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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行天下(1-10案完结+番外)-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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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展昭坐在桌边,无精打采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伙计端上来的热茶,皱眉头。他犯困,嘴巴里也苦,一看到热茶更加苦的感觉,白玉堂问他饿不饿,他也什么都不想吃。

    白玉堂瞧着展昭像是要生大病了,便考虑——现在天色已晚,且头顶上阴云密布,说不定一会儿就会下雨。这里离开封有差不多小半天的路程。也就是说他们连夜赶路,也要到明早才能回开封。偏偏前边都是官道荒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如往回一点,找个客栈让展昭休息一晚,再吃点药,雇辆马车明早再赶路,稳妥点。

    白玉堂正想呢,展昭已经捧着茶碗咕嘟咕嘟喝了茶,仰起脸问他,“接着赶路吧?回到开封喝碗姜汤就好了。”

    白玉堂皱眉,“你能熬得住?还一宿呢!”

    展昭懒懒摆摆手,“又不是多严重,再说跑步的是多多,我大不了趴它背上睡一宿。”

    白玉堂始终觉得不妥,抬头问伙计,“有姜汤没有?”

    伙计挺为难,“客官,倒是能给煮,不过买来老姜再煮,得等个把时辰呢,这天快黑了,俺要关掉铺子回去,家里人还等着呢。”

    展昭拉了拉白玉堂的袖子,“哎呀,哪儿那么娇贵。”

    “那马车呢?”白玉堂不死心,问驿站的伙计,“你这里有没有马车?”

    伙计更挠头了,“客官,马匹有的,驿站换马自个儿拿就成,马车么……没有。”

    展昭对伙计说,“给包倆馒头一壶酒就行啦。”

    白玉堂皱眉,展昭伸手揉他眉心,“你不老说我皱眉头么,你也来。”

    “猫儿……”白玉堂担心展昭身体,但是这猫死犟。

    没一会儿,伙计拿来了酒和馒头,还给两人拿来了两个斗笠,“这天看着像是要下雨,您二位戴着斗笠走。”

    白玉堂接了斗笠,伙计低头看展昭的面色,“看着真是病得不轻啊,你们连夜要赶去开封?不如等明早吧?”

    白玉堂刚想再劝劝展昭,展昭站了起来翻身上马,对白玉堂勾手指头,“快些快些。”

    白玉堂也没辙,展昭吧,内力深厚平日身体也好,属于一年半载都不会伤寒一次的人,这猫觉得自个儿有本钱就一天到晚稀里糊涂过日子。其实,要按照公孙的话说,这越是不病的人,一旦病起来越麻烦。

    “你真没事?”白玉堂也上马,还忧心忡忡问他。

    展昭眨眨眼,“晕乎乎其实挺舒服的……”

    白玉堂彻底无语,觉得还是回镇上吧,但展昭已经一踹枣多多,“多多,咱们回去了。”

    枣多多撒开蹄子往前飞奔,白云帆自然也跟着去了,白玉堂只好祈祷一会儿千万别下雨。

    可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没一会儿,天越来越黑,风里就带着些湿气了,白玉堂抬头看了看觉得不成——这平日还好,现在天那么冷展昭还生着病,万一淋雨病上加病怎么办。

    “猫儿!”白玉堂一把扯住枣多多的马缰绳。

    展昭还有些不满,觉得白玉堂有些过度保护了,他那么好功夫,不就个伤寒么,又不会有事。喝碗姜汤睡一觉也就过去了,别耽误正经事,眯着眼睛瞅白玉堂。

    展昭停下来的同时,就开始有“啪嗒啪嗒”的大雨点子落下来,而且越来越密集。

    白云帆甩了甩鬃毛回头看白玉堂和展昭,那意思倒像是问——还赶不赶路了?

