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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幸福啊。”
“恩，姐姐也要幸福。”
“好了，咱们也别酸了，要不然又要掉眼泪了……我听门铃响了，你们这外卖到的这么快？”
把情绪仓促收拾一下，郑秀妍这就起身过去开门。
章节目录 627 圣人（下）
“时候差不多了。”
自打独处后就一直沉默的林蔚然终于开了口，看了看手表，同时望向跟他进来后也一直沉默的徐贤。今天这种场合在将来未必没有，林蔚然自信应对起来没有问题，但徐贤却显然不能胜任，今天的车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恰恰是最好的伪装，首先徐贤面对他的排斥会被理解成愧疚，而厌恶则会成为怯懦。
林蔚然不想在徐贤这修建什么形象工程，因为想要调转这女孩对自己的印象几乎是不可能，他只想让这女孩在相应的场合能保持常态，即便不用和他把酒言欢，也总不能把隔阂弄的如此明显。
徐贤听到林蔚然的话后也很干脆，直接转身就要上楼，男人横跨出一步挡在她身前，徐贤也只是后退一步，抬眼望来，皱起眉头。
林蔚然直入正题，“都平静了这么久，想说什么现在都可以说出来，想发泄一下情绪也可以，但是上去了，我希望你能正常一些，因为我不想今天再出什么纰漏了。”
徐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的确是想问问这男人，和允儿一起接受秀妍姐的祝福跟羡慕的时候，你难道不会想起金泰妍吗？可这个问题她始终还是没问出口，因为注意到男人被灯光晃着的眉角，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随之一白，更攥紧了垂下的一双手。
怒火往往会催化出一些邪恶的念头，这些念头通常都很极端，看她这副模样。林蔚然自然明了。
恨之入骨才会想让一个人去死，就面前这女孩的程度。应该是想让他消失吧？林蔚然自嘲的轻笑了下，表情也有些松动。
“后悔刚才那一脚刹车了？”
“对。要知道是你我绝对会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别说大话，差点撞到人就能让你不想再摸方向盘，就算知道那是我，你也只会更早的踩刹车。”
“你才别太自信，也别觉得自己能看透所有人。”
“我从没觉得我能看透别人，只不过凑巧，你是我能看透的其中之一。”
林蔚然走下台阶，正视徐贤，“按照规矩生活的人往往惧怕责任。他们不想承担破格带来的后果，所以只会循规蹈矩的活着。你……”
“你不正是应该庆幸，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吗？”徐贤打断林蔚然，冷声反问，居然让男人微微愕然。
“什么时候发现的？”
“谈不上发现，突然间自己就明白了。”
“你倒是聪明。”
“聪明的话就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这么久。”徐贤微微蹙眉，神色中有些不耐，她的确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可她面对的这个男人。偏偏是给她制定规矩的人。
从最初互换消息开始，到今天的见面，不知不觉间徐贤竟然成为了这男人花心的帮凶。见识了直面问题对泰妍的伤害，面对允儿。她只能守口如瓶，在缓和与泰妍关系的这段日子和林蔚然互通消息，得到了不少帮助是真。维系了林蔚然和金泰妍的联系也是真，再到孔贞恩慈善引发出来的接触和今天这场温居宴上的小姨子身份。她的每一步都是在帮一个男人维系对林允儿的谎言。
知道了，就已经置身于这个谎言中了。选择守口如瓶就是帮凶，站出来戳穿一切，她又实在没那个勇气，随着谎言的时间越久，她对这个谎言的帮助也就越大，选择隐瞒本就是为了不对允儿造成伤害，可这谎言本身又何尝不是对允儿的伤害？
从选择隐瞒真相的那一刻起徐贤就好像置身于一张大网，进退两难，谎言持续的久了，说出真相也就变得越发艰难了，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深，不用林蔚然提醒，她就已经在遵守这男人给她制定的规矩了。循规蹈矩的性格在这时候同样欺骗了徐贤，她自以为对所有人都好的隐瞒，自以为对安稳现状的满意，实际上只是掩饰了她怯懦的理由罢了。
寂静无声。
站在灯前，林蔚然的脸上被阴影覆盖，看上去有些阴沉。
徐贤长出了一口气，“别担心，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说完，她绕开林蔚然上了台阶，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到，“开车没问题吗？”
徐贤一愣，回头望来。
林蔚然转身，在灯后，所以笑容灿烂，“再说一次，我没事儿，其实你的反应能力不错，应该挺适合开车的，不要因为被吓到一次以后就拒绝开车了，其实有这东西也很方便。”
徐贤再度皱眉，疑惑不解。
林蔚然倒是回到车旁，伏下身对车头瞧个不停，“其实很多东西你也不必想那么深，太累，只做个差点撞到人就不想再开车了的善良女孩多好，单纯，天真，也有魅力，说一句吃汉堡是会死人的就有那么多人追捧，说一句自己的理想是外交官就那么励志。自我剖析这种事儿别多做，什么一日三省，真要这样人早晚会疯，谁都不是圣人，谁都不是不会犯错，别拿着对自己苛刻那股劲儿对别人，一是没效果，二是太累。”
徐贤想了想，觉得好笑却不笑，所以脸色古怪，“你的意思是我对你太苛刻？”
