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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吧。
顾宣和眨巴眨巴那双润润的大眼睛,看了他哥哥的嘴巴一眼,嗯,哥哥嘴角还沾着一点饴糖呢,算了,就不拆穿哥哥了。继续专心致志的咬着冰糖葫芦,两个腮帮子一边塞了一个山楂,像个小松鼠似的,鼓鼓囊囊的,那小脸一下子就胖了几分,比满月还圆。
“娘亲若是出门与人聚会,可得有所准备,我就怕有些不长眼的说些不中听的话,污了娘亲的耳朵。”顾宣昊突然想起来,各个夫人之间总会下帖子借着赏花游园而小聚,大部分夫人都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怕有些没眼色冲撞了庄幼菡。
庄幼菡抿唇,随即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带着十足的傲气:“昊儿多虑了,我身为定国公夫人,那些个不长眼的再眼红妒忌,不也得乖乖的向我行礼,陪着笑脸附和与我,若有人真敢那荣郎来说事,我定叫她长长教训,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顾宣和嘎吱嘎吱的咬着冰糖葫芦,真不知道那些个说闲话的有多大脸,有本事上战场啊,真正有骨气的书生可都是投笔从戎了呢,剩下这些贪生怕死之辈,只会逞口舌之快。
“哥哥管他们说不说的,反正爹爹就是立了大功,他们再怎么说闲话,也不可能将爹爹的功勋给抹去了。”顾宣和满足的吃完最后一粒山楂,舔了舔嘴角,小大人似的拍了拍顾宣昊的胳膊安慰他。
顾宣昊嫌恶的将他的小肉手拍开,取出帕子为顾宣和擦干净嘴角:“吃的脏死了,满脸都是饴糖。”
仰着头乖乖的让他给自己擦脸,顺便偷偷的瞪了顾宣昊一眼,他已经很努力张大嘴巴了好不好,横着啃冰糖葫芦本来就会粘在脸上,哼,他自己的嘴巴上还沾着饴糖呢。
边为顾宣和擦脸,顾宣昊想起另外一个人,突然说道:“不过,倒是有人替爹爹说了几句公道话,那是李大人家的长子,不过那人倒也有意思,说道最后竟是惋惜爹爹手段太过直白,竟然一点掩饰都没有,直说反正是双方交战,耍个把戏将那些俘虏杀了,随便安个瘟疫或者饥饿的名头出来,那爹爹的名声也不会遭人诟病了。”
顾宣和翻了个白眼,若爹爹真的这般做,那才是蠢的。经过这一次战役,大胜之后爹爹的名声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若真像那李公子说的去处理俘虏,怎么都瞒不住乾元帝的,到时候在乾元帝心里头,顾嘉荣必定是一个做事圆滑虚伪之人。
有一个词叫做功高震主,爹爹干脆就直接下令将那五万俘虏就地坑杀,这样一来,虽然会对爹爹的名声有所影响,但是,却完美的打消了乾元帝的忌讳顾虑。一个忠心能干的武将,有勇有谋,却不会使用阴谋诡计,虽然有些许瑕疵,却不能掩饰那赫赫战功,这样就更叫皇上放心所用。
如今京城里不止流传着爹爹的战绩,同样也有人责怪他手段血腥,生性残暴,只不过后者这番说辞更多的是聚集在读书人身上。等爹爹回来之后论功行赏,那便是有着一种委屈,明明在边疆浴血奋战,不顾生死的奋勇杀敌,回京竟然还要遭到那些酸儒的诟病,想必在皇上心中,又会更加偏向顾嘉荣,若真有不长眼的弹劾爹爹,那就等着被皇上收拾吧。
那些个只会说酸话的儒生,将他们通通弄倒西北边关去,尝尝那苦寒之地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看他们还会不会这般大放厥词。
这么一个明明白白的做法,不过是损失了一点儿名声,却是面面俱到,就冲爹爹这精明劲儿,难怪能大败蛮族呢。