    白云帆和枣多多还有黑枭是三种性格,其中白云帆和黑枭都不喜欢水。黑枭是因为本就生在西北,不怕冷不怕干,就怕湿漉漉。白云帆是因为性子随白玉堂有些爱干净,最怕粘糊糊湿漉漉的环境。而枣多多吧,性子比较活泼,还爱玩水,夏天每日最爱就是洗澡,还爱甩人一身水。见下雨了,它还在雨地里溜达,边晃晃背上展昭,像是问——继续走呗?

    但是它这一晃,就感觉背上展昭似乎没坐稳?随后也觉察出不对劲来,回头的同时,就见展昭身子一歪……

    白玉堂赶紧一接,展大侠很没面子地一阵天旋地转,因为高热,昏过去了。

    这下可急死白玉堂了,天上雨越来越大,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如何是好?

    脱下外袍给展昭披上,白玉堂前后四顾想法子。

    这时候,枣多多冲着山坡上方叫了几声,边跑上半山坡,对白玉堂甩鬃毛。

    枣多多长年跟展昭出入开封府,这条道不用人就能来去自如,所以估计知道山上的情况。白玉堂仰起脸一看,果然——山腰上有一座破庙。显然,破庙里边似乎还有人避雨的,因为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白玉堂心中一动,说不定能跟那里的人商量商量,买了马车来,送展昭入开封。

    带着展昭骑马不容易,白玉堂索性抱着他纵身跃起,施展轻功跟个鬼影子似的就“飘”上山去了,枣多多和白云帆随后跟着,一起上山。

    此时山上的破庙之中,的确有人正在避雨。在庙宇中有四个人,点了两堆篝火。

    一个是个大和尚,穿着一件灰色僧袍。这和尚年纪不大,似乎只有个十**岁,样貌还挺不错的,皮肤白净,肩上背着个包袱,正坐在篝火边盘腿打坐,闭着眼睛养神。

    他是最早到破庙里的,徒步而来,没骑马。

    而另外三个人,则是坐马车来的,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一个穿黑一个穿青,年纪都二十多岁。

    穿黑那个头发偏短且硬,看面孔,五官长得甚是不错,但有些玩世不恭的随性,嘴角还有些歪,没什么正经的样子,看起来随随便便流里流气。此人身材高瘦,盘腿坐着,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根树枝,正在拨弄篝火,边懒洋洋打哈欠。

    另外一个男的与他相反,斯文端正,年纪身材都与他相仿,穿着青色得体的长袍,外罩青纱腰缠玉帛,十分的贵气,头发一丝不乱地梳理着。此人面如冠玉十分端正,手边放着一把漂亮的长剑,全身饰物也是精细名贵,一看应该是某些名门正派的公子哥儿。

    在两个对面,坐着个年轻的女子。这姑娘十**岁年纪,蜷腿坐在庙内的蒲团之上,穿着一身鹅黄长裙,和那贵公子一样,显得优雅富贵。这姑娘长得不能算多好看,圆脸大眼睛,鼻头微微有些扁平,嘴巴很小,显得挺俏皮可爱,是一种不同的风情,但不能算是个大美人。

    她手上拿着一根树枝,比比划划,似乎在琢磨什么剑招,手边也放着一把白色的短剑,边跟那贵公子说话,“二师兄,我听说刘师伯当年叱咤武林,为什么后来到开封府做买卖,退出江湖啦?”

    那位贵气的二师兄还没开口说话,流里流气那位黑袍男子就插了一嘴,“你刘师伯在武林吃茶啊?现在在做茶买卖么?”

    姑娘双眉一挑,颇为不屑地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是叱咤武林,什么吃茶!”边有些不满地看了她师兄一眼,小声嘟囔一句,“师父真是的,干嘛让我们带这种人一起走,什么都不懂,丢天山派的脸面。”

    那贵公子皱眉,“玉清,不得无礼,师父说了,对岑公子要尊重。”

    正说着话,那黑衣的岑公子忽然看了看庙门的外面,同时,一直在庙内打坐的和尚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庙门外的方向。

    那叫玉清的姑娘也听到山下似乎有马蹄声响,觉得是不是又有人上山避雨了呢?她是头一回出远门,见到什么都新鲜,于是赶紧回头看。

    就在她回头的同时,就觉一阵风,把她的头发都吹乱了,赶紧伸手摸头发,一抬眼,吓了一跳。

    只见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两个人。

    庙内的空地上,不知何时进来了一个白衣男子。

    众人转眼一望,都暗暗吃了一惊,脑袋里同时蹦出来三个字——美男子!

