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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漪,下班了。”田园迎上去,甩一甩他及肩的头发。
“田园,你来了。”紫漪高兴地说完,拉着田园走了。走时,不忘用余光瞥了一眼停靠在法拉利车身旁的林越,那清秀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林越本想着一定要把紫漪拉上车,但是田园抢在了前面,看到紫漪和田园说说笑笑地走了,而且更可恨的是,紫漪,你竞然连头也不回一下,这对向来自信得甚至有点自恋的林越来说,是一次严重的挫伤。
“紫漪,你认识那个人吗?”音乐轻轻回旋的席间,田园浅啜了一口酒问。
“不认识。” 紫漪知道田园是指林越,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田园无声地笑了,那种笑让紫微觉得像是一个家长在笑看自己说谎话的孩子。紫漪自当没看到,低头吃饭。
“哎,不对啊,”田园审视着她,“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正常?”
“不正常?我怎么没有觉得?”紫漪说得轻描淡写。
“小时候,你长得太漂亮,总是有男子放了学在校门口骚扰你,你总让我在前面保驾护航,现在,不会又有男孩骚扰你了吧?”
“你瞎说什么呀,赶快吃饭。”紫漪嗔怪地宵他一眼。
“不对……”田园的眉头紧了一下,干脆放下筷子,“今天那个站在车旁边的男人,没有对你言行不轨吧?”
紫漪拿起桌上一双没用的筷子,朝田园的头上一敲,娇嗔着:“田园,你再乱说我让你请客。”
“他的眼神是有点问题。”见问不出个究竟来,田园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不说别人了,说说你吧,”紫漪不想让田园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有新诗出炉吗?高中那阵子,你可是一周几首的生产速度。”
田园写诗的才华与生俱来,让心性清高的紫漪都刮目相看。在给紫漪写了二百多封情诗以及诸多大大小小的情书都没有结果之后,田园甚至故意给另一个女孩写些歪诗来气紫漪,见她依然乐呵呵地田园哥田园哥的叫,田园彻底没了脾气。
“没写,写不出来,在这个破地方,没心情。”田园的眼睛里浮上了一层薄雾,他端起酒杯兀自喝着。
“你怎么总是说没心情?其实……你不该来这的。”
“那个,给你说个事啊,”田园似乎不想和紫漪谈来不来青州这件事,“这些天,在网上总有个小女孩缠着我,叫什么……林涧听溪。”
“林涧听溪?好清雅的名字,你可别伤害人家。”
“我伤害她?!”田园的表情故作夸张,“你怎么不怕她伤害我呢?”
“田园,你也老大不小了,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吧,啊!”
“紫漪,”田园的语调突然温柔如水,刚刚被薄雾笼罩的眼睛瞬间晶亮如星,“我爱你,你就像一个印章一样,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我找谁去?”
“你……说你呢……你扯我干吗?”每当这时,紫漪都不知道要怎么和田园说明白,她觉得越说越是纠缠不清,像缠成死结的一堆丝线,越想快点理顺,结反而打得更死。
“谁让你提终身大事呢?”田园不知好歹地反击。
“谢谢你的这份感情,只是……”
“紫漪你听我说,在我心里,你就是一株完美的花,我心中的女神,美丽善良,优雅端庄,还有那份与生俱来的温柔,深深地把我征服了。在我三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女孩。”说完,他舒畅地饮了一口酒。
“以后会遇到的,真的。”紫漪低头吃饭。
田园摇摇头。
“田园你知道吗?你爱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想像中的我,那一个想像中的我,是经过艺术化的。就像你写诗,去描述一件事,一个人,把它美的地方艺术地再升华一下,它是高于现实的。我也是,你注意我的,全是我好的一面,把我好的一面经过你的艺术提升,然后在心中再创造一个想像中的我,那不是我,田园。”紫漪再次苦口婆心地点化误入歧途的田园,希望他迷途知返。
“不,紫漪,不是这样的,你在我心中是那样的完美无缺,那样的一尘不染,那样的超尘脱俗……”
“所以啊,这是你想像中的我。”
“紫漪,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会追你的。”
紫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苦笑。
18。呆会她报警,你还得回来。
林越正在办公,超然和紫漪一前一后进来了,林越看到她,心头微微一颤,无法抑制的愉悦浮上嘴角,遂想起昨天下午她竞然那么冷冷地对自己,镇定了一下心神,不动声色地站起来。
“超然,你们……怎么来了?”
