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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江湖 (3)-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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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黄龙派弟子却会错了意,以为他们是来找张寻挑衅的。再加上田三怒相貌威猛,不似汉人,更令他以为本派大敌已到,但看到敌人只有三个,就敢大胆来挑战黄龙派,不禁又有些怀疑。
  只听舒舒又道:“我们又没定好时间,我们赶得急,就早到了嘛。”
  正纠缠不清之时,只听得寺内有人道:“李胜雄,外面是谁?”
  李胜雄便是与舒舒对话的人,他回答道:“方师兄,外面三人定是恶人,要不利于掌门,但他们却长得又不像松赞寺的藏僧。”
  田三怒听了,朗声道:“我们三人乃贵派掌门的朋友,因听说贵派有难,故星夜赶来相助。”
  这时墙内又站起一人,见了田三怒等,心中一动,问道:“阁下可是湘西豪侠田三怒?”田三怒道:“在下正是田三怒。”
  那人又道:“那么两位姑娘分别是杨清惠和舒舒小姐?”
  舒舒道:“你倒还有眼。”
  那人急忙下去开了门,迎了出来,对田三怒行礼道:“田大侠侠名远播,在下心仪已久,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舒舒见他对田三怒颇为恭敬,却不对自己说“久仰”之类的话,就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方胜岳。”
  舒舒突然正色道:“哦,原来是方大侠,久仰,久仰!”
  方胜岳连连道:“不敢、不敢!”
  舒舒扑哧一笑,道:“要你‘不敢’‘不敢’地干什么?我只是说‘大侠’‘久仰’‘久仰’,难道你是‘大侠’吗?真是臭美!”
  田三怒在旁斥道:“小丫头不得无礼!”
  方胜岳没想到舒舒会调侃他,神色有些尴尬,但仍礼数周到,将三人迎入寺内,道歉道:“掌门已有交代,但没想到三位来得这么快。”
  田三怒见黄龙派弟子个个神情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问道:“方兄弟,不知贵派有何大难,掌门现在何处。”
  方胜岳听了这话,面有忧色,缓缓说道:“此事说来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实乃我派的奇耻大辱,本不足与外人道,但田大侠与两位小姐既是掌门师叔的好友,说出来也是无妨。”
  舒舒性急,喊道:“别绕弯子了,要说就快说。”
  方胜岳一字一句他说:“自掌门师叔去湘西找田……大侠寻访他父亲梅花大侠张卓然的下落后,派中事务一应由我派‘黄龙三老’掌管。他们年纪虽大,但办事认真,每日都到黄龙正殿处理派务。一天上午办完事,三老正要去用膳,忽见殿中供奉的黄龙真人像的头上多了一样东西,取下一看,却是一通战书。”
  听到这里,舒舒高兴地插话道:“果然是要打架!”但见周围的人都脸色郑重地在听,便不敢再多说话,只听方胜岳继续道:“这黄龙真人像乃黄龙派之宝,供奉在掌门办公的黄龙正殿中,每日勤加拂拭。那天早上进殿时,三老刚亲手拂拭过真人像,当时尚无书信,只二、三个时辰之后,真人像的头顶上便多了一封挑战书,而这二、三个时辰里,三老都未离开大殿一步。以武力修为而言,三老中每一个都可称为当世高手,掌门人与他们相比也似略有缺欠。他们三人联手,当世更是难觅敌手,可这个下战书之人,在大白天竟能在三老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战书放在黄龙真人的头上,又神不知鬼不觉丝毫未损地离去。要是传出去,我们黄龙派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舒舒道:“这倒确实不能传出去。”田三怒没想到她还能讲出一句象样的话,正要赞同,没想她继续说道:
