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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铺天盖地的痛。
“不许！我不许！赤凰，你要是敢这样做，我绝不原谅你，绝不——！”
漫天地嘶吼几乎震痛了赤凰的耳膜，这还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她，赤凰却像是丝毫没有听到那声响一般，静静地望着朝他掠来的凤君魅，银『色』的发在他的身后飞舞，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般的那样风华绝代，如此相似的两人，怪不得第一眼见到白凉陌的时候她就觉得一丝熟悉。
噙着邪肆笑容的凤君魅，替她戴上血魂玉的凤君魅，无辜委屈的白凉陌，唤着她徒儿的白凉陌，在她有危险时总是第一个出现的他……
凤君魅，白凉陌……
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让她重新感觉到了世间的温暖，可她太过贪心，要的太多。
所以，她要的是一颗完整的心，她在恨意中活的太久，她喜欢自残，喜欢同归于尽，她享受对手在惊愕的痛苦，在那份诡异中，她才能觉得自己的疯狂，可那种感觉，却只能让她感觉到一时的酣畅淋漓，过后，只有无尽的茫然，她是魔界至尊，她可以站在最高峰，却也可以坠入最深的低谷。
白凉陌，你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我，所以，一直配不上你的是我。
……
深深地垂下了眸，赤凰不再看凤君魅，身前的血已经源源不断地汇成了诡异的形状，只差最后一步了——
不再犹豫，赤凰狠狠地打了出去，漫天的血光在黑煞气中猛地蹿出流光，仿佛一条火龙一般，在血到达之处漫天飞舞，整个苑落几乎变成了炼狱，诡异的黑，妖冶的红，慢慢交织成一体，直直地冲向已经僵硬的冥衣，四周地冲击已经让他呆愣，呼啸而来的火龙，几乎吞噬了他。
重重的一击，冲破了冥衣身前的结界，穿透了黑气，朝他打来。
“砰——”
重重的一声响过，冥衣整个人都被红光贯穿，红光从他的身体里透出来，慢慢的，他的眼神变得扭曲变形，透『露』出阴鸷的寒光，却慢慢的那寒冷被痛苦替代，垂下头，看着胸口的那个被红光穿透的窟窿，被他吞噬的灵魂从体内溢出，越来越多，直至他整个身体被几乎透明代替。
而那火龙在穿透冥衣的同时，猛地反噬回去，呼啸的火舌几乎要吞没了脸『色』有些苍白的赤凰。
赤凰没有动，因为方才的血祭，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是那样站着，看着已经冲破了冥衣设下的结界正朝她飞过来的凤君魅，仰着头，唇角慢慢地扬着。
白凉陌，再见了……
“不——！”
赤儿，不要……
看着那一幕，凤君魅诡异的玄赤双瞳幽深一片，眸瞳蹙缩成针芒的寒冷，浑身几乎一片冰凉。
想也没有想，就朝着那比他速度快上很多的火舌半路截去，用身体整个挡住了几近一大半的力量，“砰”的一声，凤君魅感觉到心口一阵刺痛，抬眼看去，却没有管唇角留下的血，眉间一冷，追逐着那剩余的火舌。
赤凰呆愣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雪眸慢慢变得惊恐，在火舌袭向凤君魅时，身体猛地一僵，身体快于意识已经朝他掠了过去，在他追逐到火舌时，双手合十，念了个结界，猛地抱住了他有些低凉的身体，阻挡住了那剩余的力量……
从半空中飘落在地，赤凰抱着他，白皙的手指想要抹去他唇角的血，可那血却越积越多，仿佛没有穷尽。
赤凰的眸中溢满的惊恐， 双手有些颤抖地环着他渐渐有些低凉的身体，指尖划过他的凉唇，柔软的感觉却像是针一般刺入赤凰的心，“白凉陌，你……你不要有事？”
“……”
凤君魅抬眼，望着赤凰担忧的眸，凉唇勾起一抹苦笑，声音有些低，低的赤凰有些鼻子发酸，“你……敢这样做，你竟然敢？！”
血顺着唇角留下，为他那张绝美的俊颜添了一份妖艳。
看着他，赤凰的眼眶有些湿，头靠近他，摇着头，轻轻地唤着，“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白凉陌，你不要有事好不好？你不要有事……”
“……”
凉唇微微张了张，凤君魅看着她，认真到赤凰有些不安，而那不安随着他慢慢垂下的玄赤双瞳一点点地扩大，猛地睁开眼，赤凰拥紧了他有些低凉的身子，想要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温暖他，低沉的声音低哑的厉害，“白凉陌，你不要有事，不要……你不要死，我答应你再也不同归于尽了，真的再也不了，你不是今日要娶我的吗？我现在就嫁给你好不好？你起来，站起来啊，像以前一样，还像以前一样只是骗我关心你，这次，你还是骗我的对不对？白凉陌，你起来，你起来好不好……”
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赤凰一遍遍地喃着。
看着凤君魅完全闭上的眼，脑海里一片空白，心痛的几乎想毁灭自己，只是那样环着他，环着……
心口的痛一点点从身体内透出，脑海里朦朦胧胧地闪着什么，脑袋痛的难以附加，赤凰闭着眼，痛苦地半伏在凤君魅的肩头，一滴血泪慢慢地滴落，打在凤君魅俊美如昔的俊颜上，滴入他的眉心，绘成了一朵妖冶的血花。
意识慢慢的变得涣散，完全昏『迷』之前，赤凰只听到一道震惊的声音，慢慢地变得『迷』离飘散……
第172章 入魔梦魇
梦魇。
灼目的黑，鼻息间萦绕的只有血腥味，穿透身体到达灵魂深处，慢慢的汇成一道恐惧，黑暗中，赤凰猛地睁开了眼，入目依然是黑暗，只有一点亮处在不远处若隐若现，赤凰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盯着那唯一的一点亮光，像是在黑暗中呆的久了的人儿，渴望着光明一般，一步步向前。
越往前走，赤凰鼻息间的血腥味越发的浓厚，可脚步却莫名的停不下来，她只能朝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走了那亮光处，原来是一片琉璃水晶，很亮的『色』泽，入目是满目的光亮，赤凰忍不住伸手想要碰触那琉璃水晶，可手指刚触到，那水晶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四周再次变成了黑暗。
