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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玉文集-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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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从上面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父亲则说,这东西中看不中用,又不能犁田耙田;而高低不平的山路也不适合马车,有什么挑的拉的还不如搁在肩上方便。我想别人的父母拒绝他们孩子的理由一定都差不多,我就不知校长是怎么想的?我很遗憾不是校长家的孩子。
  校长的儿子磊跟我们同龄,他是个歪嘴,长得特难看,村里的男孩女孩都不愿跟他玩。好在他读书不错,我们就常借他的作业操,开始他只能以此来讨好我们。但自从白马到他家后就不一样了,他一下子就成了孩子王,成了我们心悦诚服的英雄。我们都以能够做他的朋友为荣。他本是一个卑琐懦弱的人,开始还不习惯众星捧月的感觉,后来就心甘理得地接受了这一切。而他打点我们的赏赐,就是让我们常摸摸白马飘逸的鬃毛,美丽的臀部和那张俊俏的脸。除他自己外,他不让村庄任何一个孩子上他的马背,而这,又是我们最最希望的。我们都相信,骑马感觉与骑牛的感觉一定是天壤之别。
  也许你会觉得我们的崇拜来得毫无道理。但只要你看过当时战斗片里的那些骑兵,那些跃马扬鞭、挥刀杀敌的情景,你就会知道我们对马有多向往。而现在,在这样一个闭塞的山村,马,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了我们面前,我们真是要多迷醉就多迷醉。而打马走过村庄的磊,比电影里那些远镜头也要真实得多,也就潇洒得多!马蹄踏在村庄古老的青石板上,声声脆烈,仿佛一遍一遍,辗过我们的心脏。马从我们身边跑去好远了,我们还感觉裹在那股肃杀之气中出不来。
  校长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女孩,比磊小四岁。所以牧马一事一直是由磊担任。磊不想失去他既得的地位,在我们羡慕的目光下,他日日苦练骑马技术。日子长了,他的马技真算得上是炉火纯青。骑在奔马之上,他就像白浪之上的一只灰鸥。他可以在奔马之上做各种各样的动作,还可以俯下身子,扯一把路旁的野草。那一幕幕惊险的场景足够让我们记一辈子。有时他也从马上摔下来,但也不像我母亲说的那么可怕,只见他一咕碌爬起来又跳上马背了,全没有塞翁之子之灾。
  在钦羡和怅然中,我们走过了童年的尾声,然后纷纷去了外地读初中。只有磊,为了他的白马,选择了留守,继续做更小的孩子们的偶像。校长为此差一点将他打死了,但他宁死不屈。这些,大人们不能理解,但我们能。若换成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只怕都会选择他的选择……
  读初二的时候,有一次回家,我看见校长夫人正怒不可遏地举着一根长篙,往自家的窗子里直捣,而她家的大门却是紧闭的。从她的谩骂中,我知道磊正在屋里。我想,磊把自己的母亲气得可真够呛。
  读高三的时候,有一次回家,我听母亲说,磊与邻村几个小伙子组成了一个抢劫团伙,被公安局一网打尽。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我读西班牙塞万提斯的小说《唐。吉诃德》,没来由就想起了磊。想起磊后,我在空寂的阶梯楼内发了半天的呆。我想校长当初买马的目的,是不是想借马的烈性来纠正自己儿子卑琐懦弱的性格呢?我又想,塞翁的故事是不是又在以隐性的形式发生在他家?当然,最后的结果却是不一样的。我父亲常说:无以规矩,不成方圆。回忆过去他对我的种种苛刻,我想他是对的。
