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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138(身外化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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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模样,绝对不会是准备向我展开攻击的样子,虽然外星人行为可能和地球人完全不一样,可是也不至于差别如此之大。
    看亮声现在的样子,倒像是他知道杜良误会了我的行动,使阴谋暴露,令他处于非常尴尬的地位,所以他才要一面阻止杜良,一面想办法向我解释。
    虽然身处危境,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甚么事情,可是我看到亮声这种笨拙的、以为在这样情形下还能够掩饰阴谋的行动,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一笑,亮声更具狼狈,向我道:「别误会,别误会,只要……只要……」
    他话说得非常迟疑,不等他说完,白素轻轻一笑,道:「只要我们合作,就不会受到伤害,对不对?」
    我无法知道外星人的能力突竟有多强大,不过却可以肯定,在欺骗隐瞒力面的本领,却十分低能——白素这样一说,亮星竟然连连点头:「是——」
    他说了一个「是」字,才觉得不妥,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补救,所以只好张大了口,神情滑稽之极。
    白素微笑:「不必冉说甚么了!亮声先生,你来到我们家,不到三分钟,我们就已经洞察了你的阴谋!你的目的,是将我们骗到勒曼医院来!」
    亮声被戳穿了阴谋,非常之手足无措,口中发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声音——或许是在情急之下,说出了他原来星体的语言。
    白素笑得很欢畅,继续道:「当时我们就商量,是不是要来看看,究竟勒曼医院和杜良想捣甚么鬼,是不是他们以为躲在冰块底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白素说到这里,向我望来,问道:「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我又哈哈大笑——这次笑的并不是亮声的尴尬狼狈相,而是笑白素装模作样的本领!
    甚么「不到三分钟就洞察阴谋」云云,全是胡说八道,事实上我们确然是中计被骗来的,而且完全不知这会发生甚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可是白素既然「演」开了头,我当然要配合继续下去。至少这时候我的笑声一点都不假,是真正感到好笑。
    我一面笑,一面道:「当时我说,我曾经使勒曼医院搬过一次家,他们要是鬼头鬼脑,想对我们不利,不妨叫他们再搬一次,看看他们还能搬到哪里去!」
    我说完之后,向亮声道:「地球很小,恐怕不容易再找到适当的地方了!」
    亮转苦笑——以现在勒曼医院的规模之大,要搬迁,真是谈何容易。就算他们有能力可以搬,也无法再找到比现在同样隐蔽的所在。
    所以我的虚言恫吓很有些用处,亮声向杜良投以资备的眼光,这又使我和白素立刻明白,用在我们身上的阴谋诡计,全是杜良想出来的,勒曼医院只是同意了,配合实行而已。
    我们也把目光投向杜良,我很鄙视地道:「有人一向以为外星人不怀好意,我看地球人才是,阁下就是典型。」
    杜良脸上的肌肉抖动,样子非常可怕。白素也冷笑道:「光明正大的科学研究,何以出动阴谋诡计!」
    杜良突然双手紧紧握拳,非常用力地抬头向后弯身,一张口,发出了可怕之极的嚎叫声来。
    这种情景,突兀之极。
    后来白素说当时的情形,杜良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狼在嚎叫,有非常悲凉的感觉。我却和她相反,感到当时杜良的样子,像是在电规肥皂剧经常可以看到的那种失恋的人,很是滑稽。
    杜良叫了几声,才用嘶哑的声音道:「光明正大!如何光明正大?你们知道了姚教授的头和身体分离,首先想到的是甚么?是谋杀!是犯罪!」
    杜良在声嘶力竭地呼叫,亮声还唯恐我们不明白,在一旁低声道:「他在控诉。」
    我和白素都知道杜良在干甚么,或许也可以称为「控诉」。
    他是在控诉人类的观念无法了解和接受他的行为。
    像人头和身体在人没有死亡的状态下分离——尽管这样使姚教授多活了四十九天,而且完全出于姚教授自愿,可是道种行为,确然还是无法公开进行。
    (想想美国的科伏金医生,为多少绝症病人解除了痛苦,结果却在监狱之中——道是最最典型的人类反动行为。人类莫名其妙的固有观念,阻碍了人类的进步,所以称之为反动。)杜良在继续:「更还有一些自认为了不起的人,对于人家的行动一无所知,偏偏又耍寻根究柢,这种人既无知又无聊,除了破坏之外,甚么都不会!光是为了对付这种人,能光明正大吗?光明正大!是不是要将我的工作,二十四小时进行电视直播,才算是光明正大!」
    这是在骂我了!
