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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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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温泰是“小商品,大世界”。装潢材料、电器、玩具,各种日用品几乎是应有尽有。几百间商铺,连绵好几公里。商品琳琅满目,来这里看货的确实感到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兴化有不少人在这儿买了门市,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永贵的舅舅就尝到了甜头,这多亏了他本钱足,他的两个小店已经步入了良性循环,一年手不动脚不迈的赚个五六万没有问题,木匠很是羡慕,如果他当初不办家具厂,也来温泰,凭他的本领和经济实力……唉,人比人气死人啊。温泰的红火乐坏了凤城的小商人,进货不要出凤城了,小车子油门一踩,五六分钟,省去了许多时间和金钱。

  我在市场了慢悠悠地逛着,仔细选择,讨价还价。钥匙扣、指甲钳、小饰品、小的毛绒玩具,最后还批了好几十个孔明灯。凤城人喜欢放孔明灯,孔明灯也叫许愿灯,在凤城的销量很大。节假日,青年男女在一起,总喜欢找一个静僻空旷的地方,一番卿卿我我山盟海誓之后,点燃灯火,把自己的美好祝愿放飞。

  进好了货,我搭了10路公共汽车,回到出租屋。明天,我就小试牛刀了。

第 45 节
永贵还没有找到。王木匠一直在和我保持联系。

  谢天谢地,永贵的舅舅没有报警,我估计他是吓唬木匠,目的是想让木匠尽力去找。永贵的舅舅告诉木匠,永贵可能没有回兴化,家里人恨不得把三圩镇掀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我猜想,这小子肯定把钱买了彩票,“畏罪潜逃”了,这时也许躲在什么地方不敢回来呢。听王木匠说,永贵迷上彩票,他父亲有责任。

  永贵的父亲是个农民,但是不太老实,都“解放”这么多年了,还喜欢“斗地主”(一种纸牌来法),乐此不疲。每天都斗到天昏地暗。他的赌瘾很大,像抽惯了大烟似的,戒不掉。平时吃穿倒是不讲究,但今朝有酒今朝醉,有钱就拿去赌,并且是烂赌,一年到头屁股不离板凳。这几年,农村变化大,本份的庄户人成天琢磨的是怎么发家、如何致富:养螃蟹、养黄鳝、种蘑菇,什么赚钱干什么。永贵父亲成天琢磨的却是如何在牌桌上出其不意、克敌制胜。输了,找茬,把气撒到老婆孩子身上,说老婆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灵;赢了,就庆祝胜利,买些熏烧白酒,胡吃海喝,烂醉如泥,撒酒疯。平时,农活基本上都是永贵的母亲做。这个苦命的女人,嫁给永贵的父亲,等于掉进了无边的苦海。平时省吃俭用,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瓣用,但是省来省去,都被丈夫赌输了。“赌博赌博,越赌越薄”,家里就是有两个子儿也被掏空了,穷得就差讨饭了,幸亏永贵的舅舅瞒着舅母隔三差五给点救济,但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大问题。

  王木匠说过,穷不怕,人要有出息。永贵就没有出息,痴迷彩票。不过他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永贵初二的时候,母亲把四百块钱叫他父亲去报名。永贵在镇上上初中,学费国家免了,书费也交不到多少,主要是交住宿费和伙食费,永贵中午在学校吃一顿。永贵家离三圩初中十多里路,不住宿,刮风下雨这罪不好收。父亲还没有跑到学校,中途被赌友截去了,三下五除二,不一会钱就赌输了。父亲回到家,像一个被分了田地的地主,怏怏不悦,母亲明白了七大八,少不了一场“战争”。永贵恨透了父亲。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有钱,让妈妈过上好日子。三圩镇上有个彩票投注点,福彩体彩都有。永贵把平时省下的四元钱,狠心买了两注体彩七位数,有一注有四位数字和开奖的一模一样,永贵中了三百元。意外的“成功”让永贵兴奋不已,从此,永贵就把自己省的钱拿出买彩票,没钱,他就捡废品卖。他希望能中个大奖,改变家里的状况。他福彩体彩都买,还研究呢,什么“胆拖”,“倍投”,王木匠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太痴迷了。

