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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月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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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懂魔法的变幻。” 
  夏能抬起头来,有点犹豫地道:“我不得不承认一个我一直拒绝承认的事实,就是红狐已经变成拥有某一种难以解释力量的狂人,那是近乎黑巫术的邪恶力量,不是我们可以应付。” 
  卓楚媛陷入沉思中,夏能的说话,令她重新考虑邪魔的可能性。 
  凌渡宇道:“你们昨夜怎会找上我的寓所?” 
  夏能望向卓楚媛道:“这件事由卓主任解释最是妥当。” 
  夏能这样说,不啻暗示情报得自国际刑警,证实了凌渡宇早先认为国际刑警有内鬼的推断。 
  卓楚媛瞪着夏能,夏能躬身为礼,表示抱歉。 
  怒拳难打笑脸人,卓楚媛拿他没法,唯有把事情说出来道:“这要从英国的依丽莎公爵说起。她的确是相当动人的美丽女性,也是红狐刻骨铭心的爱人。他们有段时间甚至住在一起,三年前才分手。据依丽莎说,是因红狐强烈的占有欲,令好失去了太多的自我和朋友,所以才要求分开。红狐极有风度,让她离去,所以分手后两人的关系依然非常不错。” 
  跟着卓楚媛说出事情的经过: 
  那是两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 
  依丽莎女公爵用完晚膳,在书房看书。 
  门上传来叩门声。 
  依丽莎应道:“请进来!” 
  书房门打开,管家利来站在门前,身后似乎还跟着个人。 
  依丽莎有点奇怪,因为管家利来一向知道她阅读时最不欢喜给人打扰,尤其她从不接见未经约定的人。 
  利来的神情很怪异,嗫嚅道:“夫人,有人客来访。” 
  依丽莎神情不悦,刚要回绝。管家身后的人道:“莎!是我。” 
  女公爵全身一震,霍地站了起来,书本失手掉在地上,惊呼道:“红狐!”尽管红狐声音嘶哑,她立时认了他出来。 
  高大的红狐在得来的身后走出来,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模样却使她吓了一跳。一向讲究外貌的红狐,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红狐头发散乱,两眼满布红丝,像战场上的逃兵,完全失去了斗志,眼肚下陷,面容憔悴,胸口起伏不停,眼神露出一种深沉的悲哀和绝望。 
  依丽莎望向得来道:“谢谢!你可以出去了。” 
  得来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终于退了出去。 
  依丽莎道:“请关上门。” 
  书房门关上。 
  剩下这对曾经热恋过的男女。 
  依丽莎急步走到红狐身前,仰首审视红狐,怜爱的说:“怎么一回事。” 
  红狐呆立不动,泪水从他眼角流下,忽然跪了下来,双手紧抱女公爵的在腿,把脸埋在她怀里,痛哭起来。 
  依丽莎自从认识红狐后,从未见过他流下过一滴眼泪,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只懂把他搂紧,把脸埋在红狐的头发内,凄然道:“什么事呀,什么事?”陪着红狐流下泪水。她知道一定有非常可怕的事发生了,否则精明坚强的红狐,绝对不会泪洒当场。 
  红狐双肩剧烈搐动,哭道:“我闯下了弥天大祸,人类的命运会因我的无知而改变。我怎么办才好?” 
  依丽莎愕然道:“这怎么可能?” 
  红狐痛苦地道:“你不会明白──你不会明白!” 
  依丽莎双手捧起红狐的脸,不解问道:“你不告诉我,我怎可以明白。” 
  红狐挣离她的手,又把头埋入她怀中,道:“我双手沾满鲜血,我想死,它们也不容许我,我变成它们的工具了。” 
  依丽莎骇然道:“它们是谁?在那里?” 
  红狐深沉地道:“我不可以说出来,它们……它们在我里面。只有当我杀了人时,又适值新月时分,我才可以回复自我;可是只要我略有异动,它们便会惊醒,将我变成恶魔。莎!我完了。你不知我来这里要经过多大的苦痛和努力。” 
  依丽莎一头雾水,开始怀疑红狐神经出现问题。她尽量放软声音,温和地道:“我给你找个相熟的医生好吗?” 