    进来的白衣人自然是白玉堂。

    白玉堂进了庙宇也不看别人,单手一抽包袱就抖出了之前收着的白色裘皮斗篷。将斗篷往地上一铺,顺手轻轻将展昭放上去。见展昭双眉微蹙双目紧闭,嘴巴也闭着,白玉堂就知道这猫得了什么急症了,也有些闹心——刚才就该强行拉他回去客栈睡觉。

    伸手轻按他额头,白玉堂心惊,烫手!

    庙里四个人就见那白衣人动作迅捷潇洒,从他刚刚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庙宇的轻功来看,绝对是个决定高手。此时他头发微湿,黑色的长发上带着些水珠,从肩头滑落,一身考究的白衣银丝滚边上边暗藏锦绣河山,那可不是一般的名贵料子。只是此人此时眼里就眼前一个裹了银白色外袍,似乎昏迷的人,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一身素白挺拔高傲,又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偏单膝点地半跪在那人身边查看病情,满眼的虔诚与担忧……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搂着的是情人吧!

    正在众人出神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两声响亮的马嘶之声,下意识地往庙门外面看去,只见庙门口来了两匹骏马,一白一红。

    白马鬃毛炸着,照夜玉狮子,而那红马毛一湿,一甩干,鬃毛也翻起来了,从里往外就泛着一层红,如同火焰一般耀眼夺目。那贵公子忍不住赞叹一声——好马。

    枣多多和白云帆到了门口,躲在屋檐下避雨,甩了鬃毛后边往里看。多多似乎也知道展昭病了,它身上还有行囊和水袋,就跑进了庙里,张嘴叼住白玉堂白色的衣袖。

    白玉堂一扬脸,刚才被黑发半遮半挡的颜面也露了出来,庙中几人都暗暗抽了口气,赞他好相貌。

    黑衣那位岑公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嘴角带出淡淡笑容来。

    那叫玉清的姑娘不自觉地有些脸红,低头,就见那岑公子挑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自己呢,脸更红,赶紧瞪他一眼。

    枣多多咬了白玉堂袖子后,又低下头蹭展昭的腰带。

    白玉堂立马想起来,离开黑风城之前,公孙给了他俩一些药的,说路上应急用,他伸手摸索了一下,掏出个白玉药瓶打开一闻,一股淡淡的人参味道,说不定有些用?

    倒出两粒来放进展昭嘴里,白玉堂顺手从枣多多马鞍上摘下水袋来,自己喝了一口,低头……单手轻托着昭的脖颈,另一只手轻按他下巴,嘴对嘴给他喂水,把那药丸顺下去。

    一个动作,看得在场除了那黑衣人之外的三人都下意识地低头。

    和尚打了个稽首,赶紧闭眼。

    二公子神色似乎也有些一样,转开视线似乎是在想心思。

    那姑娘则是惊讶——那个被白衣人抱上来的竟然是个男人啊!看不太清楚长相,只隐约看到鼻子很好看,那白衣人似乎是有意挡着不让众人看清楚。

    枣多多见展昭吃了药了,就跑去门口和白云帆一起躲雨了,两匹马站在屋檐下,头时不时地碰在一起,似乎在交流着什么,只有它俩自己懂得。

    白玉堂又从包袱里抽出一件衣服来给展昭盖在他身上,抓起他手腕子,撩袍坐在他身边,似乎是在给他把脉,其实是在过一些内力给他,他不敢给得多,因为内力和展昭区别比较大,怕物极必反,只是帮着他撑一下,看展昭能不能醒。他就想着雨快些停,然后直接抱着那猫冲回开封,找个郎中看病。

    “轰隆隆”的雷声传来,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天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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