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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何处此言。”江泰清立马反驳道:“徒儿一身厨艺都得自老师所传。今日败于他人之手,乃是泰清自己的无能,有跟老师有什么关系呢?师父千万不要把责任都怪在自己身上,怪就怪泰清不争气,给师父丢人了。”
听到江泰清到这个时候还在给自己维护颜面,魏正然颓然一叹:“泰清你厨艺在为师之上,品性更胜为师。师父劳累了半辈子,想退下去游山玩水,过过闲散的日子。希望你继任我的厨司之位,带领你的师弟、师妹们在这里好好营生;这样师父也可以走的放心些。”
江泰清听到这话,大惊道:“师父何处此言!泰清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师父学习,不仅是厨艺,更是做人做事的道理;还望师父千万不要为这一点小挫折影响,师兄弟们都还要师父指导啊!”
魏正然摇了摇头:“我半辈子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是吴厨令,也就是锦绣楼原本的吴厨司当年有恩于我。所以找我给赵厨司找点茬,师父最终还是答应了。没想到,师父找茬不成,反而败于一个小丫头之手,更是连自己珍藏的菜谱也要输出去。这天香楼虽大,却已经没有师父的容身之地了。泰清,师父去意已决,你不要再劝了。”
江泰清还是劝道:“无论如何,师父也算是传了谢厨卫一道菜,对她来说终归没有损失,还赢了名声和菜谱,师父又何必自责呢?”
魏正然摇了摇头,也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了,淡淡的说道:“泰清,你回头把烈焰天马的菜谱写一份,给谢厨卫送去。今天老师乏了,你出去吧。”
江泰清看着师父的脸,心里明白只怕师父真的要离开天香楼了。万般无奈之下,也还是退出了魏正然的住所。
“江厨令?”听到谢思瑶呼喊自己,江泰清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笑着说道:“首先恭喜谢厨令升为厨令;然后还要替家师将菜谱送上。”说完,双手掏出一份菜谱。
“江厨令客气了。方前的赌约不过一句玩笑话,烈焰天马乃是魏厨司精心的大作,哪有随意外传之理?江厨令还是拿回去吧。”谢思瑶想到赵子鑫之前对她说的话,便推辞道。
“家师对于之前和谢厨令的冲突,实感内疚。这菜谱还望谢厨令收下,只要谢厨令不要对我望江楼心生嫌隙,家师就很高兴了。”江泰清真诚的说道。
谢思瑶想了想,还是接过菜谱,然后笑道:“江厨令言重了。我们同在天香楼下,彼此应当相互照应。就算有什么厨艺上的切磋,也只是为了彼此增进了解,提升厨艺。乃是互利共赢的好事,万万不会因为这种事而闹得不愉快的。”
江泰清见谢思瑶心思如此剔透,不免也开怀笑了起来:“那是最好不过了。要是谢厨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随时来望江楼找我。我们正是应该相互了解,相互帮助。”
谢思瑶跟着答礼。两人又相互客套了一番,江泰清才离去。而后谢思瑶收了菜谱进了楼,楼下几个人皆不约而同的看她,还有几个人一边瞄着她一边窃窃私语,谢思瑶恍若未闻,抿着嘴角一笑,云淡风轻的便抬腿上楼,只听见一人说道:“这个像花瓶一样的小丫头,这能做出那种菜来?”谢思瑶顿了一顿,接着又快步走上楼去了。
她刚刚坐下,赵子鑫就笑着走进门来了:“我在门口看见了江泰清,他只怕是来送菜谱的。不知道可否给我瞧瞧?”
