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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煞白了脸。然而大难临头,那厮十只指头仍在键盘不停敲击着。
少年举起枪,血和脑浆溅到灰白的屏幕和键盘上。
没办法,阿尔特枪支的破杀力太强,他很难让他死得干净点。少年转身,跃出密室。
刚出门口,就听到“嘶嘶”的声响,轻细绵密历久不息,再凝神分辨,竟然充满了整个空间!一股剌烈的气味立即冲进鼻腔,贯穿咽喉直抵肺部,登时,整个胸腔像火烧一样,视线也乍然模糊一下。
毒气,让生物无从遁藏的毒气,无影无形,却铺天而至!
四方八面开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冰寰迅速闪进一处遮蔽物,可还没看清来人,迎面就是一串暴雨似的子弹!砰砰砰砰!——轮翻巨响,两米外整面钢墙瞬间火花四溅,陷下一大片狰狞的弹痕。
火花硝烟中,对方所有人都戴了防毒面罩,个个身形矫健荷枪实弹。确数未知,但大有不断增加的趋势。冰寰就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左冲右突,利用随身的烟雾弹不断掩护、破围。
烟雾弹是个好东西,只要配上发射枪,就能利用远程射击扰乱敌人的方位判定。而且这种烟雾还带有热能干扰粒子,可以让人在热能探测器下“隐形”。只要巧计发射,同时摧毁所有照明,那么敌我双方在这迷魂阵里就趋于平等了。
当然,人数方面是不可能平等。可人多反倒容易互相干扰,暴露自身。而冰寰在行动前已将地形路线装进了脑袋。说到摸黑行动,保镖永远都及不了生存在黑暗中的杀手。只不过,最大的绊脚石到底是毒雾——而且是一种烈性神经毒气。
无论藏身何处,这该死的东西总能无孔不入,腐蚀你的视线,掐住你的呼吸。冰寰知道,自己必须在失去意识之前找到一个能够藏匿的地方。时间非常重要。
子弹轰尽,转为近身肉搏。那些大块头的腕力真他妈恐龙一样。他感觉到自己左胸骨好像断了,幸好未刺穿肺部。右肘手臼也开始不好使,估计在扭断那家伙脖子时给狠狠掰了一下。右腰火烧似的痛,甚至还能嗅到肌肉给子弹灼伤的焦味儿。那帮人怎么不瞄准大动脉来,这样是浪费子弹。
就这样,冰寰扰扰攘攘杀出了一条血路。然而,再强的体质终究抵不住神经毒素的侵蚀,视线越来越模糊,心跳也越来越急促,五脏六腑像扭扯在一起,痛得指尖也在发颤。
跌跌撞撞,闪避还击。脚上被什么猛击一下,踉跄几步,痛觉才慢慢袭来——中枪了,但没打碎膝盖骨就好,然而这股冲力却让他狠狠摔进一道沟缝里……
这是条巨大的地下水管。虽然隐蔽,冰寰却没半点欢欣庆幸——正好相反,这种管道其实最为危险,只要随便抛入一个燃烧弹,里头所有东西就全部烧个焦香,神鬼无救。
他不想成为别人的烤肉,所以疯一样寻找最近的出口。肺里的毒气无法咳出,思维开始浑沌,提供不了多少分析力和判断力,仅凭兽类一样的求生直觉,他终于摸到一个排水口,刚爬出去不到十米,便听到一声闷响,整条水管都剧烈颤动起来!大大小小的孔洞同时喷出冲天火舌,就像一头缚在地上的火龙,咆哮挣扎,撕裂黑夜!
