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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事,她们只叫我们跟着走就行了。不知道是真的走了很久还是我们太疲惫了,反正我跟水慧一路上问了无数次还有多久才能走到。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古婧她们两个也突然忘了该走哪一条路。大家带的水都喝得差不多了,四张脸上尽是倦容。我们都呆呆地站在路口,头上顶着烈日,脚下踩着滚烫滚烫的水泥路,背上背着沉重的背包,两手还提着行李、我们现在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像奄奄一息的病人。如果可以,我们肯定选择现在就回家,在那个温暖舒适的避风港里逃开现实的所有艰难苦楚。
正在我们半死不活地在路口喘气时,一位40多岁的大叔骑着摩托车来到我们的身边。
“小妹妹,你们要去哪呀?要不我带你们去吧!”他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跟我们说着,脸上的笑容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别有用心。我们都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都装作没听见他的问话。他见我们不理他,又继续猥琐地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怕,我不是坏人。我知道你们都还是学生,来这里打工的。我看太阳这么晒,你们又不认识路,晒得多辛苦啊!”
“谢谢你啊,叔叔。但是待会会有人来接我们的,不用麻烦你了。”木珊忍不住了,礼貌地回绝了那位大叔。
“小妹妹,都问你们要去哪,我才好给你们带路啊!”
“那叔叔,请问去工业区的z厂该走哪条路啊!”木珊问道。
“向左转,一直走一直走就到了。要不我开车在前面慢慢走,你们跟着我走。我会走一会就停下来等你们的。你们要跟着我走就对了!”一说完大叔就发动车慢慢地开走了。
“现在社会上还会有这种烂好人吗?说不定是拐卖人口的呢!”大叔一走水慧就指着远去的大叔大声嚷起来。
古婧和木珊一边商量着走哪条路一边往前,我跟水慧两个只负责不要把我们自己弄丢就好。没走多远,那个大叔又开着摩托车回来了。他还是一脸猥琐地笑着说:“我刚刚去到了工业区,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你们要跟着我,知道吗?”他说得手舞足蹈,让我们觉得他是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要不他干嘛这么高兴?
好不容易在路边看到一个小小的五金店,木珊忙跑进去向老板问路。老板所指的方向跟大叔说的是一样的,但我们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那位猥琐大叔。我们只顾走着自己的路,大叔一直在我们耳边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小妹妹,你们刚刚都问到是这条路了,我搭你们去不是更好吗?要是你们还怕的话,我先搭一个或两个过去,再回来搭剩下的。”我们一听到他说这句话更加觉得惊讶和恐怖。
大叔的唠叨让疲惫不堪的我们心烦意乱,最没有耐性又最暴躁的水慧终于忍不住发飙,她生气地嚷起来:“你别吵了!我们认识路,不用你在这里吵死人!”说完水慧还瞪了大叔一眼,让我不得不敬佩水慧的勇气。大叔听到这些话霎时间就停住了嘴巴,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挨了骂的小孩子一样。顿了一下,大叔接着轻轻地说:“我骑车在前面慢慢走,你们跟着我。”说完他又骑车走了。每走一小段路,他就停下来看看我们,直到我们差不多跟上了才又走。
我们四个半死不活的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沉重的行李,要死要活地拖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一大片工厂。大叔在前面等着我们,看我们走近了,他抹了一下满头的大汗,依旧笑嘻嘻地对我们说:“这就是工业区了,这里有好多工厂,我没骗你们吧!”
看到他确实把我们引到了目的地,而他也晒得满脸通红,我们都有点内疚。木珊笑着对大叔说:“叔叔,谢谢你哦!”
“这没什么。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干,出来看看谁需要帮忙的就帮一下嘛。”大叔说着就傻傻地笑了。
“那叔叔,我们先走了。”木珊很有礼貌地说。
“好!好!好!再见!”大叔跟我们挥了一下手,就掉转了车头。
“叔叔,再见!”我们四个也跟大叔挥了下手。大叔回过头来对我们嘿嘿地笑了几下就骑车走了。
大叔走后,水慧就一直在感叹着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好的人,我们三个在一旁悄悄地笑。木珊和古婧摸索着去z厂的路,我们们两个跟着走。来到z厂门口,木珊和古婧走过去向看门的保安打听招工情况,我跟水慧在一旁看守行李。
“你好!保安叔叔,请问厂里还招工吗?”木珊礼貌地问道。
“我们这里是后门,不管这些事的。你到前门问问吧!你就沿着那条路走就可以看到前门了。”保安叔叔用手指指了一条路给我们。
“谢谢你啊,保安叔叔。”木珊和古婧两个人同时道谢。
“原来这里是后门啊,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前门。”木珊一副终于知道了的模样。
“那我跟木珊到前门问问,你跟水慧两个就在这里等我们啊!”古婧对我说道。我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此时我的胃已经在隐隐作痛,因为搭车前一直吃不下东西,也就是说,我今天除了喝水,什么东西都没吃过。一路晒,一路走,胃早已空空如也。
水慧看我神情不太对劲,忙问我怎么了。
“可能是太饿了吧!”我回答的声音已藏不住虚弱。
“我有面包,是古婧今天早上帮我买的,我拿出来给你吃。”说着水慧赶紧从袋子里拿出面包递给我。
“我不想吃,你吃吧!”虽然我是真的很饿很饿,但我现在又确实吃不下东西,我只想喝水,一杯冰冻的水。
七月份下午四点的太阳,猛烈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中午12点的。我们站在毫无遮荫之物的工厂门口,衣服被汗浸湿了又被晒干,干了又湿,自己都可以闻到自己衣服上的汗臭味。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木珊和古婧终于回来了。木珊说:“这间厂虽然还招人,但只招几个人,估计我们不能都在这间厂。。。。。。”正说着话,木珊和古婧的手机同时响起来。
“艳萍,你们到了啊!我们现在在z厂门口,你们走过来,我走过去接你们。。。。。。嗯,好,拜拜!”