  红狐道:“你不明白了!我一定要趁我还未完全被它们控制前,到东方找我一位好友,他可能是世上唯一可以制止它们的人。” 
  依丽莎道:“他是谁?” 
  红狐道:“他是位考古学家,叫……”忽然狂喊一声,整个人弹后,双手紧捏喉咙,咕咕作响,却出不了声。 
  依丽莎给他突然一推,整个人倒跌在地毯上。 
  红狐面容震骇欲绝,片刻后,两眼射出惊人的黄光,双手依然抓着咽喉,似乎在和一个无形的敌人在搏斗。 
  依丽莎玉容失色,全身麻木,给眼前可怖的景象完全震慑。 
  红狐缓缓放下双手,眼中黄芒闪动,紧盯着依丽莎。 
  女公爵全身发软,心脏狂跳,红狐眼中的黄有种使她瘫痪的力量。她连叫喊的声音也发不出来,更不要说逃走。 
  红狐象变了另一个人似的,面容狰狞可怖,一步步向坐在地上的女公爵走来。 
  女公爵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红狐已不再是红狐,而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完全陌生的狂人。 
  红狐俯身盯视依丽莎女公爵。跟着伸出一对大手,把她脆弱的颈项捏紧。依丽莎痛得几乎晕了过去,舌头也吐了出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红狐眼中黄芒倏然消去,代之而起是茫然,跟着是惶恐,大吼一声,放开双手,几乎是连滚带跑的倒跌开去,一边高喊道:“你们不要迫我!你们不要迫我。” 
  书房内迅速打开,利来扑了进来,刚好给冲出房门的红狐撞得变成滚地葫芦。红狐直奔出屋外,再也没有回来。 
  事件事就是这样。 
  得来断了四根肋骨,如来救护车,在警方盘问下,依丽莎说出了整件事,于是由当地警方报告总部,再通知国际刑警。才知道红狐到了英国。 
  卓楚媛道:“所以我才飞到了台北,展开调查,一时还未能跟到谢教授这条线上,直到他被杀,才联想到他身上。真是可惜。” 
  凌渡宇沉吟不已。假如谢教授是唯一知道如何制服红狐的人,他已经死了,是否代表再没有人知道解决的办法。不会,谢教授一定通知了陈午鹏,这也是“它们”要取他性命的原因,这究竟是什么邪恶的力量,假设“它们”能利用红狐把机师的神智控制,那代表“它们”能控制任何人,这样的敌人如何对抗。不过似乎“它们”的力量还未足够,所以仍未真正“回来”。凌渡宇思想混乱,仿佛头大了好几倍。 
  夏能道:“希望我提出的资料,能对凌先生有帮助。” 
  卓楚媛抗声道:“国际刑警难道一点作用也没有吗?” 
  夏能作个抱歉状,坦然着:“我们干不来的事,你们也干不到,凌先生有非常特殊的技能和经验,应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我才违反一贯作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跟着转向凌渡宇,正容道:“凌先生,请在他下一个暴行前,杀死他!” 
  凌渡宇迎头夏能的目光道:“在公在私,我也要挖他出来。” 
  夏能道:“记着!还有十天就月圆了。” 
  一股寒意,升上凌渡宇的脊骨。 

第六章 力战红狐



  日落西沉。 
  山风轻拂。 
  卓楚媛看着对面的凌渡宇,很羡慕他仍能悠闲自得地靠在高背椅上,一边呷着香浓的咖啡,一边眯着眼感受落日的余晖。 
  山顶的露天茶座,予都市的人一个与大自然亲近的方式。 
  整个城市在日没的红霞中,显得艳丽动人,不可方物,又带着和美丽不可分割的一点哀愁。 
  不知是否造化弄人,愈短暂的事物,愈具有动人心魂的瑰丽。 
  日出日没。 
  朝露人生。 
  卓楚媛叹了一口气。 
  到这处喝咖啡是凌渡宇的提议,他很需要冷静一下,卓楚媛出乎意料答应他的邀请,可能她也需要松驰一下拉紧的神经。 
  凌渡宇道:“你仍为今天的惨剧伤感?” 
