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聚奇塔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床前明月光-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补,装扮装扮。而这小打小闹王木匠是拿手的,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王木匠正是从这嗅到了商机,打前哨来了。虽然这对见过世面的木匠来说有些大材小用,但他现在是虎落平阳,只好如此了。

  多个熟人多个帮手。在我的撺掇下,王木匠把房子租到了我的隔壁,彼此好有个照应。

  我租的是个二十多平米的单间,一张大床占据了房间的一大半,床靠着窗户,晚上拉开窗帘,能看到星星月亮。我以为,风清的晚上,躺在床上看看月亮,想想嫦娥吴刚,是一件富有浪漫诗意的事情。我喜欢月亮,它美好而不张扬,恬淡而不炫目,朦胧含蓄,能给人更多的想象空间。         

  王木匠租的是我隔壁另外搭建的窝棚。三十多平米,砖头墙,上面盖的是蓝色彩钢瓦。一室一厅。孩子住里面一间,王木匠住客厅。客厅同时兼有厨房卧室功能,白天,王木匠有时在这里生火做饭,晚上王木匠铺开旧沙发,这里就成了他的卧室。

  “这地方靠近郊区,什么都便宜点,尤其是蔬菜。”早来几天的我俨然成了王木匠的生活老师,出门在外什么都得精打细算。

  “你是个大学生,肚子里墨水多 ,以后多照顾照顾我这个老粗。这是我的名片!” 王木匠递来一张小纸头,上面赫然印着:“三圩木工装潢公司   王大富 (经理) ”后面是他的小灵通号码。     

  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一人喝酒真没得意思,单调寡味得很,我又打了一回,王木匠居然关了机。 。。

第 3 节
回到出租屋,我用嘴撬开了啤酒盖,就着猪尿泡(膀胱)喝起啤酒来。猪尿泡是买的海光菜场熏烧店的。每次周末改善伙食,我总喜欢买些来喝啤酒,这东西解馋下酒,而且滋补。

  我喜欢吃猪尿泡,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我有一个卖熏烧的伟大父亲。中学时,我曾经是同学们最羡慕的,原因居然是我能随时吃到熏烧。记得小时候,每天下午,熏烧开锅后,父亲总是先用一把长长的叉子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左挑右拣,一会儿,两个丰满肥硕油光照人的尿泡被放到一边,这是父亲晚上收摊回来后的下酒菜。父亲吃的时候很讲究,先是把它切成细丝,拍上几个蒜瓣,然后浇上一勺麻油,最后斟上一杯大麦烧细酌慢饮。父亲深有体会地说,吃啥补啥,这东西好。我不知到好在什么地方,我只知道吃完后父亲总喜欢火烧火燎“欺负”母亲,虽然房门关着,但我分明听到母亲的低低呻吟。事后问母亲,母亲总是笑着教我别乱说。后来,母亲生了一场大病,人变得瘦骨嶙峋的,两个眼睛深深凹了下去,父亲也没有再实行家庭暴力。好几次我看到父亲吃完晚饭,醉醉醺醺地去镇东头鲍寡妇家,个把时辰才回。为这事母亲和父亲经常吵得沸反盈天:

  “又上骚狐狸精家了?孩子都怎么大了,叫我老脸往哪搁?”

  为了不开鲍寡妇这辆公共汽车,父亲赌过咒发过誓,但是没有用,家里的鹅头鸭爪还是经常莫名地在鲍寡妇儿子碗里出现。直到我考上大学,父亲才有所收敛。也就是从那以后,吃猪尿泡便成了我的专利。

