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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出步伐,结城与须和名跟了上去。不久,涂成全黑的门映入眼帘,上面写的是“Mortuary”,
〈停尸间〉。
安东用食指的背面轻轻叩了叩门。
“我们并没有进入每个房间巡逻,也没有去巡逻交谊厅。机器人则是所有能进入的房间,都会进去。
现在,它应该在下一个房间〈娱乐室〉里。我们只绕着回廊走,只要依照正常速度,就会追过它。”
“那么……”须和名歪着头说:“我们是不是也要改成进房间看看?”
三人的视线,落在“Mortuary”这几个字上。
现在,门的那一边有两个人在里头。西野与真木。
是自己多心吗?结城闻到血的气味。
“……走慢一点,应该就没问题吧。”
安东做出结论,让结城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到进房间,”进入第五圈了,灵光一现的结城说道:“如果要做得完备一点,是不是也巡逻一下个人房间比较好?看看大家是不是都待在房间里,当成点名。”
“嗯,这个嘛……”安东摸着下巴说道:“如果做到那种程度,就太完美了。可是,前面两组没有这样做哩。至少,我的房间应该没有人来看过。”
“就我们这组自己来做,如何?”
安东沉默下来。现在似乎已经和〈警卫〉之间拉开距离了,回廊上完全无声。寂静延继几十秒,安静到让耳朵刺痛。安东缓缓摇了摇头。
“有两个问题。第一,应该有人依然精神亢奋吧?随便跑去看的话,很可能对我们不利。第二,即使在门口看,也只能看到起居室。如果没看到人,是不是要到卧室或浴室去找?”
“……之前如果先决定暗号就好了。夜巡时经过个人房间前面时,就敲敲门:没事的话就敲回来之类的。”
结城讲得很认真,安东却笑他。
“我刚才说过了,那个人如果在卧室睡觉,或是在浴室里,不是一样白搭吗?”
“啊,对喔。”
“不过……”安东侧着头说道:“或许应该想一些方法,确认人在不在房里比较好。等〈夜晚〉过去之后,再来讨论看看吧。”
这话虽然是结城先提出来的,他自己却怀疑是否有效。假设在夜巡期间,发现有人不在房里的话……
应该有对策吧?是把所有人叫醒,去找那个人吗?找下去的话,会有什么益处吗?
此刻,在这样的〈夜晚〉,如果有人不在自己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呢?不就是出去杀人,或是被杀了吗?这样的话,即使能够确认人不在房里,十之八九也已经太迟了吧。
他并没有说出口。夜巡本来就够令人不安了,不想再讲这种让人惊慌的事。
已经不知道经过几次了,每通过一次,结城就挂心一次。是自己多心吗?安东好像也放慢了脚步,只有须和名没改变速度,不知不觉变成独自走在前面。
须和名回过头来。
“怎么了吗?”
安东以大拇指指向正要通过的门。
“须和名小姐,你不在意吗?”
看着“Prison”,须和名面不改色地说:“是指岩井吗?那个人的事,我想已经结束了吧……”
“你这么说也没错啦。”
安东稍微看了结城一眼。结城觉得,安东眼神里的不安恐怕与自己的不相上下。正如须和名所言,岩井的事已经结束了。岩片认定是真木杀了西野,于是以弩枪杀了真木,把自己关在房里,被〈警卫〉拉出来,送到〈监狱〉去。他已经被排除在〈暗鬼馆〉之外了。
然而,结城无法这么简单就做出结论。
岩井在这里头,受到怎样的对待呢?他只是被关在里头吗?还是,他会因为情节不同,而受到某种惩罚呢?
再说,他现在还活着吗?
也可以反过来想。这个〈监狱〉的防护设施,真的可以相信吗?会不会用的是很阳春的锁,只要身边有什么小东西,就能轻易开启呢?还是说,它根本没上锁呢。……好像有这么一条规则,杀人行为遭揭发的人,会被关进〈监狱〉。但规则中并没有保证,关进〈监狱〉的人,就出不来。
在这里,唯一一个杀人行为明确的男人,就是岩井。会在意他的动向,也是必然的吧。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时,须和名看着门说道:“应该没问题吧?”
她的眼神让结城不寒而栗。她的站姿与往常一样,还是那么美,但她看向〈监狱〉,或说看向里头岩井的眼神,却是傲然而冰冷;她只看了那么一眼,就马上把视线移开。那个瞬间,结城觉得似乎窥探到须和名“狗眼看人低”的另一面。
她的视线回到两人身上,微笑说道:“如果你们两位说什么都觉得在意的话……”
安东与结城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还好。”
“不,不会。”
三个人在昏暗的回廊中只是一直绕圈圈,已经绕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铲。过程或许可说是无聊,要说有什么刺激,只有偶尔出现在前方或后方的〈警卫〉的光线而已。
不过,在这两个多小时里,确实是平静轻松。此时白天正要展开,直到规定的七天期限结束之前,包括今天在内还有三天。或许还很漫长,但只要像昨天下午那样,九个人一起待在交谊厅的话,应该就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吧。
手表显示快要六点,〈夜晚〉要过去了。
夜巡平安地结束了,这种放松下来的心情,恐怕刺激了结城的好奇心更甚于于恐惧吧。走在三人最后面的结城,没来由地想要打开某扇门。是刚才没有打开过的房间,〈停尸间〉。
刺眼的白色光线。每次从几无照明的回廊这头,一打开〈停尸间〉的门,溢出来的光线都会譲眼睛强烈刺痛。
然而,结城的感官,除了过亮的光线之外,还受到另一种刺激。
臭味。
这臭味像是金属,又像是血。在他的记忆中,对于这个味道印象深刻。
“你在干嘛,结城?”
