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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紫影捂着脸,“这两人随时随地……比王爷还不靠谱!”
赭影叹气。
白玉堂也心满意足转进巷子,一人在上一人在下,边走还边对瞧呢,看得后头紫影赭影都有些心惊胆战的,展护卫走那么窄一条围墙,可别掉下来。
到了五琴会馆门口,就听到里头隐隐约约有动听的琴声传出来,展昭听了听,暗自哼哼一声,老子也会!
白玉堂瞧他那样子忍着笑,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很快,就有个老头打开了门。
白玉堂看了看那老头,问,“林泉风呢?”
老头似乎又聋又哑,伸手指了指院中的小楼。
琴声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白玉堂进入了小院……余光瞥见展昭蹲在墙头猫着,心中也是暗暗心惊。展昭这轻功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而且他蹲守和移动的时候,动作真的十分像猫,是不是这也是他轻功的某种精髓?白玉堂记得天尊当年教他练轻功的时候,就经常让他学猫走路。只可惜白五爷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生出来欺负猫的,而不是用来学它,于是没学会这招。
五琴会馆远处的一个高高屋顶上,为了避免再露马脚的赭影紫影蹲在那头,手里拿着个远镜往楼里窥探。
四面窗户倒是都开着,二楼桌边,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衫的翩翩公子正在抚琴。两人之前见过了——这就是林泉风。
“嗯……”赭影忽然托着下巴琢磨了起来,似乎若有所思。
紫影不解地问他,“赭聪明,你又想到什么了?”
赭影笑声说了一句,“这林泉风古里古怪的啊。”
“哪里?”
“你瞧这小楼的设计和院子的摆设。”
紫影左右瞧了瞧,微微皱眉,“诶?有些像是陷空岛的摆设啊,还在院子里种白桃儿,跟白玉堂院子里一样的。”
赭影挑了挑眉,指指牌匾,“你看啊,五琴会馆。天底下什么琴不行,非得五琴。”说着,拿出刀来放在眼前。
“干嘛你?”紫影不解,“元帅不说了么,不准打草惊蛇。”
“得了吧,我都瞧出来了展昭能瞧不出来?”赭影撇撇嘴,“展昭别看平日温吞水似的,那要是翻起脸来,打起来那是必然!”
紫影忽然笑嘻嘻,一脸“有好戏看了”的神情。说实话,赭影也挺期待的,看看展昭吃醋发飙是什么情况。另外……他也有些纳闷,这白玉堂虽然样子好看吧,但那种性格一般人吃不消吧?也许只是误会,总觉得林泉风老谋深算,说不定有什么打算。
赭影瞧着院中景致眼熟,展昭则是看着更觉熟悉了!
他在陷空岛出出入入,白玉堂的院子就是他的院子,早就烂熟于心。
这点儿摆设,除了白桃树还有地上的盆栽以及那些石头雕刻,无不是投白玉堂所好。再看那小楼,展昭心里头就闷堵堵,跟白玉堂自个儿设计那小楼很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再配上“五琴”这名号。
展护卫撇嘴——这招蜂引蝶的耗子!
白玉堂倒是完全没在意,他向来比较迟钝,而且一颗心都在某只猫身上,对于其他自然是视而不见。只是耳朵有些发烫,展昭莫不是在碎碎念什么?白玉堂心说完了,这猫不知道又哪根筋不对发脾气了,虽然没声响,但气息之中有些异样,自己能发觉,估计林泉风那双大耳朵也能听出门道来。
白玉堂进门前又瞧了一眼墙头,展昭已经“嗖”一声跑没了踪影。
随着琴声上二楼,白玉堂就看到房门敞开着,许久不见的林泉风按住琴弦一曲终了,抬头看走到门前的白玉堂。
林泉风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倒是不假也不做作,站起来,“多日不见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跨入门槛进屋。
林泉风跟个老朋友似的,去一旁倒茶。
展昭蹲在墙头特意看一眼这林泉风什么长相,看明白后,展护卫的心情又不痛快了几分——小样,长得还不错。
这林泉风是卢方的拜把兄弟,年岁比白玉堂可是大了几岁。看起来十分儒雅,人也像是清高冷傲的那种款型,似乎不爱说话。
展昭看完后,翻身上墙,靠在屋顶上屏气凝神,边看着头顶的星空,边听下头的动静。
“原来包大人已经动身前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林泉风低声道,“看来这次大宋皇帝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估计过几天就要派出钦差出巡了吧,到时候必定声势浩大,好方便这边探查。”
白玉堂微微皱眉看着林泉风。
展昭也眉头微皱——这林泉风果然老谋深算,他们的计策都叫他猜明白了。
“贺正根基牢固,想要扳倒他可不容易。”林泉风将茶端到白玉堂跟前,请他入座。
对面对坐了,贺正开始仔细打量白玉堂,“气色不错啊,新婚还好?”
说话间带着几分似调笑又似打趣的调调,白玉堂一笑,“甚好。”
屋顶上,展昭撇嘴——个耗子!又想起新婚种种,展护卫忍不住咧开嘴,是挺好!
林泉风摇了摇头,“你还是老样子,大哥大嫂都好?”
“都很好,卢珍都会走路了,有空你去岛上做客吧,大哥十分挂念你。”白玉堂低声说着,心中估量,林泉风为什么会跟随贺正?
“是么。”林泉风也笑,“大哥喜得贵子的时候我也听说了,有事在身一直没去看我那侄子。”
展昭在屋顶上有些气闷,心说你们倒是快点说正题啊,这孤男寡男的,在一个屋里唠什么家常?想看卢珍去陷空岛不就行了么?想起卢珍,那小家伙也、胖乎乎,虎头虎脑挺有意思的。
紫影拿着远镜,边问赭影,“似乎没什么机关啊?”
