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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祖和太夫人虽然心里有些不太愿意,却不得问道他:要不我们就到希兰家提亲,可好?沈五老爷依然道不好;这可让沈老祖和太夫人不知道选谁好了。
而且沈五老爷近来非常的忙,不是避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是沈老侯爷和沈侯爷总是有事情要他做,一出去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几日根本见不到人影儿,沈老祖就是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随着沈二爷身体的好转,二房的事情好像也渐渐的消停下来,霜霜和梦春都好像不那么在意二爷受伤的事情了。
只有红袖心里不太放心,因为她比较了解霜霜:有时候她越是平静无事的时候,越证明她是真得生气了;只是几次试探也没有看出霜霜的心思来,红袖心中牵挂的事情多,也就把此事放到了一旁。
江氏那里也安静的很,近日很少到二房那里走动,多数都在房里做绣活儿;其中也就是和沈夫人出去了一趟上香,之后便一直在院子里,话更少了一些。
红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点醒她的话,江氏现在也不到红袖这里来走动,只是见到之后打个招呼而已;江氏每次看到红袖多少都有尴尬的样子,说上一两句话便寻借口走开。
只要江氏不去二房,红袖并不怎么在意江氏如何待自己。
熄灯之后,红袖和沈妙歌也就刚刚睡下,便听到府中有人声只得匆匆起来,先让茶香去打听一下是什么事情。
茶香很快就回来了:“是宫里来人下圣旨,招了老侯爷和侯爷进宫去了;现在人已经走了,爷和少奶奶也不必起来了。”
沈妙歌和红袖对视一眼,衣服不再穿但是却都坐倒在床上发起呆来:看来,太后可能是真得病危了。
一夜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睡好,不到上朝的时辰沈妙歌就起来梳洗之后便出府而去;红袖在床上半坐到天亮便起身先去请安,在沈夫人和太夫人那里旁敲侧击了一番,发现她们也不知道宫中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过太夫人和沈夫人都有些不安的样子,想来她们也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
红袖正扶着太夫人往外走,想去沈老祖那里时,有丫头来报:“二爷院子里出事儿了!”红袖听得心中一惊,一问之下当真吓了一跳:霜霜的儿子现在是出气多进气少,就要死掉了。
灵禾也不等红袖吩咐,急急的跑了出去。
红袖和太夫人等人还没有赶到沈二爷院子里,便又有来报:沈老祖病倒了,忽然间发起高热来,却又很精神不肯在床上好好歇着。
太夫人听到之后,真感觉眼前发黑:“今天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
沈夫人过来扶起太夫人:“我们先去老祖宗那里,袖儿你快让灵禾过来!”当下再次吩咐人去请御医。
红袖也急了,怎么会这么巧沈老祖和霜霜的儿子同时病倒?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个,只能急急赶往霜霜的院子里,救下人来再说其它。
灵禾看到小小婴儿的样子,便闭了闭眼睛:以她的能力,就算是保住这个孩子的性命,怕孩子也会落个白痴的下场。
这还是幸亏奶娘发现的早,再晚上盏茶功夫孩子也就不用救了。
灵禾正要下针时,红袖赶到了。灵禾也顾不得说话,先下针给孩子驱毒再说;而霜霜和沈二爷现在并不知道,只有一个梦春哭得如同一个泪人儿一样瘫坐在一旁。
红袖看到孩子的样儿,心下也凉了半截,不忍心的转过了头去:这个小婴儿何其的无辜!
灵禾要下针却不是片刻就能好的,但是那边沈老祖还等着人去救;红袖看看孩子,想想沈老祖,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孩子虽然看上去获救的希望不大,但却还没有咽下这口气,让灵禾丢下孩子去救沈老祖的话,红袖说不出来口来。
但是不让灵禾走,万一沈老祖那边有个三长两短,沈老侯爷等人回府之后,红袖要如何自处、如何交待?在孝字当头之下,她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怎么办?怎么办?!红袖看着眼前孩子,脑中却闪现着沈老祖的白发苍苍:救哪个?要救哪个?
第9章 神医也中毒
红袖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她身边的赵氏已经拍着手急得掉下来泪来:“我的老天爷,您这不是难为人嘛,这要救那个是啊!”
韵香的眼睛都红了:“赵妈妈,这哪里是老天爷要难为人,分明是有人要难为我们姑娘!救哪一个,我们姑娘最后都是罪过。”
映舒听了之后,急得抱住了韵香:“那怎么办?怎么办?”
韵香红着眼睛,看着红袖的背影轻轻的摇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啊!
红袖对于身边人的话充耳不闻,她已经听不到了,心头脑中只有一句话:要救哪一个?!这一句话轻得如同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重得却犹如千石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姑、姑娘!”白逸尘喘气不匀的突然出现在屋里,他肩膀上扛着的一个人;红袖定神看过去,却是——墨神医!
救命的来了!
也不用红袖说话,白逸尘道:“我送哪一个到沈太君那里去?”
红袖想到那丫头说沈老祖发高热、精神还不错的话来,一指灵禾:“送她。”
灵禾全然没有听到其它的动静,她在用针时全副心神都在针上,根本不会再听得到、看得到其它。
白逸尘把墨神医把地上一放,也不和灵禾打招,自床上伸手取棉被,看准灵禾下针的手刚抬起一把用棉被一裹,扛起来就走。
灵禾反应过来时,白逸尘已经出了沈二爷的院子;她想拍打白逸尘都不成,因为手被裹到了棉被里;而白逸尘的一句话也让她安心不少:“墨神医回来了,你去沈太君那里。”
不过灵禾倒底被吓了一跳,而且这么被一个大男人扛在肩上,她还是感觉很别扭的:就算没有人看到;最终她也只想到了一句话,大喊:“死韵香,回头你不给我狠狠教训你男人,看我饶得了你!”
