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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遵令!”小头目接受命令后,从器囊中取过一枚信炮。点燃后,信炮冲天而起。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正在向前行走的郑天寿及其押粮兵丁,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还没回过神来,一队人马已经出现在车队前面的道路上。只见二百多名小喽啰,簇拥着四名寨主,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第二十七章 三打鹰游山(二十三)
() 四名寨主坐在马背上,全身披挂,挺胸昂首,一副傲骨凌人的架势。片刻,只听大寨主周云挥一下手臂,高声断喝道:“呔!前边队伍听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郑天寿向前望了一眼,“吁!”勒住了马,与前边的敌人保持十几丈距离。随即向后挥一下手,高声传下命令:“后面的车辆三驾齐驱,一辆辆靠上前来。拉开架势,不要慌乱!”
后面的车队听到命令,按部就班,慢慢向前靠拢。不到一炷香时间,队列自然成形,有条不紊。这时,原先那名传话的小头目跨上前来,凑近郑天寿身旁道:“郑将军,敌人不过二百多人,不足为患;不如号令骑兵,冲开阵脚,杀退他们。”
“不可轻敌!”郑天寿向对面阵前噘一下嘴,“呶!看到没有?对方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他们阵前的四员将,一个个虎虎生威,武功一定不凡。如果硬闯,万一闯不过去,丧失了兵丁,丟掉了粮车,那罪孽可大了。”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停滞不前呀?攻打鹰游山在急,如果误了时程,同样会犯错的。”小头目焦急万分,抓耳挠腮。
“你压住阵脚,我过去试一下他们的功底如何?如能击败他们的主将,小喽啰就不怕他们了。”郑天寿吩咐道,“在我与敌交手之际,一定要保持冷静,注意山坡是否另有伏兵?”
“我知道啦!您也要注意安全。”小头目叮嘱道。
就在郑天寿与小头目商议对策时,对面阵上的二寨主钱飞虎大声喊道:“呔!对过的贼人在嘀咕什么?不放马过来受死等待何时?”
“你们这班山贼,灭他人志气,长自己的威风。难道我堂堂的朝廷大将,怕你们山贼不成?”郑天寿拍一下马后胯,冲出阵来,在阵中心勒住马,举一下手中亮银枪,“山贼!哪一位出来受死?”
郑天寿话音刚落,二寨主钱飞虎手执狼牙棒,拍马冲上来,怒气冲冲道:“贼人,你有本事尽管使出来,大爷我奉陪到底。”
说话间,两匹马已经打个照面。钱飞虎举起狼牙棒劈头盖脸向郑天寿砸下来,郑天寿不敢怠慢,挺起亮银枪隔架;只听“当啷”一声,狼牙棒砸在枪杆上,撞击得火花四溅。钱飞虎手中的狼牙棒被反弹过去,他只觉得手臂发麻,手握的狼牙棒柄子,显些拿捏不住。只这一招,二寨主钱飞虎深感对手武功高强。与此同时,郑天寿也感到敌人猛力过人,不可小觑。
两人圈过马时,又举起兵器打斗。就这样,一马过来,二马过去,两人打在一处。几十回合过去,仍不分胜负。
大寨主周云见二寨主钱飞虎久战不胜,对身后小头目道:“放第二通信炮,让儿郎们切断官兵的退路,并且以此分散他们主将的jīng力,使其心中空虚,渐渐力乏。”
“是!”小头目应了一声,从器囊中取出两支信炮。点燃后,轰隆两声巨响,震得山崩地裂,使人两耳嗡嗡作响。
埋伏在前边山坡上的喽啰兵,听到第二通炮响,立即从壕沟前放下磙木雷石。一根根圆木和一块块巨石,从陡坡上滚下来,顷刻之间,便将山脚下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那些护粮的兵丁见此情景,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过了半晌,一名小头目对众兵丁道:“你们要守住粮车,注意jǐng戒;我到前边向郑将军汇报军情。”
“好,你去吧!我们会小心的。”有些兵丁镇定一下紧张心理,随口回答。
那名小头目扫视一眼山坡,心里仍然不放心;犹豫片刻,拍马前去。
而此时的白面狐郑天寿,正与穿山甲钱飞虎打得难分胜负,忽然听到号炮声,知道敌人在耍花招,暗自调兵遣将。他心中十分焦急,想速战速决,却yù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粥。钱飞虎却像块粘胶,一阵紧似一阵进攻,甩也甩不掉。
这一切,却逃不过大寨主周云的双眼,向鬼见愁阮林、活阎罗赵通挥一下手:“我们一起上,生擒活捉他,尽快结束战斗。”
说着,一马当先冲上阵来。鬼见愁阮林、活阎罗赵通一拍马后胯,随后冲上来。
穿山甲钱飞虎见来了援兵,jīng神一振,一根狼牙棒舞得呜呜响。郑天寿对付钱飞虎一人,已久战不下。现在又增加三支兵器,已接不应暇,手忙脚乱。赛罗成一杆枪上下舞动,犹如蛟龙出海;鬼见愁阮林一把勾镰刀,闪烁寒光,恰似银蛇乱舞;活阎罗赵通一根生铁棍,游来划去,好像乌蛇出洞穴。四支兵器,将郑天寿裹在核心,前攻后挡,左右开弓,忙得汗流浃背。
这时,在后边前来报信的小头目已到前沿阵地,压阵的小头目问:“你不在后边护卫粮车,到这里有事吗?”