  父亲卖了一辈子熏烧,在我们三圩镇,人称“邹熏烧”。父亲并不是浪得虚名,他有自己的绝活:不用手摸,不用嘴尝,眼睛一瞅,就能知道牛肉羊肉熟了几分。他烧的盐水老鹅肥而不腻,烂而不失嚼劲。猪杂碎父亲卤得最好,猪头肉、猪耳朵、猪尾巴有色有味,各具特色。父亲有独家熏烧卤子,那配方是我父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二十多年前用一副祖传玉镯跟兴化城里的熏烧大王孙小二换来的,有很多居然是中药。父亲平时把老卤子汤放在内屋大坛子里,邻居来要,父亲总是大方地舀上一碗。如果有人来问卤子配方,父亲则讳莫如深,守口如瓶。有时碍不过人情人面,就叫多放些五香八角花椒之类,说这东西起味。荒年上饿不死手艺人,靠着这独门绝技,父亲盖了瓦房,娶了我母亲,又把我们姐弟俩供完大学。

  父亲的熏烧摊子蹾在镇上大桥的西头,买熏烧的队伍总是排得老长老长,个个伸长颈脖像等待挨宰似的。父亲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剁完二十只老鹅,就收摊回家。父亲做人的观点是适可而止,细水长流,凡事有度,自己有饭吃,也要给别人一碗粥喝。等父亲回家,老李头、谭小四的熏烧摊子才开始有些人气。

  我不知道父亲是想让我子承父业还是他想把他的熏烧事业做大做强,要不他不会让我报石城师范大学生物系营养专业。因为从内容的角度看,我和父亲一样,都是研究的吃的问题。我记得我拿到录取通知的那天,父亲喝得酩酊大醉,当天的生意也没有做成,老李头和谭小四露出久违的笑容,一个晚上点头哈腰,忙个不停。 在农村,考上大学是比娶媳妇贺寿还热闹的事情。临行前,父亲通知了所有亲戚,为我饯行,足足摆了十八圆桌,这居然平了镇长儿子结婚桌数的记录。 面对三姨娘六舅母,父亲自豪万分,他拉着我的手,一桌一桌地敬酒,嘴里不停嘟哝: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考运!”父亲喝得很多,脸上一会儿酱紫色,一会儿猪肝色。最后一个踉跄,瘫坐在椅子上。

  进了大学,我才知道,我上的是学校和专业是多么的垃圾,我有点自暴自弃了。我真不知道大学几年是怎么混下来的,打牌、喝酒、上网玩游戏,大三下学期才有所收敛。营养专业,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个高级厨师?看来,我这辈子注定和吃离不开了,真正子承父业。女怕选错郎,男怕选错行,我就错得不轻,这种疑似厨师专业找工作确实太难了,高不成低不就。我的这种心理,可能只有没有出嫁的大龄女子才能感受到。父亲的熏烧摊子依然红红火火,我的工作找得却不尽如意。经过应聘,层层筛选,我终于地到了一家三星级宾馆工作,做个领班,闲时帮帮厨房做点营养指导(其实那些拿大工资的厨子根本不买我的账)。两千多元的工资,租个小房子就花了我四百元。班上几个有关系同学都去了事业单位,成绩远远不如我的胖小子于扬去了石城防疫站,事业编制,工资是我的几倍。我沮丧万分地回家告诉父亲我的情况时,父亲一脸狐疑。撇了撇嘴:

  “振鹏,怎么,跟私人打工?两千元工资?大学白念了?”

  振鹏是我的名字。父亲当初给我取名振鹏,含有让我像大鹏一样振翅高飞的意思。如今我成了只折断翅膀的鸟,心有余而力不足。父亲的发问像连珠炮,我满脸羞红,无言以对。父亲不吱声了,他也有责任,谁叫他不攀个高官亲戚呢。我知道他不满我的工作,但又不好让我伤心,沉默是最好的方式了。邻居顾呆子的儿子小军,高中都没考上,在凤城一职中混了两年,出来就到昆山什么电子公司上班了,工资三千出头。我一个堂堂的本科生居然抵不上一个中专生,这让父亲心里怎么能平衡呢?以前读完大学,公家就什么都包下来了,工作、住房甚至讨老婆;现在,毕业就是失业,有本事自己去找吧。上大学老师就让我们做好职业生涯规划,规划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工作太难找了。上次石城招聘会,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场面很是混乱。那种场合,人声鼎沸,和用人单位谈什么,怎么谈?我丢了五十多份求职简历基本上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我那简历做得精美绝伦啊,四十克的铜版纸,花了好几百元呢,可惜了。

  我和姐姐都曾是父亲的骄傲,现在姐姐在三圩镇衙门做个办事员,大小是个吃公家饭的,铁饭碗。父亲对我期望远远胜过姐姐,我现在的工作让他老人家人前人后怎么抬头呢?在石城一月两千多元是在贫困线挣扎啊。石城的房价早冲破一万元了。一个大小伙子,没有房子怎么讨老婆,怎么成家立业?

