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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桃花血令-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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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斑斑点点,就是随风飘的痕迹。”
  果然,纪无情拿眼一扫,衣衫上果然有细砂般的小斑点,淡黄的颜色,微有晕印。
  司马骏也省视了一下衣衫,隐隐约约也有无数斑点,洒满前襟。
  曾不同得意的道:“这随风飘要是初染上,你们脱下衣衫也就是了。现在,已经过了一
个时辰,毒性透过衣衫,已经映到你们皮肉之内,奇怪,你们真的没感觉到皮肉有些发麻,
有些发痒吗?”
  说也奇怪,经曾一同这么一说,两人真的觉着前胸及双腿有些痒酥酥的,也有些儿发麻。
  纪无情不由勃然大怒道:“曾老道!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为何暴施毒手?”
  “哈哈哈!”曾不同先是狂笑几声,然后一点人道:“这是老夫的性情,常言道:有毒
不放非君子。老夫放毒成了一定之规。”
  “老不死的!接招!”司马骏早已怒不可遏,人没动,掌已发,暴吼声起,双手左掌右
拳,弹身向曾不同扑去。
  曾不同并不是弱者,身如灵猴,就司马骏喝叫声中,人已坐姿不变,上冲数尺,竟然以
“倒座莲台”的功夫,霍地退出丈余,口中叫道:“要动手,道爷我在码头上等你两个小
辈。”人随声渺,他已从竹帘高卷的楼窗穿身而出,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纪无情道:“司马兄,这老儿看样子不太好斗,你觉着身上有何异样吗?”
  司马骏道:“只是有骚痒难耐的味道,料来不妨事。”
  纪无情道:“只要制下老杂毛,不怕他不拿出解药来。追!别让他跑了。”
  谁知,“百毒天师”曾不同,去而复返,从窗户外伸进一个脑袋,咧嘴道:“跑不了,
道爷还怕你们不敢追来呢。嗤!”说完,滑稽的扮个鬼脸,奸笑一声,掉头而去。
  司马骏可真的气极了。中原武林,提起司马山庄,人人敬畏三分,司马骏以少庄主的身
份,可以说到处受到尊敬,哪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因此,他道:“纪兄,追上老牛鼻子,让小弟好生惩治他,你替小弟掠阵。”
  纪无情道:“这牛鼻子玩毒,却是小心点的好。”
  “知道了。”司马骏二字尚未落音,人也从窗户中射出。
  纪无情摸出一把散碎银子丢在桌上,人也尾随而出,迳向码头上寻去。
  此时,码头上闹哄哄的,人来人往,川梭熙攘,哪里有“百毒天师”曾不同的影子。
  司马骏越发的着恼,不住的蹬着脚道:“曾不同,少庄主抓到你把你碎尸万段!”
  纪无情道:“他会在人烟稠密之处吗?顺着河堤找找看如何?”
  司马骏点点头,闷声不响,向河堤奔去。
  河堤上芦苇摇曳,哪有半点人影。
  忽然——芦苇分处,划出一只破旧的小渔船来,船头,抱着一坛酒,半躺半卧的,正是
“百毒天师”曾不同。
  这个老道也真够怪诞的,他一面喝酒,一面拉开破锣嗓子唱起道情来。
  这小船距离堤岸,估计着有二十来丈之遥。
  司马骏斟量着无法施功跃得这么远,纪无情也只有搓手的份儿。
  而那曾不同的歌声,却听得清楚,他唱道:
  江湖险,
  江湖险!
  江湖朋友见识浅,
  口口声声讲义气,
  虚情假意争名又夺权,
  司马山庄名声好,
  南阳世家数代传。
  中了老夫随风飘,
  保管断了好香烟,
  若要起死回生术,
  除非是暗香谷里求灵丹,
  暗香谷里求灵丹。
  曾不同的歌声愈来愈低,小渔船愈去愈远。终于,只剩下一点黑点,在浊浊滚滚的水域
里飘浮着,最后看不见了。
  对着东逝的河水,司马骏气得咬牙有声,脸都涨得泛紫。
  纪无情只有摊摊手,苦苦一笑道:“老杂毛是水遁而去。司马兄,咱们不习水性,都是
旱鸭子,只好眼睁睁的任他调侃了。”
  司马骏闷声不响,举起攥得紧紧的拳头,迎风挥了一挥,咬着牙道:“暗——香——
谷!”
