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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亚马孙探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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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奔跑,好像在督促着士兵们保持队伍的整齐。他到火堆那儿取来一恨一头还闪着火光的柴枝。

    “好啦,罗杰,大夫来了。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说治疗比病痛还难熬。”他们的父亲走过去,用通红的炭火抄蚂蚁大军的后路。罗杰好不容易站住不动;那些蚂蚁已经把它们的巨螯深深地蜇进他的肉里,背后受到袭击,蚂蚁松开了螯纷纷掉下来。

    罗杰疯狂滑稽地乎舞足蹈,已经打掉了许多蚂蚁,但这些蚂蚁的头和螯还钉在肉里,要把这些东西弄掉,得采用更疼痛的疗法:用刀把它们剔掉,然后在伤口上涂上马塞奥雷特1,直到罗杰变成一只混身是粉红和白『色』斑纹的花豹,或者一个为了参战而纹了身的印第安人才算完。

    “这些蚂蚁是怎么跑到你的吊床里去的?”亨特问。罗杰忸怩不安。“嗯,我没在吊床上嘛。我掉了出来,太瞌睡了,没醒过来。不过,不管怎么说,睡地上比睡那破吊床舒服。可是,我真不明白,它们怎么不爬到纳波身上去呢?”

    他们这才想起纳波,用手电照照他睡下的那块地方。那儿有一堆新土,成串成串的蚂蚁在土堆上川流不息。纳波颇为老练,他早就完全钻进土里去了。

    罗杰用指尖拨弄着他的伤口。“那些家伙咬人咬得真厉害!”

    “印第安人用这种蚂蚁来缝合伤口,你不知道吧?他们让蚂蚁把创口的1 苏格兰高地舞是流行于苏格兰高地的一种奔放的舞 蹈。——译者。1 马塞奥雷特是一种防腐杀菌剂。——译者。

    边沿咬在一块儿,然后,切掉蚂蚁的身体,让蚁螯留在伤口那儿,把伤口夹紧直到它愈合为止。”

    “那么,当这样一支大军进攻印第安村落时,这个村庄可就热闹啦。”哈尔沉思着说。

    “最好的办法是搬出来,把村庄留给蚂蚁。印第安人通常都远远地躲到林莽中一个安全地带,直至大军开过去了才回村。谁的屋子刚好在它们的行军线上,谁就走运了。屋子里里外外,虱子、蚊子和所有害虫一扫而光。”行军队列的尾部过去了。纳波似乎知道蚂蚁大军什么时候会开过去,他小心翼翼地从土里钻出头来。不过,罗杰可吃尽了苦头,他穿上衣服,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的,爬回吊床上去。

    被营地的『骚』动打扰了的林莽,又恢复了原先的黑暗和寂静。好一阵子,森林里万籁俱寂。过了一会儿,这寂静被一阵又一阵响声打破,大森林终于像就要沸腾的锅炉一样喧闹起来。

    哈尔这会儿睡不着了,他盼望林子里的某些居民会口渴。但是,大森林里的异常动静显然已经打『乱』了它们一向的生活习惯。今晚,恐怕只有最迟钝的动物才会来了。

    它终于来了——这个树林里的大笨蛋。哈尔听见大树下的矮灌木丛里传来枝条被压断的劈啪声,似乎一只笨重的野兽正在走过来。他等着,直等到

    他完全肯定那只野兽已经钻出灌木丛,正穿过营地时,才摁亮手电。野兽停下脚步,直盯着手电光。哈尔的闪光灯闪了一下,拍下了一张貘的照片。一个好的动物摄影师懂得应该先拍下动物的照片,然后才对动物进行观察。要是他先观察动物,不等他拍下照片,动物就会跑不见了,现在,貘已经稳稳当当地收进哈尔的照相机里,他可以开始观察那只动物了。这是他所见到的第一只貘,但他早已从他钻研过的许多博物学书籍的『插』图上认识了它。不过眼前这只真正的貘还是使他惊讶不已。这就是南美最巨型的野生动物。这只貘准有 20重。它身高约 5 英尺,体长 6 英尺。这家伙好像是由好几种动物的不同部位拼凑起来的:大肥猪的躯干,马的鬃『毛』和大象的鼻子。哈尔知道,有些科气家主张把貘看成是大象在美洲的远亲。显然,这巨兽的鼻子具有和象鼻一样的功能:搜寻食物,并把它卷进鼻子底下的嘴里。这只“马——野猪——象”三不像被灯光吸引,一动不动地站着。辛辛那提动物园正好需要这样一只貘。不过,他们的独木舟太不稳当,河里浪高流急,即使抓住这只大貘,也设法运走。如果这貘的“版本”小一点儿,便于携带就好了。