  说这么多,其实我只想说一句:白马既是过程;白马也是结果。白马非马。唉,我大概武断了点吧?但谁又能将成长的秘密理得丝丝分明呢……(2001。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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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雀
作者:谢宗玉 



  秧雀儿可能是瑶村最小的鸟儿,跟一颗核桃差不多,在瑶村我是没见过比它们更小的鸟儿了。
  六月的瑶村,所有的树木都长成最茂盛的样子,又没有一丝风,所有的树冠就凝固成一朵朵苍老的绿云。那时的阳光也不再是灵动的那种,才一出来,就有些狰狞的意味了。反射在树叶上的那些光亮,也像一堆堆破碎的玻璃碴似的,一动不动,在树叶上一呆就是一天。幻觉中似乎可以听见强光摩擦树叶时尖锐的刺耳声。而事实上,盛夏瑶村的白天,比月夜还要沉寂得多。在阳光最烈的时候,所有的生灵都会恹恹地躺在凉阴处,进入沉沉的梦乡。
  惟有秧雀和小孩例外。小孩似乎是瑶村最不怕晒的动物了,在盛夏的正午,他们可以从这条田埂渡到那条田埂,从这道山梁翻到那道山梁,但却什么事也不干。他们只是太无聊了,漫长而沉寂的正午让他们实在不知如何消磨。
  然后他们就发现秧雀了。浑身绿色的秧雀躲在树荫之中,首先当然看不到它们的形影,而是听到无数声符在树叶间跳跃,这时就像听《秋日丝语》那种轻灵的琴声,通体一下子就凉爽了,仿佛是一场音乐雨突然把全身浇了个透湿。秧雀与叫天子不同,叫天子是属声嘶力竭的那种,带有点摇滚的味道。秧雀的声音则是怯怯的,俏俏的,清清的,比我们横吹柳叶可要听动多了,与钢琴弹奏的声符比,也毫不逊色。秧雀的声音才可用得上鸣啾一词。呀,在那样的酷暑听它,全身每一个毛孔都会迷醉的。
  秧雀一般是成群的,但别担心它们的声音会因此乱而无章。秧雀才不会像叫天子那样,一个劲地猛叫,全然不管别人,秧雀很注意群奏的效果,所以它们的声音尽管密,却没有重叠的。秧雀这种生灵又特喜动,它会在树叶间一刻不停地跳着,因此其特质的音符也会在树叶中这这那那地跳跃,这样一来,它们的乐声就像万花筒似的不可捉摸,却又妙不胜收。仿佛微雨落在安静的池面,泛起的涟漪似乎毫无章法,却又井然有序的样子。那实在是造化中最高的境界啊。后来我听人为的音乐,惟有《百鸟朝凤》一曲,那种东跳西跃捉摸不定的音符似乎才有这种神韵,我敢肯定,当初的创作者一定借鉴了秧雀儿的这种合奏。
  秧雀儿突然像约好了似的,齐齐地从树荫中飞了出去。乍眼一见,还以为是树荫被拓印了一张被风吹走了呢。秧雀儿飞出时的队形,往往保持树冠的形状,而秧雀儿本身又是淡绿色的,所以这种幻觉是常存在的。秧雀儿在这棵树上唱一阵,又齐齐地飞到那棵树上再唱一阵,好像要用它们清凉的歌喉,唤醒正午沉睡的一切。秧雀儿过后,我们再看草看木,看村庄看山野,一切就真的没有那么呆滞了呢。凝固的正午也似乎一点点松动起来。(2001。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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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天子
作者:谢宗玉 



  是在初夏,雨季过去了,阳光布网一样,丝丝缕缕,把整个村庄连同村庄周围的山坡全罩进去了。生活在四月的瑶村,就像生活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似的。再加上那满眼的新绿,再加上那醺人的暖风,人就算在梦里,心情也是明亮的。
  四月放牛,把牛往山坡上一赶,就万事大吉了。满山满野的嫩草,每头牛就算长十张嘴也嚼不完。牛吃草的时候,放牛的我们随便一个懒驴打滚,压翻一片坡草,就躺下了。虽不是正对太阳,但湛蓝的天空中光影四晃,让我们时不时就有一个老大的喷嚏打出来,然后泪汪汪地感觉通体舒泰。
