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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在旁似是恍然大悟“有人早便把荧光粉洒在了仓舒身上,让你的手上沾染”
逢萤顿时便萎靡了下去,面上却还是硬撑着,直到彩儿说了一句“那便派人去取今日小公子穿的衣物吧,否则,大家也不会安心不是”
远处传来熙攘的声音,洛真打眼望过去,朝露和夏侯娴正一前一后的来了。夏侯娴面色凝重,而跟在后面的朝露更是快哭出来的表情。
凑得近了,两人顾不得行礼,夏侯娴悄悄隐在人群中,朝露却是凑到洛真耳边道一句“夫人奶娘跑了,没丢什么东西,就是把小公子今天穿的衣裳都偷走了。江夫人现在在院子里看着小公子呢,我和夏侯夫人听到这边出了事,赶过来看看”
洛真心意索然,看来彩儿倒是心思缜密,连半分证据都没留下。
彩儿还在故作惶恐般说道“小姐,衣物可是取来了”
洛真笑道“还没”
“我有证据。”夏侯娴忽然出了声,继而伸出自己的手来“在奶娘卷了衣物跑的无影无踪之前,我倒是抱了仓舒一下,想来手上也该沾染了荧光粉才是。”
袁绍点了点头,掌灯的人便再度把灯熄了,此时发亮的不止洛真那一双手,莫名又出现了两双。
朝露惊讶道“啊,我的手怎么在发光”
灯明,众人的脸色各自缤纷,唯有彩儿的最难看。袁绍动了动唇“来人啊,把这恶毒丫鬟乱棍打死,趁夜深寻处野地丢了。尚儿,明日你便写休书,把逢萤送回逢府”
洛真站的笔直,还在等着袁绍的下文,却见袁绍住了口,似乎并没准备对刘氏做什么。
袁熙轻轻拍了拍洛真的肩膀,眉宇间已然轻松。夏侯娴和朝露也向着洛真这边靠了靠,态势已然分明。洛真却紧锁了眉看向刘氏,刘氏亦挑衅的看过来。
逢萤被王荣带人押走的时候还在不住的哀求,虽是对着袁绍,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逢萤求得是刘氏。彩儿被拉扯着站起来的时候,却没像逢萤那般狼狈,甚至还面带笑容。
刘氏望向洛真,眼中挑衅更甚,她动了动唇,却没出声,似乎只想给洛真一个人知道,她说的是“好戏开始了”
洛真心下一惊,难道彩儿要
“公子,你可知道被人欺骗的滋味”彩儿挺直了后背,嘴角挂着奇异的笑,乍一看过去,灯火朦胧中竟有些婀娜之资。
袁熙有些不耐烦,他决不允许有人伤害洛真,尤其是洛真最信任最亲密的人
“来人,快把她带走”
“你若知道我消失的这八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可还要赶走我”彩儿目光灼灼,看向袁熙的眼神里掺杂着浓浓的爱意和恨意。
她自初见袁熙与甄府家宴上便爱上了他,她默默做着他和洛真传情达意的侍者,她收好了他所有的信,她随着洛真嫁给他,她上了他新婚的床榻。
洛真自然没错过彩儿那溢满深情的眼神,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虽然早便知道彩儿对袁熙有情谊,却没想到彩儿对袁熙的情谊竟然已经深到如此地步。
她可以为了袁熙,弃自己于不顾,还可以顺便推自己一下,掉入深渊。
洛真忽然有些可怜起彩儿来,尽管自己下一秒在别人眼中才是最可怜的人。
彩儿低了眼眸,轻声对着袁熙道“仓舒,是我和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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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视尔不藏我思远
袁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连挥手“快把这个疯子带走,她竟然说仓舒是她和我的孩子哈哈”
可是他只笑到一半便定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洛真脸上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樂文小说
彩儿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你与小姐新婚那夜,小姐莫名不见了踪影,你喝的醉醺醺的,错把我当成了小姐那一次,我便怀了仓舒。”
袁熙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变的面无表情。
“小姐知道后,并没有让我打掉这个孩子,反而来一出偷天换日,将我送到别处养胎,待生产之时,我才再度回来。”彩儿的眼中渐渐映出怨毒之色“小姐,你口口声声对我好,还不是气我与公子做了那事,所以不仅要我生下这个孩子,还要把他夺走你的心难道不是在那一刻就苛待与我”
洛真一愣,苦涩笑道“原来,你竟是这么想我的”
彩儿弯了嘴角“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还是你更早时候,说着要把我做陪房丫头嫁给公子的时候,就已经在嘲笑与我了”
好像是在冰天雪地中,有人递给自己一杯冰水,而自己张开嘴,灌了下去。
洛真闭上眼睛,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你不懂我,不值得我再为你掉眼泪。
郭宜安总算在旁看够了热闹,凑上来假惺惺说一句道“洛儿,仓舒真的是彩儿生的”
刘氏终于开了口,道一句“如此,彩儿既是仓舒的生母,便干脆纳进府里来,做熙儿的妾室。江黍落水,纯属意外,逢萤照顾不周,休。”
简单明了,袁绍在一旁点了头,没人再敢说话。
洛真亦不语,感觉到肩膀上那双手渐渐松开,回头正对上袁熙那双绝望,难过,又忧伤的眼。