    看来,哈尔的祈祷还真灵,灌木丛细细栏栏响了一阵,一只“袖珍版”的貘踱出来了。当然,它并不是小到可以放进口袋。但是,尽管那只独木舟已经很挤,也还装得下它。这是一只幼貘。它的皮『色』不像妈妈的皮『色』那样单调。妈妈的皮『毛』是暗褐『色』的。而它的皮上却点缀着鲜艳的黄条纹和白斑点。它低声哼着,摇摇摆摆地拱到妈妈肚子下,开始吮吸妈妈香甜的『乳』汁。哈尔正想用来福枪托把父亲捅醒,转念一想,要是他能单枪匹马抓住这只小幼貘,不就可以大大夸耀一番了吗。其实,要抓住它恐怕也没有多大问题,母兽肯定不会造成太大困难。

    他尽力回忆他读过的有关貘的资料。一些权威说过,貘是一种『性』情非常温和的动物,而且视力很弱。也许,值到他一直走到它面前,它仍然会全无知觉。

    他悄悄溜下吊床,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手电仍然直照着大貘那双深度近视的眼睛。

    他在心里推测着成功的可能『性』。万一惊动母貘,它可能会朝那儿跑?他知道,貘通常习惯往河里躲。如果受了惊,这头野兽十之八九会径直朝有水的地方跑。而那只小家伙不可能像母貘那么敏捷,很容易逮住。

    但是,这如意算盘却功亏一篑,哈尔啪地踩响了一根细树枝。受惊的母貘没有朝河那边跑,它埋下头,纵身向灯光猛冲。哈尔马上就看到,母兽的『性』情无论多么温和,也是要奋起保护它的幼崽的。

    母貘在冲锋,在喊叫。人们可能会以为体型这样巨大的野兽,应该发出雷鸣般的吼声。但这只母貘只是像野马那样嘶叫。它的嘶叫最后变成悲切刺耳的啸声。

    另外三位『露』宿者被惊醒了。父亲和罗杰一骨碌滚下吊床,纳波像冬眠的刺猥听到春天的第一声召唤,从他的地洞里拱了出来。

    他们谁也没来得及靠近哈尔,那只 300 磅的猛兽已经像排炮般向他冲去。

    哈尔沉着地飞身跃起,抓住头顶上的一根树枝,这样,那褐『色』的庞然大物扑了个空,从他身下冲了过去。可是,树枝断了,他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貘背上。他读过一些书,现在,书中所叙述的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情景一一从他脑海中闪过。美洲虎攻击貘时,常常跳到它背上。貘似蠢笨的貘却会驮着虎,穿过荆棘丛生的灌木丛,钻过半倒的树木和低矮的伎条。背上的美洲虎被荆棘扎、树枝抽,最后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堆肉酱被甩下来。

    想到这儿,哈尔吓坏啦。他一刻也不敢耽搁,一骨碌从他的坐椅上翻下来。躺在宁静的大地上,他松了口气儿。但是,如果他以为,貘这样就会放过他,那就错了。即使没有手电光,它也知道敌人躺在哪里。貘的视力可能很弱,但它的嗅觉和听觉却非常敏锐。

    它来了,哈尔听见,它像一列快车似地凄厉地尖啸着冲过来。他挣扎着跪起来,使劲儿滚到一边。那头动作笨拙的畜生撞过来时,两支手电光对准它『射』去,接着,听到一声震耳的枪声。

