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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的结果显示,两个疑问的答案都是否定的。箱岛的卡片钥匙,无法开启十二号房的〈玩具箱〉。
确认结果之后,箱岛转头看着结城笑了。
“打不开呢。”
箱岛的笑容让结城产生一种“自己的心被人看透”般、难以言喻的心情。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和箱岛一样,心里都有一种在发生杀人事件后,冷静验证事情正确与否的机制。
结城想要逃离箱岛的笑容,没有响应就追在朝洗脸间过去的安东后面。
安东在洗脸间前的脱衣处,原本是蹲着的,发现结城过来后,他招招手。
“你来看一下这个。”
“找到什么了吗?”
“不是找到与否的问题,是一目了然。”
安东正在观察一直延续到按摩浴缸的雾面玻璃碎片,那是〈警卫〉闯入时打破的,碎成了小小的块状。
“是强化玻璃。”
“应该是吧。”
“强化玻璃很硬。”
“嗯。”
“所以能够打破它,也是很厉害。”
“或许吧。”
“不过,它也有个特性:只要以尖锐的物品敲击,就会破掉。”
“我有听过。”
此时,安东稍微停了一下。
“……那么,〈警卫〉是用尖锐的东西打破玻璃的吗?它身上连这种装备都有吗?”
这是结城第一次不知如何回答。推论下去确实会变成这样。但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呢?
安东似乎也无法完全掌握自己这番话代表的意义,歪了一下脖子。
“如果不是这样……就会变成,这片玻璃虽然是用强化玻璃做的,但是设计成比较容易打破。做薄一点的话,应该不至于打不破吧。”
然后,他把块状碎片放在手上,几乎算是自言自语般,继续补充。
“我越来越搞不懂了……刚才我一直在想凶器的事,但我真的不懂〈暗鬼馆〉的用意。这样的话,简直就像……”
接下来的话,安东如果想讲下去,似乎能够把它讲完。但他目前无意多说。
大迫的脸出现在脱衣处,说道:“没有找到其他的箭呢。”
安东保持沉默,点点头。
8
他们还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岩井取得、用来杀害真木的那把弩枪,还有它的箭。必须收拾掉这些东西不可。它们不但让人不安,也因为持有者不在了,而变得有害。假设这些东西都由大迫保管的话,今后每次一有人死亡,就会变成只有大迫一人取得丰富的“资源”吧。也就是说,会成为麻烦的根源。
“要不要把它们破坏掉?”
这是安东说的。但箱岛对此存疑。
“破坏?你要怎么破坏?弦或许可以抽掉,但前面尖尖的铁箭呢?我想,要折断是很困难的。”
“那么,怎么办?”
大迫低声说道。箱岛刚才并非不假思索就否定,他轻点点头。
“我想,可以放进〈金库〉里。只要集合十二张卡片钥匙,应该打得开。或者应该说,〈金库〉恐怕就是为此设置的。”
结城心想,原来如此。可以的话,这么做是最好的。
话才讲到一半,安东举起手制止他。
“等等。”
“……你不同意吗?”
安东的表情确实不能说完全没有异议,但他摇了摇头。
“没有。我赞成放到〈金库〉里,但要这么做的话,就不是只有岩井的弩枪吧。”
该不会要我交出拨火棒吧?结城一时之间有些返缩。但箱岛很快就了解安东的用意。
“嗯。你是指真木吧。”
“还有,西野先生的也是。”
就像弩枪是失去了持有者的凶器一样,分配给真木与西野的凶器,也没了主人。这会让人心烦意乱,无心做其他的事。
大迫做出了判断。
“好,我们五个人去真木与西野的房间回收凶器。然后,三样一起放进去。”
但这个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
首先,要回收真木的卡片钥匙就很花工夫。在他的房里没找到卡片钥匙,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地方会有——真木自己带在身上……那就非得去搜尸体的衣服口袋不可。
棺材的功能也很强,不知是不是为了防止腐败,里面有冷藏装置。一打开装有真木尸首的棺材,冷气就流了出来。他穿着带有黑色光泽的皮衣,面如蜡色。不知为何,这个模样比他刚死亡时,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非得在根本不想去看的尸体口袋里搜找不可,这个任务大迫接下了。就连大迫这么刚毅的人,也皱起眉头,露出拼命在忍耐什么似的表情。
带着到手的卡片钥匙回到十一号房,打开了〈玩具箱〉,里头装着一把手斧以及〈备忘录〉。在真木房里找到的是手斧,就表示他不是拿到手枪。结城正确地掌握了此事的意义:杀害西野的不是真木。如果岩井真的因为相信真木是凶手,才拿弩枪射他的话,他就杀错人了。而真正杀害西野的,还不知道是谁……
不过,结城没有讲出这件事。因为,即使不说出来,五个人也应该在一瞬间都理解了。任何事只要大家心照不宣,最好不要说出来;如果是坏事的话,更是如此。
大迫拿着手斧,箱岛阅读〈备忘录〉。
“……原来如此,是《犬神家一族》呢。”【注:由日本推理作家横沟正史所写的小说。】
听到他喃喃自语,结城觉得很意外。没想到也会用到日本作家。
凶恶的手斧,拿在结实的大迫手中。虽然不是信不过大迫,但也没有理由相信他。在神经过敏的紧张气氛中,结城跟着其他四人进入了西野房间。
然而,他们在这里遇到了挫败。安东迅速刷了卡片钥匙,打开〈玩具箱〉,转头露出严肃的表情。
“……是空的。”
在空空如也的箱子里,没有任何值得花工夫搜找之处。一目了然,箱子是空的。
大迫、箱岛、釜濑、安东、结城,五个人面面相觑。
没有凶器。
(也就是说,杀害西野先生的家伙,把它带走了。)
这个结论很明确,但没有人说出口。
怀疑的视线激烈地交错飞舞着。
不过,几秒钟后,那种沉默就转变为大家心照不宣了。五个人不约而同点点头。开口说话的是大迫。
“这件事,要对其他人保密。”
结城能够理解。任谁都不希望,在束手无策的状况下,又撒下新的不信任种子。
不久,九个人集合在〈金库〉前,在卡片阅读机前刷了十二张卡片钥匙。
红灯变绿,窄小而全黑的房间打开了。结城悄悄对这个不集满十二张卡片就无法开启的房间感到好奇。不过,里头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它就像兴建〈暗鬼绾〉时趁空档做出来的空间,是个连空调设备也没有、只有素面水泥墙的潮湿空间。
手斧与弩枪都丢进去了。
幸运的是,没有人开口问:“咦,不是应该还有一样凶器吗?”