“桃,你到了啊?那我去接你咯。。。。。。好,你等我哈,拜拜!”
木珊挂掉手机后转身对我们说:“我同学到了,我得去接她们。”
“木珊,我同学也到了。我跟你一起去吧!”古婧接着说。
于是,又是我跟水慧两个被晾在炎炎烈日下呆呆地站着。门口不断有员工进进出出,他们都以一种奇怪的眼光在打量着我们,偶尔还对我们指指点点。
约十分钟过后,木珊和古婧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回来了。我在心里默数了一下,总共有12个人。
“那个保安跟我们说,现在是星期五下午四点了,负责招工的人快下班,叫我们星期一早上再过来面试。他还说这里只招几个人而已。”木珊有点无奈地跟我们说。
“啊?不是吧?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现在是一身疲惫,还要我们去露宿街头啊?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我们都一起喊起来。
“没办法啊,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刚好星期五。我们来的路上有见到一家宾馆,先去那里住下吧!”木珊继续发话。
“对啊!大家不要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工作的。这里工厂这么多,肯定很缺人,如果这家厂不要我们,我们就到别的厂呗!”古婧接着安慰我们。我们抬头看看周围,发现这里确实有很多间厂,心情才好了那么一点点。置身于工业区,被大大小小的工厂包围着,自己实在是太渺小。想到林庭天,我顿时又浑身充满力量,嘴角悄悄一翘,露出低调的酒窝。
于是,我们又沿原路返回找宾馆。此时此刻的我,因为疲惫、饥饿、口渴和胃痛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但我最担心的还是待会老爸打电话来询问情况。之前因为拒绝姐姐介绍的那份工选择来深圳已经跟老爸闹得有点不愉悦,要是现在还被他知道我现在的落魄状况,我不被骂死才奇怪。而且,以后回家肯定还要接受整个家族的批斗。
依旧是木珊和古婧进去宾馆前台订房,我们在门口等候。s市一行,木珊和古婧因为寒假来过这里打工,所以自然而然地充当着领导的角色,凡事都是她们俩出头。其实我觉得自己特矛盾,整天装着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却很享受这种被保护、被照顾的感觉。
“我知道大家都没带什么钱出来,所以我们这两天就12个人挤一间双人房吧!”木珊出来跟我们说。说实话,我早就没钱了,多亏了古婧的妈妈寄钱给她,然后她借了500给我,要不我连来s市的钱都没有呢!所以,我是很同意这个决定的。
“老板肯让我们挤吗?”一个女生问道。
“我们跟老板说明了我们的情况,老板非常同情我们,答应破例让我们入住。而且,现在入住到周一中午12点退房,每人给30块。”木珊说完就带领我们进宾馆了。
从带路的大叔,到破例的老板,原来世界上的好人还是挺多的。我们要时刻相信着这世界上的善良与美好,相信了,善良与美好就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两张大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和枕头,有空调,有电视机,环境还过得去。只是12个人挤一间房,真不是一般地挤。两张大床横着睡,也只能睡10个人吧!
放下行李,大家就各自忙。有人忙着洗澡洗头,有人忙着翻箱倒柜找吃的,有人忙着煮开水。。。。。。我跟水慧这两个疲惫汉实在累得不行,看到床就直接倒上去睡了。也许是真的太累了,我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子滨,子滨,子滨。。。。。。”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叫我。我想出声应,我想睁开眼睛,可是我却感觉我脑袋动了一下而已,完全出不了声,也睁不开眼睛。渐渐地,我感觉到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还有人在摇我。我努力了好久,终于睁开了眼睛,但还是很难看得清楚周围。
“子滨,你吓死我们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直接打120了。”水慧一见我睁开眼睛就又哭又笑地向我喊着。我想说话,但还是说不出来,只感觉全身没力。迷迷糊糊中听到大家在议论我刚才的事,我微微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在水慧的催促下我默默地拿着衣服洗澡去了。
“子滨,你好点了没啊?”我一洗完澡出来水慧就拉着我问。
“我干嘛啦?”看到水慧这种表情我很疑惑不解。我虽然贪睡了点,但也不需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吧。
“还干嘛啦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吓人啊?我们一大群人一起这么大声地叫你,还叫了你这么久,你居然都没反应。我都快吓死了!”水慧向我嚷着我说。我看向其他人,她们的表情在告诉我水慧所说的句句属实。但我刚刚是真的没听到有人叫我嘛!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