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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就是萧重子啊,倒也有趣,有点儿我当年的味道!”
百丈高的天空中,一个人影蹑虚而立,道袍飘飘,仙风道骨,宛若有道全真。
他目光注视湖面上渐起的纷乱,微微一笑:“话中不尽不实,有趣的东西倒是不少。不过,麻烦更多!小妖精找我来,莫不是要看我的笑话吧!”
正思忖间,远方元气波动袭扰过来,他眉头皱起,身形一转,整个身体像是没入了夜空之中,再无半点儿踪迹。稍差半分,远方天际青白光流闪过,划过夜空,直扑湖面。
“元难老鬼来得好快!现在正面相对,我还不是他的对手……嗯,但愿这一个月里,别再来这些烦人的家伙了!”
他目光转向湖对岸那面不属于天然的阴影,继而想到了萧重子说出此地时,微妙的态度变化:“妖雷古刹,对了,小妖精所说的会面地点,也是这里!”
他勾起唇角,正要移过去,心中忽地一动,目光偏移,恰看到湖面上一点微光亮起,却在瞬间涨满了整个视界。
道人先是惊讶,随即又嘿然冷笑:“好个元难!还是小看他了!”
冷笑声中,他也不作势,斜披在背后的长剑,锵然声中弹出鞘外,带起一溜青光,在身前一绕。道人这才握住剑柄,口发清啸,剑气森然,如竹影交错,层层迭迭。
扑面而来的真息狂飙,便像是撞入了幽深的竹林里,在一阵“唰唰”的风啸声中,渐渐消减,直至于无。
湖面上传来了极淡的惊咦声,又很快转变成一声森森冷笑:“青烟竹影百迭障,是明心剑宗何人在此?”
道人知道说话之人,便应该是元难了,虽说此人辈分、修为样样在他之上,但身为正道宗门的精英弟子,在面对这些邪魔之时,也是要讲些骨气的。
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
“明心剑宗门下,‘灵竹’李珣,见过元难大尊!”
第二部 第一集 古刹血影 第二章 古刹
来人正是李珣。
时光如水,倏乎即逝,此时此刻,在通玄界摸爬滚打了七十余年的他,已不是当年青涩的毛头小子,即使是面对包括元难在内的七位高手,也依然从容视之。
毕竟,他现在也积累了一份属于他的声望——“灵竹”李珣,在通玄界的年轻一代中,可说是最出类拔萃的几人之一。
无论是万里追杀作恶多端的“氓山老怪”,又或独斗为恶一方的千年殭尸王,还有以一人之力,力抗无心宗十二‘心魔’等等事迹,都为他的形象涂抹上一层层亮丽的光彩。
也正因如此,此时湖面上,才会因为他的回应,而荡起一波涟漪。
站在湖心沙洲上的元难皱起了眉头:“‘灵竹’李珣?就是用三年时间,困杀‘天鹰妖王’,号称正道十宗三代弟子中,禁法第一的那个?”
元难是个颇为丑陋的中年男子,塌鼻长脸,双目细长,右颊处还有一道扭曲如蛇的黑色长疤,五官都有些微微走形,只是身姿颀长,挺拔有力,也算是别有一番威势。
他虽然位高权重,但对通玄界近年来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还是有些印象的。他瞥了一眼宋元敕,也得到了肯定的响应。
宋元敕在宗门中的地位被元难稳压一头,说话行事自然要小心,他瞧着元难的脸色,在确认了李珣的身分之后,又谨慎地补充道:“最近我宗在这里行事高调,引来不少闲人,这‘灵竹’或许是其中之一……”
元难微微点头,他也听出来了,宋元敕话中的意思,是不愿与这个近来如日中天的修士结怨。
但他一向自负,对这个也不看重,仰天一笑,声音无视数百丈的距离,在李珣耳边响起:“原来是明心剑宗的后起之秀。好极了,给我个解释。你到这东南林海来,为了什么?”