避开热浪,冰寰又往前跌滚了十多米,再次陷进另一道坑缝。这里似乎很深,状况也很糟糕,然而残废的大脑记不清太多,只知道身体在不断翻滚中已失去了意识,庆幸晕厥前一秒,及时触发了耳廓后的密频信号——那是唯一获救的希望。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尽无止地沉睡。
仿佛过了许久,久到差些以为再不会醒来。忽然,一次、再次地被刺烈的气味侵袭,终于让他睁开了眼。醒来第一个意识,就是干掉对面的人,这种气味只让他觉得自己仍被留在那个可恶的晚上,继续承受折磨……然而,真正清醒之后,原来身边就只有柔软干净的,床。
他很迷惑。
幸好,听到姐的声音。虽然在电子储存体内有点失真,但依然很亲切,很安心。
怎么都好,过去的已经在身后,而未来,在前头……
冰寰半躺在被褥里,握着那台mp3把玩了一会儿,抬头望向窗外。
这里很高,窗外有冷风吹来,轻轻拂过窗帘落到床沿,带着都市夜空绛红色的妖娆。他闭上眼,静心感受那份劫后的安宁。
姐,冰寰会等你回来的,也会尽快好起来——
在敌人来到之前。
在新的任务,来到之前。
【 第十三章:苏醒 】(完)
【 第十四章:礼物 】(待续)
【 第十四章:礼物 】
整晚,冰寰都没有睡,靠在黑暗里想了一夜。其实他不是个喜欢想东西的人,做人何不干脆些,想太多反而只会陷入旋涡。可这夜,是一场经历之后的沉淀,漫天思绪早已离脱了自己的操控。而其中,萦绕脑海最多的一个问题是——
如果这次自己真的死了,雅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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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终于到来。
冰寰侧首望着窗外的阳光,很安静,很专注。仿佛很久没像这样清晰地看过阳光了,依旧将一切照得那么明亮,通透……
“嘭”,房门毫无先兆地被推开,风从门窗贯入,撩起了他的短发。
冰寰望过去,门口站着个抱臂的少年,和自己一样,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对方。
“醒了?”那人先开口。
“谁。”
“葵。”
冰寰冷冷看着他,没任何表情。
葵勾勾嘴角,“告诉你,别想对我家人干些什么。”
“你也别让我觉得你讨厌。”冰寰亦不让步。
“讨厌我?!”葵很不爽地拔高声调,“你知道自己在这是干什么的吗?!”
冰寰看着他,依然没表情。葵不屑地一笑,往床边走去。
今早刚睁开眼,连哈欠还没打完就给老姐一把拽了下床。以经济制裁、人生限制和苦力劳改等手段打压一番,害他不得不把昨天这家伙醒来的事和盘托出。
他感觉老姐大抵察出什么状况了,于是很紧张地问梦凌有没有事。梦凌只白了他一眼,没好语气地说,冰寰昨晚醒来,比你那次要醒得清醒。
当他还在琢磨着老姐这句话,梦凌又意味深长地叹口气,对他说,病人的脾气难免差些,这段时间就依着他吧,他是雅的弟弟,我们必须照顾好,能忍则忍,不要交恶……
不要交恶?
葵心里凉凉地笑,走到床边,扬起下巴,“能走不?”
没应话。
葵懒得理他,一把拽过旁边的轮椅,“我知道你昨晚醒过。希望你像个男人,别对我家人做什么过分的事。因为你有病,所以我暂时不计较,但你得清楚,你是在我们这里养病,说好听点是个客人,说难听点就只是个寄宿的,懂不?好,起来吃早饭。”
葵说完,等着他反应。可干站了几秒,那家伙仍不说话,也没挪动的意思,于是葵少“啪”一拍床沿,“告诉你!全部早餐都是老子俺弄的!如果你怕毒死你就继续躺床上做废物去吧!”
说完,收工,转身。
这时,冰寰斜斜看他一眼,突然支撑起身体,一跃下床便站了起来!
