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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魔求道续-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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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四异是什么人?此番挟二十年苦修而来,为的就是雪当年嵩山之恨,那会为了小受挫折,甘心撤退?他们一退之后,八掌交征,趁柳剑雄拳式将变未变之际,猛折而至。掌风之锐,简直是锐不可当。
  急切里,柳剑雄双拳一挥,招化“倒转乾坤”,这式旋乾转坤,妙且无穷,双拳挥划处,四掌罡风又落了空。
  柳剑雄见四异掌势一缓,豪兴大发,虎吼一声,拳化“天地交泰”,立时人影横飞,东海四异,被他这种禅门奇功震得倒步疾退。
  一连退了四五步,四人方拿稳桩,立住足跟,转着几只怪眼怒瞪柳剑雄。
  四人脸色泛青,像从染缸里提起来的蓝布,简直是透着层暗灰色。还不止此,一个个气鼓鼓的,胸部起了阵大波动,喘声很远都能听得见,像是全受了极重的内伤。
  四人之中,以紫衣罗汉及红袍弥陀工力较低,这两人似是伤得更重,偏生这两人沉不住气,唇角动了几下,猛张口,“哇”的两声,吐了热啧啧的两大口鲜血。
  这两口血喷出,两人面色渐呈焦黄,身躯摇摇欲坠。
  胖尊者环眼转了几下,想是他自顾不暇,硬充了汉的僵立当场,忙着运气,心下空自为两个师弟焦急,寸步都不敢移动一下。
  此时此刻,在场之武当高,不管是谁,只须轻轻出后,就足可将东海四异收拾下来。
  武当不愧是名门大派,在场之人不下七八十,谁都未动,柳剑雄眉间疾皱,犹豫微顷,五指轻挥,指风遥遥的向狂吐的两人身上点去。
  这两指,将心经血脉点顺,陡然之间,红袍弥陀与紫衣罗汉胸臆中翻涌的那股逆血,立时往下一压,强收自止,两人也就再未狂吐。
  胖尊者想是不愿领他这份情,怪目更见睁大,怒瞪柳剑雄一眼。
  场中静的鸦雀无声,双方不发一言。柳剑雄移步朝灵修道长走去。
  老道长上前一步,探掌一把扶定将要拜下去的柳剑雄,顺手将他扯在身边,慈祥的一笑,低慰的道:“快擦擦额上的汗,然后去打发走那四个孽障。”
  柳剑雄轻吁口长气,举袖一擦额上汗珠。
  老道长双袖朝两侧一摆,妙玄撤阵退了回来。武当山的高手鱼贯向三清殿内走去。
  场中更显得冷冷清清,除东海四异外,只有妙清、妙玄武当高手随侍着老道长。
  柳剑雄步如山岳,沉稳的凝神向四异走去。
  相去五步,他停了下来,缓缓的拱手道:“四位被柳某的大罗金刚禅功震伤,柳某无意要伤害四位,是以在力道反震之俄顷,猛将真力回撤,以四位的造诣,将息三月,伤势自可痊愈,但自今而后,惟望四位本上苍德意,多行善举,切勿快意一时。柳某幸甚!武林苍生幸甚。”
  苦行僧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言不发,垂头丧气的将眼皮猛朝上一翻。突然狠狠的瞪了柳剑雄一眼,宛如两缕冷电,眼眶之中,充满两眶毒焰。
  他紧咬双唇,低哼一声。
  老道长稽首一探,默念道:“苦海无边,冥顽之人,无法潜移先天恶性。”
  其余三人,随着他的举动,也都翻眼恶狠狠的盯扫柳剑雄一眼。
  柳剑雄也知四人劣性根深蒂固,无法潜移默化,不由的慨叹一声。
  他朗目一动,似是想起什么事,猛的上前五步,凑向胖尊者昂然一哼,沉声道:“柳某想起一事,四位不迟不早的正好赶上热闹,在下有点不明白。”
  胖尊者咽了口气,将腹内真气调顺了些,嘿嘿冷哼两声,点点头。
  柳剑雄蓦的心中一动,追问道:“这么说,四位是有心之人啦?”
  胖尊者又复究究嘿笑,冷傲的点点头。
  柳剑雄突然将声调提得高昂入云,一把抓着胖尊者的胳膊,问道:“四位将我那孩子怎样了!”
