,我……唔……”未央毫无预兆地起身吻住了我,我倏然睁大眼睛看着他,洞外的月色照进来,泛出幽幽的泠光,暗色的月光中我勉强看清他幽潭般的眼睛,看清他眼中我的眼睛。
我僵着身子不知如何去回应他,任他的唇在我的唇上流连,舌尖温柔地触上牙齿,他温热的吐息洒在我的面颊,我却紧张到呼吸也忘了,终于在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死掉之前未央放开了我,他捧着我的脸深深地将我望着,眸中尽是笑意,“只有将你留在我身边,我才不用像今天这般担心你。”
我望着他,眼中渐渐氲出泪水,自己这一次的鲁莽大概是真的把他吓到了,遂伸手抱住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像是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小声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很早。”
“有多早?”
“比我们认识得还早。”
我松开了他,疑惑道:“你骗我,怎么可能比我们认识得还早呢?”
他笑了笑,握着我的手:“在认识你之前,我去算命,算命先生说我与命中注定的妻子相识于危难之时,相亲于危难之时,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侧头想了想,我与未央相识时正遇“黑白无常”追杀,算是危难之时,如今他向我表白心迹也是在如今我伤了脚被狼群围攻时,也是危难之时,这天下当真有这样的神算子,将我与未央的姻缘算得这般准确。
被未央这么一闹我睡意全无,便靠在他怀中要他给我讲方才未讲完的故事,说琴卿当年未还宋公主的画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也并非爱慕,只是那幅画很奇怪,画上什么也没有,只有落款是晋文帝十年,也就是元晋被灭的那一年,琴卿想着大概是前朝遗物,便留了下来打算过几日再归还,可就在那不久琴卿便被刺杀,那幅画也自此失去了踪迹。
九州上的怪异之事多的是,这点小事大概连个名都排不上,我想八成被谁趁乱拿走了,遂抬首问未央:“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听,你之前为什么不让我睡觉非要我听故事?”
未央很奇怪地没有回答我,只笑笑转了话题道:“那我再说一个。”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下忽然一惊,试探着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在害怕我一睡着就醒不来了?”
他低眸望着我,略苦涩地笑了笑,指腹在我的手背上来回摩挲,半晌才开口:“是,我是在害怕,害怕你会醒不来。”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唇缘想要将那苦涩吻去,“你好傻,我只是困了而已,怎么会一觉不醒呢。”
他怔了怔,旋即将我紧拥在怀中,“大概是和你在一起太久了,被你传染了。”
我:“……”
作者有话要说: 久:我要写吻戏了,怎么破?
基友一:真的吗?有没有船戏???!!!
基友二:哦,言情里面有吻戏不是很正常嘛==
基友三:写吧,反正也不会有人看的。
久:其实窝只是不会写而已……QAQ
愿各位看文的大人们15年平安快乐~
☆、众里寻他千百度(四)
之后未央很识相地未再打扰我休息,我便一觉睡了很久,迷蒙中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在云端,有人一直在叫我不要睁眼,事实上我也睁不开眼。醒来时只觉脑子分外沉重,我微微睁开眼看见头顶葛布制的素色帷幔,身旁有两人在小声谈着话,我稍稍偏了头,只见大娘端着碗汤药坐在我床边,和床旁站着的黛衣女子正说着什么。
“大娘,千姑娘怎样了?”那黛衣女子问道。是隐歌的声音。
大娘放下手中的碗:“烧已经退了,脚上也消了肿,只是还不见醒来,”大娘给我掖了掖被脚:“对了,未公子现在如何了?”
“公子的眼睛被雪灼伤,一时半会恐怕好不了,这几日多谢大娘照顾他们了。”
“姑娘这是哪的话。”大娘站起身,“之前老头子在山上不小心跌进猎人设的陷阱里,若不是未公子出手相救现在还不知如何了。”
听到未央受伤的消息,我兀地感到一阵无力,勉强半撑着身子着急问她们:“未……未央怎么了?”
