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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生惊讶道：“这是你弟弟？”
“去！”向天笑大声道：“赶紧的下去！”
等几人到了咕噜湾底，见到一处牢门，还看见一个从夔牛化为人形的青年后，这下总算明白前因后果了。
向天笑与夔牛族的延枚相识，前些日子，延枚因为造船一事与向天笑吵了一架，再加上夔牛族出了事，就有段时间没回去，向天笑一急，就带着几人下来找自家弟弟了。
延枚向几人解释了自己族人因为宝物而受其他怪物攻击，为首的妖怪名为金蛟剪，几人应延枚请求，去解决掉金蛟剪。
欧阳少恭在此过程中一直都是囧着脸的。
因为沙棠的缘故，几人不能离向天笑太远，欧阳少恭见了延枚的“呼呼噜噜**”还有金蛟剪银蛟剪两个缠在一起的妖之间那奇葩的吵架，一脸囧然。
打败金蛟剪后，看着金蛟剪变成小蛇模样逃走，百里屠苏淡然接受夔牛族长的道谢，并且还在延枚的提议下，可以去宝库里挑件宝物。
欧阳少恭囧脸看着夔牛围着他们跳“呼呼啦啦舞”，一直站到脚发麻，宝库才打开，几人进去选东西。
地上堆满金光闪闪的物件，黄金宝物无一不有。欧阳少恭站着看了会，扒拉了一堆金子堆积的小山，从里面翻出个物什，想了想，随手放袖子里去了。
百里屠苏挑了个花纹精细的小盆，欧阳少恭走过去瞧，被百里屠苏看了一眼，忽然就起了一身寒毛。
32青龙镇
离开咕噜湾后；几人约定五日后去向天笑那儿看看。这几天众人就在这儿随意逛逛。
欧阳少恭是打算上街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能买到；靠海沿岸多有异国人来这贩卖货物；能见见许多奇异之物。不过方兰生情绪很是低沉地将欧阳少恭叫到自己屋里，说自己最近可能有点麻烦了。
屋里有些潮湿；欧阳少恭发觉方兰生脸色有点不太好，道：“可是身体不适？”
方兰生道：“在咕噜湾那里，我感觉到我前世了。”
“……”
“它们在跳舞那会，我们不是围成一圈么？那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摸我后背。”方兰生耷拉着眼皮：“那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之前就感觉不太好，我没说，后来才觉得不对。那时候我旁边站的是你；另一边是红玉，谁会摸我背？”
欧阳少恭道：“也许是错觉也说不定。”
方兰生道：“不可能的；我是真感觉到了……还有我最近老梦到好奇怪的事情。”
欧阳少恭皱眉：“你嘴里有异味……张嘴，呵气。”
方兰生愣了愣，张嘴朝欧阳少恭呼出口气。
一股酸臭味扑鼻，欧阳少恭鼻头耸了耸，道：“你这几天吃什么了？”
“大蒜。”方兰生喉咙动了动，“不知道怎么的，我最近特别喜欢吃大蒜。”
……
欧阳少恭掩面。
方兰生继续道：“我梦我在杀人，杀了好多人，血溅得满身都是，但是我就是被一种感觉控制，忍不住就想哪怕自己下了地狱都要杀了他们……好可怕……”
欧阳少恭伸手拍拍他肩膀，道：“无事，我刚好带了安神药，回去拿给你。”
“好。哎等等，我最近老会看见我前世……”
“？”
方兰生哼哼道：“要不你先过来跟我一起睡呗，我就想看看我睡觉的时候，我前世是不是真来了，还是做梦……”
“嗯，我去拿了药。”欧阳少恭笑道，想起回来时百里屠苏眼神一直偷偷往自己瞄，暗道换下无妨。
夜晚。
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不是一般的挤啊……
方兰生睡觉极不老实，欧阳少恭记得小时候就照看过方兰生睡午觉，经常会睡着就连翻几个身掉到床下去。现在长大了，居然喜欢动不动就出手。
欧阳少恭平躺在床上，听着方兰生背对自己，突然出拳锤上墙壁，闷哼一声就安静了，一会儿后又一脚蹬过去，再是一声闷哼，安静了。
因为挤，欧阳少恭翻个身都是蹭着方兰生，方兰生动一下都会碰到他，到了深夜，欧阳少恭受不住了，翻身下床坐在桌前，准备在桌上趴着睡。
隔壁屋里忽然就传来声音，像是桌椅翻倒的声音。因是在深夜里，欧阳少恭听得明白。披了衣服就悄悄走去看。
方兰生忽然从床上坐起，欧阳少恭瞥见他坐在床上垂头，悄声道：“小兰？”
方兰生僵硬地转头看他，没回应。欧阳少恭心里猛地一懔，后退一步。
他直觉这人不像是方兰生。
被乌云遮盖的月光忽然从窗户里透了进来，照在方兰生脸上，赫然映出方兰生一双凌厉双目，此时正紧紧盯着欧阳少恭，如同猎鹰锁定自己的猎物一般，在想如何将自己杀死。
欧阳少恭：“你是谁？为何要上小兰的身？”
方兰生冷脸下床，动作很僵硬，脚在踩地时，还要勉强磨蹭几下才能站稳。
欧阳少恭步步后退，方兰生就步步逼上，站起身来后，眼神往周围一瞥。
他在找东西？
还差几步就退到门边了，欧阳少恭正想要不要打晕他，方兰生脚步一顿，转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一块玉佩。
那是青玉司南佩。
方兰生手上拿着玉佩，背对自己，低头缓缓跪倒在地。
跪了半天，没见方兰生有其他反应，欧阳少恭道：“小兰？”
方兰生居然睡着了。
欧阳少恭抱着人去床上，方兰生被欧阳少恭动作给弄醒，看自己正被欧阳少恭抱着，急道：“少、少恭你干嘛？”
“你睡觉掉下来了。”欧阳少恭停了停，道：“刚才的事，你还记得么？”
“刚才有什么事？我不是正在睡觉吗？”方兰生手一动，就发觉自己手上拿了个东西。
那玉佩的绳子缠在手指间，方兰生去解下缠成一团的绳子，道：“奇怪，我怎么会拿它的。”
