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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弟子正尴尬的时候,李珣已经踉跄落地,又喷出一口鲜血,差点坐倒在地上。他的伤势实际上没这么夸张,至少,他还有能力召出幽一、幽二,落荒逃命去。
“好!果然有多嘴的本钱!”雾中女子在短暂的停顿后,毫不吝啬地赞了他一句。
“你能以散修之身,在毫无指点的情况下,修到这种境界,实是难能可贵!但是,没有进一步的法诀,你今生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着,她又顿了一顿,语气大大缓和:“百鬼,你天资极佳,是个可造之才!在通玄界做个孤魂野鬼,实在有些可惜!你可愿再上一层楼,参悟无上幽冥神通?”
李珣闻言微怔即醒,这便是在招揽人才了!
如果不是他及时使出“销熔虚空”的手法,此时他大概已经被当成垃圾,扔到荒山野岭去了吧!对方态度变化的依据非常功利,却也符合李珣对于邪宗的设想。
他对有系统的修习幽魂噬影宗法诀,也是有期盼之心的。
而且,他现在有十足的自信,可以在最不利的情形下安然脱身,这给了他最稳固的保障。
所以,在一段较长时间的怔神后,抚着胸口,苦笑道:“阎夫人,您的意思是……”
雾中女子没有实时回答,而是从容走出雾区,向这边袅袅行来。
没有了雾气的遮挡,李珣将此女的仪容看了个清楚,心中便是一奇:难道,这就是幽魂噬影宗声名最盛的女修吗?
她虽然也是位美人,但其艳色绝比不上青吟又或阴散人那种级数,她脸容略有些苍白,姿色并不耀眼,但是已足以吸引异性的注意。
而多打量她一眼,看着她弯弯的眉眼,静谧的微笑,还有举手投足均合礼制的仪态,便感觉到她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娴静温和,又雍容不惊的气度。
看着她渐渐走近,李珣还以为看到一位相夫教子,内主中馈的贤良妇人,根本无法将她与刚刚发出滚滚阴火的女修联系在一起,一时间竟是愣了。
这女子一直走到李珣身前,方微笑道:“我已有百多年未收弟子,而且自修道以来,更未收过半个男弟子,今日想破例一回,你可愿意?”
李珣心中苦笑,他是不是很有当人弟子的运?
十年之中,处处拜师尊长,这古怪的情形,到了今天,也没有缓解的样子。如果这里站的是真正的百鬼,现在恐怕早就喜翻了心,翻身拜倒,大叫师尊了。
毕竟,一个无依无靠的散修,能够一步登天,成为幽魂噬影宗这样大派的弟子,又攀上阎夫人这样的大树靠山,实在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李珣知道,如果他拒绝,便等于明摆着说,“我不是百鬼!”这种蠢事,他是不干的!
可是,前一段时间里,被两散人处处压制、指使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时候,他又不是真的全无还手之力,二者相加,竟难得地让他生出一些“骨头”来。
他抽抽嘴角,弯了弯腰,却怎么都觉得别扭,话到嘴边,蹦出来的却是“夫人”二字。
他的神态自然瞒不过阎夫人,她温和一笑,美丽的娇靥也因为这个笑容而越发地生动起来。
她本就是慈眉善目,此时看着李珣的目光竟有几分亲厚之意,“看得出来,你这人颇有几分傲骨,我不愿为难你,只是可惜你这天资……”
她秀眉微蹙,好像此时要放李珣离开,又极舍不得。
李珣看着她眉眼间似有若无的惋惜之意,心中一阵接一阵的寒意涌上!
他李珣是什么人?是搞这一门的行家!
凭着“同行”的感应,他明白,如果他真的信了这女人,转身离开,大概走不出三步,便要被一掌震碎后心,化成劫灰了吧!
这娘们可怕!
