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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胜衣叹了一口气。
“我已替你准备了万两黄金!”
“心领心领!”沈胜衣又叹了一口气。“昼眉鸟一事你给了我万两黄金,结果却由你自己一个人将事情解决,我待将黄金送回,你却又不肯,害得我心头就好象压着万两黄金一样这你还嫌不够?还要害我一次?”
张虎侯只有苦笑。
“那万两黄金我已以你的名誉分别送给城东的一千户穷人,这样的好事,我相信你一定很乐意去做的。”
张虎侯征在当场,居然好象一面的感动。
“那些人领了你的恩惠,我也不例外,你现在既然有了这大的麻烦,我总不能够袖手旁观!”
“你是说你肯答应?”张虎侯还在怀疑。
“你看我可像说话不负责的那种人?”
张虎候的面上这才有了笑意。
“问题在你所说的那些人我连一个也不认识,譬如杨小剑,就与我道左相逢,我也不知道她就是我所要找的人!”
“这个你放心,我已替你作好了准备。”
“什么准备?”
“八仙桌上可是还有一卷昼轴?”
“嗯。”沈胜衣这才留意到八仙桌上原来还放看一卷昼轴。
“你将昼轴摊开来看看。”
沈胜衣依言摊开昼轴。
左数第一个,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蛾眉云鬓,翠袖湘裙,腰肢瘦怯风,颜色娇宜雨。
张虎侯实时道:“左数第一个是怡红院的如意!”
有这样的一张俏脸,有这样的一副娇姿,我看她想不如意也不成。”沈胜衣口里应着,目光落在左数第二个人的画像之上。
这个人矮矮胖胖,圆圆的一张脸庞,圆圆的一个肚子,面庞上满是笑意,就好象一个和气生财的大老板。
“第二个是韩康!这个人看来笨拙,头脑却是非常的灵活,一对手,同样灵活非常,除了一对日月轮之外,双手还练有大力金刚掌的功夫!”
沈胜衣没有应声,目光落在第三个,也就是正中的一个人的画像上面,平淡的目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昼这副画像的人实在有几下子,淡淡的几笔,已将一个人的神韵纸上留下!
正中的一个人更是昼得不凡!
这个人刀削一样的一张脸!
刀一样锋利,闪亮,冷酷无情的一双眼!
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张出了销的刀!利刀!无情刀!
无情刀孙寿!
不用张虎侯介绍,沈胜衣已知道这个人是谁!
张虎侯道:“第四个是杨大手,第五个就是杨小剑!”
张虎侯这两句话出口,沈胜衣的目光才从无情刀孙寿的画像上面离开,落到杨大手的画像之上,杨小剑的画像之上。
他忽然皱起了眉头,忽然问:“这张昼是那一个昼的?”
“我!”张虎侯应声一笑。
“想不到你对绘画也是一个天才。”
“如果我不是还末痊愈,最少还可以昼好一倍。”
“大概就是因为你还末痊愈,昼到第五个,昼到杨小剑,就已有些恍恍憾憾,迷迷糊糊了。”
“绘画的时候我是由右边昼过去的。”张虎侯又一笑。说道:“第一个,我就是昼杨小剑!”
沈胜衣征住。
“她那副画像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首先只想知道你的眼睛看男人和女人是不是完全两样?”
“没有这种事!”
“否则怎会画出一个这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怎样了?”
沈胜衣叹了一口气。“比杨大手还高,比韩康还胖,几乎有孙寿的两个,如意的三倍,你居然创造得出一个这样的女人,的确是个天才!”
“这本来就是天才,这本来就是上天的杰作!”
“你是说那位杨小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沈胜衣大吃一惊。
张虎侯一笑,说:“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沈胜衣这才真的数了一口气:“这就怪不得你不敢阴谋算计她了,就连我现在也好象有些害怕。”
“你真的这就害怕了?”
“假的。”
“这个人你就算非抱她回来不可,在你相信也不成问题,这一对金童玉女你都搬没动有理由抱不起她的。”张虎侯又笑。“她最多只不过一百二十斤左右。”
沈胜衣连连摇头。
“这件事你打算怎样着手?”
“正打算向你请教。”
“哦?”
“昼眉鸟一事你想出什么膛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于这件事,我相信你亦已想了办法,只不过身子还末痊愈,不能亲自出马,这你何不说出来,好让我轻松一些?j张虎侯二是摇头。“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到办法,不过,心目中却已有了两个值得质疑的人。”
“那两个?”
“韩康!如意!”
“哦?”
“依我看,杨小剑似乎没有可能自我失踪,当夜我是留她在客房歇息,但到发现她失踪,她随身所带的行李句袱还在房间之内,如果她有意开溜,绝对没有理由连随身行李都不要的道理。”
“果然观察入微,”沈胜衣好象有些佩服地说。
凤凰劫5
5
对于张虎侯,他本来就是有些佩服,倘也并没有忘记,昼眉鸟一事之中,他只是一只捕蝉的钟螂,张虎侯封是一只等候在蟑螂之后的黄雀。
“这所以……”张虎侯一声轻咳。“很有可能杨小剑当日早上只是有事外出,在半路给人掳劫去!”
“哦?”
“掳劫她的人可能就是韩康!”
“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看韩康对于孙寿似乎并没有好感,言语间针锋相对,倘只要掳去杨小剑,这件事就成为疑案,珠光宝气阁动用孙寿,无疑就志在必得,那一对凤凰得而复失,对孙寿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e就算他杀尽所有的人,亦难以挽回颜面,何况珠光宝气阁未必由得他杀韩康!如果韩康有所恃,无性命之忧,而的确又看上那一对凤凰,又有意打击县寿,的确可能这样做!”
