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期的政治术语,却也是后来一段时间里对某些不正当事件采取强硬手段的口头禅。
“方翔不就是在他姐姐洗澡时去偷看了一眼吗?看人洗澡怎么了?我们村里的女孩子与男孩子在水坝上洗澡时还不是一样光着身子,也没有谁说谁偷看洗澡。”
王清莲口无遮拦,把班里的其他女同学羞得满脸通红,都纷纷向她招手说:“清莲,别说了,快过来,不要管他们男孩子们的事。”
王清莲对她们的警告视如无闻,依旧与苏得利针锋相对,大有不争出个子丑寅卯誓不罢休的架式。
苏得利瞄着王清莲,坏笑着说:“那几个女娃里是不是包括你?”
王清莲毫无羞色,“当然有我。”
苏得利连连摇头说:“那……没劲,真没劲!”
“什么真没劲?”王清莲一时没转过弯来。
苏得利大笑:“我说你是假三八,即便是光着身子让人看了也没什么劲!”
王清莲是她家里的唯一女孩,但她父母为她生了众多哥哥。人多意味着嘴多,粮食消耗也多,日子自然过得紧巴。她父母忙于生计,也无暇顾及最小的女儿与前面的儿子是不是应该区别对待。反正,王清莲穿的是哥哥穿剩的衣服,干的是与哥哥一样的活,从小到大与哥哥们挤在同一张床上,渐渐地,行为举止,性格爱好,甚至嗓音都趋于男性化。
一年前,王莲还和自己的五哥六哥清睡在一张床上。由于两位哥哥的另类行为,使得她才觉悟到自己是个有别于他们的女孩子。
她的两位哥哥在睡觉时常常把脚架到她胸脯上。她本来并不觉得这么什么不妥,因为在她记忆里,她就是躺在哥哥们的脚底下长大的。
哥哥的大脚她能忍受,哥哥的臭脚她能忍受,让她受不了的是他们的大脚并不老实,一左一右压在胸口,还上下磨蹭,把她从香甜的睡梦中闹醒。她忍无可忍,吼叫着把他们的脚从身上掀开。
粗心的父母这才感觉男女有别,就在自己的卧室里为女儿隔了一间小闺房。
这个时候的王清莲还又黑又瘦,又不懂打扮,的确是个不引人注目的丑小鸭,就是对自身的认知也是来自于与母亲简单的对话。她母亲告诉她,长大后的女孩子是不能随便跟男子睡在一起的,只有她未来的老公才拥有这个权利。显然,母亲告诉她的还相当肤浅,她对男女之事的认识,只处在一种朦朦胧胧懵懵懂懂的状态中。
苏得利话虽这么说,眼睛却停留在王莲正在育的胸脯上。王清莲不是不明白苏得利看向自己胸脯的是怎样一种目光,但她从小混在男孩子当中,对这样的事并不是太在意。
接下去王清莲做出一个让全班同学吓了一大跳的动作,她竟解开了上衣最上端的的扣子,嘴里还说:“想看我乃子?好啊,我脱给你看,这样你就不用说别人道德败败坏了……”
这个举止在当时那样较为保守的年代里可谓大胆之极,刚刚因为触及此事而吃毛的我被吓得心惊胆战,大声阻止:“不要……不要这样……”
苏得利神情先是一愣,然后“叭”地把一口浓痰用力吐在地上,“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谁会有兴趣看你这个假三八!”
王清莲又把手指搭在第二颗扣子上:“你不是说看女子的身体就是道德败坏吗?我就是要让你看看,也让你败坏一回……”
如果王清莲真的当众把衣服一脱,绝不亚于十级地震所带来的效果,苏得利固然胆大妄为,毕竟大了几岁,知道的事情到底要多些,不敢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他这个年纪还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冲击波。
苏得利像只斗败的公鸡低声告饶:“好,姑奶奶,你别这样,算我怕你行不行?”
王清莲这才收了手,“那你还欺侮不欺侮方翔了?”
苏得利实在不甘心情就此缴械投降,恶狠狠地又道:“假三八,还别把自己当成一根葱,想早早为自己选个婆家,只怕别人不一定看上你。”
王清莲没听清楚,傻乎乎地反问:“你在说什么?”
苏得利咬牙诅咒道:“我说你这副凶样,以后只能嫁给鬼!”
王清莲不以为意,露出得意的微笑,“这种事轮不到你来*心,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从此王清莲还对苏得利还就掐起了劲,主动要求林老师把我与她的座位进行对调。
林老师同意了。自习课里生的一幕,他自然是有所了解的,像苏得利这样的害群之马竟然对一个女孩子有所忌惮,他的惊讶程度只怕丝毫也不亚于目睹现场的我。但不管怎么说,能让苏得利适当收敛终究是好事,做老师的是乐意坐享其成的!
自从王清莲像钉子一样钉在苏得利前面后,苏得利变得老实了许多。每当他开小差说话时,王清新莲会毫不客气把笔盒敲得哗啦哗啦响,嘴里出警告:“喂喂,别影响他人学习!”
苏利利虽然恨之入骨,但能做的,也只是在背后用力挥挥拳头,狠狠地咒几句“假三八”,以求最大限度挽回自己颜面。
也许,在别人眼里,王清莲在苏得利面前的一昂头一顿脚,是标准的骂街式小泼妇,说的无非是疯话,做的无非的傻事。可在我看来,此时的王清莲最为亲切,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站出来为我说话,但她凡的勇气还是让我充满感激。从这一刻起,那个怒目相向衣衫不整的身影清晰地刻进了我的脑海,记忆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有丝毫褪色,反而像陈年的老酒,散出浓烈的醇香!