    这只“马—野猪—象”三位一体的畜生皮再厚也抵挡不住亨特的 270 温彻斯特枪里的 13o—谷裂开弹。貘重重地栽了个筋斗,躺着不动了。

    哈尔连忙走过去,他得找那头幼貘。找它并不难。幼貘正向它妈妈扑去。一挨着妈妈,它就趴下吃它的最后一顿『奶』。

    哈尔有点儿可怜幼貘。他和伙伴们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儿看着,让那个家伙再饱餐一顿吧。

    哈尔俯身抚『摸』那小孤儿光滑鲜艳的皮『毛』。

    “没关系,”他说,“我们会给你补偿的。我们要把你送进一个最好的动物园。在那儿,你会得到最好的食物,还会有一个完全属于你的游泳池,不会再有老虎打扰你。我们说话算话。”

    

第1卷 第8章沿虚线而下

    第二天上午,他们又冲过许多激流,最后来到一道大瀑布前。他们不得不把船上东西和船依次搬上岸,绕过瀑布运下去。在瀑布底下,他们重新装船,大家登上了独木舟,只有纳波还站在岸上,说什么也不肯再上船。

    “我得回去。”他说。

    亨特和他争辩也没用。这道瀑布标志着他所熟悉的土地已经到了尽头,瀑布那边的土地充满不可知的奥秘和恐怖。他不了解那儿的人,他对他们的唯一评价是,他们很坏。

    他将踏着河边忽隐忽现的小径返回家园。他得走两天才能回到他的村庄。

    亨特把工钱付给他。哈尔给他一点干粮,纳波笑着谢绝了干粮。

    “我的吃。”他拍着他的弓说。从森林和河流里,他能获得他所需要的食物。

    他帮亨特他们把船从岸边推开以后,待在岸上,久久不愿离去,好像在为离别他的新朋友而惋惜。湍急的河水载着独木舟顺流而去,他用自己的语言高呼了一句再见之类的话,开始在瀑布旁边的陡峭石头坡上攀登。

    到了瀑布顶,他转身挥挥手,就走了。

    四个人中只走了一个,可剩下的三个却感到孤独,这似乎很可笑。他们回过头,久久地望着瀑布的顶端。四个人当中,只有纳波真正了解这片林莽。现在,他们开始向着白人一向有去无回的土地进发了。

    最快摆脱这种孤独感的是罗杰,他太小,无法理解这离别意味着什么。他对父亲和兄长充满着信任,而他们俩反而不像他那样信任自己。

    “我想,‘大鼻子’该吃东西了吧,”罗杰说。由于它那突出的长鼻子,也由于不管见了什么东西或碰到什么人,它都爱用它那好奇的鼻子捅捅戳戳,那只小貘就得了“大鼻子”这个绰号。

    “貘吃什么?”

    “各种树叶、嫩伎和多汁的蔬菜等等,”父亲说,“但幼貘得吃『奶』。既然没有『奶』,你们可以采点儿很嫩的草试试。”他们把船划近岸边,让罗杰抓了把新鲜的嫩草,把这佳肴送到“大鼻子”嘴边。

    “大鼻子”卷起鼻子,嗅嗅罗杰递上来的美食。要不是它的鼻子只能老冲着地面的话,它就会把它往上翘起来了。

    “这一下,你可不会再调皮了吧?”约翰·亨特用责备的口吻说。亨特话音未落,“大鼻子”就成了不服管教的孩子了。它拼命往船外跳,不过,马上被用藤为它特制的挽具扯回船上。

    “在它决定吃东西之前,也许,我们只能让它依靠它自己身上的脂肪维持生命了。”说着,父亲转身去办一件马上得干的重要事情。他拿出拍纸薄、铅笔和指南针。

    “给这条河绘制地图吗?”哈尔有点儿兴奋地问。

    “对,你愿意帮忙吗?”

    “我来画,你帮忙。”哈尔壮着胆说。给一条还没有人知道的河流绘制航线图,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比这更激动人心的吗?

    约翰·亨特宽容地微微一笑。“好吧,我相信你会画好的。”说着,把东西递给哈尔。

    哈尔眼睛一亮。“那么,咱们从这道瀑布开始画吧,可以吗?”它有名字吗?”

    “我还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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