  几点归鸦,满天落霞,映在河面上。
  还有两个拖得老长的俊逸人影。




卧龙生《桃花血令》
第二十回 桃花令主

  恰巧,也是黄昏时候。
  金陵城头斜阳落日,余晖映在城垛上泛着既红又黄的色彩。
  莫愁湖烟波茫茫。
  秦淮画坊的阵阵笙笛,随着晚风飘来,令人有软绵绵的感觉。
  湖堤上,一辆蓬车,快速的奔过。
  拉车的马,身上发亮,分明是赶路兼程跑出了汗水来。
  驾车的,是一个十分肮脏的穷和尚,一手勒着马缰,一手不停的摇着枝破蒲扇,也似乎
十分疲倦。
  他正是“活济公”贾大业。一连七天七夜兼程赶路,这位一残二疯二大怪之一的奇人,
也不由有些疲倦。
  他顺着湖堤颠颠簸簸的驾车疾驰,片刻已瞧见了金陵世家门前斗大的气死风灯笼,急忙
收紧缰绳,勒马停车。
  那马正跑得有劲,突然停住,不由前蹄人立,聿!发出一声长嘶。
  贾大业一面跳下大车,一面道:“畜牲!你是还没有累是吗,到了。”
  金陵世家在武林中是块金字招牌,本是无人不知的地方。
  贾大业也不生疏,抢上前去,大嚷道:“常老夫人在家吗?快去禀报,就说她的贾二哥
来了,多准备一些好酒。”他这一嚷。常府大门里涌出四个护院,人人手捧朴刀,分列两旁。
  常玉峰大步跨出,拱手道:“在下常玉峰,请问这位是贾老前辈吗?”
  贾人业咧嘴一乐道:“常玉峰,你是常玉岚的什么人?”
  常玉峰忙道:“玉岚是我三弟,他现在人在哪里?”
  贾大业紧接着道:“他现在躺在大车里。”
  “啊!”常玉峰失声惊呼,双眼发直,口中说可不出话来。
  这时,大门内常老夫人匆匆忙忙的赶出来。
  原来贾大业嚷嚷叫叫的喊着要见常老夫人,又口口声声自称贾二哥,早有人传入内宅,
禀报老夫人。
  而恰巧老夫人听到贾大业说:“常玉岚躺在大车内。”因此,常老夫的人未跨出内槛,
战抖抖的问道:“岚儿他……他怎么啦?”
  贾大业一见,抢上半步,大嚷道:“赵家大妹子,还认得脏兮兮的贾和尚吗?”
  常老夫人揉揉眼睛,不由色然而喜道:“你呀,你疯疯颠颠的,烧成灰我也认识呀。怎
么,这多年你还没死呀?”
  常玉峰见老母与故人相见,喜孜孜的,趋前半步,低声道:“娘,这位前辈说,二弟现
在……”
  一言提醒了常老夫人,忙道:“贾疯子,你说我家岚儿他……”
  贾大业道:“他现在躺在大车里,快叫人把他抬下来。”
  常老夫人脸色大变,失声道:“岚儿他怎么样了?”
  贾大业道:“放心!没有什么,只是中了毒。”
  常老夫人爱子心切,急忙迈步下了石阶,向人车走去,一面道:“中了什么毒?是谁下
的毒?要不要紧?”