这话绝不客气,但却非常符合元难的身分。若论辈分,他是李珣的师祖一级,冥王宗与明心剑宗又是一正一邪,数万年来不知有多少恩怨摩擦,如果他客客气气地问话,反倒是奇也怪哉。
天空中的李珣也明白这个道理,闻言微笑道:“追踪一个对头,恰好路过,惊扰诸位,抱歉!”
“对头?哪个?”
李珣忍住心中的荒谬感,淡然道:“老对头了,幽魂噬影宗大姓弟子,百鬼道人便是!”
他这边说得轻描淡写,下面冥王宗诸人却是一阵哗然。
“幽魂百鬼?”
并不是说这个名号比“明心灵竹”还要响亮,而是冥王宗与此人之间的仇恨,便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净。此时便连元难也把持不住大尊的威严,丑陋的脸上青黑之气交错,杀气森森。
这也由不得他不怒,近二十年来,冥王宗与幽魂噬影宗关系紧张,为了几块鬼灵死地,几乎是连年冲突,大致是各有胜负。
但唯有这百鬼道人留给冥王宗的,只有洗不尽的耻辱与仇恨。
最近,也是最典型的例子——
七年前,百鬼单枪匹马潜入冥王宗刚占据的一块鬼灵死地,以绝高的禁法修为,设下“通幽鬼路”,竟在无声无息间,将七冥星使之二打成废人,需精密合击的七冥星阵,也立时土崩瓦解。
自从当年钟隐“一剑破七冥”之后,冥王宗还从没有吃过这种大亏,元难又如何不恼?只是
“小子安敢欺我!”元难森然回应:“那百鬼被北地我宗九冥将追杀,自身难保,又怎么出现在这东南林海?”
“九冥将?”李珣不介意刮一下元难的面子:“还请大尊节哀顺变,就我所知,百鬼一个月前突围,九冥将合击之时,有四人遭难。也多亏贵宗合围,我才能及时跟上来……”
此言一出,湖面上就连“哗然”的力气也失去了,即使是在百丈高空,李珣也能感觉到,元难惊怒如狂的眼神盯视上来,几乎已把他当成是杀人凶手,极欲碎尸万段。
从本质而言,元难的迁怒是正中目标。
但他终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而且他也算是前辈高人,即便是明知李珣颇有幸灾乐祸的心思,也不能失态。
在一阵狂怒之后,元难硬生生压下心中杀意,森然道:“多谢告知……既然是路过,也好。这几日,我宗在此有事解决,不欢迎其它宗门插手,你自去吧。若百鬼那厮真在附近,自有我宗与他了结!”
他说得不好听,李珣的回应也很痛快:“我不会打扰贵宗行事,但我的行踪也不需要贵宗置喙。就此告辞,请了!”
不待元难发怒,他冷冷一笑,拂袖而去。
广阔无边的东南林海。
粗可合抱的参天巨木,结成绵延数十万里的原始森林,成千上万的水流暗河纵横其间,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不可计数,是修道人经常光顾的福地。
李珣要去的妖雷古刹,便是坐落在这林海深处,千多年前,这里也是个颇有名气的地方。
一代妖僧雷音曾落脚在此,收几个弟子,炼炼邪法,日子也算快意,但后来却惹怒了邻居——无量海上的无量天宗,一夜之间,基业便给连根拔起,这妖雷古刹,也就成了废墟。
“果然是废墟啊!”李珣站在这座破败大庙的正门前,看着阴森森洞开的门户,哑然失笑:“当年无量天宗必定是从这里破门而入,好端端的一个红铜大门,给砸成了什么样子!”