………【036、父亲病故】………
o36、父亲病故
就在我初中即将毕业的那一年,我父亲病了。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身高马大,健壮如牛,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生过病,就连感冒这样的小毛病也没有染过。
显然,我看到的是一个假象。
我父亲出外的几年里,受过不少伤。一些他认为的小伤,能忍则忍,能扛则扛,往往最便宜的擦伤的红药水也舍不得买,因为除了嘴里吃的粮食以外,家里其它的开销都离不开他千辛万苦赚回去的钱。
我父亲心疼钱,想到的是家,苦的却是他自己!
有一次,他在石场爆破时,因躲闪不及,让一块飞滚而下的石头砸中后背,呕了不少血。就是这样受重伤的情况下,他也仅仅休息了两天,便带伤坚持上工地。
领班的是本村一个外号叫“老芋头”的,看到后极力劝阻。我父亲却解释说:“没事,就是点小伤,休息了两天,已经好了。”
“老芋头”查看了我父亲的后背,见肿胀平了,淤青消了,也就信了。
其实,砸中我父亲后背的并不是块小石头,只是没有锋厉的表面,没有划伤皮肉,容易让人忽视受伤的严重程度。我父亲是个拼命三郎,见自己缓过劲来,以为没什么大碍。实际上,他的伤不在表面,而是在里面的内脏,日子久了,真正的伤情便渐渐显现出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父亲就时常感到脊背无比疼痛,力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他还是没有太往心里去,以为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终于有一天,已不再出外的我父亲偶感风寒,竟高烧不退,咳嗽不止。即便就是这样,他依然坚持不是大病,拒绝去医院。到了后半夜,他出现了昏迷状况。我母亲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夜请邻居帮忙,七手八脚把他送到了医院。
可能谁都不会想到,我父亲这么一进医院就再也没有活着出来了。
我父亲在医院仅仅呆了短短的六天,以至于让医院还没来得及详细查清真正的死亡原因。x光拍片显示,他肝脏里有一处模糊斑迹,看起来象是旧伤。这旧伤是不是最终的罪魁祸,医生们没有作出明确的答复。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普遍认为我父亲太不爱惜自己身体,积劳成疾,讳疾忌医,小病终成大患!
而那时的我,为了把前一年落下的功课迎头赶上,决定在初中的最后一年尽最大努力去拼搏,住进了学校。所以在父亲住进医院的最初几天,我根本不知道家里所生的一切。
说来也奇怪,就在那几天里,我老梦见棺材,老梦见前些年死去的白胡子老人。对于这个情景,在父亲去世的几年以后,王清莲就拿这件事调侃我说,梦到棺材就是咒父亲死,说明我有克父的硬命。
王清莲的话多少带有点马后放炮,事后诸葛亮的嫌疑。我自然不信命硬克父的说法,但还是觉得她说的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再怎么说,父亲的过早离去,与我儿时所做的那件傻事不无联系。
当我接到母亲捎的口信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时,父亲的病情已经急转直下,竟然是他弥留人世的最后时刻。父亲不能说话,蠕动的嘴唇出来的声音含混不清,看我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而无神。
最后,我还是从父亲那根翘起不断颤动的食指明白了他想要交待的事情。父亲手指所指的方向是我身后的母亲,我觉得父亲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要我好好照顾母亲。
我退学的念头也就是从这一刻产生的,不为别的,就为父亲的临终遗愿。父亲走了,家中的顶梁柱塌了,作为家中另一个男人的我,就当义不容辞地撑起这个家。
我父亲下葬的那一天,来了许多人,大多数是以前一同出外的共过患难的弟兄,他们有钱捐钱,有力出力。办丧事的捐钱是有说道的,称为香纸蜡烛钱,一般来说,在那时,数目也就在一块几毛钱,用草纸包好,交由专门的人登记。
曾经是我父亲生前领班的“老芋头”一甩手包出两张大团结,在水潭村引起不小的哄动。他是全村第一个买黑白电视的人,撑在他家屋顶上象蜘蛛网一样的天线架子就曾经引得了多少双羡慕的眼睛。两张大团结就是二十块钱,在当时来说是个大数字。
由于“老芋头”与我母亲年轻生过一段恋情,人们对他的这个做法便有着种种猜测,有人说他有良心,财之后没有忘记一同吃苦的难兄难弟。也有人说他是对我母亲一直念念不忘,正好前几年他的妻子在一次意外中死去,如今我父亲病逝,他的目的就是想旧情复燃。
关于这些传闻,我与姐姐都有所耳闻。我因为自己深受流言蜚语之害,所以对这种道听途说的东西并不太放在心里。而我姐姐的反应要比我大的多,凡有谁敢在她面前提及这样事,她会毫不客气叉腰大骂。
自从有了退学的念头之后,我去学校的时间就变得有一天没一天的。我尽管想放弃学业为家出力,但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每天还是装模作样地装出去上学的样子,实则没去上课,而是到处乱转,目的就是寻找挣钱途径。
我家里生了如此重大变故,旷一些课本来也属正常,但我旷课的次数却随着我父亲后事的办完不减反增,呈越来越频繁的趋势,这让王清莲感觉反常。于是在一天傍晚放学后,她专门前往我家,试图了解一下我为什么不去上课的原因。
王清莲此举是出于好心,可她没有想到,她的登门却给我带来了麻烦,无意中戳破了我对我母亲的谎言。那天她来到我家时,只见到了我母亲。而那时的我,却在“老芋头”家门口徘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