  这时,常玉岚忽然掀起车蓬,探出一个头来,笑嘻嘻的道:“娘,不要紧!孩儿已经好
了。”
  原来,百花夫人的解药果然神效,七天七夜贾大业不敢投宿打店,星夜兼程,到了金陵。
正好七天七夜。
  常老夫人见爱子安然无恙,不由转悲而喜,嗔声道:“这孩子,都二十好几了,还这么
顽皮,下车呀。”
  常玉岚道:“娘,孩儿还带来了一位朋友。”说着,他与费天行双双跃下车来。
  费天行先向常老夫人行礼道:“丐帮费天行,见过老夫人。”
  常老夫人微微颔首,脸上毫不着色,因为费天行卖身投入司马山庄充任总管,在武林中
人尽皆知。
  一般人认为能在司马山庄担任总管之职,乃是得来不易,甚且是求之不得的荣誉。但是,
常老夫人乃是武林世家,父亲是当年誉满河朔的“一盏孤灯”赵四方。嫁到金陵世家,更是
远超过名门正派的武林门弟。
  因此,对于费天行的“叛帮”,不免有不屑之感,所以才不敢显着近乎,只是淡淡的道:
“费帮主,你是忙人,连你令慈大人的事也没功夫管,大概是既忙司马山庄的事,又忙丐帮
的事,真是大忙人。”
  费天行不由脸上发烧,低头道:“多承老夫人教诲,晚辈罪该万死!”
  常玉岚怎能看不出母亲的意思,更加觉着费天行难堪,急忙上前一步道:“娘,此事说
来话长,一路上多承贾老前辈照顾,进大厅再谢过吧。”
  贾大业道:“总算想到我疯老头子了,七天七夜都啃窝窝头,该大喝一场了吗?”
  “馋嘴疯子!”常老夫人笑着道:“少不了让你黄汤灌饱,我来带路。”说着,向大门
内率先而行。
  大厅上早已安排好丰盛的酒宴。
  “活济公”贾大业一蹦一跳像个顽皮的娃娃般,抢着上首座,半蹲半坐的道:“赵家大
小姐,常老夫人,论什么我都不能上座。
  可是,我千里迢迢救了你的命根子回来,这论功劳吗,我可是当仁不让。来!大家围着
坐,围着坐。啊呀!好香的酒!”他口中说着,手上也没闲,一手执壶,一手抓了半只鸡,
啃一口鸡,喝一口酒。
  常老夫人不由盈盈一笑道:“疯子就是疯子。”说着回头对常玉岚道:“岚儿,你陪客
人喝几杯,我就不奉陪了。”
  常王岚却道:“娘,你要到哪儿去?”
  常老夫人瞄了费天行—眼,又道:”到后面陪费老太太去。”
  费天行闻言,红着脸,讪讪的道:“老夫人,家母她……”
  常老夫人冷冷的道:“本来是在秀岚上苑享福,前天接她到金陵城来散散心,怕她在郊
野荒僻闷着了。”
  费天行不由鼻酸,两行清泪不由淌了下来。他趋前一步,扑地跪倒,匍伏当地,嘶哑声
道:“晚辈不孝,累及家母,多蒙老夫人收留,粉身碎骨难报大恩大德!”
  常老夫人一见,连忙道:“这礼我可受不了,费总管,老身我不气你别的,气你以身事
仇,你替司马山庄做牛做马,而司马山庄却把你娘囚禁在雨花台的地牢里,你是真不知道还
是假装糊涂?”
  这时,费天行已泣不成声。
  常玉岚忙解说道:“娘,费天行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他投靠司马山庄,原也是为了打
探母亲的下落。”
  费大行才忍住悲凄道:“我原疑惑家母是被司马山庄掳来当成人质,怎奈狡兔三窟,几
年都没打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常老夫人道:“司马山庄竟然如此神秘?”
  常玉岚正色道:“不错,孩儿我亲自进入秘道,的确机关重重,
  外人固然难窥堂奥,就是他们本庄的人,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常老夫人闻言,紧张的道:“岚儿,你为何要冒险进入,万一……”
  常玉岚苦苦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常老夫人道:“你得到了什么?”
  常玉岚摇头道:“不但没得到什么,而且失去了一个道义之交的好友。”
  常玉峰插嘴道:“谁?是纪无情?”
  常玉岚道:“不!是回疆探花沙无赦,他陷在地道之中,生死未卜。”
  常老夫人担心的道:“那你是怎么出困的?”
  常玉岚指着兀自跪伏在地上的费天行道:“我触动机关,引发了七彩烟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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