谢思瑶右手自顾自的拿起一个芙蓉卷送到嘴里,左手的手指自顾自的在桌面上点了两下,赵子鑫才看到她指尖正点在一张菜谱上。
于是他笑着拾起菜谱来,才看了两眼,表情就越来越仔细越来越凝重。
“果真是非常奇妙,”赵子鑫收起往日不屑的笑容来:“这马头鱼原来是要用人参汤炮制两个时辰,那焰丝也是要用珍珠粉来回滚好几次,我想目的应该是让焰丝变得更加晶莹光滑,而那马头鱼也更加富含营养。”
“你说的不错,不光如此,煲汤的时候,那料里加了陈皮、菊花、枸杞、金银花,调出一丝甜味来,之后再把这些杂质滤去,倒入沸腾的奶酒里。”谢思瑶望着手中的蟹黄包说道。
赵子鑫微微一笑,放下了菜谱,说道:“你怎么肯与我说话了?方才我见你一直把我当空气似的,现在说到做菜,你倒肯与我说话了。”
谢思瑶白了他一眼,任凭他怎么聒噪,便再也不肯不同他说一句话了。只是小九依旧围着他团团转,嘴里不停的央求着学菜的事。
一上午来了五个单子,赵子鑫做了三道,谢思瑶做了两道。一整个上午,谢思瑶都像着了魔怔似的,一个人忙的团团转,正眼也不看赵子鑫一下。这下让赵子鑫立刻搞不灵清了,仔细想了想也没有得罪她的地方,于是他挖空心思的想要逗她,却见她眉头都不动一下,直接把他忽略不计。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磨蹭到了中午,匆匆忙忙吃了午饭。谢思瑶就拉着小九往后院去了,赵子鑫一个人被晾在厨房。觉得无趣,便也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两个人刚到了后院,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小九忙不迭的奔过去,失声大叫一声:“我的泥人张!我的小黑!”
☆、歌姬惜儿
谢思瑶急忙奔到跟前,眼睛情不自禁的瞪开,一个红漆的箱子已经被撬开来,两双缎面千层底的绣花鞋落在地上,被踩的脏兮兮的,还有她的一面手持镜,已经碎的不像样子,一块块的碎片都发出狰狞的光来。肆无忌惮的嘲笑着她。她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又一下子挤到胸口剧烈的跳动起来,那是一种压抑的愤怒,然而她终究止住了躁动,锁紧了眉头看着地上被踢的七扭八歪的箱子,小九则红着眼睛一块块的捡着地上已经碎成几瓣的泥人张,他的怀里还有一只被踩死的乌龟。那泥人张陪伴了小九五个年头,是他整那个年少时的玩伴,而那个被他叫做小黑的乌龟,是他养了一年的宠物,他曾那么珍惜它。可是现在这些珍贵的东西都被人毁掉了。
小九呆呆的捡着地上的泥块,突然,他拔起身子,红了眼睛叫骂道:“到底是谁,是哪个王八蛋!你们敢做就不敢出来承认么?你们这群缩头乌龟。就知道背地里使坏,你们连我的小黑都不如!你们杀了我的小黑,我恨你们!你们给我出来!我要跟你们拼命!”
谢思瑶拍了拍小九的肩膀表示安慰,小九哭丧着一张脸看着谢思瑶,哽声说道:“思瑶姐。你说为什么非要有人跟我们过不去,我们从来不招惹别人,别人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的麻烦?”