飘雪了,一片雪花落在袁熙的睫毛上,他的脸还是那么好看,独独没了半分笑意。洛真垂眸,伸出手去拉袁熙的手腕。
却被袁熙稳稳脱开。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我”洛真想解释,却发现,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一偏头,发间的银簪落地,清脆的声音似乎落进心底。
那上面刻的字还依旧清晰,如今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不是一步之遥。
“够了。”袁熙目眦欲裂,拂袖而去“幽州路远,我这便先行。至于彩儿,母亲愿意纳进府里来,便纳进来,左右我不会回来便是”
袁绍皱眉,喊了袁熙几句,奈何袁熙脚步稳健,直奔了军营而去,连袁绍的话都置之不理。
他早便看的明白,刘氏的阴险,彩儿的背叛,连环成计,要把府里的安宁日子搅得天翻地覆。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同床共枕之人,竟然在新婚之夜便已经欺骗了自己,此后更如滚雪球一般,拿仓舒当做两人的子嗣会不会在自己每一次情动,每一次表露,每一次对着她百般示好时,她心里是暗暗地嘲笑。
瞧,这人多傻,我骗了他这么久,他还那么相信我
袁熙到了军营,喊醒众将士,调兵遣将,组织军队,天刚蒙蒙亮,便拔营而起,向着幽州而去。
袁熙最后那一席话,前半句是说给洛真听的,后半句是是说给刘氏和彩儿的。
刘氏似乎无感,彩儿的眼眶里却已经溢满了泪水。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被洛真识破,按照自己和刘氏的计划,除去洛真。仓舒无辜,便可留下彩儿等人继续照顾,待时机成熟,再由刘氏做主,嫁给袁熙做妾。
吴琦岚是蠢笨之人,刘氏若不是惦念着田丰在袁绍手下的分量,早便像踢掉逢萤一般把她也赶得远远地。再瞧逢萤,没照顾好江黍害他得了天花之时,刘氏就已经对她颇有微词,今日之事还不是办砸了
虽然自己出身微贱,却比旁人更得刘氏器重,不仅是因为自己是仓舒的生母,更因为自己知晓刘氏所做一切,究竟意欲何为
只是如今一切都被洛真从中作梗逼得自己兵行险招最后虽然扭转了结局,然而袁熙却是绝望而去,言语间对自己尽是厌恶彩儿血红了眸子,死死咬着唇。
这一切,究竟值还是不值
夏侯娴却是如旁观一般,看得一场好戏,尤其是听到彩儿说仓舒是她所生之时,神情似乎有些惊喜洛真孤零零站在那里,夏侯娴却不顾旁人眼光,靠近扶住她道一句“莫怕,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周全。”
护你周全
洛真呆呆的,这句话好像也有一个人对她说过,只是那人最后留给她的只一句“够了。”
雪渐渐大了,落在了每人个人的身上,心上。
洛真笑了,这一切谁都不怪,只怪自己。
刘氏仍是故作伤心的模样,吩咐道“把小公子的尸体抬到后堂停放,至于新夫人”
刘氏转头看向洛真,眼中是得意的笑意“污蔑与我,欺瞒众人,压入柴房,明日处置。”
王荣温柔的架起洛真的胳膊,轻声道“失礼了,夫人跟我走吧。”
白雪茫茫,便只剩下一地散碎的脚印。
柴房洛真有些好笑,新婚嫁入袁府,便被人骗到这里关了一晚,如今临死之际,居然兜兜转转,还是这里。
雪夜,并不冷。洛真却裹住了衣衫,仍觉遍体生寒,似乎那些雪翩翩转转全落在了自己心间,堆成一座雪坟。
然而自己并不会死,和袁熙的婚姻还有五年左右,洛真不知道只这一夜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隔壁房间里逢萤的哭泣声渐渐小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别的什么。门口恍惚出现的黑影,洛真还以为只看花了眼,直到门口的锁链被打开,露出一张俊秀的脸来。
“夫人莫怕,我是王荣。”
洛真向后缩了缩“你来做什么我不需要你救,别让我连累你,否则我会更加良心难安。”
王荣笑一声“我自然是万死都要救夫人,只是这次轮不到我来,夫人,大将军要见你。”
袁绍
洛真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契机。
似乎已经是子时了,白茫茫的大雪铺地,竟是别样的好看。若是寻常,洛真恐怕单是赏雪便可看几个时辰,如今却是脚步飞快,连半分停顿的意思都没有。
整个袁府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喧嚣都被这场雪掩埋,还世间一个清静。
王荣将洛真送到了袁绍书房的门口,道一句“将军在等着了,夫人无须担心,我在门口守着。”说话间,王荣的面上已无起初那般担心的神色,反而略带笑意。
洛真微微点头,敲门。
袁绍书房的灯盏总是亮些,加上外面白雪皑皑,甚至有些刺眼。
洛真得了允许便推开门,站在书桌前不远处行礼“父亲。”
袁绍却似有所思,半响开口道“一年前,熙儿也站在你那里,跟我说他一定要娶你。”
仿佛一柄重锤,钝钝的敲在洛真心上,她微微低头,似乎想看清脚边的位置,却不由得落下一大颗眼泪。
袁绍叹了口气,徐徐道“熙儿那孩子,是真喜欢你,可你呢,也真的伤了他的心。”
洛真低头不语。许久才开口,却是绕过了袁熙这个话题,她自己感情的事向来不喜欢别人评头论足,无论那个人说的是对是错,也无论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洛真此时关心的只一件事“父亲,母亲的手段,你究竟知道多少”
从袁绍方才的态度来看,似乎他早就知道一切,却任由发展。无论是郭宜安,逢萤,吴琦岚,袁绍知道的可能比洛真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