“你们俩有什么话就说吧,”超然看了看他俩,“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超然你别走。”紫漪赶快阻拦。
超然回过头来,看看林越,站住了。
“超然你别走。你走了……”林越盯着紫漪,有点戏弄地慢慢说,“呆会她报警,你还得回来。”
“您好,不好意思,今天耽误您的时间了,让超然带我来,主要是想证实一件事情。”
紫漪的一句句“您您”公事公办故意和他拉开距离的姿态,让林越觉得很不舒服,不过好像也就是这么个距离。他看了看表,温润清越的声音荡进紫漪的耳膜,“你是耽误我的时间了,我马上要开会,你有什么事就问吧。”
“您好,我是健康在线的记者何紫漪”紫漪向林越走近了一步,“最近我收到不少关于世纪医院的邮件,里面提到,林氏集团也是世纪医院的股东之一,有一千万的股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觉得你完全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扯回工作上,林越的声音恢复平静,“这个事情在新闻发布会上不是已经谈过了吗?纯属无稽之谈。”
“那个……我想再采访一下,如果可以我想采访一下林董事长。”
“对不起,董事长出差了。不过何记者你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我们林氏是做化妆品生意的,怎么可能和医院有什么合作?”林越笑了笑,“你……不觉得这很滑稽吗?”
林越的笑容温暖而有磁力,紫漪不能否认自己也被这笑容所吸引,不过她的定力相当不错,紧追不舍地问:“这么说,那些举报都是无中生有的吗?”
“我保证”林越伸出食指摇了摇,“100%肯定是……”
“好的,我的采访完了,谢谢您,再见。”紫漪微微颔首,像蝴蝶一样飘走了。超然说了声“走了”,转身去追她。
林越愣愣的出神,直到Aelmier的一声“总经理,要开会了。”才把他拉回来。
紫漪和超然往电梯口走去,章龙迎面过来,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觉得不对劲,马上来到林越的办公室里。
“章叔叔。”林越起身。
“总经理,刚才是不是那个记者又来了?”
“是,还是问世纪医院的事。”
“你……你怎么说了?”
“没有的事我当然说没有了。”
章龙迟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哦,以后这些记者再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就好了。”
绿树成荫的一个小区里,田园拿着话筒,小张拎着摄相机从一个单元楼出来。
“今天大家都挺配合的。”田园乐呵呵地说。
“好事都配合,坏事谁配合?”小张不以为然。
田园笑了笑,他们正要上车,看到在小区门口有个三轮车,上面放了几本书。旁边一个男孩在看书,三轮车上还插了一个牌子:“收小学生作文。”
旁边几个中午妇女在说长道短。
“你说这么大的小伙子,干点什么不好,来收破烂。”
“就是,就是,随便打点工每个月也挣个千儿八百的。”
“是啊,真不知道丢人,父母白养他了。”
田园听了听议论,又看了看那个男孩,职业敏感性让他停下来观察这个人。
“哎,小张,你说这个收破烂的为什么只收小学生作文呢?”
小张说:“我就欣赏你这点,时刻都保持着职业敏感性,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再炼几年,你也这样,走,过去问问。”
小张和田园把东西放在车上,一块向三轮车走过来。
“唉,收破烂的。”田园远远地打招呼,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有点唐突,想收回来已经晚了。
小伙子叫赵威,是一学校的老师。赵威听到田园喊自己收破烂的,放下手中的书,拉下脸来生气地说:“你会不会说话?书怎么能叫破烂呢?光听你说话都知道你有多少年没看过书没写过字了。”
“对对……呵呵,我是好多年没看过书没写过字了。”田园乐得别人说自己不识字,直奔主题地问,“可是你为什么只收小学生的书啊?中学生的不收吗?我那里很多中学生的书?”
“不收,我只收小学的。”赵威看都没看田园,拿起刚才那本书又看起来,田园凑近了看到是《平凡的世界》。
“为什么呀?”小张问。
赵威放下手中的书,一本正经地说:“我给我们学校图书馆收的,我们那里穷,赶着这几天放假,收些旧书回去给学生们看。”
田园和小张互相看了看,眼神中都是感动。
“那个……”田园从兜里掏出采访本和笔,“给我留个你们的地址。”
“有事吗?”赵威的语气有点缓和。
“我那里有一些小学生的书,改天给你带过去。”
赵威一听到有书,高兴地像个孩子似的,放下手中的书,不停的说谢谢。
赵威告诉田园一个学校的地址。
19。我每个月可以付费的
今天又轮紫漪值班了,办公室就剩下她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怔怔地盯着屏幕,勉强写几句就删除了,再写几句又删除了,没有来由的无所适从。
恍惚间,林越那好听的声音又回响在耳边:“我不管。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不过只有8小时 ,明天早上你就得告诉我……还是再考虑一夜吧,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万一后悔了可不好办……我就不信了,你对我会没有一点……”
紫漪的脸一阵阵地发烫,她慌乱地从抽屉里摸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粉腮通红,像是早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胭脂。她摸了摸脸蛋,放下镜子。叹了一口气,唉!我是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难道是因为那个狂傲不羁,时而冷峻,时而又对人死缠烂打的神经病林越?不可能,紫漪拼命地摇摇头。
清脆的电话钤声把她叫醒,拿起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哪位?”
良久,林越的声音如风过修篁般幽幽传来:好,我……林越。”紫漪的胸前又像是揣了小兔子似的呯呯乱跳了,怔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你在听吗?”
“你……?我在上班。”
“我昨天,不……前天,前天说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复。”
“我已经给你答复了。”
“我不接受!”
“那你随便!”
“是你说让我随便的……”林越说到这不吭声了,紫漪甚至都能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