墨大夫也不等红袖吩咐,先上前去看孩子;他的神色十二分的郑重:“看来下毒之人是安心想要这孩子的性命,居然用了这么烈性的毒。”
他一面说一面用针,然后又在孩子手指上放血,随后让人看着孩子,他又飞快的写了方子:“我所有的药都被抢了,快让映草儿配药,一柱香之内取药来便能来得及!”
韵香一听抓过药方子用尽全力跑了出去:虽然墨大夫回来了,并且也算是回来的及时,但如果孩子死了,一样还是会被人说红袖是存心要救沈老祖,才会舍了孩子的——墨大夫一定是灵禾走了之后才回来的。
其它相信不相信不知道,但是相信霜霜和沈二爷会相信几分的:不是因为他们人不好,是因为他们是孩子的爹娘;在痛失爱子之下失了心智是极正常的。
所以,这个孩子必须要救活,必须要保他万无一失。
韵香从来就没有在府上跑得如此飞快过,也从来没有如此不顾过形像:她是红袖的陪嫁,当然要顾全主子的脸面;现在,她都顾不得了。
一路上的丫头婆子看到韵香这个样子,吓得坐倒在地上两个:“那个是韵香吧?她不会是疯了吧?”
映草儿一看到方子眼泪便出来了,但是韵香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快,配药,最多半柱香的时间内一定要配完,不然姑娘就会有大麻烦了!”
映草儿闻言也没有再问一句墨大夫人的事情,他回来了不是吗?眼下先解了自家主子的围再说。
立时她按方子取药,和韵香二人匆匆的开始配药:时间太紧了,她们不敢浪费一点儿时间。
红袖看着盆中孩子滴落的乌黑的血液,头一阵一阵的发晕:谁能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墨大夫忙完之后,这才坐下歇一会儿喘口气:他全身上下都有一股难闻的味儿,显然是几天都不曾洗过澡了;而他脸色也不太好,坐下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有水吗?有吃的吗?我渴死了、也饿死了!”
红袖连忙让人取温水和点心来,看着墨大夫风卷残云一样把小几上的一壶温水与两碟子的点心吃了一个精光:他好像不是被救出来的,怎么像是一路逃命逃回来的?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红袖心中一转,她便又想到了沈老祖:要不要墨大夫过去呢?
墨大夫吃了些东西,脸色好看了一些抬头道:“姑娘,可能给你惹了大麻烦,现在阿元他们正带着侍卫和几个黑衣人缠斗呢。”
红袖听到之后吓了一跳,今儿一病就是两个人也就罢了,还要再来一出刺客?她也顾不得问墨大夫详情,急忙让人去打探情形。
不用人去,来旺媳妇已经来了;她分明被吓得不轻:“少奶奶,前、前面打了起来,几十个侍卫围着几个黑衣人,阿元侍卫长已经带伤了,侍卫也伤了十几个,死了四五个;我家那口子派人去宫中,可是宫门前的人不给往里送信儿,说是宫中有事情今天递不过去条子!”
红袖听得两眼只发黑,今天府中长房的男人和有功名的在身上的男人们都不在家:现在能顶用的当然是上过战场、指挥过战斗的人——但是这样的人都是有战功、有官职在身,都进了宫!
“先让侍卫们结阵围住那些人,不要和他们死拼;”红袖并不懂战法,也不懂战阵,她只是一个会武的女子而已:“你马上打发人去平南郡主与廉亲王府请援兵,一定不能让那几个黑衣人进二门!”
红袖不知道那几个黑衣人是什么路数,但是青天白日之下,身着黑衣摸进沈府行凶,定当是艺高胆大的亡命之徒。
打发走了来旺媳妇,她又急急着人去请白逸尘:不过白逸尘是刺客,他不是将军;凭他一个人怕也不是几个黑衣人的对手,何况是在府中的开阔之地,白逸尘相对来说更是处于劣势——刺客,都是长于暗杀、近战,而不是围攻。
白逸尘怎么去了沈老祖那里,到现在也不见回来呢?难不成那边又有了什么变故不成?红袖心里如同猫抓一样,可是孩子没有脱险,她哪里敢离开。
看向墨大夫,她忽然发现墨大夫人的脸色不对:有此微微的泛青。
“你、你中毒了?”红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医术如神的墨大夫居然会中毒;她发现今天当真是灾星当头,一件连着一件就没有一点好消息。
墨大夫点头:“中毒了。”
“你怎么会中毒的?”红袖就算是听到了墨大夫的话,她依然是不愿意相信:神医也中毒,今天这灾星真够大的。
墨大夫人却很平静:“我的药被抢得一点不剩,手边也没有药材,还被人看管着——灌下去的毒药我就算知道如何防、如何解,又有什么办法可用?”
他顿了一顿之的又道:“所以,当初我发现郑将军一家人为人很好之后,才想着找郑将军做大树的;以后,我绝对不再离开沈府与郑府,不再一个人离开了。江湖太险恶了,我还是感觉府中安全的多。”
他没有提自己为什么要成亲,因为现在不是说此事的时候;他虽然不是谋士,却也看出来红袖现在有麻烦,大大的麻烦。
红袖打发去沈老祖那里的人回来了,说沈老祖的情形十分不好,太夫人和夫人请墨大夫赶紧过去看看:因为御医没有请来。
今天,沈府相熟的御医都不在府中,都去了宫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府。
看看孩子,红袖看向墨大夫:“怎么办?”
墨大夫道:“我把药的用法写下来,让草儿给孩子用药就成;我去看过沈太君之后马上回来——不过我现在中毒,走不了几步路的。”
红袖立时让人把自己的车子给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