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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手指落下的力道无意间重了一些: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
霏霏收敛了脸上的讽笑,她不是不讲道理是非不分的人。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帮助自己,这个恩情她记下了。
但要她自然地笑着面对他,她做不到。
霏霏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迳自背对着他躺下。
她整理着脑子里面的思绪,回忆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
上官昭璃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临时取消大婚,前往秋荧的路上,宫南傲半夜劫走她,同时上官昭璃救下了被追杀的蕉夏怜,私通外敌的罪名莫名其妙扣到了她身上。
蕉夏怜用“充足”的理由逼上官昭璃将她贬入奴籍,上官昭璃无条件地步步退让纵容蕉夏怜。
到达边境时,上官昭璃为了安抚蕉夏怜,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蕉夏怜进入国师府,暗中命言浩带她去豪华客栈休息,借此也安抚安抚她。
宫南傲闯入,再次将她带走。
寒冷的牢房,手脚的镣铐,灌入喉咙的血液,暂时失去的听觉和受损的声带……
宫南傲给她下的血蛊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还没有放弃利用她对付上官昭璃的计划,发现她承受不住,所以他请来了这个男人。
霏霏闭着眼睛,隐隐得到三个结论。
一,蕉夏怜身上有上官昭璃要找的东西。
二,这个男人和宫南傲关系匪浅,否则宫南傲不会允许他将自己带离监牢修养。
三,宫南傲铁了心要利用她,自己脱身的难度会越来越大。
而且,梦中那个惨烈自尽的新娘,和她有什么关系……霏霏疲倦地揉了揉脸,无奈的叹息掩在掌心。
雁落玄没有打扰她,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绚烂的眼底有说不出的苦涩。
“阿瑾……”
两个字散在空中,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公子。”小厮压低声音唤了一句,见雁落玄招了招手,他立刻带着几个婢女把小几抬了进来。
上面有十多个精致的罐子,按照白瓷,银器,紫砂分门别类地放着,都盖着盖子,还有一套素雅的餐具。
小几放在床边,雁落玄挥手让他们退下,亲自把盖子挨个打开,食物的味道立刻弥散开来。
米饭蔬菜鱼肉应有尽有……总而言之,很香。清淡的味道,但无比香醇,只是闻着就能让人馋得把舌头吞下去。
024 傲王吃醋
霏霏的身体抖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很可能叫了一声,但她听不到。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只能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里。
雁落玄清澈的眼中浮现一抹柔和的笑意,他拿起触手生温的犀角碗,先把汤面上飘着的油花去除,才仔细地舀了一碗,择了些青菜豆腐,就着暖暖的黄色肉汤端到她面前,连颜色都搭配得那么好看。
就算她看不见,他给她的只会是最好的。
“阿瑾,吃饭。”他把碗放在床头,回身去被子里挖人,霏霏狼狈地躲避,脸绷得冷冷的,但耳垂嫣红。
雁落玄清灵的眸子里突兀地滑过揶揄的神色,趁她看不见听不到,他眯着眼睛并指在她腋下一戳。
霏霏却没有笑,眉头一拧,猛地打开他的手,一翻身坐了起来。循着气味自行端过碗,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雁落玄怔了怔,眼底明媚的光一丝丝剥离,最终完全黯淡下去。
他拿过银筷,低头用雪白的丝巾认认真真擦了一遍,批示文书处理政务的手做这些的时候,也还是那么好看。
再抬头眼角眉梢攒出的笑仍然完美温柔,他知道她在和他要筷子,却没有给她,耐心地在她伸出的手上写:你手上的伤没有痊愈,我喂你。
霏霏懒懒地把碗递出去,这个男人表面温柔,其实比谁都要霸道,如果她坚持的话,等到这顿饭冷了她也别想吃到。
喂饭?随你,我又不吃亏。
雁落玄笑了笑,似乎能给她喂饭是什么了不得的荣耀,雪白的脸染上浅浅的红。
他正要换了勺喂她喝汤,卧房虚掩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那人暗红锦衣,发戴羽冠,倚着门框妖娆地笑,“哟,吃饭呢,她是没有手还是瘫痪了,需要本王的左相喂?”
