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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的雨瀑继续虐打着天地,一些东西也正随流水而去。
某些生命,某些感情,某些平静……
冰寰仰躺在地上,手握尖刀,等待着对方向自己挥出拳头,然后便是自己起手还击——给一个理由自己,刺出这一刀。
盛怒中的葵抬起右臂,握成拳头……
“唪”!
突然,盛大的光芒冲破雨幕,泼洒开来,目及之处被照得亮如白昼!
在场三人当即举手挡住眼睛,从指缝往光源看去。
是两盏车头强光射灯,正对准他们这方向。这神秘车辆,就像突然从天而降的怪物,竟没人知道它是如何滑近身边!
光线太强,照得人眼睛发痛。看不清车体,更看不到车内的人。
当三人还在困惑中,副驾的车窗忽然出现变化……
冰寰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葵,同时自己也旁边滚去!
“突!突!突!突!”
一轮火花炸亮,碎屑四溅,那堆红砖竟被击成齑粉!
冰寰闷哼一声,闪进旁边的砖堆里,可身体还没停下,已将两颗碎石抹入手中,随即转身向两盏车灯打去!
“呯!呯!咣唦”——
两声玻璃的碎响几乎是重叠一起,四周骤然重归黑暗!
……
籍此空档,冰寰靠在砖堆后狠狠喘了两口大气,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痛。黑暗中,他伸手往小腿一摸,皱起眉头——子弹已经嵌进了骨头里。
他【///】妈【///】的,居然还有机枪!
“冰寰!你没事吧!”葵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闭嘴!”冰寰叱退对方关怀,心念电转。从子弹射击的轨迹看,对方完全是冲自己而来。见鬼,这帮是什么混蛋来凑什么热闹!
冰寰咬牙忍着痛,将所有力量缓缓注入指尖的匕首。以此时体力,他并没十足信心能用尖刀箭穿车头、直抵对方胸腔,不过就算失败,总可阻延一下吧……
正蓄势待发之际,远处传来巨大的引擎声,同时又听见葵一声惊叫:“冰寰小心!”
冰寰从砖堆后探头望去,黑夜下,一双眼透出兽瞳似的光芒。
——Fu【///】ck!那辆车正开尽油门往自己这边撞来!
冰寰深深口气,突然腾空跃起,转身,反手射出利刀!
“砰!哗啦!”——
又是一声清脆的裂响,车头玻璃当即粉碎,那把匕首穿透碎片,直直钉进副驾座上!
动作完成,身体着地未及一秒,冰寰又再登足而起,闪进旁边的墙隙。
已无暇去确认结果,况且黑暗中也无法看清。但至少刚才那个开枪的人现在不会好受。然而这车子究竟藏了多少人,又有谁知道。
那辆被射爆玻璃的轿车,疯一样向砖堆撞去。轰隆巨响在雨幕中翻腾不休,齐人高的砖堆顿时溃崩四散,碎石飞溅,击起无数泥泞水花。
葵大吃一惊,当即扑到墨兵为他挡住射来的尖石。
墨兵,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切。其实在第一轮枪响时,他已经察出端倪,于是慢慢退到墙边,看着少年如何闪避、如何了断敌人,也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冷。
刚才与少年对手,幸亏闪避及时,颈上脉管的创口不至于让自己当场毙命。更庆幸气喉没被同时割破,否则必然要被自己的血液“淹死”。不过现在这状况也撑不住多久,那些武侠神话似的“点穴止血”,根本对付不了动脉破裂……
男人苦笑,脸色已经灰青。
葵一手扶住他,另一只手按着他捂住颈部的手,清晰感受到血液的黏稠和滚烫。
“墨大!墨大,还行吗?!!”
墨兵点点头,低声,“去医院。”
“是!”
葵二话不说,马上背起他,同时,不禁向冰寰那方向望了一眼。
那家伙好像中枪了,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而就在此时,那辆撞进砖堆的轿车突然退后,还未停下,两边车门已同时打开,数个黑影纷纷跃下……
滂沱雨幕中,发出几声低沉的枪响和点点“星火”,还有物件爆裂、飞溅的声音,而这些都是循着一道轨迹追去。
冰寰!……葵的心猛然收缩,呆呆望着那方向竟忘了迈步。
“走吧,”墨兵在背上低声提醒,“他们是冲那小子来的,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葵这才恍然回神,点点头,飞身冲进雨幕之中。
……
「他们是冲那小子来的。」
葵不断奔跑,墨大的话不断在脑海回荡,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把他浇得遍体发凉,只有背上那个人的鲜血,烫着他心头。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竟然是冰寰,那个曾经熟悉的人。
不,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熟悉这个人,这个由始至终迷一样的人……不要告诉我,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
不愿意相信。但亲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又能否选择不相信。
为什么可以那么恐怖,又那么真实。
为什么可以若无其事地和我们相处,却又来伤害我们的人!