关上门,灯号又变红了。确认过无法推开、也无法拉开之后,九个人就回到交谊厅去。
9
箱岛说:“太过硬撑了。”
确实,九个人一直都在硬撑。在〈解决〉之后,还一度有余裕可以装出自己很有精神的人,也渐渐变得不想再开口了。这固然是因为受到杀人这种行为的冲击,但不光是这样而已。他们的疲劳,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了。
尽管精神仍然很紧张,身体还是可以活动。然而一旦睡着,应该会整个睡死吧。结城不知道自己会睡得多深,又会睡多久。
当然,不只是他很怕睡着,其他人恐怕也是如此。他们一面小心避开面对仍未解决的根本问题,一面拼命不让自己陷入不设防的状态。
交谊厅的挂钟指向十二点、一点。就在快要两点时,有人高声说话了。
“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各位,多少吃一点吧!”
是渕。虽然眼睛周围出现了黑眼圏,她还是劝大家用餐。
“无论什么时候,唯有吃东西不能忘记。绝对不行。”
“……说得好啊。嗯,不吃的话,或许会死掉呢。”
关水喃喃说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迟缓地走入餐厅。受到她的带动,其他人也逐一往餐厅移动。
“从很多方面来看,我觉得〈暗鬼馆〉待起来很不舒服。”
昏暗的餐厅里,须和名一面在椅子上坐下,一面说道。
“不过餐点似乎每次都很棒。”
只要是须和名的意见,结城都想要表现出自己打从心底赞同。他虽然想说声“没错,每次都很棒!”来激励自己,却连那样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外,他很清楚,就算送来的餐点再怎么好吃,今天的午餐都会变得索然无味吧。
配膳工作是由渕、关水、结城三人负责,菜色是荞麦面,再配上星鳗与秋季蔬菜所炸的天妇罗。这是新荞麦的好季节。它是带有白色的更科荞麦麦【注:以精制度高的上等荞麦粉打出来的荞麦麦面,带白色。“更科”是昔日荞麦主产地信州的两户人家“更级”、“保科”之合称,后成为高级荞麦的代称。】,辛香料只有山葵而已。这顿午餐是因为渕突然提议才开始的,天妇罗却是刚炸好。
单以味道来讲的话,或许正如须和名所言是很棒的餐点。不过,果不其然,餐厅笼罩在沉重的沉默气氛之中。
这顿轻食帮了大忙。同样是天妇罗,如果吃的是天丼【注:于盖饭上放上天妇罗,再淋上浓郁酱汁的餐点。】的话,应该连一半都吃不完吧。咻咻、咻咻,有人发出了吸面的声音。结城闷着头一直吃。
不过,单以“好好把午餐吃下去”而言,结城算是好的。釜濑一把食物送进胃里,就“呕”的一声想吐,冲进了交谊厅;若菜以在光线昏暗下也看得出来的惨白表情,勉强将荞麦面一根一根呑下去;催促大家用餐的渕在掰开筷子后,也只是凝视着蒸笼荞麦面【注:盛于蒸笼上沾醤食用的荞麦面,有别于盛于竹筛中食用的“笊荞麦”。】,没有动筷子:大迫也露出吞咽什么苦涩东西般的表情;安东看起来虽然若无其事在吃东西,其实完全没去碰天妇罗。
到了第七天,会不会连这样的事都习惯了?
相对上比较冷静在用餐的是箱岛、须和名与结城三个人。结城察觉到,在吸食荞麦面的声音中,混有某种奇怪的声音,于是猛然抬头。
关水在桌子的那一边呻吟着,喉头深处发出压低的“咕、咕”声。
昏暗之中,结城一开始以为关水觉得很痛苦,瞬间想到“不会吧”而背脊发凉,但他马上就改变了想法,认为她应该不会有事。这次的餐点,都是她自己端的。之前关水曾说“我是要监视你有没有下毒”,事到如今,那句话变得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了。对于送进自己嘴巴的东西,她的神经质超出了必要的程度。
她并不是感到痛苦,偷看她的表情,结城总算明白关水在干嘛了。
垂着头、压低声音……关水是在哭。
大家一个个注意到她在啜泣,停下了筷子。结城看见若菜的眼睛里,泪珠也越来越斗大。箱岛那层“硬撑”的外皮,正一层一层逐渐褪去。结城也好想哭。已经受够了。有人死了也就算了,他好想看到太阳。听得出来,关水在按捺不住的情感下哭花了脸,还低声告诉自己:“我绝对不要死。绝对不……”
这段话反复咕哝了两三次之后,她硬把荞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