  “这明明是三个老头老眼昏花,让敌人得意去了,若传出去却要当掌门的张大哥丢脸,所以绝不能传出去。”
  田三怒这时恨不得要她他一顿,好在方胜岳不以为然,接着说道:“这倒还不算什么,更可气的那封战书写得无礼之至,说什么我们黄龙派浪得虚名,应由他们松赞寺来领袖西南武林。若我们不服,就通过比武让我们心服口服,真正岂有此理。”
  田三怒惊道:“松赞寺?可是藏东松赞寺?”方胜岳道:“正是。”
  田三怒道:“藏东松赞寺曾出过一个不世出的武林奇才玉鸠上人。他十八年前就已名动一时,一出道便杀了‘青海六怪’,‘甘南三煞星’等厉害角色,但他身现武林不足半年,便又销声匿迹,从此不闻其名。据说他是因与况寂之后公认为中原武林第一人的七星派掌门卓正明大侠恶斗了三天三夜,输了半招,而被迫退出江湖的。又有人说他与卓正明恶斗数万招不分胜负,于是就到了西藏圣山珠穆朗玛峰下苦练藏教密宗神功‘拙火定’,以期神功练成能战胜卓大侠,成为天下武功第一。现在松赞寺的口气如此之大,定是玉鸠上人神功已成,自以为有必胜的把握了。只是他为何不直接去找卓正明,而先向黄龙寺挑战,难道他不仅仅想做武功天下第一,还想独霸武林,先从离他最近的黄龙寺开始下手吗?”
  方胜岳道:“田大侠明鉴,在战书的落款处,确是写着‘藏东松赞寺玉鸠上人’,以他下战书的手段看,他的‘拙火定’神功已成,我寺中已无对手了。或许他觉得自己尚无把握取胜卓正明大侠,故先拿我们试刀。”
  舒舒听了半天,已有些不耐,插嘴道:“既然你们没一个打得过,连张大哥也不行,而那个卓正明那么厉害,索性请他来帮你们打得了。”
  方胜岳道:“本来我们六大名门正派互为犄角,联手对付魔教邪派乃份内之事。只是那玉鸠上人在战书中胡说如果我们真是徒有虚名,不敢一战,而是缩在别人的乌龟壳里面,要别人替自己出头,那么提醒我们不如趁早投降,他们会手下留情,让我们仍旧保留虚名的。
  这一来,三老勃然大怒,说绝不要别派一人一剑来助阵,黄龙寺即便就此灭派,也要争这口气。掌门师叔虽觉不妥,但又不便拂三老之意,只能同意,决不将此消息外传。他自己这几天勤练内功,以求比武那日能有所作为。”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清惠这时突然关切地叫道:“难道要由张大哥和那玉鸠上人比武决定黄龙寺的命运吗?”
  方胜岳道:“比武方式尚未最后确定,松赞寺似乎有恃无恐,提出了两种方式让我们选择。一是双方最高人物一战定胜负,二是双方各出七人,按各自在本派中的地位捉对厮杀,先胜四场者为胜。掌门师叔武功虽高,但和那玉鸠上人比,或许尚有不及,故我们基本决定选第二种方式决胜负。”
  杨清惠松了口气,轻轻道:“自当如此。”在她心里,这样张寻可少承担些责任,若黄龙寺能胜得前四场,张寻便不用出手,跟那个一听名字就知不是善类的什么玉鸠上人拼杀了。她虽然话语不多,但对张寻的关切之情,却连方胜岳都已有所感知了。
  田三怒道:“看来那玉鸠上人确实险恶,一封战书就以激将法激得黄龙派只能自绝强援孤军奋战了。那么他定下主将决战或七人争胜的两种斗法,必然也是成竹在胸的,只是松赞寺能找出七个高手吗?”
  舒舒已不大耐烦,叫道:“好了,好了。你们有完没完,不敢久仰的方胜岳,你快带我们去见你的掌门师叔,我的张大哥。”
  她这段话后半段说的含糊,方胜岳没有听清。舒舒却极为得意,心想张寻是你师叔,却只是我大哥,那我岂不是你的师姨了,长你一辈。这样一想,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方胜岳不知她为何发笑,奇怪于这个小姑娘的不可理喻,软中带硬地回答道:“掌门师叔现在正奋力练功,不便打扰,我先带你们去,为你们安排好房间。”
  当天晚上,张寻练完功,才与他们三人相见。舒舒一见张寻,就嗔道:“张大哥,我们等你半天了,你怎么练这么长时间的功啊?”