双脚好久没触碰过地面,地板的冰冷迅速从脚心渗向全身,麻木感和无力感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他晃了晃,稳住。然而就这么站着,却没法挪动。
使不出半分力。冰寰咬咬牙,尝试迈出一步,可摇摇晃晃,又要往床上跌去。
葵眼快,一手将他扶住,然后很利索地把这家伙摁到轮椅上:
“麻烦你好了才给老子呈能吧,别在这丢脸。”
然后也不管人家脸上什么表情,一转身便把小子推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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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看正趴在餐桌上倒牛奶,忽然看到被葵推出来的冰寰,登时爪子一抖,乳白色的液体溅了一桌。
坐在轮椅上的冰寰抬起头,冷冷睨着她。他很讨厌在这种高度看人,更讨厌在这种高度被别人看。
小看被瞪得喉咙发紧,胸口发慌,可现在老姐老哥都在身边,还怕你这个坐轮椅的扑过来咬死我不成?!于是居然很争气的冲着冰寰瞪回去!还越瞪越起劲,好像这样就能用目光把对方砸死一样,让她一雪前耻。
气氛有点扭曲。正在旁边榨果汁的梦凌似乎感应到了,马上抬起头,“啊,冰寰起来呐。葵,快带人家去洗漱吃早餐呀!”
葵少意会,马上推着这个高压弹钻进了洗手间。
……
四个人,一张桌。却不知怎的,这顿早餐吃得阴阴沉沉,寒风凛凛,外面灿烂的阳光仿佛一跨进窗户,就再不敢向前。
摆在冰寰面前仍然是一碗米粥,只是今天添了些鱼肉。因为现时这身体还得依靠药物维持,新鲜粮食只是个辅助。不过冰寰也不挑食,给他什么就吃什么。不给,他就忍,忍不了,就用自己的方式去拿。从没改变,从不计后果。
吃着吃着,葵的手机音乐从沙发上传来,于是搁下碗筷,去听接电话。
冰寰喝掉最后一口粥,用袖子擦擦嘴巴,然后转头望向窗外,发了会儿呆,忽然丢下句,“我要出去晒太阳。”
“不行,你才恢复,不能到外面吹冷风。”梦凌端起牛奶喝一口,五官严肃。
“推我出去。”立场坚定,态度不改。
“绝对不行。”斩钉截铁,寸步不让。
“我一定要出去。”低气压开始盘旋。
“我一定不给你出去,你是病人就得听我的,有本事好了之后再跟我抬杠!”高压槽扩张,毫不示弱。
小看似乎已感觉到徘徊地平线上的两股气旋,在旁边默默吃得飞快,企图雷暴到达之前全身而退。
梦凌高调宣示完立场,冰寰突然皱起眉头。
除了李槿睿,从来没人这么吆喝过他,就算有,都已经不存在了。
于是,这位心情极度不佳的病人平静地举起桌上的空碗,然后往前一伸,“不让我出去,我就砸了它。”
梦凌瞟一眼,心里咯噔!冒起一股寒气。
她不是心痛那个碗,而是这家伙伸出手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对准了小看!那么他这句话的意思,除了……
「不让我出,我就砸了它。」
也可能还会是……
「不让我出,我就砸了她!」
梦凌猛地打个哆嗦。当然。那小子阴冷的眼神不会给她提示,要给,就直接是答案了。
只可怜那只蘑菇还在低头狂吃,梦凌咽口口水,飞快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而在这时,葵打完电话回来,还没坐下就看到冰寰这个奇怪的动作。
“咋了?”他拿起水杯,满脸疑惑。
“哦!”梦凌马上说:“冰寰想添粥吧!”然后趁机伸出爪子去夺碗。
“我、要、出、去。”一转手腕,便绕开了梦凌的爪子,瓷碗依旧在手上泛着冷光。
梦凌掏了个空,目光一凛,索性扯大嗓门,“葵!待会儿吃完就把冰寰推出去晒太阳!晒不死凉不着的话就推回来!”
葵少挑眉,看了眼梦凌,又看了眼冰寰,然后嘴角一勾,只说了个:“好。”便继续低头吃东西去了。
冰寰把瓷碗扣回桌上,靠在椅背冷冷盯着葵,等着。
葵却视而不见似,咬了几口面包,满嘴含糊地对梦凌说:“一会儿花满溪要来,刚给我电话。”
“啊!”——蘑菇。
“哦?”——梦凌。
“……”——冰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