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
漫天雷鸣滚滚,无情地吞噬掉一切声音。
【 第二十一章:螳螂捕蝉 】(完)
【 第二十二章:雨过天阴 】(待续)
【 第二十二章:雨过天阴 】
把墨大送进了医院。
葵坐在手术室门前,面对四周惨白的墙壁,心却如悬在万尺高空。
他没去报警,在真相未明之下,如果报警不知道会伤害到哪一方,只觉得心像团濡湿的乱麻——躺在抢救室的墨大、杀与被杀的冰寰,需要照顾和安慰的小婕,以及未知已否回家的小看,还有,还有哪些要应付的……他抱着头,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在不停地旋转,自己却浑身乏力,不懂如何招架……
头发还湿着,被抓得乱糟糟的,滴着水珠。指缝依然残留着淡淡的血渍,鼻腔里的血腥味仿佛仍未散去。从口袋掏出手机,发现已经不能打开,骂了一句,抬头便看到匆匆赶来的小婕。
她身披蓝色风衣,惨白着一张脸,长发零乱,湿漉漉贴在两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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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多小时后,墨大被转送到监护病房。没生命危险,但伤了颈动脉需要特别看护。
办妥手续,待小婕平静了些,葵这才借上那件外套遮掩住血衣,匆匆赶回家里。
……
雷声隆隆,冷雨潇潇。
现在已躺在家中的床上,葵却仍感觉不到温暖。全无睡意,只有满心的困惑与不安,在夜里肆意蔓延。
深深沉沉的黑暗中,却总断断续续闪现着一张脸——冷漠,孤僻,高傲;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在刺眼的血色中清晰得犀利。
记忆中,冰寰与墨大也仅是知道对方名字的程度,甚至未见一面。然而,今晚却何以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一切,到底又是什么?
看冰寰那身手,娴熟利落得让人心寒,绝非第一次面对子弹和鲜血。记得自己曾问过他的出身,那时得到的回复是——“不想说”。
不想说。是不能说吧!
你家伙究竟是什么!这次来我家的目的又是什么!其实,其实自己早该察觉到些什么……早该察觉……笨蛋。
葵在漆黑中转了个身,忍受着快让人发疯的雨声。
除却墨大的伤让他烦心,还有小看——为什么这家伙拼命要找冰寰,找那个刽子手。到底她又知道些什么,抑或只是被人利用……又是被谁利用。
真的好烦,心好乱。回头再想想,雅又知不知道自己弟弟这些情况……刚才梦姐说得对,“如果她不知道,那么就很可悲;如果她一早就知道,那么就很可怕。”
辗转反侧,越想越不能入眠。其实已经很疲惫,可闭上眼,满脑思绪又似烈火烹油般煎熬,睡觉竟已变成一种折磨,这种感觉真的好可怕,好讨厌。
窗外,天色一直没亮起来。
雷雨交加,重云盘结,把这座城市压得无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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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终于停了。
天地仍然一片灰朦、狼籍,残留着昨日的阴霾,和被风雨肆虐之后的伤痕。
水龙头哗哗的响,梦凌洗涮着一条毛巾。今早小看出了些汗,额头已经没那么烫,总算让她稍微安心。
太多事情拥挤在一起发生,把她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无法好好休息,更无法好好梳理思绪。
虽然自己和墨兵不算深交,但他于葵亦师亦友,于每个家人都有一份感情。在这琐碎绵长的生活中,早已习惯了某些人名字的存在,习惯了某些气息的存在。即使不是朝夕相处,但已是嵌进生活的一部分,谁愿意被改变,谁又愿意哪个被伤害。
这次墨兵受伤,牵扯出太多——她所知的,她所不知的,她因而担忧的,她为此震惊的。
葵,墨兵,冰寰,雅,小看,还有小看梦话里那个人的名字……这一切,似乎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像无数锋利而纠缠的丝线,把原本宁静的生活割得支离破碎,让人手足无措,狼狈不堪。
……
“小看醒了?”
望见床上眼睛红肿的丫头,梦凌坐到床边,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擦去眼角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泪痕。
给毛巾的热气一蒸,小看舒醒了些,虚弱地笑笑,扭头望向窗外。原来……已经第二天了,这么短暂,却又恍如隔世。
梦凌也跟着笑笑,抚上她额头,“我已经给你请了假,小看放心休息吧。”
“梦姐……”
“嗯?”
“其实……我今天好多了,想……出去走走。”
“只是走走?”梦凌静静看着她,瞳光闪动。
丫头忽然不敢出声。
“是找冰寰吧。”她冷冷地替她回答。
小看的手不安地拽着被子,下意识挪开视线。
梦凌正了正身,神情倏然非常严肃,“我问你,你打算怎么找?你以为他现在还躺在隔壁房间里等着吃早餐么?”
“我不……”
“就算真被你找到了,你又打算怎样?不怕他同样用刀子来对付你吗?”顿一顿,“就算你不怕,我怕,每一个人都在害怕……”梦凌大力吸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脸色柔和些,才继续道:“为什么昨晚一回来就找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看,告诉姐姐。”
她明白,这妮子现时的精神状态不该逼问,但她确实再无法忍受。
“姐……对不起。我出去不是找……找……”
“是去找花满溪吧。” 梦凌不禁冷笑一声。
“梦姐?!”
“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梦姐!你都知道了么?!”小看惊恐地望着老姐。
花满溪的事是不能乱说的,虽然尚未确认他的身份,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说的。
「你都知道了么」,这句话让梦凌冷冷的苦笑,心已了然。她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但、但你知道花满……”
“是你在昨夜梦里又哭又闹‘告诉’我的。我只是猜想,不过,好像猜对了。”
“梦姐……”小看当场鼻子一红,似乎又要哭出来。
“小看,你知不知道,冰寰要伤害墨兵,而你一回家就要找冰寰,在梦里又喊着要冰寰去救花满溪。小看……”梦凌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手,满眼怜痛,“告诉我,是不是花满溪让你回来找冰寰,然后去救他。而他,又发生了什么事。”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