“啊……姑娘醒了!”大娘惊喜道。
隐歌走近我,“千姑娘只管好好休息,公子只是被雪灼了眼,暂时看不大清楚东西而已。”
我听不进去她的话,掀开被子胡乱套上鞋就要去见未央,然而突然传来的眩晕又让我重新坐回了床,大娘和隐歌一人抓着我一只胳膊,隐歌道:“千姑娘的脚伤还未好,等伤好了再去看望公子也不迟。”
我抓着隐歌的手腕,“你、你带我去看他,只一眼……一眼就好了,我不会打扰他休息的。”见她仍是无所动容,我又继续道:“我是医师,这里没人比我医术更高,况且他还是因我才会受伤我怎能……”
“大娘,”隐歌冷声打断了我的话,“我想和千姑娘单独谈谈。”
待大娘走后隐歌松开了我,端起手边的药道:“千姑娘先把这药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我接过瓷碗端在手中,疑惑看着她:“你想要同我说什么?”
她倏然倾身跪在我面前,抬眸望着我一字一句道:“请姑娘离开公子!”
她话音甫落我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气,药碗从我手中滑过摔到地上碎成了几瓣,汤药洒了一地,我颤抖着嗓子问她:“你这话是什么、什么意思?”
“公子已经为姑娘舍弃了太多,隐歌不能看着姑娘一步步将他推进深渊。”她又加重了语气重复一遍:“请姑娘离开公子!”
我垂下手紧捏着床缘,小心翼翼道:“他为我……舍弃了什么?”
“恕隐歌不能告诉姑娘太多。”她抿了抿唇:“纵然姑娘当初对公子有恩,但姑娘与公子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且明年上元就是……”她说道这里忽地止住了,许久也没有往下说。我看着她笑了笑:“你看,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还要让我离开他,对不起,隐姑娘,千诺受不了你这一跪。”
“既然姑娘执意不肯,就别怪日后隐歌会做出什么事了。”她说罢提剑走了出去。门帘被放开的那一刹那头痛忽然如排山倒海地袭来,我靠在床桅上半撑着头,脑中细细回想着隐歌方才的话,她说未央为了我放弃了许多,可我与他从相识到相知这半年来并未见他做过什么,难道是因为此次未央因为我而未能去宣州?如此想来真的是我对未央了解得太少了,我只知道他是个祭师,却连他家住何方家中父母可还康健兄弟姊妹有几个都不知晓,甚至连他今年多大年纪都不知道。
可是就这样一个我不了解的人,却每次都能救我于危难之中,如若没有他,我就算如猫一般有九条命恐怕也早已死得差不多了。
待头痛稍稍缓过去,我撑着床缘站了起来,打算自己去找未央,结果未走几步突然左角一阵抽痛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我丧气地看着自己的脚,之前伤得太重,若是真的成了瘸子可如何是好。正懊恼之际,门帘突然被掀开,我抬首望着来人,逆光之中一身月白的云袍,衣角翩然有风,寻着那衣角向上望去,悬着玉块的蓝白腰封,素色的交领,再往上便是未央的脸,以及眸上系着的四指玄色长绫。
他蹲下身,带着一丝怒意问我:“才刚醒就下床,你不想好了?”说罢抿唇将我抱到了床上。
他坐在床边给我盖好被子,我望着他,眼中逐渐被泪水占满,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的眉眼。未央止住了动作,握着我的手笑了笑:“不过是暂时不能看太亮的东西,你不用担心。”
我向前倾身抱住了他,眼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落上他的衣领,我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未央,我明日就去找些草药给你敷着,就算你瞎了我也愿意嫁给你……”
他将我从他的肩头扒了下来,望着我认真道:“千千,我有时候真不能懂你,遇上别人的事你那么着急,遇到自己的事时却很冷静,冷静到……”他顿了顿:“冷静到让我害怕。”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泪水从眼中滑下,他先我一步抬手拭去,语气中带着三分笑意:“还有,你就这么想咒我成了瞎子?”
我望着他,破涕而笑,道:“你是瞎子我是瘸子,刚好一对。”
他笑笑,将我被泪水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那你可不能如愿了,你不会是瘸子我也不会是瞎子。”
方才的担心因他这几句说笑而烟消云散,我看着他,想这就是我要嫁的人啊,我上辈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