那名小头目焦急万分:“我是向郑将军汇报军情的。后边的通道,已被山贼放下磙木雷石堵住了通道,想撤比登天还难。”
“那也没有办法。”压阵小头目面无表情,指着阵地上,“你看到没有?郑将军被四名敌将裹在核心厮杀,不能有一丝半毫的分心,稍有怠慢,便会命丧黄泉。”
“如果不报,贻误战机的。”报信小头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等一会再说,郑将军或许能反守为攻。”压阵小头目分明在安慰对方。
此时,郑天寿气喘吁吁,汗水淋漓;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三十多回合过去,大寨主周云枪尖直奔郑天寿胸窝刺来,而郑天寿的亮银枪却被穿山甲钱飞虎和活阎罗赵通的兵器挡住,无法隔架。
“我命休矣!”郑天寿眼睁睁见周云的枪尖已触及到自己的护心镜上,双眼一闭等死。
就在这时,赛罗成周云手中的枪,却来个怪蟒翻身,枪杆一转已移到郑天寿的肩头上,用力压下去。与此同时,鬼见愁阮林勾镰刀背照准他的马后胯一叩,白马唏溜溜一声嘶鸣,前蹄竖起,周云的枪杆就势一压,将郑天寿掀下马。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四支兵器同时抵在郑天寿的胸口上。
大寨主周云喊一声:“儿郎们!将贼人捆起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跑过几个拿绳索的喽啰,将郑天寿捆得严严实实,被押到一旁。
这一惊险一幕,使护粮兵丁惊讶得合不拢嘴。两名小头目刚要号令兵丁驱车闯阵。只见周云挥一下手臂,高声道:“放三通信炮!”
“是!”小头目应了一声,已将早就准备好的三支信炮点燃。“咚!咚!咚!”三声巨响在半空中炸开了花。
随着号炮声响,从山坡上和路东边的草丛中,冲出三千多名小喽啰,执弓搭箭,将众兵丁围在中间,异口同声道:“放下兵器,免于一死!”
与此同时,四名寨主和身后的小喽啰也围堵上来。大寨主周云厉声断喝护粮的两个小头目:“你俩识相的令众兵丁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如有反抗,乱箭穿身;连你们将领也一同杀死。”
两名小头目犹豫不决、一时难拿主张。一名兵丁见此,哭丧着脸:“头儿,您不要再犹豫了,我一旦死去,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没人赡养啊!”
另一个兵丁扑通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头儿,我家中有老婆儿子,我一旦死了,她们孤儿寡母,如何活下去?”
在他的带动下,众兵丁齐刷刷跪倒一大片,异口同声:“头儿,快拿主张吧!”
三寨主阮林举起勾镰刀,怒斥道:“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拖延下去,不要怪我们开杀戒!”
大寨主周云见两个小头目迟迟不愿下决定,忽生一计,令身旁的小头目:“来呀!将他们的将领押过来,以他的威信说服兵丁。”
第二十七章 三打鹰游山(二十四)
() “属下遵令!”小头目应了一声,钻出了人群。
时间不大,几名小喽啰押着郑天寿过来,人群让开一条道,让他们走到阵前。众兵丁见此,再一次下跪,泪流满面:“郑将军。。。。。。”
由于心情沉重,他们都已泣不成声。
郑天寿见此情景,心里一阵酸楚,眼噙泪水道:“各位弟兄!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郑某无能,连累你们了。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吧!能保住你们身家xìng命。可我不能这样做,我愿以我一个人的生命,换取你们整个人的生命。只是我未能帮助小皇帝一统天下,未能报达张太师和杨先锋的知遇之恩,帮助他们杀进京师、剿灭阉党,郑某心所不甘啊!”
“郑将军!我们不降了,要死与您一起死。”众兵丁异口同声,泪如雨下。
大寨主周云听到张太师和杨先锋的字眼,大惊失sè,急切道:“慢着!郑将军,我来问你话,你所说的是哪位张太师和杨先锋?”
“这件事与你相干吗?要杀就杀,要砍就砍,少婆婆妈妈的。”郑天寿瞪着几名寨主。
大寨主周云并不生气,满脸堆笑:“郑将军少动怒,如你说出他们的名讳,本寨主会法外施恩的。”
“无可奉吿。”郑天寿余怒未消,目光中噙满了怒火与杀气。
押车的小头目,见寨主笑容满面,并无毒意,忍不住开了口:“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的太师名叫张国纪,被阉党迫害,午门斩首时,被世外高人救走。现已自创两万多人马,准备杀往京城,除jiān扶正。我们的先锋,乃是‘六君子’杨涟之子杨东旭。我们这位将军,乃是太师帐前运粮官郑天寿。”
大寨主周云闻听此言,连忙滚鞍下马,弃下手中兵器,跨上前来,替郑天寿解开绳索,然后跪伏于地,赔着不是:“郑将军多有得罪,是周某有眼无珠,冒犯将军,请多原谅。”
与此同时,穿山甲钱飞虎、鬼见愁阮林、活阎罗赵通,见寨主弃鞍下马,跪伏于地,也纷纷滚下马来,跪在郑天寿面前,异口同声:“郑将军息怒,我等冒犯将军虎威,得罪之处,请多海涵!”
双方兵丁见此情景,都收起弓箭,以和善的目光看着对方。
此时此刻,郑天寿满腔怒火,也会瓦解冰消。但对他们此举,却是一头露水,伸手将他们一一拉起来,质疑问:“你们为何要这样?让郑某狐疑不定?”
大寨主周云恭恭敬敬作出解释:“实不瞒将军,在下乃是东林党人氏周宗建之子。在‘六军子’案发之后,张太师亲自救走了他们的后人,然后,到我们府上,要家父迅速将子女送出京城,避免满门抄斩的危险。为此,父亲又向其他忠良透露消息,才使很多忠良后代免遭一难。事隔不久,魏忠贤及其走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