就如同顾宣和所想的那般,早朝的时候,有几个文臣出列弹劾顾嘉荣,说他没有大国风度,有违仁义之风,待顾嘉荣班师回朝之后,应收回他手中的兵权云云。
好在这几个人并非那么没有眼色,始终不敢提议让皇上处置定国公,只能旁敲侧击的进行打压。
乾元帝垂首不语,那几个人见状,又慷慨激昂起来,直说对待蛮族应展现我泱泱大国的风范,用仁义教导方为上策,末了还装模作样的朝着站在前面的李大人拱手,表示想要听一听李大人的意见。
这李大人在清流之中极为有名,虽然只是担着一个闲职,却是著书立作,曾经开堂授课,教导出了不少极为能干的大臣,若是有学子上门讨教,他也是不吝赐教,堪称桃李满天下的人物。
他刚刚就在听这些人在大放厥词,忍不住在心中叹息,这些人完全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他曾经见识过那些蛮族是怎么屠杀边关百姓的,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此迂腐又妇人之仁,果真是不堪大用。既然这些人点名想要拉他下水,他自然毫不客气的准备打脸了。
出列朝乾元帝微微弯腰,他开口说道:“定国公屠杀蛮族俘虏码尸首为京观此举虽有震慑蛮族的作用,不过西北边关有数座铜矿,将那些俘虏充作奴隶挖矿,也是极好的。至于方才诸位大人提议用仁义感化蛮族,臣倒是觉得这法子不错,想必诸位大人秉着有教无类的高尚情操,定然十分愿意奔赴西北边关,教导蛮族才是。”
他可是听说那些个掌事门道多的很,奴隶不听话,直接用铁线穿了琵琶骨,削去双耳,拔去舌头,看那些蛮族还怎么反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清流的砥柱李大人行事比顾嘉荣还要狠辣三分。在他看来,顾嘉荣的做法没什么错,只不过实在不懂得遮掩,对付那些个不能驯服的豺狼,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打死,不让他们有反扑的余地。
至于那泱泱大国的风范,那是做给属国看的,若是属国年年进献纳贡,他们自己愿意做出和平相处的高姿态来。而对付残暴,野性难训的蛮族,仁义就是一个笑话,他们既然满口的仁义道德,那就到边关试试呗,上下嘴皮子一碰,谁不会说啊,能做出来的才叫汉子。
这话一说出口,先前的那几个大臣顿时呆滞了,这画风不对啊,难道李大人不应该附和他们,来弹劾顾嘉荣的吗?这,这怎么就变成窝里斗了,平白让那些个武将看了笑话,甚至还坑了他们一回。
西北边关那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荒凉苦寒之地受苦,他们哪里愿意,顿时,谁都不敢接口了。朝堂之上弥漫着极为尴尬的寂静,那几个大臣脸色惨白,望向李大人的样子,就好像被李大人始乱终弃似的悲痛欲绝。
乾元帝用手指敲了敲御桌,轻轻笑了起来,目光扫过那几个弹劾顾嘉荣的大臣,掠过李大人的时候,轻哼了一声,这老狐狸,才朗声道:“既然诸位如此忧心西北边关,那便依李大人的提议,赵宜,将这几个人的名字记录下来,顺便派人到民间市坊去,若是有书生觉得需要用仁义感化蛮族,便将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通通送去西北。若是有人不愿意去,那便革去功名,子孙后代永世不准参加科举。”
话音一落,那几个大臣真正是面如死灰,心中绝望异常,乾元帝后面的话语太过诛心,也太狠,这完全堵住了他们的退路,让他们不得不认命前去西北边关。
不止是他们,连李大人也是心中发苦,他原本只是吓一吓那几个大臣而已,没想到竟被乾元帝反将一军,他可以想象,日后他的提议被散播出去之后,那些只会高谈阔论目光短浅的书生,怕是得恨死他了。
这种挖了个坑,把自己埋掉的感觉,真不好受!