  情急之下,四指如钩,抓的胖尊者额上青筋隆露,汗珠如豆。这一抓出自一代高手,饶他胖尊者再强,也要禁受不住,立时一翻眼珠。望了柳剑雄一眼,眼色之中,渗入了几分哀怜之色。
  柳剑雄猛的发觉自己出手重了点,慌的一松手,瞥眼一扫苦行僧与红紫二头陀,三人齐都怒目相视,苦行僧更是牙关锉得“咯吱。咯吱”的狂响。
  胖尊者又吞了口气,吃吃的从牙缝中崩出几个字道:“昨晚将他引开了!”
  柳剑雄朗眉斜挑,昂声道:“你这话可真?”
  他点点头,代替他的答复。
  柳剑雄怒哼一声道:“你们要是在那孩子头上打半丝歪念头,小心柳某将你们一个个挫骨扬灰。”父子之情,关切无遗。
  东海四异听得面上神色一凛,红紫两个头陀打个冷战。
  柳剑雄气愤愤的道:“为什么你们要将他引开,引到什么地方去了?”
  胖尊者拔下背上的戒刀,就地潦草的划了些字。
  柳剑雄怒哼一声,呵斥道:“可耻!为了怕我父子联手?”
  略顿一下,又接着道:“树上那些字果真是这样写的吗?”
  胖尊者又复一言不发的点点头。
  柳剑雄沉吟一下,凛然喝道:“请吧!人间善恶祸福,是是非非,永远牵缠不清,大抵者是咎由自取,再见面时,友敌二途,取决于四位,柳某别无话可说。请吧!”
  东海四异怀着无限感伤,八只眼睛怒瞪了武当四人一眼,一言不发的就踽踽走下山去。
  柳剑雄望着他们的背影发愣,猛然之间,似是想起件要事,转身朝老道长一拜,情急万状的道:“师祖,我父亲呢!”
  灵修道长慈目之中,立时蕴满两眶眼泪,轻吧一声道:“他伤的不轻,要不调养个三月五月,看来无法复原。”
  柳剑雄慌声道:“孙儿要去侍候他老人家……”饶他是历经江湖风险,父子之情,声调之中,多少有点凄怆。
  老道长宽袖一拂,四人转身向三清殿内走去。
  老道长轻喟一声,足才跨入殿门,就猛的转头一望妙清,吩咐道:“你带雄儿去看看柳彤,为师尚另外有事!”
  妙清与柳剑雄躬身相送,妙清随侍身后,缓缓朝殿后转去。
  妙清待恩师走后,反手一摆,指了指殿左一道拱月形的花砖圆门,两人朝那道门走去。
  穿廊移殿,走了好些殿宇,来到一座精院,两人跨了进去,立时走出业两名小道童,跪接二人。
  甫一跨入精院,柳剑雄眉头深皱,妙清倒若无其事,他轻将师伯的袍袖一扯,驻足望着妙清道:“我爹伤得很重,他老人家在哼……”
  妙清倾耳细聆,摇摇头道:“你孝心呆悯,你爹怎会哼?没有的事。”
  柳剑雄眉头皱得更紧了,暗忖道:“事情有些怪,分明我听到我侈在哼,师伯偏说没有,是我听力强,还是耳朵出了毛病?”
  心中在想,步下加快了些,几步转入后进。
  这座小院,精致可人,是两进的瓦益平屋,庭院之中,修竹奇花,点缀得十份雅静宜人。
  几人转入第二进,柳剑雄眉头皱得更紧了。
  妙清猛的停步自语道:“他真的在微声细哼。”说着侧眼且望柳剑雄,心中在暗赞自己师侄的精湛功力,果真同自己不知多少。
  两人匆匆抢人上首房内,但见幔帐低垂,柳彤一脸焦黄,花白长须乱洒胸前,一双枯瘦的手摆置锦被外面。
  柳剑雄哀哀的叫了声“爹”。眼角挂泪地双膝跪了下去。
  妙清一撩幔帐,挥手向柳彤额上一扶,柔声叫道:“师弟!师弟!雄儿来啦!”