谢思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九,看着他怀里的小乌龟,轻轻的摸了摸它背上的壳说道:“小黑它也只是每天缩在自己的壳里睡大觉,它从来没有的罪过任何人。可是现在,它还是被别人踩死了。”
小九看了看谢思瑶手里的小黑,又看了看低头沉思的谢思瑶,也不知带他是不是明白了什么,只是红着眼睛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谢思瑶找来一个布囊,把小黑放了进去,又收拾起地上散落的物什一一摆放在箱子里,然后拍了拍手道:“先把这些完好的东西都收进去吧,免得再招人给糟蹋了。小黑就埋到院子里的花架下。至于这些坏掉的,就扔掉吧。”
说完她便搬起一个红漆的箱子来,往墨韵堂走去,小九惶惶的看着地上的箱子和布袋,一刻也挪不开脚了,他怕自己一离开,又会有人来搞破坏。
等到谢思瑶回来了,小九才搬起自己的一个木箱,对谢思瑶道:“思瑶姐,你在这里看着,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蹬蹬噔的往晓风堂跑去了。谢思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来天香楼有不少人讨厌我啊。”
就这样两个人轮流搬了几趟,总算把行李都安置妥当了。回头细数了下一些物品,发现少了好几样的物什。所幸,谢思瑶带的东西也不是太过值钱,损失倒也不大。但这样一来,若要寻找失物未免小题大做,而且多半也是找不到的,谢思瑶便绝了寻找失物的心思。
房间里因为多了许多东西的缘故,也不像之前那么宽阔寂寥了,谢思瑶又洒扫了一遍,折腾了一中午,累的手脚发麻;但心里终归不痛快,便也没什么食欲。于是谢思瑶索性往椅子上一坐,泡了一壶上好的茶叶、小憩起来。小九则在赵子鑫的房里安顿下来。
天气倒是一片大好,谢思瑶看着门外和煦的阳光,一片片柔和的落在院子里的花架上,春意已经越来越浓了,辛夷花开的正艳,倘若不去想那些烦心的琐事,心情更是再暖不过了,谢思瑶苦笑一下,吹了吹手里的热茶,思绪飘得老远,她想到师父的叮嘱,想到之前的赌约,又想到赵子鑫说的那句:“敢问姑娘芳名。”一切不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么,她心心念念的想要进天香楼,如今进来了,却并不觉得兴奋,反而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扰乱了一颗心。
她的目光随着思绪飘动也涣散起来,便不曾注意到眼前。
当一个清甜的女声响起的时候她才猛然回过神来,门口的辛夷花前,正站着一个身着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的美貌少女,她梳着一副朝月髻,浓密的发间插在一柄鎏金点翠钗。青黛色的柳眉弯弯,眉心一颗朱砂痣,眼含秋波,双腮如桃蜜色一般,朱唇轻启,甜甜的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姐姐就是一鸣惊人打败了江厨令的谢厨令吧。”
谢思瑶方才只觉得这人服饰有些眼熟,仔细在脑中想了想,才恍然想起,这便是她第一天进天香楼时,大厅里唱曲的歌姬的模样。只是她与这些人并不相熟,也并不明白为何她会找上门来。谢思瑶看着她轻轻走到了门前,斜倚在门上。
歌女倒也十分利落大方,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是天香楼的入楼歌姬樊惜儿,我就住在姐姐的隔壁,昨日我听说有个女厨令要搬来。我锦绣楼原本有个女厨令却不住我隔壁;于是便猜测到是那个在陶然居打败了江厨令的谢厨令。”
谢思瑶站起身来,淡淡回道:“正是。看来我身上的这身衣服暴露了我。”
樊惜儿咯咯一笑,仿佛被逗乐了一般,接着道:“之前听说姐姐赢的出彩,我便在心里暗自崇拜,想着姐姐乃是女中典范。今日一见,姐姐果真是气质不凡,与惜儿见过的别的厨师不一样。”
谢思瑶不了解这天香楼的情况,也不了解这里面的人,更不想冒然的就被人认作了姐姐,听眼前的美人一直在喊自己姐姐,她便觉得全身都别扭起来,只当她在恭维自己。但是见美人一直彬彬有礼,她也不便直说。于是报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委婉的说道:“想来我与樊姑娘年纪也不差几何,这姐姐二字便省去吧,我叫谢思瑶,叫我谢姑娘便是了,还不知樊姑娘找我所为何事呢?”
美人并不答话,却有些羞涩的问道:“不知谢姑娘可否让惜儿进屋说话呢?”
谢思瑶不好驳了她的请求,于是轻轻点了点头,指给她一张圆凳,美人便欢天喜地的走进门来,婷婷的坐在谢思瑶对面。
谢思瑶便又斟了一盏茶搁在她面前,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樊惜儿看了看谢思瑶的脸,俏皮一笑,一张樱桃小口又张开说道:“是惜儿莽撞了,因着见着谢姑娘如此才情又平易近人,气质这等的好,便情不自禁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