赤凰心突地一窒，向前踏了一步，却突然踏了个空，猛地向下坠落，赤凰闭上了眼，脸颊边刮得生疼，越往下坠，血腥味猛地窜入她的口腔内，呛得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最终，她的脚踏到了实处，风缓了下来——
赤凰舒了口气，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可入目却哀绝的又闭上了眼。
满目的尸体残骸，堆积成山，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响，而那一片血光中，两个身影迎风而立，低沉的笑慢慢地飘入她的耳际，“赤凰，你还真是好骗，你当本尊真的是真心辅助与你，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作为魔界的尊者，没有一颗狠辣无情的心，那么还是我来当着墨尊吧？”
原本温文尔雅的声音此时一片冷凝，仿佛寒冰一般再次刺入了赤凰的心。
抬头看着不远处骑在骏马上的俊美男子，赤凰雪眸慢慢地眯了起来，随即听到一道同样冷绝的声音响彻，“夜魔，你欺我骗我我都可以原谅你，可为什么你要杀我魔族之人，他们跟你可有任何恩怨？”
“哈，真是可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归顺，那就杀掉！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赤凰，你不要告诉我，你活了千年，连这都不懂吧？”
“……”
……
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赤凰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开始绝杀的两人，雪眸慢慢地眯着，神情悲绝一片，满目的尸体，浓烈的血腥味，百万族人，夜魔，你真狠，真狠……
刀光剑影，炫目的刀光在黑暗中诡异的如同炼狱一般。
赤凰慢慢地垂下了头，她知道接下来的情景，原来，这是一场梦，她好久都没有做梦了，这梦竟然又出现了……
她好像忘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血，漫天的血，一双玄赤双瞳出现在赤凰的脑海中，那般心痛而又震怒的眸在她的心尖一刀刀地划着，很痛，很难过，白凉陌……低凉的唇慢慢溢出一个名字。
赤凰猛地仰头，一道光亮冲入脑海，意识渐渐地复苏。
……
“唔——”
猛地坐起身，赤凰依然闭着眼没有挣开，恍若方才的血还没有散尽，充盈在鼻息间，白皙的手指蜷缩着，紧紧地攥着，连呼吸都痛了起来。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涌入脑海，赤凰手指都略微带着颤抖，浑身没有一丝温暖，透入骨髓的冷几乎要把她冻僵。
蜷起双腿用手臂环着，赤凰的头轻轻地抵着膝盖，不敢睁眼，她怕睁开眼得到的就是她不想听到的消息。
……
头深深地埋下，赤凰第一次这般的后悔，如若她没有如此决绝的同归于尽，他是不是也不会被她连累，耳边静默的只余下两道呼吸声，一清浅一沉稳，清浅的那是她的呼吸声，沉稳的是……
赤凰身体猛地一僵，两道呼吸声？！
猛地抬头，入目不远处一双玄赤双瞳落入雪眸，赤凰有些呆愣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自己还在做梦？
要不为什么她看到了白凉陌……
熟悉的眉眼即使此时不是墨瞳，可那眸那眼，分明是他，赤凰呆愣着，慢慢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近，离得近了，鼻息间的血腥味淡了期而代之的都是他的气息，赤凰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是在凤君殿内殿的水晶软榻上。
凉唇紧抿着，赤凰看着他朝她伸过来的手，没有动，感觉到他冰凉的指尖划过自己光洁的眉心、小巧的鼻翼，最后停在她低软的唇上，指腹慢慢地摩挲着。
赤凰有些诧异地皱了皱眉，这才感觉白凉陌的神情有些怪异。
“你——”
赤凰刚开口发出一个单音节，原本放在她唇边如玉般的手指微移，指尖一转，抬起了她的下颚，赤凰雪眸愣了愣，抬眼恰好看进了他跟平时有些不一样的眸，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白凉陌，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赤凰这一问，白凉陌原本一脸冷凝的脸，忽而一怒，松开了手甩开长袍坐在了一旁。
一双漂亮的眸眼闪烁着愤愤然的光，恨声道：“还好你没有什么事，要是受了伤，你……”白凉陌目光一转，转过了头，赤凰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看到他微颤的指尖。
心下一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方才是在看她有没有受伤？
最后反噬的力量大部分都打中了他，她只吸收了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并没有什么事情，反倒是他？
赤凰一愣，抬起手，慢慢地扯回了白凉陌的脑袋，上下扫视了一眼，这才看清楚他的脸苍白的厉害，连唇都透着一丝病态的白，心情有些起伏不定，“你没事吧？”她抱着他的时候明明感觉他身体已经冷了，当时心口蔓延的痛，几乎要把她淹没……
睨了赤凰一眼，白凉陌神情有些放松下来，反手握住了赤凰有些凉的手。
声音有些低，“我没事。”
第173章 活的痛苦
“可当时，你的身体那么凉……”赤凰还是有些不放心。
感觉到赤凰的不安，白凉陌声音轻缓了下来，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