赭影也点头同意。
“你怎么会和贺正扯上关系?”白玉堂开门见山,直接问了。
林泉风笑了笑,“我爹是他的朋友,当年交情甚笃。我爹过世的时候,他接济过我和我娘,算是对我有恩。”
白玉堂皱眉,知道不好——若说是为了钱财功名都还好说,可这恩惠,对于江湖人来说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林泉风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贺正这个人十分了不起,你说他是贪赃枉法也好,心术不正也罢,但是的确相当能干聪明,而且此人野心极大心狠手辣,你们想查他,要多费些功夫。”
白玉堂抬眼看他,“你知道他干过多少坏事么?帮着他可是助纣为虐。”
林泉风笑了笑,“我并不是帮着他,他既有恩于我,我不过是报恩罢了,他的作为我也不赞成,但拒绝也要想法子。当年徐元直讨了曹操将领出去办事,才逃过赤壁一劫,我不过也学学前人,离成都府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否则我若在他身旁,他若真的到时候大难临头,我也得左右为难一阵,说不定还要违背本心去救他。”
白玉堂算是明白了,这么说,林泉风也是身不由己,但并不像帮贺正。
展昭在屋顶上听得清楚,理由算是挺充分,就不知是真是假。
“那你今天约我来做什么?”白玉堂问。
“弹琴啊。”林泉风含笑说。
展昭眼皮子抽了抽,按住脑仁——这林泉风故意把“琴”字念得怪怪的,听起来跟“谈情”似的。
展昭想到这里就有些上火,但是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应该压一压火头,说不定是多心了呢?!
于是,他靠在屋顶上,脑中忽然出现了小四子的形象,他正拽着自己右边的袖子认真说,“喵喵,肯定是你多想了!嫑误会!沉住气。”
展昭的气头才压下去了些,深呼吸。
白玉堂皱眉,他倒是没听出别的,就知道这林泉风说笑呢,单刀直入接着问,“你不会插手此事?”
林泉风笑了笑,摇头,“不会,只是知道你们一定想攻打段家寨。为了安贺正的心,我在段家寨附近准备了好些机关,怕你们误踩。”
说着,他拿出一张图纸来交给白玉堂,“你看一眼应该就会懂。”
白玉堂伸手接了,打开看,皱眉……说起来,赵普他们没急着攻山是对的,这机关布置的简直是天衣无缝,若是没这张图纸,真的有可能全军覆没在那儿。
白玉堂皱眉看林泉风,“你就这样背叛贺正?他不是对你有恩么?”
林泉风笑了一声,“大意当先吧,更何况是为了帮你,我可不想与你为敌。”
屋顶上,展护卫胸口更加堵了一点。左边忽然又出现了个小四子,凶巴巴一脸的不忿,撅个嘴拽住他袖子,“喵喵,那个家伙摆明了对白白有意思!”
展昭就觉得恼仁一抽一抽的疼,心里头就骂——死耗子!沾花惹草。
白玉堂在屋里都感觉到展昭在屋顶上闹脾气了,但轻功太好一点儿声响都没有,这感觉特别诡异,跟闹鬼了似的。
远处,赭影拿着远镜看小楼里头,紫影却拿着远镜看展昭的面部表情,还伸手拍赭影,“赭聪明,你看展昭脸上表情可精彩哩!”
收了图纸,白玉堂盘算着接下去说些什么。
林泉风却先开了口,“段大山是个蠢材,毫无用处,贺正并不知道我与卢大哥的交情,所以放心让我来看守大门。毕竟,若是想从我这儿安然通过而不弄出动静惊动成都府,几乎是不可能的。”说着,拿出一样东西,“对了,这个给你。”
白玉堂接过林泉风递过来的一块玉牌。
“贺正府内,跟皇宫建造相似,他如今就是一方诸侯,与吐蕃联系甚密切,你们要出入他府邸查找线索,用这方便点。”
白玉堂接了令牌有些不解,“你帮着我们对付贺正,不怕人说你背信弃义?事实上你不必做那么多,不助纣为虐已经足够。”
展昭也撇嘴——一定有阴谋!
林泉风却是笑了笑,“不是帮你们,是帮你。”
展昭就感觉一左一右两个小四子用力扯他。
一个说,“喵喵忍耐啊!不要管他说什么,大局为重小心被人家发现。”
另一个却说,“喵喵,这样你都能忍啊?那人对白白有意思哦!”
对过紫影和赭影早就不记得看白玉堂那头的情况了,都看着展昭。
白玉堂在屋里都感觉到展昭在屋顶上不知道折腾什么呢,林泉风抬头看了看头顶,白玉堂有些尴尬。
就听林泉风一笑,凑过来,“还有,有件事情一直想跟你说……”说完,低声在白玉堂耳边说了一段话。
展昭听不清,不过彻底炸毛——都咬耳根子了,他奶奶滴!左边那个让他去打架的小四子越来越大,右边那个让他别冲动的小四子越来越小。
展昭正纠结,就听林泉风忽然哈哈大笑,“你家养的猫还真不识逗,我跟逗个背后灵似的,这有趣。”
白玉堂扶额叹气。
林泉风坐下,“你嫂子也想你呢,有空去晋城我那儿坐坐,最好能让大哥他们一块儿来,我儿子还想跟你学功夫。”
白玉堂轻轻点头。
屋顶上展昭差点没滚下来,左右看看,两个闯祸的小四子都撒腿跑了。
远处紫影和赭影面面相觑——展昭咋的了?突然就霜打的茄子了?刚刚那股子较劲的气势嘞?
拿着图纸别过林泉风,白玉堂在拐角看到了一脸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