宫南傲笑容可掬,狭长的眼睛却幽深如墨,无数银针从里面嗖嗖地射出来,狠狠钉在雁落玄持勺的手上。
雁落玄手上的动作一丝不乱,按步就班,不想因宫南傲的不请自来而影响霏霏吃饭,声音淡漠无波,“如果不是王大恩大德将她伤成这模样,也轮不到我来亲近她。”
霏霏早就嗅到了宫南傲身上特有的浓烈熏香,眉尖一蹙,不愿再吃了。
雁落玄只好把碗放到一边,伸手去拿餐盘上叠放整齐的干净丝绢,“霏姑娘在我这里养伤,王怎么劳动大驾过来了?”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抢在他面前取走了丝绢。
“来看你怎么金屋藏娇。”宫南傲媚眼如丝,绯红的唇扬起一个恶劣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玩味道,“怎么,你这左相府还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
一边说,他一边将雁落玄拨开,若无其事地坐在他刚刚坐的地方。
霏霏才喝过鸡汤,粉色的唇上薄薄一层亮色,像经过雨露润泽的粉嫩樱花。
宫南傲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她格外晶莹的唇上,眼中陡然窜起一抹阴火,只觉得她眼角的胭脂色看起来也无比刺眼。
他猝然挑起她的下巴,手中的丝绢恶狠狠地往她脸上胡乱擦去,霏霏虚弱地挣扎,他冷冷地笑,手上的力气一分不减,“挣什么,相爷能伺候你吃饭喝汤,本王伺候你擦嘴,你还嫌弃了?”
“放手!”雁落玄低喝一声,雪白袖影一转,指尖已经轻轻抵在宫南傲后心,内劲一吐就能废了他的筋脉。
宫南傲根本没打算躲,他突然放柔了神色,一边将霏霏的脸抬得更高,一边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唇,完全无视身后掌控自己生死的手,高调宣示所有权,“是本王粗鲁了,爱妃不要生气。”
“爱妃”二字入耳,雁落玄身体一颤,手慢慢收了回去。总是温柔地扬着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白皙的脸几乎透明。
宫南傲擦拭完毕,淡淡地回过头来,目光高高在上,“不继续弑君了?”
雁落玄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他优雅地掀袍跪下,脸上笑容温润谦恭,“王说笑了,微臣惶恐。王肩伤未愈,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微臣做吧。”
“惶恐?”宫南傲嗤之以鼻,倨傲地站起来,袖口密密的箭纹毫不怜惜地拂过霏霏的脸颊,“记好你的本份,君是君,臣是臣。她在本王面前是奴婢,在你面前还是主子,你不要忘了答应过本王什么。”
抹布一样皱巴巴的白色丝绢被扔在雁落玄跪着的膝盖上,绣着双龙戏珠的暗红靴子嚣张地从他身边走过。
踩住他纤尘不染的衣角时,那靴子顿了顿,低沉的声音居高临下,“下次记得称呼她娘娘,别弄错了。”
“是。”雁落玄毫无屈辱之色,从容颔首。
宫南傲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趾高气扬地安排,“你们继续,本王让人把宫里的东西安置到你房中,你睡书房去。”
雁落玄眼神微冷,笑容不变,“……是。”
宫南傲这么一搅,霏霏完全没有了吃饭的兴致,雁落玄却不容她任性,也不说话,就端着碗跟她磨了半天,终于逼着她吃下一碗饭。
他命人收拾了剩菜剩饭,让她不要担心,最迟十天,他一定让她痊愈。
霏霏抓住了他的衣袖。
雁落玄一愣,水面一般的镜眸陡然掀起惊涛巨浪,爆出激动的火花。
下一刻,霏霏放开他的袖子,拉过他的手,一字字写道:你见过我以前的兵器,请帮我再造一把,算我再欠你一个人情。
可惜当初那把琴只是客栈摆着的装饰琴,如果是她的五弦“长安”,从头武装到脚的杀器,宫南傲现在不死也是半残废。
现在她处境微妙,必须有一定能力自保。
