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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轮,张嫂又赢了。可怜这都是打着玩,没有什么赢钱不赢钱的。李姑奶奶瞧出张嫂这态度,也呵呵一笑。
晚上洗漱前,曹儿向曹大哥告了状,稚气的倾泄一番了自己心中的不平。曹大哥爱起了这儿子的执著,果然,当晚就对张嫂好言规劝。张嫂的脸渐渐拉了下来,摆得尤其不好看,她来气了,她朝曹大哥凶凶地道:“我前几天还输了二十多元,怎么着!”曹大哥的嘴不尖,想要顶撞却也噎住了,他一时涨红了脸,脸上添了许多不愉快,沉默好久才从曹大哥的嘴里蹦出一句:“我辛辛苦苦赚钱,你打麻将,难道还有理了?”
张嫂又气又急,闹着到曹儿的房间,和曹儿去睡,留下曹大哥一人睡着。曹老爹以为什么事,正想到二楼问问,看见李姑奶奶朝他招手,曹老爹不明白什么意思,也就把这桩事搁置到明天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四
第二天,是周日了,别家院落的公鸡啼不停,天还蒙蒙亮。李姑奶奶从三楼,扶着楼梯下楼来,赶着做饭。曹老爹不一会儿也从三楼下来,随便吃了一碗锅边糊,擦了擦嘴,就径直出门。他开了院子外的小铁门,牵了三轮车出去,挣钱去了。
曹大哥这下也来到客厅的桌子上,由于工地上还要赶工,他便快速的吃了一碗,摸了摸肚子,跟在曹老爹后面,也出门了。
李姑奶奶弄好一家人的早餐,自己觉得今早比较困倦,她按了“保温”键,于是又爬楼梯,回房间睡觉去了。
洋楼一楼的客厅,寂静了许久。
因为是周末,大家都睡得迟,起得晚。一直到了早上*点钟,曹莲儿才刚刚起床,不一会儿,张嫂起床了,接连的是李姑奶奶,最后方是曹儿。
张嫂好像是忘记了昨晚和曹大哥吵架的事,轻轻松松的与往常没什么两样。她禁不住曹儿的撒娇,偶尔拿调羹喂曹儿,偶尔也和李姑奶奶,曹莲儿说笑。半小时过去,那三个女人,以及一个小孩,终于把早饭给吃完了。李姑奶奶就在这时提议,一起去镇上的永辉超市逛逛,顺带着买些菜回来,张嫂说好,曹儿也嚷着去,唯有曹莲儿说没空,拿着她自己的手机在上网,眼珠子盯在那手机屏幕上,一边看着,一边凭着感觉,走回自己的二楼房间,歇息去。李姑奶奶趁曹莲儿还没有走远,便朝着曹莲儿的背,用力喊:“别坏了眼睛!”
李姑奶奶并不介意曹莲儿,还是兴致高的挽着曹儿,和张嫂并肩走。路上,李姑奶奶还问张嫂什么是“互联网”,张嫂见识的新鲜玩意儿,当然比李姑奶奶多得多,张嫂便滔滔不绝把这来龙去脉,讲了个力不从心出来,李姑奶奶竟不觉得烦,一路谈到了超市的门口。这时,李姑奶奶说:“既然这么好,你什么时候记得跟曹大哥说,攒些钱下来,我们家都两台电视了,再买一台电脑又有什么,别顾忌着钱不钱,好歹也新时代了。”张嫂淡淡一笑,哼哼哈哈的;曹儿好奇的眼睛,此时睁得极圆极大,可爱极了。
等到买菜回来,原路返回,路过街心公园时,正巧看见有人在拍婚纱照,新娘子穿着大红的裙子,特别显眼,路边还有结婚是的车队,缓缓驶过,一路上放着鞭炮,啪啪的不绝于耳。张嫂,曹儿和李姑奶奶也就驻足观看了许久。这样一直到她们三个人回来,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一回到旧式洋楼,李姑奶奶就忙开了,张嫂在一旁帮着忙,不时传来笑声。二楼那个曹莲儿,赶着太阳正盛,这时正在晒衣服呢。
曹大哥回来了,李姑奶奶一见他进来,哎哟的一声,歪着嘴,侧着身问曹大哥:“不是工地还有活计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曹大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气喘吁吁地回答:“是的是的,因为今天那个工头病了正在挂瓶,所以同事们都散了,过两天再继续……”曹大哥没说完,也没看一眼在一旁的张嫂,就急冲冲的脱了脏外衣,小跑到了一楼的浴室,要洗脸擦身。
李姑奶奶煮的的饭也弄好了,菜也弄停当了,就让张嫂打个电话,叫曹老爹回来吃午饭。这边张嫂去打电话,那边曹莲儿就下楼来,哄走了吸着鼻涕地曹儿,便打开了电视机,观看文化类的新闻。
若是站在洋楼的三层楼顶,向远处望:曹老爹耷拉着半旧不新地三轮车,正往洋楼这边来。
曹老爹一进门,张嫂就迎了上去帮忙,曹莲儿也起身帮着李姑奶奶摆椅子,摆筷子的。曹大哥换上新衣,走出浴室的时候,只听见嘀嘀几声,而后是:“人民航空,为您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整。”曹大哥这时也敲了敲墙壁,落地有声地道:“吃饭吃饭!”
