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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中的女人-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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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是个不喜欢工作的人,我们没有母亲。我们住在奥地利,在奥地利的波兰移民区。我们是怎样生活的呢?哈——总有办法,大部分时间与其它三个家庭共处一屋,各占一个角落,厕所在房中间——一只平底锅,一个木盖儿——哈!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可能还有个女人跟我父亲在一起。他是个不受约束的人,以他自立的生活方式生活——在镇上见人就和人家打架,虽然他个子很小。那是个驻有联防部队的镇子。他不愿为任何人工作,他压根儿抵触工作,不愿工作。”“那么你们那时是怎么生活的?”欧秀拉问。

    他看了看她,然后突然转向古德兰。

    “你听明白了吗?”他问。

    “够明白了。”她回答。

    四目汇聚了一会儿,然后他又转开看着别处,不再讲下去。“你又是如何成为一个雕刻家的呢?”欧秀拉问。“我如何成为一个雕刻家——”他顿了一下,“听我说——”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用法语讲,“当我比较大了些的时候,我曾去市场偷东西,而后我开始去工作——往还没有焙干的粘土瓶上贴标签,那是家陶瓶制造厂。在那儿我开始做模型,有一天,我做了足够多了,我躺在阳光下没有去工作,然后我徒步去慕尼黑,后来又走去意大利——乞讨,乞讨所有的一切。”“意大利人对我很好——他们是好人,正直的人,从伯赞到罗马的每天晚上,我有吃的,有地方睡,也许是张草编床和一些农民挤在一起,我全心全意地喜欢意大利人民。”

    “听我说,是这样的——我一年挣一千镑,或可能挣到两千——”他低头看着地面,他的声音由强到弱,转入了沉默。古德兰看着他那光洁、发亮的薄薄的皮肤,它被太阳晒得黑里透红,在两鬓处向上紧绷着,她又转向他那细软的头发和嘴上的那蓬刷子般的胡子。在他那好动的棱角分明的嘴周围剪得短短的。

    “你多大年龄?”她问。

    他抬起头,一双凸出的精灵般的眼睛惊恐地望着她。“多大了?”他重复了一遍,犹豫起来,显然这是他的一项忌讳。

    “你多大了?”他反问了一句,没有回答。

    “我二十六岁。”她答道。

    “二十六岁。”他重复道,盯着她的眼睛。停顿了一下,然后说:

    “吉拉尔德先生多大?”

    “谁?”古德兰问。“你的丈夫。”欧秀拉带着一种嘲谑说。

    “我没有丈夫。”古德兰用英语说完,又用德语说:“他三十岁。”

    但是勒尔克紧紧地盯着她,用他那狡黠、怀疑一切的眼睛。古德兰身上的某种东西与他如此地一致。他的确很像没有灵魂的小精灵,在人类中找到了一个同伴。但他却因他的发现而痛苦。她也为他感到神奇,仿佛某种奇特的生命,一只兔子或者蝙蝠,或者一只褐『色』的海豹,突然开口讲话般神奇。但同时,她也知道,他对她的生活行为有着惊人的理解力,尽管他是无意识的。他不知道如何他就能用他那饱满、突出的眼睛窥视她,看透她,看到她的秘密。他只想让她作她自己——他完全了解她,这是出于下意识的可怕的认识,而没有任何幻想和念头。

    对古德兰来说,勒尔克是世界上最实际的人。任何其他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幻想,他们一定有些幻想,有他们的过去与将来,但勒尔克却极其淡泊宁静,既不怀念过去,又不憧憬将来,完全不存在一点幻想。他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自欺欺人,他什么都不在乎,不为任何事烦心。他从不试图去委屈求全。他作为一个纯粹的独立的意志而自在淡泊现实,所关心的只有他的工作。很奇怪的是,他早年的贫穷与低贱如此吸引着她。那些绅士们,那些经过学校和大学正统教育的人们对她来说,都索然寡味。她心上涌起一阵对这个土孩子强烈的同情,他那生命的根蒂似乎是无法超越的。

    欧秀拉被勒尔克吸引住了。他使姐妹俩都对他佩服之至,但在某些时候,他在欧秀拉面前却显得无比的粗俗、拙劣、虚伪。伯基和吉拉尔德都不喜欢他。吉拉尔德不屑于理睬他,而伯基则对他反感极了。

    “为什么女人们会觉得那个小不点那么有吸引力呢?”吉拉尔德问。

    “只有上帝知道。”伯基回答,“除非他对她们使用了什么手段取悦她们、控制了她们。”

    吉拉尔德惊奇地抬起头。“他追求她们?”他问道。

    “噢,是的。”伯基回答道,“他是个卑鄙的家伙,像个罪犯一样活着,女人们像空气流向真空一样涌向他。”

    “很滑稽,她们居然会涌向他。”吉拉尔德说道。

    “也很令人恼火。”伯基说,“但他却因厌恶和同情使她们『迷』住了他,他是黑暗中的一只猥琐的小怪物。”

    吉拉尔德静静地站着,陷入了沉思。

    “女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问。

    伯基耸了耸肩。

    “天知道。”他说,“在我看来是被拒绝的满足感,她们好像是顺着一条黑暗可怕的隧道向下爬,不爬到底不罢休。”吉拉尔德向外望去,外面一片白雪茫茫,什么也看不清。可怕的苍茫!