雁落玄眼中的激荡倏地冷了下去,他隐忍住怒气,指尖微微颤抖,我们之间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
否则?霏霏凤眼眼角一斜,眉目浓丽,说不出的冷峭。
雁落玄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苦笑一下,将她的手放回被中,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
阿瑾,我只盼你平安安乐,心满意足。
哪怕你永不知道。
025 剥开吃心儿
十天眨眼过去,宫南傲每日住在霏霏隔壁,时不时就过来骚扰骚扰,口头的羞辱已经是家常便饭。
宫南傲向来喜欢把旁人踩在脚下,一点点碾碎他的骨,一分分磨烂他的肉。
要是美丽又骄傲的女子则最佳,尤其以那饮血吞泪强忍痛苦的表情为上,堪堪能够博他一笑。
不过霏霏眼不见为净,再难听的话她听不见,终日自得其乐,让抱着恶劣念头的宫南傲也不由感到挫败。
虽然雁落玄从未告诉霏霏他的名字,但长期以来,凭借她的聪慧,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对他不由更加冷淡几分。
察觉到她的疏离,名满天下的秋荧左相也只是一笑而过,目光深沉而包容,亲自督促能工巧匠为她打造新的古琴。
三日前,雁落玄在她的耳朵里灌注了药水,以软塞封住。同时十日来每日只食用流食,在三天前则完全停止进食。
她自行包扎的手也经过再次处理,各种珍奇药膏药丸被雁落玄大白菜一样地用出去,药谷百年的积蓄眨眼间耗费十分之三,主人却毫不肉痛。
而今日,正好是他承诺她痊愈的时候。
在傲王的强硬要求下,这个简单的拆封被当作正式仪式一般,安排在了水榭之上。
宫南傲靠着美人榻,修长的身体陷在七八张洁白的狐皮里,像条没有骨头的美人蛇,一手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一下有一下没地拨弄着扳指上鸽子血的宝石。
几个酥胸半掩的美人跪在他身侧,一人捶腿一人捏肩,还有一个最得宠眷的靠在他胸口,水葱似的手指仔仔细细剥着葡萄。
这葡萄是血枫国的贡品,颗颗圆润,拇指大小,薄薄一层紫皮,似乎一碰就会炸出透明的汁儿。剥了皮,掰开外层的果肉,再挖去一圈四五粒的籽核,里面那小小的粉红果芯,味道最鲜美。
宫南傲从来是个难伺候的主,挑剔非常,极品葡萄还不行,大爷只吃里头的果芯儿。
难为了美人玉指纤细灵活,既要小心翼翼地剥,还要剥得有美感,如果搞得周围果肉烂糟糟的,傲王是绝对一口不沾的。
宫南傲享受着美人们至尊的极品服务,斜着眼睛瞟霏霏,这不是他第一次让人喝下自己的血,却从来没有成功过。深邃的黑眸波光流转,蓄着兴味,要是恢复良好,她就将是自己最成功的实验品。
雁落玄素来沉稳的手破天荒有些抖,明知凭着自己的医术肯定会大好,对方是她,他还是忍不住紧张。
他小心地用自制的骨镊夹出软赛,用棉芯吸去药水,再以清水洗涤两道,同样用棉芯拭干。
“阿瑾……”雁落玄平静一下呼吸,含笑问道,“你感觉如何?”
霏霏眉目一动,浓丽到锋利的五官绽出一个笑,“我听得到,谢谢你。”
声带受损还需要调养,她的声音虽然恢复了七成,但低哑不少。
宫南傲啧了一声,这冷媚中多出一分酥,倒是更有味道了。
雁落玄脸上俊逸清贵的笑开始向傻笑滑去。
“雁落玄,谢谢你。”霏霏重复,虽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看得出她情绪波动很剧烈。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雁落玄流光璀璨的琉璃瞳顿时熠熠生辉,亮如星辰,忍不住又唤了一声“阿瑾”,粉樱般的唇开开合合说不出旁的话,只是笑。
宫南傲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那德性不顺眼,那种奇怪的阴火又开始一簇簇地冒,酸酸地道,“左相,本王最近肩伤未愈,看过的文书都已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