    当然我不服气,可是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回应——在姚教授这件事情上,如果在姚大湖女士来找我的时候,我加以拒绝,确然不会发生以后的许多事情。
    白素道:「如果你对姚大湖女士说明,她一定会接受——」
    杜良厉声道:「为甚么我必须向每个人说明?已经向姚董事长和姚教授说明了,还不够吗?」
    白素叹了一口气:「既然我们只能破坏:为甚么还要骗我们到这里来?」
    杜良的回答,无赖至于极点,他竟然道:「如果不骗,你们就不会来!」
    白素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不要开口,她很心平气和地道:「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只要开诚布公地说,我们能够做到,就一定做,不需要欺骗。」
    杜良嘿嘿冷笑:「你们受骗前来,就证明开诚布公向你们说,没有用处。」
    杜良这个不知道算是甚么逻辑,白素摊丁摊手,表示不明白。我对白素的涵养,佩服之极。
    杜良继续冷笑,神情不屑之极:「卫斯理是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是标准的叶公好龙,一贯指贵地球人进步缓慢、科学落后,表示愿意为地球文明进展贡献力量,嘿嘿,还没有要他做真正的牺牲,只不过是要利用他的复制人而已,对他一点损失都没有,他就暴跳如雷,万里迢迢赶来阻止了!」
    他一口气说下来,好几次我想打断他的话头,可是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一直等他说完,我还是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
    他对我的指责,我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确然我平时一向殷切期望地球人的进步速度能够加快,也承认杜良研究的知识转移工程对人类文明进展可以起重大的作用。可是实际上却是,事情和我有了关系(亮声和杜良认为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态度就和一贯主张大不相同,变成了要阻止研究工作的进行,而不是努力支持。
    从这种现象来看,杜良对我的指责,当真有理,使我哑口无言。
    白素这时候感觉一定和我相同,所以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杜良连续冷笑:「你这种阻碍科学发展的本质,早就在我意料之中,料到你一定会前来阻止,勒曼医院里还有一些人,认为你观念和普道人小同,不会在乎自己的复制人被用来做科举研究,对你评价很高,哼哼,结果证明了你还不足和普通人一样!」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黠了点头,都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只好吃瘪,因为我的表现确然不对头——没有为科学发展而献身的高尚情操,只关心复制人被利用,是不是会对自身造成不利,非常自私。杜良指责有理。
    错了就是错了,我勇于认错,吸了一口气,道:「对,你说得很对,我确然只顾了事情是不是对自己会有伤害,这是一个普道地球人的正常反应。我正是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并没有认为自己有任何超越普道地球人之处。」
    我说得十分诚恳,杜良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神情讶异,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白素在这时候道:「给你料中了卫斯埋的缺点,你才能达到将卫斯理骗来的目的,当然是要他来了,做些事情。现在他来了,我也来了,究竟要我们做甚么事情,应该到了可以说出来的时候了。请问:有何指教?」
    白素没有再在观念的正确和错误上和杜良纠缠,直接要杜良说出事情的中心关键,是很聪明的作法。
    只要杜良不迴避这个问题,我们就可以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也可以清楚了解自已的处境,知道杜良是不是会要求我将头切下来供他做研究——老实说,如果他有这样的要求,我没有伟大浪漫到这种程度,当然不会答应。
    (干将为了铸成绝世宝剑,跳人铸剑炉。)(哥白尼为了坚持自己的发现,而宁可被火焚烧。)(他们都是伟大而又浪漫的例子。)(我不是,我尽管对生命的观念很有些与众不同之处,可是没有超脱到这种程度。)(所以杜良究竟要求我做甚么,非常重要。)杜良吸了一口气,想了一会,才道:「好,现在事情已经挑明了,说话就容易许多,不过我还是要从头说起,你们才能够明白,现在虽然多花些时间,却可以避免误会。」
    一直不出声的亮声,这时候来不及帮腔,道:「是啊,有了误会,事情就更不好说?」
    他用了一个「更」字,说明事情就算完全顺利,也「不好说」之至,由此可知,杜良的要求,必然会非常令我为难。白素向我望了一眼,伸手在颈际划了一下,她意思是:不会是要将你的头切下来吧?
    我刚才不止一次想到过这一点,白素还这样表示,我只好连连苦笑。
    杜良急速地来回走动,还没有开始说,亮声打开一个柜子,推山一架酒车来,替我们倒酒,那酒颜色深浓,酒香扑鼻,我当然无心欣赏,只是大口吞下,等杜良开口。
    杜良停了下来,神色严重,望着我,过了一会,才道:「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你的态度,有没有改变。」
    我有点明知故问——因为我知道他所说的,我很难回答,需要争取时间来考虑,所以才这样做。我问道:「我的甚么态度?」
    杜良了一口气:「我必须借重你的复裂人!」
    他的说话十分直接,我没有立刻回答。我到勒曼医院来,目的是为了阻止杜良用我的复制人,而且要设法令我的复制人不再存在。
    如果为了本来的目的,就很容易回应杜良的话。可是经过刚才的一番争论,和杜良对我的指责,使我感到因为我的阻止,而成为这样空前伟大的科学研究的障碍,无谕如何说不过去——刚才我也因此认错。
    既然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当然就没有理由再反对杜良用我的复制人了。
    可是一想起我有一个复制人,在那里被人当成了实验室中的白老鼠,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而且我前来勒曼医院的目的,被杜良一番话就打消了,虽然我承认道埋在杜良那一边,可是总觉得事情就此解决,很有些不对头。
    所以我很难立刻乾脆回应杜良的话,还是希望拖延一些时间,我略想了一想,道:「那要看你拿他来作甚么——如果有类似上次那样「不愉快」的情形,我需要郑重考虑。」
    杜良将他上次知识缚移工程,形容为「不愉快」,主要是指将姚教授的头部切下来而言。
    这时候我这样说的意思,自然是在问杜良,在「借重」我的复制人时,会不会也有将复制人头切下来这类的行动。
    我很知道,道样说其实没有意义,因为发生在复制人身上的事情,只要他们不说,我完全没有知道的可能,杜良这时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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