  “什么鸟下什么蛋,混账东西!”木匠骂道。

第 46 节
“创业”的第一天,天气很好。风很小,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阳光卖力地照耀着,让人心中有了丝丝暖意,心情自然也舒畅了许多。我摆好了地摊,立即有几个人围了上来,仔细看着,挑挑拣拣,问着价钱,我小心翼翼回答着。我知道,他们在试探着我的底线,我不敢得罪我的“上帝”,把价格撂得很低很低,我希望能先成交,开个好头,给我点信心。在三圩,我父亲熏烧摊子上街的时候,第一笔生意很是重要,赔本也要把它做成,图个吉利,“一笔顺,笔笔顺”嘛。尽管我希望赶快做成一笔,但还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涌过来,七嘴八舌,很快又一哄而散。我想吆喝,但我又缺乏勇气,张不开嘴,算了,爱买不买。人流从我身边穿梭而过,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扫一下我,我赶紧把头掉向别处。我不敢正视每一个人,眼睛向上看着,好像天上有只神奇的大鸟。   

  “大学生,哎吆喂?怎么,来这里体验生活了?”我循声看去,是银珍。糟了,她上班从这经过,真丢人。“我——体验下子。”我应付地哼了一句,脸上火辣辣的,浑身燥热。银珍旁边一个文静的男青年,二十二三岁,不知是不是她的男朋友,我没有细看。

  又有人来了,我破釜沉舟了,微笑着,把价格降到最低。还好,做成了两笔,卖了两个指甲钳、一个钥匙扣、两个小熊玩具,除去成本,我赚了四块五毛。我尝试吆喝了:“饰品玩具,便宜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是跟青年路上卖箱包的学来的,只是我的声音很小,只有我自己听到。“饰品玩具,大甩卖。”我提高了音量,终于引来了几个人。

  近了,一个戴着红袖子的大妈领着两个穿制服的来了——妈呀,两个保安。

  “胆子真大!光天化日,不知道现在创建文明城市?赶快走,否则全部没收。”三个人声讨着我,理直气壮。有个保安做出要动手的架势,被旁边的一位拦住了。

  “就走,就走。”

  我赶紧收起摊子了,灰溜溜逃了。唉,真是“夜里想得千条路,明朝依旧卖豆腐”。 看来,我就是这个命啊。

  一位好心的大妈尾随在我后面,悄悄告诉我:小伙子,晚上来。晚上城管就不管了。我心领神会。     

  晚饭我吃得很早。五点,我就背着包袱去“工作”了。冷风嗖嗖,路上三轮车不多,价格很难砍。我决定跑过去。从杨桥口跑到坡子街挺不容易啊,好在包裹不重。

  真没有想到,平时咫尺之远的坡子街,变得如此遥远。等我气喘吁吁赶到,广场上已经有人摆好摊子了,五六个,有卖气球的,卖短裤袜子的,卖万能胶的,还有几个和我是“同行冤家”,他们都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我心里有些发怵了。摆好摊子,我把冻得麻木的双手放在嘴边,不停哈着气。我在原地运动着,想积聚些能量,等待着“上帝”。

  我的对手是比我还年轻的几个男女,他们的身上裹得是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从他们谈话的内容看估计是凤城大学城的学生,他们对做生意好像驾轻就熟,交流着各自的辉煌战果。不知世道怎么啦,现在的大一新生精力都不在学习上,对摆地摊倒是情有独钟。