  卓楚媛抬起头,黑眸子内注满一种深沉的悲哀道:“一刻前还是充满希望和依恋的生命,一刻后就象飞烟地不留下半点痕迹,生从何来?死往何去?” 
  凌渡宇沉吟片刻,缓缓道:“假设生命只是一个游戏,每一个游戏必需有一定的规则,这游戏才能存在,‘生命’的游戏,最重要的规则,就是玩这游戏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在玩游戏,变成绝对的投入,局限在生与死之间,直到游戏的完结。” 
  卓楚媛全神倾听,凌渡宇思想的方式很告别。 
  凌渡宇望向远远只剩下一抹红晕的斜阳,继续道:“假设真是那样,任何的可能性也会存在。例如玩这样游戏之前,我们每人都可设计这游戏的方式,便如一个写剧本的人,为自己写了一个剧本后,粉墨登场,演出精心为自己设计的角色,却忘了剧本是自己写出来的,在上演的过程里,颠倒哭笑。生命完结时,对于游戏中喜怒哀乐,沉迷起跌,笑得肚也弯下。” 
  卓楚媛念道:“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和弱丧之不知归者邪。”这是庄子对生命的比喻,便如游子终生徘徊异地,不知归乡,死后才知那才是真正乐土的所在。人生恶梦一场。 
  凌渡宇道:“不过写出今天这剧本的人,是最大的混蛋。” 
  卓楚媛噗嗤一笑,嗔道:“你才是混蛋。” 
  卓楚媛从未曾在凌渡宇面前露出这类小女儿的情态,他一时看得呆了起来。 
  卓楚媛似乎醒觉到那微妙的关系,避过了凌渡宇的眼光,转入正题道:“田木、夏能和我们国际刑警,三方面的人,都找寻红狐,大家都一败涂地。凌先生又有什么奇谋妙法?”眼中射出挑战的神色。一副看你是否会有惊人本领的模样。 
  凌渡宇恼怒,不过他心胸宽阔,并不计较,淡淡道:“你是人,我也是人,有什么方法?”话未说完,忽然若有所悟,迳自沉吟起来。 
  卓楚媛机灵得紧,不敢打断他的思路,焦急地望着他。倒想听他的提议。 
  凌渡宇缓缓道:“你将‘幻石’所有的资料,详细告诉我,特别是它的历史。” 
  卓楚媛皱了一下眉头,有少许不满凌渡宇语气中命令式的味儿,可是正事要紧,生硬地道:“从埃及得来的资料是有限的。” 
  沉默片刻,把记忆中的片断整理了一次,卓楚媛继续说:“‘幻石’第一次出现在纪录上,是十六世纪未。有支英国人组成的探险队,从大金字塔中把它偷盗出来。当时探险队并不知道‘幻石’有任何特别价值,他们带着‘幻石’和其他珍宝,沿着尼罗河往地中海,计划在该处乘船返英伦。究竟真正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已无可稽查,不过一定有非常惊人和可怖的人,发生在探的十三个团员身上。队员先后死亡,最后一名仅存者,亦疯了。被埃及军队在丛林中发现,从他身上的探险日记,知道了事件事,行囊中剩下的‘幻石’是他从墓中带出的唯一古物。” 
  卓楚媛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象在减轻心情的沉重,道:“其后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幻石’辗转带带到开罗,在十九世纪,放在博物馆内,先后百年间,有几位学者想对‘幻石’进行研究,可是不是自杀,便是意外惨死。自此埃及人相信‘幻石’附上古代凶灵的恶咒,一直放在博物馆的储物室内。直到七年前,才给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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