心中有了这个认知,李珣刚刚长出的几两骨头又都被挫了下去,他暗地一咬牙,一躬到地,抬起脸,上面满是笑容:“夫人赏识,百鬼哪有不遵的道理!”
“你的称呼倒也别致!”阎夫人说的是李珣口上的“夫人”称谓。
这称呼实际上是很无礼的,但李珣装胡涂,阎夫人也不计较,这些散修往往都有野性,阎夫人见得多了,也不奇怪,便把它当成拉拢人心的手段:“也罢,这样还顺耳些!”
李珣暗吁出一口长气,至此,这师徒的名分也定了下来,他心中自然是百味杂陈,难以言述。不过,他忽然又想到,似乎当他师父的人,还没一个有好下场,那这女人呢?
一晃眼的工夫,李珣在这山谷中已待了十多天了,对这里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里本是幽魂噬影宗秘境之一,叫“腾化谷”,其重要性虽比不上宗门总坛,却也是极隐秘的地方之一。
非但谷内谷外禁制重重,而且还特别以各类秘法,将这方圆数千里山区,都笼罩了一层可遍传人神念侦测的雾气,这些措施已做得没法再好,而李珣还能找到这里来,也不知是走运,还是背运。
尤其令李珣不可思议的是,此处与他修炼的百阴汇聚之地,相距不过百里,那么浓郁的阴气,这成千上万年间,以幽魂噬影宗对阴气的敏感,竟然没有任何察觉,难道这也是运道?
最近几年,腾化谷几乎已成了阎夫人个人的别业,她一年大多数时间都在这里修行。
阎夫人在宗门内位列十二长老之一,地位仅次于宗主冥火阎罗,身分尊崇,而其性格在邪宗之内,也是少有的和善,所以,在宗门内部声望倒是颇高。
此际,她忽地破例,收了一个男弟子,这事情的影响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幽魂噬影宗自宗主以下十二人,齐齐发来道贺之辞,并都带着给这新进弟子的礼物。
这十几天的时间,李珣过得非常惬意,每日里只是在谷中闲逛,偶而去拜会几个师兄师姐,再不就是向阎夫人讨教修炼心得,来来去去,也无人管束,不像个弟子,倒像是个客人。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授业日”。
所谓授业日,简单的说,就是阎夫人这样的宗门师长,传道授课的时间。但实际上,却没有这么简单。
在幽魂噬影宗,除了一些特别的亲信弟子,其它的弟子很难得到师长们亲身指点的机会,只能按部就班地修行,时间一长,弟子之间,修为差距往往拉大。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宗门便规定每一个月的第一天,自上而下,以宗主为首,十二长老必须公开讲授修道心得,以为后辈弟子所用,这一活动便称为“授业”。
这显然是为了拉近弟子之间的修为差距而制定的。
弟子之间有强弱之别实属正常,但若是这差别太大,以致形成断层,对宗门的发展绝无好处。
幽魂噬影宗的先辈能够想到这一节,也是颇为明智。
不过,这对李珣来说,并没有什么。既然认了师父,他就不会白白地浪费资源。
阎夫人一身修为十分厉害,镇派六法门中,她主修噬影大法与驱尸傀儡术。
而李珣比较擅长的驱魂炼魄通心大法,便是驱尸傀儡术的基本法门,难得有明师指点,几十天下来,他已将最近修习时所遇到的各类瓶颈问题,全问了个遍,此时,授业日对他并无太大意义。
无事一身轻,就在授业日的前一天,当其它弟子还在努力为明天的活动作准备时,李珣已经自动变成局外人,开始在谷中闲逛了。
说是闲逛也不恰当,这腾化谷处处云衫雾罩,有什么可逛的?他真正感兴趣的,是满布山谷内外的禁制。
这些禁制,可以说体现了幽魂噬影宗在禁制阵诀方面的最高水平,对一直没有实例参考的李珣来说,极富研究价值。
他从早上开始,花了大约两个时辰的时间,顺着气机的连结变化,找到了一处中枢所在,然后,便如痴如醉地深研下去,浑不知时间的流逝。直到一声轻咳响起,才把他从沉迷状态中拉了出来。