所谓金口玉言,乾元帝这一个命令下来,京城里不少书生都被记上了名字,不日便派人将这些人通通送去西北。在这样的威慑下,京城里胆敢胡乱诽谤顾嘉荣的声音几乎就消失不见了。
待大军班师回朝的那一天,虽然寒风凛冽,仍不能阻挡那些平民百姓的热情,万人空巷,街道两旁,酒馆茶楼里都挤满了人,当英武的将士经过的时候,民众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顾嘉荣骑马在最前头,银白的铠甲泛着冷冷的寒光,眉目清俊,身姿挺拔,气度凛冽逼人,不知道是哪个大胆姑娘扔了一个香包过去,这好像是一个开始的讯号,无数的花朵手帕香囊好似落雨一般,飞向了顾嘉荣。
这些东西从四面八方扔过来,叫顾嘉荣躲无可躲,只能绷着一张脸,任由那些花儿香囊噼里啪啦的砸在身上。
待顾嘉荣进入皇宫,跪拜在乾元帝面前的时候,满身都是浓郁的香气,叫乾元帝失笑不已。
叫起顾嘉荣之后,一旁的太监拉开了长长的圣旨,开始封赏众人,只是除了顾嘉荣,他已经是位列国公,而乾元帝也不会再册封一位异姓王,除非顾嘉荣死在战场上,或许有这个殊荣。
那些个大臣听到顾嘉荣只得了些财务,虽然丰厚却始终及不上能受封赏,几个眼红的都不由得将顾嘉荣当做笑话来看。瞧,哪怕你立下了赫赫战功,到底不如他手底下的将士受到的封赏。
顾嘉荣倒是淡定了很,反正他已经知晓自己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嘉奖,乾元帝赏赐些金银珠宝庄子田地也不错,他可是有三个女儿要出嫁呢,到时候给女儿的嫁妆又能厚上一层。
等到了最后,乾元帝面带微笑,淡淡的开口道:“定国公已经位极人臣,但是这次立下如此大功,朕却不能不封赏,如此,就让这功劳惠及定国公的子孙吧。”
众人听乾元帝的意思好像是对定国公的家人另有赏赐,便继续洗耳恭听,只是当最后封赏的旨意念完之后,连定国公都甚为失礼的掏了掏耳朵,好像他刚刚听到了他家小平安被封为宁乐侯?
这下子,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顾嘉荣身上,针扎似的,叫他想要不相信都不能。他刚刚没听错,他那还差三个月满六岁的儿子,被封为了宁乐侯。
举国上下独一份的殊荣。
大约,皇上在得到战报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打算了吧,听听这封号,宁乐,宁乐,宁,安也,乐,愉悦,从这封号便能看出乾元帝对顾宣和以后日子的期望便是如此了。
既然是皇上借此机会为平安谋划的爵位,他又何须拒绝。淡定的接过圣旨,谢恩。
他已经替自己的嫡长子请旨立为世子,待日后哪怕将等袭爵,也是一个侯爷,到时候也可以避免兄弟隔阂,一门双侯,倒也不错。
这下子周围的大臣是真的眼红了,有心想要反对,却也知晓乾元帝是独断乾坤的,那会理会他们的意见,若是想要撞柱子,想想好想也达不到那种程度,毕竟这次顾嘉荣是真立了大功,乾元帝也说了是将他的功劳折算在他儿子身上。
这么想来,那几个大臣心里头更加的憋屈了。
待退朝之后,与顾嘉荣不合的大臣都冷哼一声,昂首挺胸表示不屑的甩袖离开,而其他相熟的将士都纷纷朝他贺喜,顾嘉荣脸上带着笑,对来贺喜的将士一一拱手,应付完之后,竟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不过,心情可是特别的好,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挡不住。
马上就打道回府,在西北熬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回家了。
庄幼菡领着所有的孩子迎接顾嘉荣的回府,才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