  就在这时,麻麻灰灰的叫天子突然从牛身边的草丛直射而出,吱嘎嘎停在半空就凝固般地不动了,而它的翅膀又扇动极快,看起来就像一团雾影裹着一颗悬浮的石子。而它的发声频率又几乎可以与它翅膀的振动相比,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嘎、嘎、嘎、嘎、嘎、嘎!仿佛连换气的时间都不要,一直就这样叫着,一遍又一遍,声音既尖又亮,这样一来,半空中又像悬浮着一粒有形的音符。我们正在惊讶,吃草的老牛又把几粒叫天子惹上了天。一时间,满山坡就像在开一场歌咏赛似的。听众是我们的老牛和万千青草树木,而评判便是仰天而躺架着二郎腿的我们。
  我们的评判它们自然是听不懂的,所以八九十只一直这样在我们头顶吱嘎嘎叫个没完。我们爬起来,指天指地地叫,但它们不为所动,仍然不肯罢战。我们就用弹弓射天,一样没用,石子离它们还有一段距离就落下来了。而它们也许根本不知道那是石子,还以为是些不战而败的哑叫天子呢。再后来我们就扯几片薄嫩的柳叶,吹起来了。于是一团乱音在天,一团乱音在地,双方斗起法来。说实话,我们吹出的音符比它们自然要婉转得多,清脆得多,但我们没吹多久,就吹得两颊生疼,只能罢战。这样乱七八糟地折腾一番,就有些困意了,再往草丛一躺,就真的睡着了。半空的那些叫声且让它作为催眠曲好了。睡久了,地上的湿气可能会把背部臀部弄湿一小块,半梦半醒地翻一个身,阳光没一会儿就将它晒干了。而草汁留下的淡绿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印在衣裳上啦!
  然后就到了晌午,惺忪爬起来一看,牛儿们正躺在凉荫的地方在反刍呢。这时饿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们就知道该吃午饭了。去牵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叫天子,抬头看天,天空一碧如洗,它们都不知跑到哪去了,谁也不知道它们是一个个罢唱的,还是群体罢唱的?但这些能够知道更好,不知道也没关系。总之,我们已度过了一个慵散的上午,等回去了,父母还会夸我们的牛放得好呢。
  很多文人写文章说,碰到什么快意事了,这时让他南面称王也不去。我也就把他们这句话借来吧,如果还能让我保持那份心境,去四月瑶村的山坡放牛,那么世上再美的差事我也不想它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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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蛇
作者:谢宗玉 



  酷暑里,猛见到水蛇儿懒懒地躺在水沟的倒坎下,周围的空气就陡然变得幽凉起来,这与水蛇的巫性有着。我在散文《巫韵飘荡的大地》里就提到了这一点。
  那天,我偷偷拿出我家的鳅叉儿,与小红在正午的田埂上四处溜达。我们的本意是想叉些泥鳅,但正午的田野很难看到泥鳅的踪影,即使看到了,也叉不住。倒不是我们的眼法不准,而是我家的鳅叉有问题,上面的篦梳儿太钝太稀,刺不穿也夹不稳泥鳅。我在前面提过小红,小红比我大三岁,他一路将我抱怨不停,好像这鳅叉是我做的。我受气包一样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阳光的嘴唇把我们体内的汗先吸出来在表皮上放一放,很快又吸走了。我们口干唇燥,正打算回家,然后就看见水沟倒坎下的水蛇了。
  一见到水蛇,热的感觉在我们身上就不存在了。针对要不要打的问题,我们小声争论了半天,我说不打,但小红说见蛇不打三分罪。我不知他这话从哪听来的,只好同意打。针对谁来打的问题,我们又有一番讨论,小红说他最怕蛇了,他不打。我也怕蛇,但听他说怕,我就想在他面前逞一回强,于是拍着胸脯说我打。那么用什么打呢?我的意思是多找一些石头来,然后对蛇实行地毯式轰炸。小红呸一声说:第一块石头没砸中,后面的石头全是白砸!我就问他有什么主意,他看着我手中的鳅叉,说:这家伙叉泥鳅不成,叉蛇准成!叉住了你就放手,它折腾一阵准死!我见他蛮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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