大家欢喜地入了席,一家人终于坐上桌子开始吃饭了。像这样的家庭,经历了从饥饿到温饱的日子,又从温饱走向了新时代,吃饭当然不拘一格,不会过于严肃,也不会过于放纵。老一辈的吃相,大都是左手端起碗,右手拿着筷子,迅速的刨着陶瓷碗里的白米饭;而像曹大哥,曹莲儿,张嫂,曹小二一辈的,有时看看电视,有时专注吃饭,或翘着腿,或把脸贴在桌上,靠在碗旁,不会过于刻板,说说笑笑是平常的,而且越像是吃饭他们的平常心就愈加的平常,甚至淡化;而像曹儿这样的小孩,是新的一代,是全新的一代,虽说没有机会住在大城市,但即使在这乡镇,心也是一股活水似的,不止的潺潺流,流向四面八方,流向未来,所以,曹儿在饭桌上对大人所谈论的事情,无不激昂着自己的奇思妙想,伴随着他拿着筷子,敲着碗,发出叮叮的响,这便见怪不怪了。
曹老爹的脑袋里忽的冒出了火花,记起了昨晚的事,就断断续续地问曹大哥:“昨晚……二楼怎么……那么吵啊?”
“啊?”曹大哥惊奇了一句,头脑里也闪现出火花,不由得一大堆压在心底的话,突然间在这个闲暇的自由时间里,迸发出来。那曹大哥话语一转,就说道:“爹,是那个——”曹大哥往张嫂的座位努了努嘴,正巧撞上了张嫂的目光,张嫂并不想因为麻将一事,而闹得这么大。现在曹大哥还是不罢休,而且给她突然的一击,张嫂心里急得要哭,用手不断敲打着桌角。
“有屁快放!”李姑奶奶朝着曹大哥大叫了一句。
曹大哥忍不住李姑奶奶的尖锐,终究逼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我叫她不要打麻将,她偏要,血汗钱你们应该知道的。”
曹老爹真的开始窘迫了,多半是为刚才李姑奶奶的那句话。曹莲儿插嘴道:“不就这点小事儿,不至于这样吧。”
李姑奶奶不放过一分一秒,接着便说:“日薪一千的,不在乎每天花一百;日薪一万的,不在乎每天花一千。想必你曹大哥志向也太短小了,这点钱也在乎。真是屈居了我的身份!”