    “那么,尽头在哪里呢?”他问。

    伯基摇着头。

    “我没达到那种境界,我不知道,去问勒尔克吧,他已经快到了,他比你我已经遥遥领先了。”

    “是的,但在哪方面领先呢?”吉拉尔德生气地说。伯基叹了口气,两个眉头打成了结。

    “领先在对社会的憎恨。”他说,“他像只耗子般生活在腐败的河水中,河水一面流入深不见底的井里,他确实在我们之前,他恨极了理想,恨得咬牙切齿,但这仍然主宰了他。我猜想他是个犹太人,或是有部分犹太血统。”

    “可能。”吉拉尔德说。

    “他是个令人痛苦的否定者,一直咬到生活的根部。”“但为什么任何人都很在意他呢?”吉拉尔德喊。

    “因为他们也憎恨理想,在他们灵魂深处,他们想去阴沟里看看,而他就是一只在前面带路的魔鼠!”

    吉拉尔德仍然站在那里望着窗外茫茫的雪雾。

    “我不明白你的话,真的。”他用一种平淡而无可奈何的口气,“那听起来像种古怪的欲望。”“我猜你也有同样的想法,”伯基说,“只是你想很快地跳下去,那么狂热,而他则顺流而退,顺着阴沟的水流。”

    与此同时,古德兰和欧秀拉在等待着下一个跟勒尔克说话的机会。男人们在旁边时你挑起话头也是白搭,那种时候,很难跟这个孤立的小个子雕塑家聊起来,他非得单独地跟她们在一起不可。而且他总是希望欧秀拉在家,因为她可以把他的意思传达给古德兰。

    “你除了建筑雕刻艺术之外不作别的什么吗?”一天晚上古德兰问他。

    “以前做过,”他回答说,“我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除了给别人画像——我从未搞过肖像,而别的——”

    “别的是什么?”古德兰问。

    他停顿了一下,站起来走出屋去,然后马上就回来了。拿来了一小卷纸,并把它递给了她。她打开纸卷,是照相版制成的一个小型雕像的复制品,底下有勒尔克的签名。

    “那是我很早期一幅作品,不呆板。”他说,“比较通俗。”雕像刻的是一个『裸』身少女坐在一匹『裸』马上。小小的,制作精美。那少女年轻柔弱,像颗嫩芽。她侧身坐在马上,脸埋在手中,仿佛害羞,又似伤心,还带着些放纵。她那短短的头发,一定是淡黄『色』的,一缕缕地披散到前额,几乎盖住了她半个手。她四肢柔嫩、纤细。她的双腿还未发育完全,正处于少女向成人发展的过渡时期,而且孩子气地耷拉在马腹一侧,可怜兮兮地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躲躲闪闪地,但却无处可躲,她很暴『露』地『裸』身坐在『裸』马背上。

    那马稳稳地站着,但作出欲要飞奔的姿势。这是匹骏美的高头大马,身体因蓄满了力量而坚硬,马的脖子可怕地拱起来,像把镰刀,马腹紧收着、肌肉硬梆梆地充满力量。

    古德兰脸『色』变得苍白,两眼黑暗下来,仿佛感到羞耻。她抬起头来,象奴隶般哀怨地盯着勒尔克。他瞥了她一眼,头一阵微颤。

    “这塑像多大?”她问,声音空洞。极力装出没有受到影响和感染。

    “多大?”他反问,再次瞟了她一眼:“没有底座,这么高——”他用手比划着,“带底座,这么高——”

    他定定望着她,一边快速地比划着,一边『露』出鄙夷、唐突的轻视之『色』。使她仿佛缩小了一圈。

    “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她向后昂了昂头,带着一种被刺伤的冷漠看着他。

    他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种优越感毫不动摇。

    “青铜——绿『色』的青铜。”

    “绿『色』的青铜!”古德兰重复道,冷冷地接受着他的挑战。她想象着那女孩修长纤细、不成熟的四肢,用青铜塑成,光滑而冰冷。

    “是,很美。”她低语道,带着暗暗的敬意抬头看他。他闭了闭眼睛,目光带着胜利感转向一边。

    “为什么?”欧秀拉说,“你把马塑得这么硬梆梆的,像块石头一样。”

    “硬?”他重复了一句,口气中充满了戒备。

    “是的,瞧,它多么笨重,傻乎乎的,还那么凶蛮,马是很敏感的,灵巧而通人『性』,真的。”

    他耸起肩,不屑地一摊手,明确地表示她不过是个业余爱好者,是个不懂礼貌的不值得重视的人物。

    “你知道吗?”他的口气带着侮辱『性』的耐心和屈尊俯就之感,”那匹马只是一种形式,是整个形式中的一部分,是件艺术品的一部分,一种形式,它不是一匹友好的,你可以喂它一块糖的马的塑像,你明白吗——而是一件艺术品的一部分,它与那件艺术品之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丁点儿的联系。”

    欧秀拉从高深的艺术到普通的业余爱好都受到了如此侮辱,不禁气得满脸通红。她抬起头来,激动地反驳说:

    “可不管怎么说它都是一匹马的塑像。”

    他又一耸肩。

    “随你怎么说——它当然不是一头牛的塑像。”这时古德兰红着脸兴冲冲地『插』进来,急于想避开这些话题,不让欧秀拉再傻里傻气地坚持下去。

    “你说,这匹马的塑像,是什么意思?”她冲她姐姐嚷道,”你所说的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想让你自己脑中的马的印象被别人画出来;而这是另一个概念,完全不同的一个概念。称它为马或不是马,随你所愿,我也可以有同样的权利说你所想的马不是马,而是你虚构出来的东西。”

    欧秀拉犹豫了,退缩了,然后又接着说:

    “但为什么他会有这样一种马的概念呢?”她说,“我知道这是他的想法,我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写照,真的——”

    勒尔克气得直哼哼。

    “我自己的写照!”他冷笑着重复道,“你知道吗,亲爱的小姐,那只是一件艺术品,一件艺术品,不是什么东西的写照,不是任何东西,除了它自己,它与任何东西都没有联系,它和日常世界的这个那个没有关系,它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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