  柳彤交一双失神的深陷在眼眶内的眼珠愕然大睁,挣扎着要起来,急促着声调问妙清道:“雄儿!雄儿呢?师兄。”
  柳剑雄飞快的一步站起来,怆声叫道:“爹!”语声哽咽,嘴角动了两下,说不出话来。
  妙清探手轻将他要挣起来的身子一拱,帮他将身子立直了些,柳剑雄慌的移过一床垫子,垫在他腰后。
  柳彤成了个半卧的姿势,挥手一摸柳剑雄,颤抖着声调道:“唉!十六七年啦!又教爹看到你啦!你风华不减当年,可惜你二弟……”他黯然神伤的将眼一闭。
  柳剑雄凄然的叫了声:“爹!”猛的挺真腰道:“您老人家放心,此番孩儿出来,定必要拯救二弟。”
  柳彤似是贴慰的点点头。
  歇了一下,他猛然问道:“我那乖孙子你见到了没有?”
  柳剑雄垂手恭应道:“昨晚见过。”
  “啊!俊朗可人!像极啦!一点不假,他真是你当年的化身。”柳彤焦黄的瘦脸上放射上放射出几道慈爱光辉。
  柳剑雄似是为老父夸赞自己的爱子而兴致勃勃,脸上闪过阵得色。
  柳彤猛的又蹙眉问道:“还有我那贤孝的媳妇呢?”
  柳剑雄慨叹一声道:“只为找这小东西,我们三人年前子分了手,各奔一方,她们两人走了那里,我倒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柳彤点点头,突然大声问道:“杰儿呢!”
  柳剑雄将东海四异招认的话一说,柳彤促声道:“你快走!北上追那小家伙,谨防他有什么闪失!”
  柳剑雄凄然的一笑道:“孩儿不孝,人离您老人家膝前,目前,您老人家又抱恙卧床,孩儿要侍奉您老人家的汤药。”
  柳彤似是老怀得慰,苦笑一下,一语不发,他转眼望向师兄妙清。
  妙清只朝他点点头,低声道:“你只管安心养伤,儿孙自有儿孙福。那孩子伶俐透顶,让他去闯吧!”
  就在此时,突然身后的道童惊“噫”了一声,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
  一望之下,齐都大诧,檀木桌子之上,突然摆了一只细瓷瓶,瓶下压着一张素笺。
  三人互望一眼,柳剑雄一步走了过去,信手拈起那张笺一看,不觉大“讶”一声。
  他惊慌的将瓷瓶握人掌心之内,朝床前走去。
  妙清伸手接过素笺,看了一下,亦喜亦忧的道:“师弟有救了,师伯他老人家来此赐药,并谕示雄儿快速北上,接应杰儿。”
  柳彤垂目低声道:“他老人家又云游返回来了!”
  柳剑雄立时想起一事,点点头,付念道:“对了!那几声柔细音,是他老人家所发。”
  柳彤猛睁眼,接过妙清手中的素笺,捧读一遍;陡然转头道:“雄儿!去吧!立刻动身,为父有你师伯祖所赐灵药,不悉老病不愈。”
  柳剑雄慌的自瓷瓶内倾出一粒红色清香药丸,双手捧着,送到老父身边,低声道:“爹!您老人家请快取下!”
  柳彤接过,二指微颤的纳入口内,柳剑雄回身顺手自道童手内接过一杯半温开水,服侍老父服下。
  妙清捋须一笑,将瓶子接地,和声道:“雄儿!你为去吧!你爹已取了第一颗药丸,只要再服两粒,一准药到病除。”
  柳剑雄神情黯淡,好不容易才见老父一面,又要骊歌高奏,他没有理由不相信师伯的话。
  父命难违,他朝两老恭恭敬敬的拜了四拜,依恋万分的挥泪走出精院。
  身才出院门,妙清追出来道:“雄儿,你一直下山吧!你师祖面前,师伯会为你禀陈。”
  他低头应诺一声,不敢回头的走去。
  当下起程,一步一回头,穿亭过廊,碰到不少师兄弟,每人都向他致意,但他仅是淡淡的摆摆手。
  每个人都十分奇怪,奇怪他何以这般得色匆匆?
  原来他走得十分快疾,眨眼功夫,已走到山下。
  满腹忧伤,老父、娇妻、爱!使他腹中混乱至极,他也不知该如何?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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