李珣皱起眉头,抹去被他画得混乱不堪的痕迹,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阎夫人的亲传弟子之一,曾和他交过手的应采儿。
她的修为,还不够入李珣法眼,但不可否认,论姿色,她绝对有吸引任何男人的本钱。
她五官精致无瑕,十分耐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艳色殊胜,又有些骄傲般的矜持,微微一瞥间,便能感觉到她对男性极苛刻的标准,以及对自己姿容的自信之意。
被这种眼光罩住,只要是男人,必然会升起强烈的征服欲望。尤其是她体态风流,身姿曲线之优美,足以令诸男子为之屏息,也就更能激发男人的欲望,堪称是尤物之属。
此时,她正笑吟吟地看过来,并不因为自己打扰别人而有什么歉意,显示出她颇为骄纵的性情,而她的美色,又让人生不出气来。
灰浊的雾气也像是知道掩不住此女的娇美,渐渐黯淡散去。
李珣毫无顾忌地打量她一遍,又看向她身后。
在她后面,还有一个丽色不俗的女修,见他目光过来,粲然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这位,应该是叫叶如吧!李珣初到时,也是见过的。
她虽然不是阎夫人的亲传弟子,但在谷中诸弟子间名气却不小,多数也是依仗其美色所致。
她的姿容不如应采儿那么耀眼,却也是赏心悦目的。而且,少了应采儿的那份高傲,多了几分亲切柔和,举止落落大方,颇像个大家闺秀,乍一看去,倒和阎夫人有些相像。
看样子,这不是偶然碰上。
李珣摆出了笑脸,向两个美人打了个招呼:“难得见到两位师姐,今天这么巧?”
“谁说巧的?”应采儿扬眉一笑,“对不住了,百鬼师弟,这次,我们两个是来麻烦你的。”
“麻烦我?”
李珣的眼皮跳了跳,奇道:“师姐有什么事吗?”
应采儿背着手,向他这边走了几步,笑吟吟地道:“也没什么,只是要你这位修到销熔虚空的大高手,帮我们一个你绝对能帮到的忙罢了!”
“帮忙?”李珣心中一动,脑中迅速地将最近的情况统合了一下,心中已有了谱。
这个时候,装傻是没有用的,他需要表示点什么,既显示诚意,也让应采儿不敢漫天要价。
他笑道:“应师姐这么说,我倒有点明白了,是明天‘授业’的事吧!应师姐是不需要的,那就是叶师姐了!”
应采儿的美眸微微睁大了些,看着李珣,旋又道:“你这人真聪明呢!而且,还很自负!”
她话中除了对李珣态度的不满外,还隐约透露一些对李珣的兴趣。显然,李珣不卑不亢的态度,对她产生了一些吸引力。
应采儿对英俊男修的兴趣,是所有幽魂噬影宗的弟子最清楚不过的,李珣虽然才到不久,却也有所耳闻。此时看着应采儿的眼神,虽然不免有些自得,但更多的是警惕。
他从容一笑,维持着“自负”的态度,目光看向叶如,仔细打量这位美人。趁机欣赏美色的心思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估量叶如的修为层次。
李珣深知,叶如这类非亲信弟子,如此重视“授业日”,甚至到了找人求援的地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授业日上,除了亲聆师长教诲外,还有一项不可忽略的规则。
这规则有些“小气”,但也很别致─
不管是哪个弟子,亲疏不论,修为不分,一日之内,只准提出一个问题,而且,不能是泛泛之言。
例如“幽冥气该怎样修到销熔虚空之境”这样的话是不能说的,要说,也只能是“幽冥阴火在运转某某玄关窍穴之时,如何收力破关”之类。
李珣觉得这个很有意思,这里面已不只是弟子求教于师父,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