  和我的矜持不同,那几个大学生很放得开,亮开嗓子死劲吆喝着,甜甜的声音、粗重的声音,吸引了一批青年人,不少是情侣。我也吆喝了几下,但是声音很低沉,瓮声瓮气,把人都吓走了。“对手”那边生意还不错,不能不佩服女孩子天生的营销能力。我的门前依旧鞍马冷落,偶尔有人来,我总把价格说得最低,但“上帝”似乎并不领情。一个晚上,寒风中站了四个小时,我只做了四笔生意,平均一小时一笔生意,共赚了八块钱。如此工作效率,真可谓“凄凄惨惨戚戚”。我想洗手不干了。

第 47 节
今晚,不算太冷,月亮高悬,大地如霜。我准备再摆最后一次,处理掉剩下的货物,洗手不干。广场上,人不太多,大概都因天气原因躲进商场里了。摆好摊子,我在耐心等待着“上帝”。朦胧的灯光下,有人喊我:

  “是熏烧家的小鹏?”一个有些蓬头垢面的人,看着我,面目不清,只看到两只眼睛闪着白光。

  “我是金四啊?不认识了?”我凑近了,仔细辨认,果然是金四,三圩镇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说金四是三圩镇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是有原因的。他是我们镇上有名的“钢头花子”。“钢头花子”的说法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钢头”就是头很硬、脾气很倔的意思;“花子”就是要饭的,乞丐。顾名思义,“钢头花子”是指具有钢铁般意志和硬骨头精神的乞丐,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钢头花子得罪不起,他们不轻易开口,开了口,没有好几块钱是不好打发的。当然,他们自有比普通乞丐高出一筹的地方,他们是靠“本事”吃饭的,可以即兴编些顺口溜打油诗,或赞或骂,或褒或贬,视情形而定。有结婚砌房子孩子考上大学的喜事,他们更容易“趁火打劫”。钢头花子一般在春节时才在本镇讨要,乡里乡亲,人情人面,也要注意影响。对于金四,我比较了解,他每年春节都到我家来,我父亲每次都给他十元钱,再切些猪头肉,他走的时候总是双手抱拳千恩万谢。一般,他进了人家的大门就说:

  青砖瓦屋亮堂堂 

  主家财源通长江

  媳妇刚刚娶进房

  明年又添状元郎

  金四登场亮相还是很出彩的,开场白让主人心里服服帖帖,像一盆脂油蹾在心里,农村人就图个好口声。主人会赶紧笑嘻嘻地拿出钱来打发他,金四也会连声道谢,说:

  做好事

  修来世

  菩萨保佑你一辈子

  如果主人也是个“钢头”,不吃金四一套,迟迟不肯松腰包,或者拿得少,寒碜,金四会这样说:

  说你穷,你就穷

  拾到黄金变成铜

  小气鬼,莫后悔

  省下钱来去挂水

  这种情况很少,农村人一般图吉利,不和他计较,往往拿了钱给他走人。干部家是金四去的重点,干部家油水足,给的数额不会少,否则,与身份不符啊。有一次,有个镇干部偏偏发起了牛脾气,不买金四的账,任凭金四竹板打得再啪啦啪啦响,顺口溜说得再合辙押韵,就是不动声色、一毛不拔。金四终显“钢头”本色,急转直下,把这位干部大人骂得是一无是处。据说,连生活作风问题的细节都骂出来了,被骂的恨不得钻进地缝。有人劝钢头,老金,何苦呢,本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人家大小是个干部,留点面子嘛,你金四瞎说什么。你猜金四怎么说?留面子?我怕他个球蛋,便宜他了,我还没骂他的祖宗八代呢,这些没良心的菩萨老爷,我“供起来是佛,玩起来是泥”。慢慢地,金四在镇上影响大了,大家总感觉到这个人碰不得、惹不起,只能敬而远之。

  对金四我还算了解一些,他命蹇时乖。以前在镇农具厂工作,后来工厂关闭,他光荣下岗了,一个月就拿个一百多元的生活费,气得他连喜爱看的新闻联播都不看了,天一黑就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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