曹大哥不敢说了。
曹老爹只好替曹大哥向李姑奶奶道:“我的好姐姐,消口气,都是我的不好,干嘛要谈这些不愉快的事。前几天新闻不是说,美国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跟你讨论讨论,也算是我踏三轮修来的福分了。”
曹大哥声音有些沙哑。大家都不谈这件事了,李姑奶奶来了个收尾:“我说张嫂,你只管打你的麻将,哪一天赚了几百万也说不准。你曹大哥不体贴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曹大哥苦笑了一下,一宿无话。
到了新的一天,张嫂噙着泪水,说要回娘家几天,曹大哥心中有些不平,就不管张嫂;而李姑奶奶亲自把张嫂送到了车站,先前乐观地说:“曹大哥哪里对你不周到,你就和他赌气。”末了还笑吟吟的附上一句:“你回娘家,别忘了回来!”弄的张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自己受到的伤痕倒是有人抚慰她,这真让张嫂感到欣慰。 。 想看书来
五
送走了张嫂,李姑奶奶一步一步的回家。她心里也许是在得意,犹如凯旋似的。也不知为什么,当她能远望到旧式洋楼时,那一栋在七元村,乃至整个小县城里都显得特殊的一栋洋楼,算不清承载了李姑奶奶多少的记忆,难道是李姑奶奶至今还惦记着让她守了几乎一辈子寡的曹仁厚?李姑奶奶觉得像张嫂,曹莲儿这样的子女,应该活得比自己强。李姑奶奶走着,她的心中,心悸似的,越走近那旧式洋楼,心脏就颤得越厉害。但是一进那个院外的铁门,一穿过那个不宽敞也不狭窄的小空地,一到了一楼的客厅的门,所有的如梦魇般缠绕在李姑奶奶脑海中的往事,顷刻间灰飞烟灭。
李姑奶奶跨了一道木门槛,走到了客厅内,家里空荡荡的,该去上班的没回来,该去念书的也没回来,还有许多人都没回来,只有李姑奶奶愣在那儿,然后,她才搬张小凳子,逛到洋楼的门外,一个人好好地坐下来,难得有几份报纸杂志,拿到手上,随意翻翻罢了。李姑奶奶日常的生活,顶多是如此。
到了晚上,亲人们零零落落都回来了,吃饭后,曹老爹散步到洋楼外,和其他的老头堆在一起走象棋;曹大哥在看电视,游弋在五花八门的节目;曹儿也要叫着抢着要看动画片,李姑奶奶便喊道:“电视有什么好抢,不是有两台电视吗?曹儿,去我房间吧。”既听李姑奶奶这样说,曹儿也就顾不了曹老爹的禁令,爬着跑着上了三楼,到李姑奶奶的房间里看电视去了。
李姑奶奶洗好了碗碟,也在洋楼附近闲走消遣,一下子记起了什么东西忘拿了,李姑奶奶就走到自己的房间,走到二楼与三楼楼梯的拐角处,登时听见曹儿大叫一声,就往二楼跑下来,灯也没打开,黑灯瞎火的,迎面就撞着了李姑奶奶。李姑奶奶被撞得不轻,但反应快,连忙问曹儿出了什么事?曹儿大声地说:“门口边溜过了一只大老鼠!”话音未落,曹儿就躲到李姑奶奶的背后,正准备下楼告诉曹大哥。这时,曹儿被李姑奶奶唤住了,李姑奶奶说:“慌什么,堂堂的一个男子汉,连老鼠都怕。”说着,李姑奶奶就上了三楼。李姑奶奶熟悉地形,不知从哪儿给抓来的一把扫帚,然后把头探下去,在地面上寻觅了一会儿,忽的胸有成竹起来,突然地开灯。昏黄的灯光,绽开了,李姑奶奶往里面冲,一边冲,一边顿挫地叫。一顿饭的功夫,老鼠虽没有被打死,估摸着应该是顺着水管逃遁了。
李姑奶奶放下打老鼠的扫帚,回过头来,对怔在那里,不敢出声的曹儿道:“没事没事了,老鼠已经跑了。”曹儿回过神来,半信半疑,不敢再到三楼去,李姑奶奶只好把自己房间内未关掉的电视,按了“待机”键,留着自己睡觉的时候看。
曹儿把出现老鼠的事告诉曹大哥,曹大哥只是点头,不曾回应。后来曹儿听到李姑奶奶下楼的脚步,就预先跑到楼梯口,问她:“姑奶奶,今儿你不打死老鼠,明儿老鼠再来怎么办?”李姑奶奶回答道:“你先早早的去睡,过几天,老鼠死了,我叫你来看。”虽然李姑奶奶这样说,可还没有打定主意。晚上睡觉,她闭目就想这件事,最后决定不找曹老爹商量,明天自己一人去找唐西医。
次日初升的太阳,又圆又红润,这样的景象,李姑奶奶倚着三楼走廊过道的栏杆,已经欣赏了好多回了,这肯定是个好兆头。曹家度过了清晨的时光,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