安东注意到结城打开门,于是走了回来。〈停尸间〉射出来的剌眼光线,让他眯起眼睛。他喃喃说道:“……喂!”
结城整个人呆在那里,完全讲不出话来。
在并排着棺木的白色房间,在〈停尸间〉的正中央,整片是红黑色的血,满满的都是。
似曾相识?不,这样的景象,确实在西野被杀害时也看过。在白色地板上扩散的红色血滩。
不过,倒卧其中的当然不是西野。
“死了吗?”
结城无法回答安东的问题。
不,答案一目了然,根本不必问……死了。
须和名问道:“那个……看起来,像是两个人。”
她说对了。
两具有如淹死在血泊中的尸体,是先前还活着的两个人。
2
〈停尸间〉里弥漫着撕裂胸口般的悲伤。
不,胸口撕裂之前,结城觉得自己的鼓膜可能已经裂掉了。
“啊?雄!雄!”
由于紧抓住尸体不放,而且又是摇晃又是抚摸的,若菜的衣服也渐渐染红。像她那样,就算交给〈暗鬼馆〉的洗衣服务处理,也洗不掉血迹吧。此时还只是第五天,衣服就弄脏成那样,没关系吗?结城永远只关心这种事。
死者是大迫雄大与箱岛雪人。
应该是吧。
由于头颅碎了一半,容貌已经变形,光看脸的话很难确定。不过,从服装、体格等方面,以及最重要的,那两人不在现场看来,应该可以断定吧。
不在这里的,不仅大迫与箱岛而已。发现尸体之后,结城一行人马上把其他人全部叫醒。虽然除了两人之外再无其他死者,但釜濑一看到现场马上昏倒,因此不在这里。就这样,原本的十二人已经减少到只剩七个人了。
根据对尸体的粗略观察,除了头部的伤口之外,似乎并无其他明显的伤痕。如果不是被人灌毒的话,把头部的伤害视为死因,应该是合理的。
〈毒杀〉的须和名与〈药杀〉的关水都在这里,两人都露出类似的表情,眉头深锁、嘴唇紧闭。但是两人传达出来的感觉不同,须和名看起来像是忧郁,关水看起来像是焦虑。结城心想,应该不是害怕或难过吧,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现在,结城的感觉是……
“结城。”
安东对他说话。
“……你……想?”
听不清楚,虽然跟安东说话太小声有关,但最重要的是若菜的叫声太大了。
她小小的身躯颤抖着,发出让人以为是不是偷偷拿着扩音器般的螅直匆袅俊J且蛭凶沤凶拧⒐诩ざ酝2幌吕绰穑坑惺焙蚧岢鱿制埔簦涑扇萌瞬皇娣闹ǜ律K恢苯凶拧巴邸被颉鞍 敝嗟模丫镂蘼状瘟恕
安东摇摇头,在结城的耳边说:“我是问你,你怎么想?”
结城当下回答:“觉得很吵。”
“你看她那样。”
结城与安东的视线都集中在若菜身上。她不断晃着头,那眼见就要喊破喉咙的叫声,完全不曾停歇。真吵。
安东叹了口气。
“总觉得自己不配当人啊。虽然是这段期间才认识的,但是认识的人死了,我们怎么会这么若无其事呢?”
结城无言地点点头。
姑且不论自己是否感到难过,但若菜的反应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人完全只能呆呆看着。她一个人那么激动,被晾在一旁的其他人,也只能漠然以对。就连渕看起来也是如此。她虽然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了怜悯的姿势,但目光中还是带有某种“受够了”的感觉。不但没有人安慰若菜,大家反而保持距离,只是在一边旁观。
“那,结城,你知道凶器是什么吗?”
安东也不为所动,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真木死时,箱岛虽然也很冷静,但同时也展现出某种得意洋洋的模样。现在安东的态度则不相同,他完全不带任何感情,平淡呆板。关于这一点,结城也是如此。也就是能够以纯粹而客观的角度,来看待亊情的那种心情。这种冷静到极点的感觉,结城很清楚——连续好几天准备考试,头脑就会像是被掏空一样;此时如果超脱了那种疲劳感,就会陷入一种奇妙的冷静之中。
他看着被若菜抱在怀里摇来晃去的大迫,以及放置在一旁的箱岛。看过之后,他开始思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施以重击,把人的头打烂呢?
“……某种……颇大的锤子,或这一类的东西吗?”
没有自信。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把头盖骨打得粉碎呢?
但安东随即断然说道:“是喔,你没发现呀?”
“发现什么?”
安东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一根指头。
结城心想“一是什么意思”,但由于安东的视线略微往上,结城也抬头往上看。
不寒而栗。
白色地板、白色墙壁、白色棺木,以及白色天花板。但在天花板上,清清楚楚有着红色的印记。是血迹。天花板上有血迹。血迹没有散开,呈现红色的圆形,接连两个并排在一起。那种景象,让人觉得像是什么低级的玩笑。
交迭倒在地上的两人、碎裂的头颅,以及天花板的血迹。
为什么血会沾在天花板上呢?就在结城感到不可思议的那一瞬间,他马上领悟到这件事的意义了。
“是掉落下来吗?”
“应该是吧。”
是陷阱。这个〈停尸间〉的天花板,是悬吊式的。大迫与箱岛,是被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