林蔚然抬头看他，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不苛刻吗？最起码我也是个能负责她们人生，并且真的喜欢她们的男人，我犯的错，我会承担后果，我或许不是你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但我也不是那种破格之后掉头就跑的家伙。”
“我有个问题。”徐贤直接问：“在允儿姐那我听了好多关于你的话大部分都是说你如何完美，是不是在你心里有这种想法，你对她表现的越是完美，你心中对她的愧疚就会相应减少？”
“泰妍姐呢？你对她也是这样吗？”
“或者，你还有其他女人？”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问题，林蔚然也理所应当的保持沉默，徐贤看了他会儿，破天荒露出一个浅笑，喃喃着说了句‘我大概知道了’，随后便出了门，独处的林蔚然终于收起笑脸，皱起的眉头中有疑惑、有警戒，还有点不为人知的兴趣。
他大概能想象得到，从今往后他面对的不再会是循规蹈矩的徐贤了。
同样，刚刚算是‘进化’了的徐贤再面对林蔚然的时候，也不会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
回到客厅，除了通过电话置办出一桌饮食的少时二人组，还出现了一个靠在沙发上，拿着冰袋敷额头的可怜男人，仔细一问才知道冷着脸站在一旁的郑秀妍是罪魁祸首，而这家伙之所以如此凄惨也是咎由自取，你说大晚上串门碰上开门的是个漂亮女人，仗着你有一张小白脸讨嫌似地问一句姑娘芳龄也就算了，人家反问凭什么告诉你，你下一句就是我想认识你妹，不被打，那才是奇怪。
要不是闻讯前来的林允儿忙着说这是认识人，顾寰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贼心的林蔚然听完复述，只是往顾寰身边一站，听着他的呻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装死，赶紧起来。”
顾寰睁开一只眼，看到正主来了，立刻起身控诉，“叫律师，叫警察，当街行凶，还反了她了。”
郑秀妍脸色一沉，威胁似地比划比划了拳头，顾寰见状就要起身理论，还是林蔚然又冲他脑门拍了一下才算是制止，徐贤和林允儿立刻拉着郑秀妍到一边儿去劝，林蔚然则是笑着问，“在里面的时候不是说还要见人家吗？人见到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男人？”
“这东西是相对的，女人女人了，男人才能男人。再说你也是过时了，我刚出来的时候里面可正时兴其他女团，小猫舞，还有什么来着……噢，她妹妹的那个团。”
林蔚然听了笑笑，也不评价，直接问：“干什么来了？”
顾寰也恢复常态，“串门，我没告诉你吗？我家就在你们对面，走不到一百米。”
林蔚然一愣，这个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再就是我今天去见沈智浩了，那老家伙还剩下一口气吊着，死不了，野党这些天拼命挑仁川扩建的毛病，我叫他发动那帮徒子徒孙说点好话。”
顾寰说的轻描淡写，可林蔚然却能知道，他去过之后，沈智浩剩下的那一口气，估计是只留下半口了。
“至于叫人在里面收拾我的那个，不是沈智浩，剩下的只有金在哲，做了缩头乌龟也不出来蹦跶，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忍一忍，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收拾他。还有……”
“没有了。”林蔚然打断道。
顾寰看着他愣了愣，随即会意的点点头，“是没有了。”
“你们聊完了没有？”提问声传来，是站在厨房门口的允儿，“谈完了就吃饭，虽然不是我的手艺，但其中肯定能尝到我的心意。”
林蔚然随即微笑道：“好。”
等允儿转身进了门，顾寰则是立刻跟上，嘴中喃喃道：“我是该成个家了。”
林蔚然脚下一停，“我看徐永哲的女儿挺好。”
顾寰一愣，微微低头掩盖住复杂莫名的表情，呵呵笑道：“我看也挺好。”
章节目录 628 私房话
多了一个人，气氛却完全不同，林蔚然天生就不是那种在人堆里能如鱼得水的家伙，而顾寰却恰恰相反，哪怕只有两个人，他也能弄出热闹的气氛，小小的温居宴终于有了点正常的样子，饭桌上终于有了点欢声笑语，在楼上卧室被公开后更是进入了**，一路拦着不想让卧室见人的林允儿扛不住怪叫和那些充斥着复杂意味的目光，把头往林蔚然的怀里一埋就不再出来，而亲手让卧室曝光的顾寰则还不打算结束，直接便带着陷入完全好奇中的郑秀妍把浴室也参观了一圈。
随后郑秀妍完全化身‘郑兴奋’，而林允儿也再带不住她给自己设计的女主人标签，被强拉着窃窃私语几句就面红耳赤，闭嘴摇头的，如何都不肯吐露一丁半点，好在徐贤则还是那个徐贤，正统、端庄之余，因为偶尔听到的一言半语而脸色微红，此时看起来就只有讨喜的可爱。
‘郑兴奋’最终还是没能在允儿这儿探听出更多消息，临近午夜，一行人也就到了门口，在林蔚然面前郑秀妍终究还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调侃打趣，可实在耐不住心中厚积薄发的兴趣，便把允儿拉到一边光明正大的咬起耳朵，也不知道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只能瞧见林允儿继续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郑秀妍锲而不舍，也不知道是淳淳善诱还是直接出言威胁，总之肯定不是能光明正大的交流。
徐贤独自一人先上了车，坐的不是司机座位，正好能让拉来充数的顾寰去做护花使者。
站在林蔚然身边的顾寰搓了搓手。看了眼天，莫名感慨：“又是一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