林海中空气潮湿,古刹又依着一处大湖修建,数百年没有人迹,台阶上的青苔已厚厚一层,便是门后躺倒的铜门残片,也都给腐蚀得差不多了。
李珣脚不沾地,轻飘飘跨门而入。
古刹五进院落,殿字楼台以百计,中大佛殿十余间,若在人间,也算是大手笔了,但在通玄界,也就是个仅可容身的小庙吧。
“嗯,不但小,气味儿也怪!”李珣鼻头耸动,这里除了浓重的阴潮之气外,还有股淡淡的血腥气。顺着气味,李珣不去正殿,在前庭侧方一处佛堂内,找到了气味生发之源。
佛堂中供奉的佛像早给打得粉碎,供案之下,地面下陷成一个一丈方圆的坑穴,不知多深,坑中血肉狼藉,浓浊的血液正微微鼓涨翻滚,仿佛这地下有柴火燃烧,而这里便是一锅将开的血肉羹。
他皱皱眉,自殿外折了一根树枝探了探底:“一尺三分三……”随即脚步不停,又到另一边的佛堂去。
不出他所料,那边也有一处这样的坑穴,径长、深度相仿,只是其中却是一汪黄水,上面飘着一些残肢断臂。
李珣在古刹中转了一圈,六个大殿、四个佛堂、两座钟楼,还有后庭,共十三个坑穴,其中正殿坑穴径三丈,尚未有血污,其余十二处,除了最先到的那个佛堂,其余各处,都是一坑黄水。
查探完毕,李珣站在一处还算清爽的偏殿中,皱眉思忖。
“十三血坑……果然‘化血炼法’。”
旁人不知也就罢了,他又怎能不知,这十三血坑可不是简简单单挖个坑就行的。为了修炼‘燃血元息’,十三血坑需以地火为基,以精妙禁法联结元气,使精纯元息在十三坑内互通往来,方有奇效,而这里就这样挖了几个坑,便成吗?但事实摆在眼前,李珣也不能不信。
想了想,他手上掐个了灵诀,正要施放,心中忽地一动,目光偏移,向旁边阴影中一扫,沉声喝道:“谁?”
“李真人,是我!”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响应,然而,开口的人却绝不普通。
随着话音,一个纤细的人影袅袅婷婷走出来,向这边微微一福。
李珣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定下心来,老老实实回了一礼:“原来是羽夫人,先前孟浪了,莫怪!”
顿了顿,他又谨慎地道:“此处说话,无碍吗?”
“真人放心,不碍的!”出来的女修微微一笑,一时间,昏暗的大殿内也似被这女修倾城艳色所惊,猛然一亮。
李珣不是不沾荤腥的猫,对眼前女修的艳色,自然也颇为心动,但要命的是,他对这女修知根知底,以致根本动不了歪念头。
眼前这女修,正是北极夜摩之天的主人、散修盟会十大执议之首、通玄界三散人之一的玉散人……的侍女。也就是以宫、商、角、征、羽为名的“妙化五侍”中,排名最末的羽侍。
说是侍女,其实便是侍妾的身分。因此,李珣才尊称她一声“夫人”。
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李珣记得清楚明白,此女在被玉散人收为侍妾之前,还有一个身分——阴散人的亲妹妹,秦婉如的娘亲。
见过二女后,谁也不会否认其中有微妙的血脉联系。除却依稀有些相似的五官轮廓外,这对母女花的神韵也颇为相似,两人都是那种柔弱到骨子里,也妩媚到骨子里的尤物。
只不过,秦婉如在柔弱中,总有一股欲挫而不能的坚韧,使男子总无法真正的征服她;而羽侍则是柔弱之下,更有一番似水的温顺,柔至极处,足以化去一切的刚硬——至少表面上如此。
李珣不介意对方是玉散人的侍妾,当然也不在乎已经成为傀儡的阴散人,然而他毕竟与秦婉如有肌肤之亲,在这种情形下,面对羽侍,即使对方全不知情,他心中也是有几分尴尬,自然也就少往那里去想。
羽侍当然不知道李珣心中转的是什么念头,但她在这几十年间,与李珣也打了不止一次的交道,知道这个外表看上去光风霁月,一派仙风道骨的修士,心底是何等狠辣阴沉。
虽说这些年来,此人一向乖觉,但她仍不敢大意,柔柔一笑道:“劳烦李真人到此相助,妾身感激。只是,真人似乎来晚了些?”
“啊,路上碰到了一个对头,耽搁了些时间。”李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