“嗯,”沈胜衣连随追问:“韩康现在在那里?”
“怡红院,不过这个人老奸巨猾,并不容易应付,你尽可以先从他的老相好如意那方面着手!”
“你意思是要我先去一趟怡红院,在那位如意姑娘方面动些脑筋?”
“你真是天才儿童。”
“怡红院好象不是我适合去的地方。”
“出二阁你都敢人去,难不成怡红院你反而害怕7”张虎侯轻叹。“怡红院的姑娘不但是人美歌美,人好歌好,我不便行走,宝马香车也要请她们几个到来消愁解闷,你有这么好的机会更就不应该错过了。”
沈胜衣只有苦笑。
晚天长,秋水苍,山腰落日,雁背斜阳,璧月词,朱唇唱,犹记当年兰舟上,酒西风,泪湿罗棠,钗分凤凰,杯斟鹊鹃,人拆鸳鸯……
一曲普天乐秋江忆别方了,大堂中坐的一百个怡红院的客人已大拍手掌。
怡红院的姑娘,果然是人美歌美,人好歌好。
花大姑本来就是个很懂得做生意的女人,进来怡红院的客人,有钱的可以化上大笔银子在院中住布置最华丽的楼台,找歌喉最婉转的姑娘,独自给自唱曲,没有那么多钱的亦可以在大堂中跟大伙儿一起听歌,那只需三两银子。
大堂上陈设同样华丽,同样有酒菜供应,怡红院的红人闲着有时也会大堂客串一曲只可惜这种机会并不常有。
不过这未必只是红人歌喉才好。
就好象现在这位姑娘,样子虽然是普通,歌喉已不在珍珠之下。
真正听歌的人所求的只是听到一首好曲。
这种人真还不少,所以怡红院的大堂几乎每一日都是座无虚设。
住在洛阳城中的人,大多数都可以拿得出三两银子。
沈胜衣人来的时候,大堂中已坐了九十九个客人。
大堂的座位只有一百个,只可以招呼一百个客人。
这一百个客人之中,九十九个现在都几乎已拍烂手掌。
只有一个例外。
沈胜衣!
沈胜衣没有拍手,那副表情就像是嘴里刚给人塞了一条臭鱼。
由进来到现在,他已听了三折小曲,一折春,一折夏,刚才的一折春天乐正是秋。
春逝夏至,秋去冬来。
再来的一曲怕就是冬了。
现在也根本就是冬。
沈胜衣现在所感到的冬意,所感到的寒意,比其它约九十九个客人更深,更浓。
他几乎当门而坐,北风正从他背后吹来,几乎已将他吹僵,一对手更就似乎早已没有了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站起了身子,向侍候在那边的一个小伙计走去。
小伙计不等他走近就已迎来。“这位公子,我不错是说过一有客人离开就替你另外换过座头,但到现在为止,根本就没有客人离开,你公子这大概也看到的了……”
沈胜衣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位小兄弟……”
“我今年已经十八,不算小的了。”
“比起我你最少还小七年。”
“哦?你这位老兄未知有何吩咐?”
沈胜衣道:“我这位老兄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赌!”
少兄弟叹了一口气。“这里是怡红院,并不是落月堂。”
“我随时随地,甚么都可以赌,甚么都想赌,甚么都敢赌的。”
“哦?”小兄弟征征的望着沈胜衣。
“我现在就敢与你打赌一两银子,赌我如果说你不知道怡红院有一位如意姑娘,你一定不会问一句我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小兄弟却立即就问:“你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我赌你不会,你偏偏就会。”沈胜衣摇头一笑。“你赢了!”
连随他就从怀中取出一把银子,挑了一两塞入那位小兄弟的手内。
“怎么你这位老兄原来当真!”小兄弟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还想不想跟我赌下去?”
“想!”小兄弟的眼睛更亮。
“我再赌四两银子e赌你一定不知道那位如意姑娘住在甚么地方。”
“你输了!”小兄弟马上伸手从沈胜衣手中取去四两银子。“怡红院的每一个姑娘住在甚么地方,我闭上眼睛也可以漠到门去,做伙计的一定要清楚怡红院的每一个角落,认识怡红院的每一个姑娘,记得每一个姑娘的喜恶,行止,这是我们老板花大姑的吩咐,老兄还想不想跟我赌下去?”
这次却是那位少兄弟在问了。
“想不到你的兴趣比我还大。”沈胜衣一笑。“这正合我意。”
“赌多少?”
“我手上还有十五两银子,现在我就将这十五两银子孤注一掷,再跟你赌一次!”
“又是那种赌法?”
“嗯。”沈胜衣点头。
“好,我与你拚了!”小兄弟张开了胸膛。“这次你又要赌甚么?”
“我赌你一定不敢带我到那位如意姑娘所住的地方,让我见上她一面。”
小兄弟一征,忽然问道:“你要见她干甚么?”
“只不过想一见她的月貌花容,想跟她说上几句话。”
“哦?”
沈胜衣道:“那位如意姑娘我已不只听人说过一次。”
“你是慕名而来?”
“嗯,”沈胜衣的表情,就好象是真的一样。
“我看你老兄也不是出不起钱的人,你要见她可跟我们花大姑说一声,我们花老板对于这种事情一向欢迎得很,这办法岂非更好?”
沈胜衣一笑。“我刚才也有这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