“……”
次日早晨，欧阳少恭将昨夜的事情说出，方兰生先是惊讶，再是惊惧。还道是被鬼上身，回头去念佛经说要去去晦气。
百里屠苏微微有点郁闷地喝粥，欧阳少恭偏头看了他一眼，被百里屠苏无视。
到了第五天，众人去了向天笑处，看船已经做好，说定今日就出海，向天笑自船开出后就一直高兴得直咧咧，拉着自家弟弟说话。
欧阳少恭站在甲板上，这时船已经开出有段时间，在水下航海与在水上航海的景象截然不同，与水上相比，水下更有种幽静美。
方兰生凑过来道：“少恭，你看。”
欧阳少恭低头，方兰生手上躺了个软乎乎的东西，还在一动一动的，“这是什么？”
“海里的东西，很有意思。是延枚给我的。”方兰生伸手挠挠那软乎乎的东西，道：“少恭，我想过了，昨天晚上，也许就是我前世。”
“你感觉得到？”
“直觉。”方兰生道：“我也不知道我做的梦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话，就太残忍了。我梦见他只有一魂一魄，靠抢夺他人的命魂生存，几次因为这原因差点魂飞魄散……”
欧阳少恭仰头望着深蓝海水，轻轻呼了口气。
……和自己真像。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震荡，沦波舟开始摇晃，震荡越发厉害，方兰生倏的攥住欧阳少恭手腕，大声道：“少恭！抓紧我！”
百里屠苏急急从船舱里出来，欧阳少恭站在甲板上已是难以站稳，慌乱间看见百里屠苏往自己这处赶来，急忙道：“顾好你自己！”
远处传来延枚的声音：“糟了、糟了！有股力量在吸沦波舟，怎么办？！”
“他奶奶的，根本就稳不住啊！”
“少恭！”
33雷云之海
漂浮的石块；堆积的废墟；残破的阶梯与石柱；还有黑沉沉的天空，与乌云中闪现的雷电。
压抑；萧瑟。
欧阳少恭站在一节悬浮的石阶上，周围全是残破的石块碎片，那些石块上的花纹打磨精致，在变成这幅样子前，它们定是辉煌的宫殿一角，可如今，已经变为废墟石砾。
周围无人；欧阳少恭环视一圈，试着前行到一处平台上；雷声滚滚轰鸣。欧阳少恭望了望路，去寻找其他人。
因路是断开的，就要跳跃前进，欧阳少恭一路没见到人，掉在这儿前，百里屠苏朝他跑过来，可惜他不记得有没有抓到百里屠苏，方兰生倒是抓着他的手，但没见到他，许是后来松开了吧。
走了段路后，眼前忽然飘过一名女子 ，欧阳少恭眼睛被那抹熟悉的颜色吸引过去，跟着那女子的背后走去。
……是巽芳。
怎么没有人的生气……
欧阳少恭跟着那抹背影走上前，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变为高大巍峨的宫殿，满池清水绿荷，娇嫩莲花在池水中绽放。
那名女子坐在中央一圆地上，对面便是一名穿着白衣绿边衣裳的男子，正在弹琴。
女子娇声道：“今日夫君约我在此地相见，莫不是想要赏春踏青？”
是巽芳，这是他身为巽芳丈夫时，巽芳说过的话。
这是幻象。
粉衣女子眼里的情意分明，“我永远都不后悔，这恐怕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最快乐的时光……
……他也一样。
欧阳少恭朝女子方向走去，抬手想触摸到女子肩膀时，一只手横过胸前，把他兜了回来。
欧阳少恭回头看见是百里屠苏，怒道：“你做什么？”
一道响雷闪过，百里屠苏脸色冷漠，“你在做什么？”
眼前已经没有那美好的幻象，只有满地残破的废墟。
欧阳少恭忽然一惊，他脚下正踩在石块边缘，若是刚刚抬脚踩上去，保不准此时已经掉下去了。
百里屠苏松了手，道：“你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欧阳少恭摇头。
感觉到百里屠苏手搭上自己肩膀，等了好久，才听百里屠苏道：“在上一世时，我几次想到娘亲还在的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就想，过去的就过去，我很怀念，但是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我要好好保护他们，不要让他们像我娘那样，没有及时珍惜，失去了才会后悔。”
欧阳少恭低头不语。
雷声起，幻象再度呈现在眼前。
粉衣女子一曲舞毕，抬手抚了抚脸颊边的头发，道：“真好听，看山望水，悠远从容，以前却从没见你弹过。”
欧阳少恭僵直站立在原地，百里屠苏就在他身后，两人一起看着这幅景象。
女子轻柔的话语响起：“夫君从前所经历种种，巽芳来不及也不可能同你一起……”
“可是，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陪着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想起那些悲伤难过的往事……”
眼前的巽芳美貌容颜渐渐变换成了百里屠苏冷硬的脸庞，欧阳少恭眉头皱起，悄悄往后一挪。
百里屠苏与他站得太近了。
“走罢，去找别人。”百里屠苏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欧阳少恭跟着走了几步，听见女子在说一句话，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女子的话语带着一丝坚定，“夫君……只要你还喜欢巽芳，只要巽芳仍活在世上一日，始终都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