  张寻向三人一拱手,道:“方胜岳已把玉鸠上人挑战我黄龙派的事告诉你们了吧,我是身为掌门,身不由已啊,其实何止是我一人,黄龙派上上下下都在全力准备,以应付松赞寺的挑战。”
  舒舒道:“你本来武功就已很高了,现在再这般苦练,三天后定能战胜那个叫什么斑鸠的上人吧?,
  张寻苦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的武功不算什么,而那玉鸠上人据闻修习藏教密宗的‘拙火定’神功,已过‘九吸佛风’和‘宝瓶气’这两个阶段,抵达了‘火光三昧’的最高境界。他在喜玛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下休息时,身子周围二百米的积雪全部融化,功力之强,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我与他相比,尚有很大差距。现在苦练武功,临时抱佛脚,也只是尽我之心而已。”
  舒舒笑道:“临时抱佛脚是有用的了。这叫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平日不喜欢读书,只爱练武,可每次我爸爸检查我背诵诗书之前,我就临时大背一通,总也能顺利通过。你现在临时抱抱佛脚,没准三天后就将那个什么班鸠上人手到擒来。”
  张寻只能再苦笑,道:“但愿如此。”
  杨清惠和田三怒在一旁却深有忧色,他们情知张寻与玉鸠上人一战凶多吉少,但张寻却又非战不可,他们对此也毫无办法。杨清惠只能出言安慰道:“这玉鸠上人虽然武林中传得神乎其神,但真实本领到底如何,却是谁也没见过,或许真是徒有虚名也未可知。”
  张寻知杨清惠心意,内心感激,但还是摇摇头道:“此人敢挑战黄龙派,又把话说得那么绝,必是有惊人技艺和必胜把握的。他的‘拙火定’功夫既然练成,足可傲视天下,除非……”
  舒舒性急,忙问道:“除非什么?”
  在一旁的田三怒突然插进来说道:“除非况寂前来。”
  张寻点点头来:“放眼武林,大概也只有况寂一人能制服他了,我义父卓正明似乎也无必胜把握,而另有一人能与玉鸠上人相抗衡,却是又同是魔道中人。”
  杨清惠道:“‘影子会’星爷?”
  张寻又点头。在他的意识深处,不知不觉地早已不把况寂当恶魔来看待了,因为况寂举手投足间透露的大宗师的气度,已深深震撼了他,他相信言语可以骗人,而人的气质却是骗不了别人的。
  舒舒听了又急急说道:“可是你们黄龙派的几个酸老头要面子得很,不让别人帮忙,还不让声张出去,那是上了玉什么鸠的恶当了。要依我的话,把况寂请来,来几下凌空虚点,把那些藏边秃驴都点得呆若木鸡,岂不开心?!”
  张寻、杨清惠和田三怒三人都觉舒舒讲得有理,可又都觉得她无理,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舒舒见将他们三人说得无言以对,心中得意,又眉飞色舞地道:“其实这件事好办得很,也不用请况寂,你们也不用愁眉苦脸,我只需将我爸爸的兵调来,偷偷地埋伏好,等那些玉什么鸠的秃驴们来了,便冲出去,嘴上大喊拿奸贼,然后把他们都杀了,这样既保全了黄龙派,又不失你们黄龙派的面子,而且这一带的劣民老是造反,杀几个人上面也不会怪罪,你们说本小姐此计是否大妙?”
  舒舒说完这番话,将双手负于背后,双眼朝天,双脚一踮一踮的,得意之极。谁知田三怒大声斥道:“此等卑鄙伎俩,又怎可使得!”转而对张寻道:“张贤弟,大丈夫死则死矣,岂可动小人之心。你只需行得正,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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