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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下,产生幻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在他给自己下完幻听的诊断结果之后,那种轰隆隆的隐雷声并没有从耳边消失,他甚至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也在微微震颤。
李重岩同样感觉到了这些细节,寻思着要不要跟三木坦白。
蓦然间,李重岩看到一个张着巨翅的青皮怪人在山峰上兔起鹘落,轻盈矫健的身姿令凡人黯然失色,山与山之间的沟谷那么宽深,青皮怪人居然随便一跃就可以轻松跨过去。更令李重岩感到震惊的是,那怪人手里还拎着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从白骨村带出来的活口。
“三木……”李重岩喃喃道:“我们的目标已经出现。”
“你的反应令我很失望,是不是打算等他消失之后再追?”说话的时候,三木已经从车上搬出简装飞艇,问:“这东西怎么骑?”
“红色按键点火,然后脚下送油,同时提拉上升操作杆……”
没等李重岩把话说完,三木已经嗖的一声飞出去,惊得李重岩目瞪大呆。
大约过了十几秒,上空传来爆缸的声音,紧接着扑嗵一声,前方池塘水花四溅,某人连同简装飞艇一起坠入了池塘里。李重岩狠狠地抹了一把冷汗,黯然无语,但接下来的一幕,又让李重岩佩服得五体投地。
三木像只落汤鸡一样从池塘里爬上来之后,抹了把脸上的脏水,咧嘴微笑。
李重岩问:“这么高摔下来,一点没事?”
“飞艇有事,差不多已经报废。”三木边走边说:“实践是检查科学的唯一途径,事实证明,简装飞艇被军方停产也是在维护科学的尊严,应该得到理解,像这种垃圾,不论是它的质量指数还是与安全指数,都严重不合格。”
“嗯!……”李重岩道:“我只是想知道,现在你打算怎么追捕天蛾人。”
“你车上不是还有一辆简装飞艇吗?”
“那是垃圾啊,你还想被它污辱一次?”
“对一个男人来讲,天下没有征服不了的垃圾产品。”三木毅然将另一辆飞艇从车上搬下来,点火,催油,让发动机发出野兽一般的轰鸣。旁边的李重岩直冒冷汗,这是整个华人区最后一辆飞艇,正心疼地想着这它还能活几秒钟时,愕然听到三木说:“还傻站着干啥?赶紧上来。”
“……!!!还是不是要吧……”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那样太不仗义,赶紧上来。”
“……!!!”
刹那间,李重岩的脸色刷得跟白灰似的,感觉自己已经无限接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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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 罪孽
这个世界的无可奈何,无处不在。
一百零三年以前,站在文明巅峰的人类无可奈何地走向了毁灭的深渊,一百零三年以后的今天,华裔军团又无可奈何地把神鹰号空天母舰开到了白骨村的上空;小到以个人为单位的对象,李重岩、三木……以及周围很多很多人,谁不是在做着自己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李重岩一心想着再生信仰工程,从来没想过要参与到战争中来,也没想过要跟一个刚刚因为操作不当而引发飞行事故的驾驶员同乘一辆飞艇,而且还是在超载的情况下同乘,但他无法拒绝对方的“盛情”邀请。双脚离开了陆地,担惊受怕是不可避免的,但敬佩之情也同样存在,李重岩相信三木已经知道天蛾人体内遗传的是谁的基因,中国有句古话叫打断骨头连着筋,相比三木的挣扎,这场战争中已经没有谁比他更无奈。
值得庆幸的是,飞艇再次升空之后,没有重演刚才的悲剧。
从一个人的领悟能力与学习能力,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未来,李重岩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不论从哪个角度讲,三木都是再生信仰工程中不可或缺的核心人物。
飞过三座山头,天蛾人的影子终于重现在视线范围内。远方一座光秃秃的冰山,从云层缝隙中透出来的光线通过冰山反射出彩色的光晕,天蛾人就站在那个冒光晕的山顶上。
三木放慢了飞行的速度。
李重岩已经把手枪拔了出来,催道:“再靠近点,射程不够。”
“如果枪能伤到他,他袭击沈阳的时候就已经被打成马蜂窝了,省点力气。”三木也不知道天蛾人的实力究竟怎么样,毕竟还没交过手,但是从现有资料来分析,他可以肯定那是一个跟他一样可以避开子弹的速度流选手。但他嘴角那丝浅淡的笑容中带着自信,他对李重岩说:“他刚才回头,说明已经发现了我们,很快就会继续飞奔,但他耗的是体力,我们耗的是机油,不妨让他再逃一会儿。”
李重岩恍然大悟地苦笑了一下:“我居然忘了这茬。”
一切如三木所说的那样,天蛾人在冰山上停了仅有十几秒钟,当飞艇渐渐靠近之后,很快又展开翅膀扑入下一个山头。这种老猫逗老鼠一样的追逐游戏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发现天蛾人突然改道往沈阳方向飞过去,三木立刻跟着拐弯,闪侧的身子在高空弯道上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飞艇不像五脏俱全的机仓,它没有安全带,没有降落伞,就脚下一踏板,前面两操纵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整个人都暴露在外面。即便是像李重岩这样的飞艇爱好者,在经历刚才这个急速弯道的时候,魂也照样吓掉了一半。刚才要不是及时抓住三木的肩膀,估计已经被甩下去,这么高,不摔成一索肉泥那就怪啦。
李重岩心有余悸地问:“下回在做出这种惊险动作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