  母亲,一辈子窝囊,除了流泪还是流泪。一家之主的父亲倒是颇有定力,沉思片刻,然后把他那有些肥厚的手握成拳头在空中有力地挥了挥:

  “天无绝人之路,不行的话,就跟在我后面卖熏烧!”

  我知道,这是父亲无奈的决断。父亲并非心血来潮,他是深思熟虑的,至少我在三圩就不要为房子发愁了。是我曾经把父亲送上快乐的巅峰,现在又让他坠入忧愁的深渊。大学毕业生,没有工作,在三圩镇比大姑娘偷姑老爷还要丢人现眼。前几年,镇上有个大学生,没有找到工作,扛起行李回家考研,至今没有考上,弄得文不像个秀才、武不像个兵,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痴痴呆呆,对象也没得一个。       

  我不敢走在三圩的街上,不敢面对街坊四邻的异样目光、窃窃私语。在三圩镇,唾沫能淹死人;芝麻大的动静,能引起全镇人的关注。我知道,不管愿意不愿意,我已成了全镇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注意到,卖熏烧的谭小四看到我,亢奋异常,故意抬高声音和我嘘寒问暖,我知道他是在套问情况,为他的“新闻发布会”做准备,我预感三圩镇好像因为我要地震了。我在三圩一天,等于拿皮鞭猛抽父亲的脸面一天。

  思考了整整两天两夜,终于,我下定决心,辞了石城的工作。我来到了凤城打拼。凤城是个中等城市,房价不贵,也靠三圩,方便回家。 

  第二瓶三泰银爽啤酒下肚,我的脸开始通红,有些兴奋。借着酒劲,我来到了西站旁散步。 。。

第 4 节
晚饭之后的散步是我的习惯,从大学开始一直坚持,既能锻炼身体,又能欣赏夜景,思考人生。有时,我喜欢带上我的短笛,在没有人的地方,吹几首,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嘛。  

  天黑了下来,扬州路两旁的霓虹灯开始拼命地闪烁起来,招摇着。一个大店铺里播放着香香的《老鼠爱大米》,引得路边男女老少跟着哼唱,爱情居然和老鼠联系上了,这歌真有趣。汽车西站旁春光美容院门口,一个打扮得像吊死鬼的女人,在向我频频招手,硕大的*招牌似的颤悠悠地晃着,隐隐约约。

  “帅哥,来爽下子,新来的靓妹子,功夫绝对一流。便宜,五十快。”

  就差来拽我了,我赶紧退避三舍。忽然,对面开来一辆车,白花花的一股光刷地过来,我眼睛一阵昏花,酒泛了上来,我不由打了个趔趄,顺手抱住路边的梧桐树,差点吐了出来。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一个月了,我居然还很不熟悉。我的方位感很不好,在西站转盘旁常常晕头转向,不辨东西。

  两位打扮时尚的女子,从我的身边走过,一阵风似的。伴着盈盈笑语,淡淡的香水味在空气中弥漫。我想起了我的高中同学巧云。

  巧云是个典型的水乡妹子,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她虽然皮肤黑一点,其它方面简直无可挑剔,扎着一对又长又粗的辫子,五官小巧,身材颀长而匀称,丰满浑圆,就像水乡兴化的罗汉鱼。当时,我是班长,她是学习委员,都是班主任的左膀右臂,“工作”让我们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巧云的成绩很好,尤其是英语;我的成绩比巧云略逊一筹(文科拖总分后腿,主要是英语,我的语文还不错)。但和巧云不同的是我还是块搞文艺的好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