“你没骑过大黄蜂,改天去试试就知道了,比这惊险刺激的玩法还多着呢。”谈笑间,三木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前方目标,眼看天蛾人离沈阳城的城关越来越近,三木喊了一声:“站稳了!”瞬间将飞行速度提到极限,前面的马达声也轰鸣得厉害,像发怒的野兽一样嘶吼着。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当离天蛾人只剩十余米的距离,李重岩开了一枪。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天蛾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刁钻动作闪转腾挪,避开了子弹不说,巨翅呼啦一下,直接掉头向飞艇冲过来。
远远的,李重岩感到一股劲爆的狂风扑面而来。
惊魂片刻,李重岩萌生了跳艇闪避的念头,但若真跳下去,肯定会死得十分灿烂。在他感觉已经大难临头的这一念之间,三木突然大骂一声:“草!”抓着操纵杆,硬生生地拐出一个九十度的高难度弯道,险险地与正面冲袭而来的天蛾人擦边飞过。刹那间,李重岩只感觉后背一阵刺痛,命虽在,但后背还是被天蛾人的翅膀划出了一道口子。
天蛾人已经向来时的方向飞逃。
三木也掉头追了上去,这次他学聪明了一点,没有与天蛾人保持平行的高度,将飞行高度拔高了三米左右。
追了差不多半分钟,进入森林上空。
三木突然又疾喊:“接住操纵杆!”没等李重岩回过神来,三木突然转身腾挪,把李重岩推到了前面;在李重岩慌慌张张地把住操纵杆的一瞬间,三木已经纵身跳下去,直扑下方的天蛾人。刹那间,李重岩变得煞白无色,这惊险的动作,已然成了他生命中毕生难忘的记忆。
如果慢上一秒半秒,三木肯定扑不到天蛾人,而会像流星陨落一般,直坠山谷,然后在砰的一声中轰轰烈烈地告别人间。但三木就是计算得这么精准,这一跳扑,不偏不倚,正好降扑在天蛾人的背上。
一个壮实的成年人,突然砸在背上,天蛾人也受不了。
受到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天蛾人的身子猛然斜坠而下,在接触到森林的时候,一直被他拎在手里的那个男子被树枝卡脱,三木则依旧死死地爬在他背上,稀哩哗啦的,两个人从半山腰一直滚到山脚,最后被树撞了一下,两个人被冲散开来。
躺了差不多有十几秒,俩人几乎同时爬起来。
天蛾人显然已经体力耗得差不多,喘息声比三木要急促得多,他那对明黄色的瞳孔中有疑惑也有愤怒,盯着三木质问:“在我还没破壳的时候,我听到了你和妈妈的对话,从你的言语中,我知道你是一位值得我敬重的父亲,现在我好不容易破壳成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三木望着眼前这个同时拥有人类和鸟类特征的儿子,心里百感交集。他不排斥儿子的相貌,因为这一切都是由他体内不完美的遗传基因所造成,但他无法接受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他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你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进化者也一样!”
“我做错了什么?”
“你在沈阳杀了那么多人,没有比这更大的罪孽。”
“那军方派空天母舰将我们的白骨村化为炼狱火海,一个活口都不留!这是不是一种罪孽?”
“……!!!”
面对这番咄咄逼人的质问,三木竟哑口无言。
回想起之前停车时所听到的隐隐雷声,还有微微颤动的地面,三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那就是战争的号角,李重岩应该早就知道军方当时正在横扫白骨村,可为他什么要瞒着不说?
越往下想,三木的脸色越是难看,就像有刀子扎在他心里,让他难以释怀。
“原来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罪孽!”对于三木的沉默,天蛾人一脸失望之色。他捂着被树枝划破的胸口转身跑了几步,突然又回头对三木道:“我们一生下来就被人类排斥,被圈禁!而你,现在居然反过来帮人类卖命,我的父亲,不应该这么愚昧!村里的人跟我说,他读过的书叠起来有一座小山那么高,是全村最有智慧的人。”
“……!!!”
三木依旧无语以对,眼睁睁地看着已经身负重伤的天蛾人展开翅膀,噗啦一声飞向苍茫的天空。没过多久,李重岩从山上跑下来问:“天蛾人呢?”他同时拖着一个像死狗一样的老头——木村原井,这个老家伙被天蛾人从白骨村的火海中救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得支离破碎。
“白骨村的人是无辜的。”
三木转身抛下这句话之后,像飘渺无寻的疾风一样消失在李重岩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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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节 神秘的速度
白骨村被密集的火元素泯灭弹化为火海炼狱之后,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强大的焚灭力波及周围数十里范围,包括外围的卧眉峰、以及栖息在卧眉峰的那些异形畜牲,都没能幸免于难。
被李重岩抓回来的日裔收割战队首领——木村原井,则被吊在北城关外让尸乌(一种异形的肉食乌鸦)活生生啄食而死,最后剩下一堆连肉渣都不剩的白骨,悬吊在风沙中摇摇摆摆。木村原井的死,昭示着大和民族已经彻底从地球上灭绝,就像当年日本列岛在末日天灾中沉陷一样,只剩历史,不再有未来。
华裔军团将这些“反人道主义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